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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幸这次什么也没说,嘴角微微上扬,保持着不动声色的微笑,还伸出手像逗弄噜噜似的揉了一把林谧的头发,眼神敛着温柔和笑意,像个寻常的年长大姐。

    林谧看得有点着魔,感觉心底有些躁动起来。

    陆遥幸跟林谧相处不算长,但每回都印象深刻的唱对台戏。可林谧什么德性她还能不知道?——平时懒得连坏掉的校服拉链都不愿意按回去,大冬天敞开胸怀迎接西北风。生活里随便又简单,不带发夹也不扎女孩子的头花,小时候是那种比妹妹头还短的发型,像个小男孩的利落。现在总算像个女生,但也只是拿一条冷色调的发圈抡两把束成马尾。

    冬天时候稍微好点,身上还会穿件低调但有品位的单色毛衣,说明顾岚在这方面很细心,吃穿都没落下她。到夏天就简单太多了,两套夏装校服轮番换洗。

    那么简单又粗暴的女生,自己本身就是天然制冷器,也用不到围巾跟手套。再说她就算要围巾,花几块钱去店里买就是,何必一针一线的织,还把手指给织得贴满云南白药。

    而且从毛线颜色挑选,到上头的小图案,都是按着陆遥幸喜好设计,干净清爽带着羊毛线原始的气味。显然鲜鲜出炉,直到现在拿出来——陆遥幸很福尔摩斯的在心底得出结论:“绝对是专门送给我的!噜噜那条‘尿不湿’明显不是同个人的手艺。”

    林谧这段时间写完作业就自觉回屋锁门,陆遥幸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弄出来这么惊人的围巾,不是说手工多精湛,是这个长度拿来上吊都嫌太长......吧啊?

    林谧见她抖了半天都没抖开,好心解释说:“可能有四米。”

    陆遥幸咽了口唾沫,心底直翻白眼,可她又觉得这家伙也不是没半点表示,只是表示的方式有点令人惊艳。就凭这点,陆遥幸都觉得太可爱了,更别说是计较她的口不择言。

    她见林谧漫不经心转身脱掉外套,换上冬天的睡衣,要不是还红了耳根真要被她的面瘫欺骗。陆遥幸猝不及防就朝她扑过去,压在她的背上叠罗汉,甚至把贴过暖水袋的手在她腰上摸一把。

    林谧手里的外套吓得乱丢在地板上,茫然不解的回头看陆遥幸。

    “都不长肉,连五十公斤都没有吧?寒假就住这边,保准让张姐把你养成肥嘟嘟的回去。”陆遥幸说完,对着她的唇轻轻咬了一口,随后从她背上翻下来坐回软椅上,360度旋转着滑出房间,要不是腿没好现在她就能蹦蹦哒哒的跑下楼去跟楼下两位中老年妇女炫耀。

    林谧的小魂魄在宇宙开了一圈飞船,并且在空间站补给完毕归来。她嗖一下附体成功,缓缓坐直身,躯体又像是刚突破后天,现在正飘飘欲仙,摸了摸嘴巴还有点湿热感存在。

    ......都是口水。

    前世在公司里,男女间亲嘴十分寻常见。办公室里部门之间,总有些暗潮汹涌波涛荡漾。有些女同事看见新来的男同事,瞧得顺眼都要回来叽叽咋咋一回,遇见帅的能挂嘴边好些天,要是对方不难搞脾气好,本着先下手为强,就来个女追男,就像周末超市促销活动抢鸡蛋,说不得就能捡到个好蛋。

    林谧偶尔夜班时候就能撞见两个男女躲在角落热吻,吻到后边就变了味,开始各种小黄片段子。林谧觉得奇怪的是,没有结婚就做这样的事,是否有些太随便?

    几年后情场老手的东方在那个时候已经喝起拉菲,她顶着张非主流花猫脸,用极为轻描淡写且高深的语气说:“这不是很正常吗,先不说到这个岁数哪个没点欲望,放古代都能翻来覆去把春宫修炼个几十遍了。再说,如果这方面不契合你能放心嫁给他?”

    林谧觉得东方说话向来都有很多歪理,她虽然不敢苟同,但同时也完全不知道如何辩驳。林谧前世二十三年都不曾谈过恋爱,感情方面憨厚得要命,别说初吻,连牵手也没跟谁超过过五分钟,清清爽爽了一辈子。

    这位死党曾这么说她:“你们部门在公司里算男多女少,你还能万叶丛中过全部当牲口,依我看啊,要不是你已经心底有人,就是……”

    林谧眼神突得一明,目不转睛的盯着东方:“就是什么?”

    东方说:“就是你是同性向喽。”

    虽然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话,虽然林谧没觉得这句话有几分真实性,但有那么小片刻,她心底还是让人拿机关枪突突了几下,身子几欲后仰过去。虽然不完全是,可她又解释不了陆遥幸出国的几年,她总能想起那个臭女人,有时候那个女人居然还能入梦惊魂。

    记忆再往回退,林谧从小就不是开朗的女生,没什么朋友,对谁都是同样冷淡,根本没往谁身上用过心。

    本来林谧对陆遥幸只是继父的女儿她名以上的长姐,但又对陆遥幸没有像其他陆家人那么排斥。因为陆遥幸是黏在她背壳上的变数,就像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歇斯底里的撕裂她封闭的空间,把她从自己那个世界拽出来通人气。

    可后来这样由依赖产生的感情变了味,林谧觉得自己有时候变得奇怪。如果说起初是陆遥幸粘她,后边她也感觉没办法跟陆遥幸分开了,满脑子都是一千个折腾后姐的办法,不可否认她就是个有点小中二,又异次元的小孩,想要借惹陆遥幸生气来博取她的注意力,希望她把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为此故意考试拿低分,好找借口去她办公室补习。

    那时候林谧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喜欢偷偷蹲在校门口等着陆遥幸下班。偶尔无意间见到陆遥幸跟罗京靠近,心底就不舒服,而在她发觉自己的各种行为很不对劲的时候,陆遥幸忽然绝然的跟着罗京去了市里工作,再后来两个人就滚去国外比翼双飞。算是没有任何说法的就跑掉了,林谧哭了几次,哭过后就简单粗暴的决定恩断义绝,把那个‘陈世美’给忘掉。

    而这辈子想明白那时候的情绪——时常想见她,跟她挨在一起。可她给自己讲题目挨近时,又精神分散,像个多动症小孩,紧张的挪着椅子。眼神落不到实处,偶尔看着她一开一合的唇,就像个笨蛋那样感觉嘴唇干涩。

    现在想起来,以前觉得自己那个反应很笨蛋的那个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回到过去,那蝴蝶翅膀拍啊拍,把陆遥幸的性取向也拍歪了。总之她算是明明白白跟陆遥幸纠成了一捆麻绳,虽然理智告诉她,这是误入‘歧途’,可行为却比什么都要憨厚老实,一头栽进去没有回头路。

    如果陆遥幸不抱有这样的感情,她也就死心了,可当那天陆遥幸把舌头塞进她嘴里,又湿又热的触觉上了头,分不清谁吃了谁的口水,但她知道自己真得完了。

    林谧站在门口,抱着手臂走神。陆遥幸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