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时基本就是极限了,没有人能那么长时间,那么多镜头前,保持人设,而不泄露一丝真心。
她快要维持不住了……
姜暖摘下背包上的玫瑰,随手放在横版上。
跨洋飞机的头等舱还是比较舒适的,比起座位,更像是舱室,最起码能躺下来睡一觉。姜暖累了一天,精神又高度紧张,这会儿录制停止,就想好好休息。
然而她旁边的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她和沈越的舱室是挨着的,两人之间有可以升降的横版,升起来各自睡觉,放下去就跟两个相邻的床位没什么区别。
蒋湛却是在隔着过道的另一侧,独自占据了一片空间。
沈越凑过来,盯着她卸了妆的样子看,笑道:“暖妹妹,你素颜真白净,算我见过的女艺人里面数一数二的了。”他有种天然自来熟的能力。
姜暖这才知道,机场初见的时候,沈越还是顾忌录制收敛着的。
真人更夸张。
毕竟是初次见面,姜暖礼貌道:“谢谢,还好吧。”
沈越笑道:“咱俩见面还不到半天,这就要同床共枕了——你这进度,可比我从前的女朋友都快多了。”
姜暖一口气呛在喉咙里。
沈越却又笑嘻嘻换了话题,揪着自己银灰色的头发问姜暖,“你觉得这个颜色适合我吗?下次换个什么颜色好?”
姜暖深呼吸,保持礼貌,直到飞机起飞后,她戴上眼罩,道一声失陪,把横版升起来,隔绝了沈越。
然而以为这样就能阻断沈越的骚扰,她还是太天真了。
过了没五分钟,沈越敲了敲隔板,从他那边把隔板放了下来,悄声道:“暖妹儿,你知道吗,据说这家航空的位子能调成双人床——要不要试试?”
只有幽幽夜灯亮着的舱室内,两人都躺着,原本唯一的阻隔横版也降下去了——沈越头凑过来,桀骜的黑眸里闪着笑意,说不出的暧昧。
暖妹儿?你妹!
姜暖艰难地维持住礼貌,“我去下洗手间。”顺势把隔板又升起来。
——她想静静。
沈越在隔板另一端大笑起来。
他的调戏侵略感不强,与其说是企图心,不如说只是为了有趣。
开了舱门,姜暖却见隔着过道,蒋湛那边的舱门也是开着的。
大约是听到对面的动静,蒋湛合上手中的书,抬头看着姜暖,淡声道:“跟我换下位子。”
“啊?”能摆脱沈越,姜暖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蒋湛的位子好像好很多吧……
蒋湛拎着书站起来,示意姜暖把两边的东西换一下。
他似乎是看出了姜暖的疑惑,不耐道:“星星太亮,刺眼。”
姜暖怕他反悔,不敢再问,迅速换好物品,就去洗手间了。
沈越却不知道隔板另一端的情况,听到另一侧有动静,还以为是姜暖回来了。
他嘚瑟地又放下隔板,调戏道:“真的宝贝,要不要试一下调成双人床?”
隔板缓缓落下,蒋湛毫无表情的冷脸出现在沈越视线中。
沈越吓了一大跳,往后一仰,“蒋湛你大爷!倒是出个声啊——差点儿亲上!”
姜暖从洗手间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在蒋湛的死亡凝视下,沈越紧闭眼睛把隔板升上去,嘴里还念叨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不看不看,妖魔鬼怪。”
恶人自有恶人磨。
姜暖正看得解气,没料到蒋湛眼皮一掀盯着她。
“好看吗?”
是问这个状况好看,还是问他这个人好看?
姜暖立马低头,乖巧应着,闪进另一侧的舱门内,这一次再没人来打扰她。
沉入梦乡之前,姜暖望着窗外的夜空——雾蒙蒙的天空闪烁着稀疏的星星。
这样的星星很亮吗?
转机一次进入秘鲁境内后,又从利马转机飞往库斯科。
在飞机上怎么都还是睡得不舒服,姜暖下机活动了下身体,又去等行李,一片慌乱中,总算在制作组的催促下如期赶到了机场门口。
库斯科是秘鲁的高原圣城,这会儿旱季清爽微凉的空气让姜暖打了个哆嗦。
沈越只穿了一件t恤,也抱着胳膊在她身边瑟瑟发抖,都顾不上调戏她了。
只有蒋湛那身黑色的风衣,不仅挡风而且暖和,戴着墨镜口罩站在一旁的样子,一如平日凛然不可犯。
制作组道:“你们在秘鲁的三天旅行中,有几个地方是必须去的。这是给你们的任务。至于怎么完成,你们自己想办法。”
沈越还在吸气,叫道:“不能住进酒店再说吗?”
制作组不理会,一径安排任务,“一,要完成雨林徒步;二,要去雾林找寻特殊的动植物还有秘鲁的国鸟;三,是要游览历史遗迹。具体路线你们自己规划。”
“大爷!”沈越叫了一声,“我签合同的时候可不是奔着这个来的——你们怎么画风突变,直接从画报美美美变成荒野求生了啊?”
他的愤怒只引来制作组得意的笑声。
姜暖最快接受了现实,好在第一站去住处的车还是给安排了的。有惊无险办理了入住,却发现房间暖气是坏的。
姜暖去找负责人,却发现苦练的英语,根本派不上用场。因为这家以当地特色闻名的旅店,负责人交流都用的西语。倒是蒋湛下楼看见,几句话沟通清楚了。
“蒋老师您还会西语呢?”
怎么这会儿不叫老板了?蒋湛腹诽,面上却是淡淡道:“会几句。”
姜暖解决了问题,忙回房间收拾行李,他们三个人住一个大套间,分了三个卧室。
她在客厅打开行李箱,从里面选需要用的东西出来。
沈越已经叫了一份迟来的早餐,一边吃着一边看她取东西。
“啧啧,登山鞋、拖鞋、雨披、雨靴——哟呵,还有冲锋衣,你准备得够齐全啊。”沈越打量着她,好奇起来,“真把这节目当荒野求生准备的了吧?”他起身,在姜暖身边绕来绕去,捡起她封好的衣服看,“你的外衣怎么都是浅色的啊,也没个鲜艳的颜色。”
姜暖不理会,低头理着药物。
沈越又蹲下来,就在她旁边数着,“防蚊液、抗过敏药、止泻药、创可贴、纱布、哟呵,这儿还有一小瓶……”他伸手捞过那瓶子来,念着上面的字儿,“医用酒精?”他探头,又问道:“那是什么?”
这人的存在感强到叫人无法忽视。
“香油。”
“你带香油干嘛?做菜啊?”
姜暖无奈道:“香油防蚊很灵的。”
沈越把那一小瓶香油攥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像是看什么神奇的东西,“那能防虫吗?”
“不防虫。”
“你还带了这么多电池啊,还有望远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