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了个小将军,在京城里自然是照拂起了芸娘,毕竟,当年还是他把芸娘从如县带到了京城。
只因为,阿妩原是京城人士。
“你就准备一辈子就守着这小院子了?也不考虑考虑以后?”夏决倒是挺关心芸娘的 ,毕竟他也不能时时护着。
芸娘狡黠一笑,反问道:“你忘了?我可是成过亲的人,不守着爱人,我上哪去?”
小山院在的村子是温娘娘亲的老家。
芸娘又加了一句:“我可不像某人,明明心里装着别人,还娶了不喜欢的女子。”
夏决冷不丁听到对自己的嘲讽,也是讪讪,喃喃道:“谁让那人心里装着你,我总不能不成家立业吧?”
芸娘听了很是高兴,“输给我,你也用不着那么伤心,对人家姑娘好点,别整日耷拉个脸,凶巴巴的。”
夏决摸了摸自己的脸,想了想自己凶巴巴的模样,却又想起了以前温娘久久凝视他的双眼。
他换了话题,不再想过去的事情,“钱还够用吗?”
芸娘点点头,“不光是你,董娘现在把我当她半个女儿了,省了大半辈子的钱全落我头上了,那何言又赚得多,三不五时就寄过来,让我千万也别委屈到自己。小六少娶了亲,还有个大胖小子,听说明年还回来京城。”
夏决点了点头,知道她的意思,就这么随便聊起了家常。
“我知道,大家都挂念着阿妩,我也想她了”芸娘顿了顿,“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
夏决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望向后方供桌上的一块功德牌,只简单四字:
温妩之位。
好多年了,温妩总算有个安慰的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周六可能要请假
第62章 人生有涯
芸娘召回了夏决直愣愣的视线,叹道:“你可别在盯着了,我家阿妩再给你盯着就要恼你不守礼了!”
夏决哑然失笑,知道芸娘不想让大家都跟着睹物思人,可他还是后悔,要是能早一点功成名就地赶回来,说不定阿妩现在还能在他面前,就是她人依旧是冷冷淡淡,也好过现在的冷冷清清。
快到傍晚的时候,芸娘催着夏决回家去,“别让家里头的小媳妇儿眼巴巴地干等你,这小山院又不会一夜就消失的。”
夏决无奈,跳马离去。
芸娘看着小小人影凝成一个黑点,直到消失,拢了拢自己的衣裳,这才把小木门合上。前院还有客人在听小曲儿,她喊了几个小丫鬟去送点吃食,自己便回屋子歇下了。
信手拈起桌上的信,又读了一遍,她现在已经识得不少字了,只要不是生僻的,都能明白,有时候还会写些回给如县。
手上这封信是董娘前日寄来的。小山鹦鹉散了以后,又发生了不少事,为数不多的几件好事其一就是董娘嫁了人,没办酒,也没开宴。董娘夫君是个从边陲退下来的武将,腿受了伤,走路不大利索,如县是他的老家,也算是落叶归根。
芸娘还没进京的时候,那武将整日拄着拐杖跑来问董娘讨酒喝,一来二去的,郎有情妾有意,郎不嫌,妾也不嫌,熟悉的人起着哄,这事就算成了,互相伴着到老,还挺好的。
芸娘现在日子过得不错,说起来还能算得上有滋有味。如今自己开了张,手下一堆漂亮姑娘,都是苦命人,有她买下来的,也有她捡来的,虽然说仍要堆着笑脸,可到底也是卖艺不卖身,有个安稳日子过了。简屋小窗,大家要的其实都不多。后院的小菜园也有花有草,京城新鲜玩意儿多,她再也不用像在如县一样,只能等到庙会才能抓来玩。
三不五时,都有人写信给她,反倒是离开了如县,同如县的联系也更加紧密,听说她还要把桃江几个老姑娘给接过来。
她现在不大爱说话了,闷在屋子里看些简单的书,偶尔同老熟人叙个旧,剩下的时间,她全用来想她的小阿妩。
她还是想,把余生都浪费在小阿妩身上。
……
温娘拿到花魁那天,三个人回到小山鹦鹉都是痛饮三大碗。芸娘同董娘都没想到温娘还有这么一番豪爽情态。
酒醒了,只记得昨夜是笑了哭,哭了笑。酒水含着眼泪,酸酸涩涩,烧着喉咙生疼,但是三个人还是一盅一盅地互相斟着。
还记得的事,只有一件:芸娘和温娘就算在一起了。
隔了两三日人生最快活的时光,该来的还是来了。
外头人只道是,温娘真真好命,跟了小世子。陈之晅的做派又何止是抬一个花魁ji女回府的模样?
他倒是阔气大方,给足了气派。派了老媒人去了小山鹦鹉,一箱一箱的“聘礼”都给抬到了桃江,长街十里,都知道他要 “娶”花魁回家。有的艳羡,毕竟是抬了天仙家去,有的不屑,只觉得矫揉造作。
还没等董娘回过神来,小山鹦鹉便给人布置起来,张灯结彩,喜字贴了满窗户。脸上有个大痦子的媒婆一脸谄媚,巴结着董娘,好话一箩筐地丢给了温娘,说是这月就有良辰吉日,定在三天后,还是早早进了世子府了却后患无穷。
只是不知道媒婆嘴巴里的后患指的是谁的后患。
魏连一脸歉疚地来看了温娘,虽然谁也不知道他为何愧疚,只不过现在谁也不同他计较罢了。
三个人坐在屋子里,木木地看着陈之晅送过来的东西。
“他倒是心细,给我们提前布置好了,那咱们不借花献佛就太对不起他这份大礼了。”温娘笑嘻嘻地在箱子里挑挑拣拣。
两个人都没听懂她的意思。
温娘拿出陈之晅为了给她选的好几套嫁衣。一套递给了芸娘,一套留给了自己。
“怎么?不愿意同我穿嫁衣?”温娘故作委屈地看向不知所措的芸娘。
董娘蹙起眉头,“你这是?”
温娘轻轻点了头。
心知肚明。
芸娘恍恍惚惚,直到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那日是怎么过的,梦里反反复复出现的场景,红嫁衣的温娘走到了她面前。
……
陈之晅派了人守住了小山鹦鹉。那日的消息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五味杂陈。他没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或者说是他压根没想到这一茬。不过他还是想着,等温娘过来了,以前的事他都不作数了。
满心欢喜,迎着温娘进门。他自以为能做的能给的都已经到极致了。连拜堂都给办了。混账的亲王爹醉醺醺地高坐台上。
温娘以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顺从姿态,老老实实地听着安排。陈之晅只当她是心甘情愿的了。
“这不是小言的姐姐吗?怎么不叫小言出来见见?”这句醉语却悄无声息地进了温娘的耳朵里。她盖着红盖头,咬着牙喃喃自语,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