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怪渗人的。
“把人往死里灌,确实挺难搞的。”
他不回我,我自问自答了。
“你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吧!”
我指了指一旁的沙发“下次要再喝这么多,直接让小李给你开个房,省得来回跑。”吵得别人睡不着。
“省得吵得你睡不着是吗?”
他笑了笑,点着我肩膀道“赵舍青,你说我要是哪天喝死在了外头,你是不是还要嫌弃来报信的人打扰你睡觉啊!”
我愣了下,拂开他碰着我肩膀的手接道“你要是哪天死在了外头,记得走之前先把离婚协议签了,我也不想平白占了你易家族谱上那一寸地儿。”
他捏着我的手,一字一句“你放心,我家族谱里那一寸地儿,从来都不会有你赵舍青半个字。”
“哦,是吗?”
我呵呵地笑,把手一点点从他手里抽出来“倒是我多虑了。”
那一寸地儿,我是半点都不稀罕,我只希望我这一生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走。
嫁给他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昨晚叮叮咚咚了大半夜,今早八点就来拉我的窗帘。他易轻尘简直是要死了!
“滚出去。”
我昨晚睡的那么晚,现在头疼欲裂,他直直冲进我的屋子,拉了我的窗帘,简直是神经病。
“起来。”
他直接扯开我的被子扔在了地板上。
“易轻尘,你不去上班来我房间发什么疯?!!!”
我已经多年没有起床气了,因为都是睡到自然醒,他这强制把我弄醒还是在我睡眠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我真的气得要杀人。
我这些年已经够收敛脾气了,收敛到连我自己都差点相信我是个脾气耐性顶好的大家闺秀,如果他今天不作死的话。
我爬起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他把我按在床上,单手压着我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按着我踹他□□的双腿。
踢裆永远是对付男人最好的招数。
我明白他也明白,所以他在我出招前就快速制止了我。
我被他按着气得直喘粗气 。
要是我哥这么欺负我,我铁定哭出来了,可是对着他,我除了当年那次,就再没哭过了。
“我昨晚三点才睡的。”
我咬牙切齿道。
“三点才睡?”
他拿腿压着我的腿腾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难为他这时候了还能腾出手。他的手带了外面的凉气,我不舒服地侧头想躲过去被他强制性地捏着脸正对他视线。
“我昨晚可是一点没睡啊!易夫人!”
我去你妈的易夫人,我听见这仨字儿牙都快咬碎了。
“少他妈恶心人了,易夫人?我可担不起,真的,易轻尘,你可别再这么叫我了,我怕折寿。”
男人真恶心,当初他心心念念的易夫人因为意外离他而去,他也曾在别人当面客套唤我易夫人时指着我鼻子冷嘲热讽,说我赵舍青从头到脚没一处配得上这仨字儿。
我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说他那样的出身也不配做我赵家姑爷。
我们俩,两个成年人,当着外人的面,脸都不要了。
你们所不能想象的幼稚可笑在我俩这儿都是家常便饭。
“所以呢?你不睡就也要闹得我睡不成吗?易轻尘,你能不能学着做个人?”
我对这个男人的厌恶与日俱增,我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恶毒的想法,如果他不在就好了。
“我因为什么睡不着你赵舍青是真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呵呵……”
他凑到我耳边轻轻道“你说,他会不会怪你忘了他生日?他会不会很伤心?”
“疯子!”
他易轻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走吧易夫人,你是打算自己换衣服还是我帮你换?”
“滚。”
“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他三两下扒了我的睡裙,扯着只穿着内衣的我往衣帽间去。
他把我扯进衣帽间从衣架上拽了条裙子给我套上。
我抗拒却又无可奈何。
换好裙子后,他又把我按坐在梳妆台前,拿着梳子梳我的头发,他力道极大,扯下了我几根头发,我按着涨疼的头皮倒吸了几口冷气。
他扔下带着我头发的梳子扯着我往屋外走,边走边叫司机备车。
张妈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湿淋淋的手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转身要去给赵家打电话。
人刚一转身就被易轻尘呵斥住“站住张妈,你要去哪儿?这是我易轻尘的屋子,我才是这家的主人。”
我在一旁听得直发笑,我对忐忑不安的张妈道“张妈,你下去吧,这是他的家。”
张妈嚅嗫着,眼里盛满了担忧!
我朝她点点头,她不放心地跟易轻尘道“知道了先生。”
然后就下去了。
“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别难为旁人。”
“你对不相干的人倒是一向大方。”
不相干的人?
张妈打小就带我,搁古代这就是乳娘般的存在,他怎么会知道孙妈之于我的意义。
“你就非得每年都来这么一出?”
我起床气散了不少,对他态度也温和了点。
“你每年都是这么冷漠。”
我无可奈何地叹气“易轻尘,有意思吗?”
“没意思。”
他淡淡地道,手下却是用力扯着我往外走。
他把我塞进车里,攥着我的手示意司机开车。
我扭头看向窗外,不想和他交流。
他闭着眼,眉头死死皱在一起。
每年都要来这么一次,我从最初的痛苦到如今的麻木,不变的是每一次的抗拒。
车停了,看样子是到了。
他扯我下车,死死勾着我腰,从后面看着,真真一对恩爱的夫妻。只可惜,都是假象。
天空照例飘了雨丝,他给我换的裙子没有袖子,我那露在空气中的后颈隐隐作痛,针扎似的,绵绵不绝。
“我们来看你了。”
他说这话时勾着我腰的手也在用力,我估计等下回去换衣服一定能看到腰间一片淤青。
“今天天气好像不大好,真奇怪,每年这个时候天气都不好。”
“我最近总是梦到你,梦到你的样子,很可爱。”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都带了点。”
他从兜里掏出了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中间停了一会儿,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大,但却能看到易轻尘的睫毛上都沾染了水汽。
“赵舍青,跟他说说话吧!”
易轻尘把我朝前推了一下。
我站着,看着这一片青山绿水,我说“如果有下辈子,别来找我们。”
易轻尘脸色苍白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