的震惊与害怕必定不会少过自己。
顾翰清闻言松了一口气,见她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伸手提她掖了掖被子,忽然开口道:“你今日……遇见你母亲了没有?”
顾翰清忽然问起这个,倒是让顾明妧一怔,他口中的母亲,必定是指她的生母柳氏。
“前几日我派人过来同她说了一声,免得到时候你们忽然遇上,彼此没个准备,只是没有同你说起罢了。”顾翰清偏过头去,想起她们几个在庵中走失,柳氏必定也是有所听闻的,只怕现如今还提醒吊胆记挂着此事。
“我今日远远的瞧见母亲了。”
顾明妧低下头,脸上神色却很淡然,“爹爹要是方便,就偷偷派人去告诉母亲一声,我很好。”
“怎么你不想亲自去看看她?”
顾翰清看着顾明妧乖巧的模样,心里越发怜爱,周氏虽然善待顾明妧,可她是顾家正房太太,每日里庶务繁忙,自己还有三个孩子,对顾明妧自然不能像柳氏一样,细心周到。
而且顾明妧以前也素来是最粘着柳氏的,如今不过进了顾家一个多月,倒是一下子懂事成熟了不少,唯一一点不好,大约也是同自己不怎么亲近了。
“不了。”
顾明妧摇了摇头,庵中耳目众多,她要私下去见柳氏,谈何容易,就算见到了,也不过只言片语,又要分离,倒不如不见得好。
顾翰清终是点了点头,顾明妧当真是长大了,也学会了割舍,然而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既欣慰又心酸的事情。
……
姑娘们已经找了回来,庵堂也不方便男客留宿,顾翰清没有逗留多久,便带着顾明远和陈伯青离去了。
他们经过山门口的时候,看见那辆马车仍旧停在路边。虽是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但只要抽丝拨茧,从这马的根源查起,他也能查个水落石出。
但现在这一切都不需要了。
“恩师,这辆马车要带回去查一插吗?”陈伯青骑在马上,清瘦的身姿如松,锐利的眼神在马车上上下打量,开口问顾翰清道。
“把那匹马牵回去。”
顾翰清吩咐下人,更欣赏陈伯青的敏锐的反应,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实在不好让他知情。
“你们如今安心备考,这件事情不要伸张,我自会慢慢查实。”
他刚才把顾明妧哄睡之后,又到厅里问了顾明珠一些她们被搭救的过程。然而顾明珠最是奉礼守格的大家闺秀,竟然连那人的样貌也不曾看一眼。顾翰清素来是知恩图报之人,他现在有权有势,若是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倒也能报答一二。
好在顾明珠说顾明妧倒是瞧见了那恩人的模样,少不得等她们回家之后,他再慢慢细问顾明妧。
这一切总算有惊无险,但实在让顾翰清出离愤怒。嘉瑞长公主为了让周怡月成为太子妃,竟用这等卑鄙阴私手段,简直阴狠毒辣、匪夷所思!他不由想起一些往事,那个人素来都是这样目中无人、骄纵跋扈的。
这一次,他便是要使出一些手段,也绝不能让她如愿!
……
顾明妧睡了一觉,醒来身子已经松泛了好些,摸一摸额头也退烧了。老太太正坐在她的床头,见她醒了过来,笑着道:“你二姐姐都醒了,你还没醒,倒让我着急,原来只是你贪睡而已。”
顾明妧刚刚醒过来,仍旧是迷迷瞪瞪的,听说顾明烟醒了,倒也松了一口气。毕竟也是顾家的闺女,出了事情伤心的总是老爷和老太太。
“祖母。”顾明妧从被窝里伸出头来,在老太太怀中蹭了蹭,撒娇道:“祖母我肚子饿了……”
昨儿吹了一晚上冷风,回来也没吃下什么东西,倒是喝了一碗苦药,这时候自然是饿了。
老太太抚摸着她的后脑勺,笑着道:“饿了就快起来洗漱,一早就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
有美食诱惑,顾明妧便乖乖的从被窝中爬了起来。
一家人用过了斋饭,便要启程回顾家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周氏归心似箭,若不是昨夜山路实在难走,她恨不得昨天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顾明珠脸色也有些苍白,昨日的事情终究还是让她有些后怕,不过看见顾明妧起来了,脸上倒是挤出了笑来:“三妹妹好些了没有?”
“我已经好了,多谢大姐姐关心。”
顾明珠这时候心里别提有多感激顾明妧,昨日那种情况,若不是有顾明妧在,她哪里有本事能回来。一想到这些,顾明珠还觉得自己有些汗颜,枉为长姐,遇上事情竟然没有顾明妧冷静从容。
但顾明妧却明白,她之所以还能保持镇静,完全是因为她多活了一世,虚长了些年纪,才没一下子乱了阵脚。
回城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了山门口,一众人循序上车,顾明妧转头看了一眼那高耸在山顶的无量殿,似是有人站在那里,衣袂飘飘,静静遥望。
顾明妧的脚步顿了顿,她看见了柳氏,柳氏也该看见了她,这一世,她终于懂得了要放各自一条生路。
正文 第34章 第 34 章
顾家姐妹在静水庵被人绑走的事情并没有伸张。这种事情对于姑娘的闺誉来说实在不是好事,因此周氏早已吩咐下去,所有跟去静水庵的下人都要守口如瓶,不准将那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半个字,有人胆敢胡言乱语的,通通发卖出去。
若是外人问起,只说是几个姑娘在静水庵游玩的时候不小心走远了,后来又自己寻了回来。
顾明烟因为后脑勺被人磕出一个包来,头疼了好几日,周氏请了太医过来为她诊治,准她最近一段时日在方姨娘的房中休息。
顾明妧的风寒也没有好的那样快,退烧之后咳嗽了好些天,周氏便索性放了袁先生几天的假,让她等下一个休沐日之后再来顾家授课。
日子不紧不慢的就到了九月底,顾翰清仍旧忙碌,周氏几次问他那日的事情,他只推说还在让人调查,周氏心里难免就有些怨言,以为他很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便在老太太跟前抱怨了两句。
“老爷最近也不知为何,越发忙碌了起来,上次在静水庵的事情,我问了他几回,总没个消息。”
周氏是安国公府的嫡幼女,从小是老安国公夫人捧在了掌心长大的,虽然性子温和,但却是一个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