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却暗含癫狂地等着真正的好戏开场,等着温娘毫无怨言,理所应当的变成他一个人的阿妩。
他初初知道阿妩在桃江立起艳帜的时候,只有愤怒,毫无怜悯和愧疚,一丝一毫都没将阿妩的选择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牵连在一起。他冷静下来的唯一念头便是他的阿妩脏了,他要带回来洗净。
陈之晅唯一后悔的是,应该先给阿妩一个漂亮名分再要就好了。这样阿妩就不会逃,就不会跑,就不会不爱他了。
“各位客官,咱们的‘评花榜’就开始了,一人一份荐书,到时候就由小的来唱票。”锣鼓声三两响起,所有人的思绪都停了下来,飘飘散散地到了台子。
品“才”这一项,早就进行过了,甚至都不需要各家的头牌出场,一人一帕一诗,吟花,写好了就贴在如月楼外面。情理之中,温娘妥妥地拿了第一。
温娘吟的是牡丹。写桃花、菊花、荷花的多,取意讨巧就是为了格调高一些,显得自己更独特一些,尤其是莲花,意取“出淤泥而不染”。可温娘偏不,世间唯有牡丹真国色,旁人不敢拿的东西,她偏要,她就是配的。
这桃江、这小山鹦鹉、这烟花之地从来都不是淤泥。淤泥明明就是让她们陷入难以自拔之地的人,是要她们承/欢客人,是贱卖她们的父母,是虐待她们的夫君,是世间中的任何一人,却绝对不是她们自己。
今日一行,只是品“色”。争奇斗艳为的就是尘埃落定。早就把话放出来了,花魁可以跟着陈之晅进府,不少人都盼着能麻雀变凤凰,她们心里总觉得,怎么着也是进了世子府更好。
三三两两呆在后台,时不时探出来偷偷瞄坐在正中间的陈之晅。陈之晅长得好,是极好,桃花眼招摇地盯着那几个露头的姑娘,暗波流转,任谁看了,都是觉得郎有情妾有意,明明什么男人都见过的这群姑娘却一下着了道,因着他的貌,因着他的家世,因着他的财力,也因着自己想脱离的遥不可及的梦。
温娘就静静地立在后面,不悲不喜,她身上披着时间最久的素白褂子,整个人冷冷的,有几个好心提醒她一会儿不要就这么挂脸,要笑,越媚越好。
温娘只微笑回应,也不拒绝。
温娘是中间出场的顺序,本来这顺序很吃亏,让人容易遗忘,旁的姑娘有艳羡她美貌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她一概不理,静静闭着眼,不回应。
前面有几个出挑的,都是艳名远播的,叫好的声音一阵一阵。或闹或笑,温娘只作听不见。
楼上的芸娘不想让温娘赢,却也不服气别的人赢过温娘。
“别担心了,温娘有数。”董娘握住微微颤抖芸娘的手。
“嗯。”
轮到温娘了,她拿下那外褂子,轻轻顺着摸了一下,很是心疼念旧的模样,却也只有一下,随后,便丢在了地上,一个人身着红衣,不卑不亢,不惧不缩地走了出来了。
从来温娘都像温润的玉,不张扬,静静地等人欣赏。今日的她像一簇火,灼烧得人眼生疼,却又像飞蛾扑火一样,无法移开视线。
她没戴任何首饰,头上没有,手上也没有,长发松松得挽起来,眉眼懒散却又犀利。台上有椅子,她扫了一眼便坐下了,靠着椅背,睥睨众生。
嘴角微挑,却不失笑,而是带着一丝的嘲弄的意味,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台下的众人,不开口不言语。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头牌,她才是真正的花魁。
有的人天生就是要站在高处的。
陈之晅愣了,他印象中从没有这样的阿妩,好似过往云烟都是黄粱一梦,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说过的那句话了:阿妩脏了。
阿妩怎么会脏呢?芸娘嘴唇都咬出了血,直直地盯着慵懒的温娘。温娘抬头冲芸娘笑了笑,又恢复初态。
台下的还有陪同的魏连,魏连眼神有些畏缩,却又舍不得眸子里的红衣,他才知道第一步棋下错后,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看了看旁边一脸势在必得的陈之晅。
有的人天生就能拥有的更多。
“还用比吗?”温娘一语点醒了众生。
寂静无声的如月楼如今又突然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台上那主持的人想和陈之晅交换一下眼神,却发现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温娘,口中喃喃着什么东西,似是在叫“五”
温娘迎过去他的目光,口型微动,别人看不清,但是陈之晅却看清了,也听明白了。
“我不欠你了。”
不知怎么地,这一刻,陈之晅有些惶恐,第二次求而不得,握而抓不住的感觉那么清晰。
温娘突然放松了下来,是啊,她不欠他了。她抬眸看了看芸娘,挤出一个笑容,只觉得,好像,她还欠芸娘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佟丽娅真的好适合演那种
明明可以恃靓行凶却又温润的大美人
忘了宣传了!
同类型文会开两本(但估计是暑假开,我想考据多点,感觉大部分放在剧情,不够严谨)
《两戏》双女主
两个头牌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爱恨情仇。
人说她二人唱一出好戏,却不知她二人本身就是一出好戏。
你不能争了,我得替你争这牌面。
你不能唱了,我得替你唱完这出戏。
你要死了,我得替你或者把班子撑起来。
你倒是先去享了清闲,歇了嗓子,可我却要替你挨苦受罪。
不过,千金难买我乐意。
《临了大梦》双男主
为救李郎离家园
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 着红袍
帽插宫花好啊
“写戏本的人假正经啊,听戏的人最无情,偏偏是唱戏的不该动的心思听不了。”(这句化用陈升《牡丹亭外》歌词)
我开了预收,一有灵感就先存稿,不然我老忘,谢谢大家!
第60章 到头来却是黄粱大梦一场
温娘下了场,芸娘第一时刻就迎了上去,她看了看被温娘丢弃在地上的白色外袍,终究还是没有捡起来,解了自己的外袍,给急急走回来的温娘披上。
“温…阿妩,穿上吧,你这身…单薄了些。”芸娘想了想,叫的是阿妩。
温娘越过她,视线归到那静静丢在地上的白衣,手里接过芸娘递过来的,却推着芸娘转了个身,自己重新出手把衣服给芸娘穿戴好。“我不冷,倒是你,别给冻着了。”温娘手上还在芸娘的脖子系着带子。
芸娘一滞,凝噎着开不了口,静静地让着温娘的手上动作,竟也是动弹不得。
外头的陈之晅不知怎么回事,推了后面的观看,一个人走到这儿来,也没提前派人打声招呼,正巧撞上这一幕。
旁的姑娘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