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软绵绵的耳朵此刻就在她的手心里一样。
在前面御剑的楚清歌却问起了另一件事:“其实在下完全可以付掉两个人的茶水费,为何岚越要阻拦在下?”
站在距离地面几万米的飞剑上,曲岚越迎着微风轻轻一笑:“我现在什么事都麻烦清歌,心里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这次出来逛十九楼也是,不仅占用了清歌的修炼时间,怎么还要你来买单。这点茶水费要是再让清歌去付账,那我估计睡觉都不会踏实了。”曲岚越言辞恳切,语气平淡。虽然这茶水费在她看来,更像是齐秋琅变相的第二次讹诈。曲岚越撇撇嘴,望着脚下飞速掠过的云烟。
说她固执也好,怎样还好,曲岚越都无所谓。她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地享受别人付出的人,这对对方根本就不公平。与人相交,你来我往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曲岚越有点傻气,可是她坚持走过了二十三年,并且要贯彻着这条相处之道继续走下去。曲岚越虽然每次都嚷嚷着自己要抱楚清歌的大腿,可她仍旧没有做出与之对应的举动来。大概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十分希望自己能够解决一切所将要遇到的困难的,哪怕是在这个陌生的时空。
楚清歌没有说话,也可能是在细细思索曲岚越话中的深意。她大概早就明白了曲岚越内心的孤傲,寄人篱下身无分文一无所知,就算如此曲岚越也还是保持着她本该有的品性。楚清歌淡淡垂下了眸子。
“岚越说的人格分裂是指齐姑娘待人的两种态度吗?”
“对啊。”
“人有千面,面面俱不同。是岚越你生活的地方太过美好吧。”楚清歌轻叹。
“诶?在清歌眼中的曲岚越是这样的人吗?”被楚清歌定义为单纯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曲岚越瞪大了眼睛,她给了楚清歌自己像是小白花的错觉了吗?曲岚越瞅着楚清歌的后脑勺,完全搞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突然,曲岚越一拍脑门,发现了她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完蛋了,我忘了买另一件东西了!”
眼见着她们距离万剑宗巍峨的山脉越来越近,曲岚越就像是小孩子没买到想要的糖果一样,她总不能让楚清歌再返回十九楼。她沮丧地抠着袖袍上的丝线,心里的郁卒如同乌云一样,越积越厚重。也幸亏仙侠界的衣服材质比现世耐磨一些,若是一般的衣服经过曲岚越的蹂/躏,只怕逃脱不了脱线的下场。
楚清歌听罢曲岚越懊恼无比地牢骚,当即就想到了华倩师叔的符箓上了。此物,不仅轻便易携带,新手还很容易就操作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实在是曲岚越当前所最需要的装备。
不过据她所知,华倩师叔虽然大方,不过对待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或许岚越要吃上一点小小的苦头。楚清歌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对华倩师叔时有时无的恶劣感到无奈。
“此事不急,等回到云隐峰我们去见华倩师叔便是。若是她能赠你一些符箓,岚越就可不必挂心自身安全问题了。”楚清歌本觉得曲岚越太过草木皆兵了,她万剑宗弟子哪一个不是心怀正气之人,怎么会生起想害别人的心思?但她转念一想就能明白曲岚越的忧虑,不然刚才怎么会听到自己对她的评价而反问回来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曲岚越在这一点上看得很清楚。
楚清歌广袖微扬,在碧蓝的天空中划过一道红色的波浪。她足下飞剑不停,载着她和曲岚越一举驶向了万剑宗的云隐峰。
罗灵坊中此刻漆黑无比,好像有人在店铺外罩了一层厚重的黑布,半丝光线也透不进去。里面传不出来声音,外面也看不到究竟。明明十九楼中现在亮如白昼,却是不知罗灵坊闭门谢客、不见灯光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在一团漆黑中,能隐约听到铃铛清脆地声音,不难分辨那是齐秋琅身上的铃铛在晃动。待仔细看去便能看出有一蜷缩着的身影孤零零地伏在案脚。女子身姿娇小,发丝凌乱,却是不介意此刻自己的狼狈,她紧了紧手臂,怀中似乎搂着什么东西。
“真的……好想抓住她啊……”女子幽幽的声音响起,压抑的语气仿佛粘稠的液体一样,无端地令人产生逃离的念头。
怀中的某种东西听到齐秋琅的呢喃,好似在回应女子的话一般闪烁了几下,紫色的光线霎时照亮了罗灵坊和齐秋琅的表情。
——那是不择一切手段的偏执渴望。
与仙华界隔界而立的仁华界,那里的国家此刻正遭受着妖族的入侵。
仁华界乃是下界,多是只知道修仙可以长生却是不知道怎么入门的人类,而真正的修仙者寥寥无几,是以她们在抵御妖族时节节溃败,死伤惨重。仁华界到处战火纷争,原著居民只能不计国仇家恨,全部蜗居在一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妖物所占领。眼看着大半个仁华界都将要落入妖族的手中,她们却束手无策。
此界之守护者亦是早已被妖族之人施了计谋拖入了禁制之中。守护者不会轻易被杀死,因为守护者一旦死去,仁华界必将崩塌,那么妖族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所以妖族只能用重重封印锁上守护者的神识,免得她呼唤其她界的守护者。
“无雅,你看你自己现在多脆弱,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打败你。你说你若是同意妖王大人的结盟,现在不是好吃好喝的被我们妖族奉为座上宾吗?你看看现在你自己多狼狈,明明都可以避免这些的,你非要拒绝妖王大人。”一名衣着暴露的妖冶女子蹲在一个被锁链层层包裹的女子身前,放肆地用手指勾着对方的白发。
微生无雅虚弱地就连避开白苍的手指都做不到了,她靠着亦是被锁链覆盖的石柱冷淡开口:“白苍,你我自那日起已不是挚友。现在请你唤我守护者,你现在已经不配说出微生无雅这个名字了!”她说完这些话,心口急促地起伏着。眼前已经阵阵发黑了,微生无雅知道,这是晕倒的前兆。
“无雅为何要如此绝情?”白苍面上不见恼怒,更加肆无忌惮地顺着女子精致的侧脸一抚到底,来到了倾泻着一头白发的肩膀上,“难道你忘了我们那些年酣畅淋漓、抵足而眠的日子?那些日子是我白苍过得最快活的时光,你难道要让我把这些全都忘掉吗?”
微生无雅已经没有开口的力气了,她避开了白苍脉脉温情的眼睛。在被关押的这一段时间,白苍几乎每天都来劝解她招降。可是她怎么能这么做!被妖族杀掉的人类都是她要守护的人,都是她微生无雅的罪孽!如果她不曾轻信白苍的话,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全部都是她微生无雅的错,全部都是……微生无雅心内疼痛不已,为自己第一次轻信她人的严重后果,也为这一界黎民百姓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