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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百姓做些补房捉猫的琐事,怕是……难堪大用。”

    “如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孙莽长叹一声,“你暂且去打听打听,若是能用自是最好,若是不能——唉,实在不行,就禀告大人,备些银子去找那冯峒帮忙吧。”

    “……是,属下遵命。”崔正抱拳应下。

    *

    午膳时间,乐泰酒楼内一片繁忙景象。

    “小二,这边加壶酒!”

    “小二,点菜啦!”

    “小二,我们的卤肉咱们还没上啊,赶紧催催!”

    “哎哎,大爷莫急,就来就来!”

    陈冬生甩着手巾在桌椅间隙中穿梭不停,倒水点菜端菜喊价,忙得是足不沾地,满头大汗。

    可即便是如此,两只耳朵仍旧是竖得又高又直,六方八卦尽收耳廓。

    这边,两个黑脸大汉一脸激动,讨论的是古往今来男人们都感兴趣的话题:

    “嘿,听说了吗,春花巷隔壁那家窑子,又来了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我知道,那美人是京城一个大官家的小妾,那大官得罪了西厂,结果被砍了,家眷全部充了官窑!嘿嘿,我早就去试过了,那真是一个绝品。”

    声色犬马之事,无聊无聊。

    陈冬生暗暗摇头,转身离开。

    再走两步,又有两个公子议论时事政治:

    “如今西厂独霸一方,东厂沦为西厂爪牙,锦衣卫为虎作伥,朝廷诸部沦为摆设,这天下,已是监党的天下,我们读这些书还有什么用!”

    “嘘嘘,兄台小点声,若是让人听到,咱们两个的脑袋不保啊!”

    老百姓不谈时政、不谈时政!

    陈冬生一边默念,一边快步远离。

    窗前,几个批菜大户讨论的是最新的猎奇新闻。

    “喂喂,给我家送菜的那个老吕知道吗?”

    “哦,那个老光棍啊,咋了,难道娶老婆了?”

    “哎呦,就他那臭脾气,不是骂天就是骂地,除了他那只老狗不嫌弃他,还有谁能跟他过啊?”

    “嘿,如今那老狗也不跟他过了,那老狗——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说出来吓死你们,那老狗是被蜘蛛精害死的!”

    “啥?蜘蛛精?!”

    “没错,听说那狗死的可惨了,全身缠满蜘蛛丝,头顶还被蜘蛛精开了洞,脑浆横流十里啊!”

    “哎呦我的天哪!”

    “你说说这世道,真是国运不昌,妖孽横行啊!”

    “哎呦,这话可不能说,小心你的小命!”

    “对对对,不谈这些,喝酒喝酒!”

    陈冬生眼中精光一闪,迈步上前,扯开笑脸道:“几位爷,还需要些什么?要不让小的……”

    话未说完,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大喝。

    “小冬子,有人找!”

    陈冬生笑脸滞了滞,忙向几个客官致歉,匆匆赶到了门口,定眼一看,不由一愣:“崔大哥?”

    来人一身常服,身形精瘦,面色黝黑,眸光坚毅,正是陈铁匠的大舅子,县衙捕快崔正。

    “小冬子,最近可好?”崔正露出笑意,揉了揉陈冬生的头发。

    “崔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陈冬生一脸激动道。

    崔正笑容敛去,压低声音:“我此来是有要事问你。”

    陈冬生立时双眼一亮,忙扯着崔正袖口坐到角落,压低嗓音道:“崔大哥尽管问,小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正定定看着陈冬生:“之前听你大嫂说,你和桑家茶摊那两个伙计很熟?”

    “你是说郝大哥和尸大哥?”陈冬生双眼更亮,“是挺熟的,莫不是崔大哥有事要拜托他们帮忙?”

    崔正点点头,凑近陈冬生:“是衙门上的事儿,万万马虎不得!”

    陈冬生吸了口凉气,两眼四下一望,也凑了过去:“崔大哥,不会是那个——蜘蛛精的事儿吧?!”

    此言一出,崔正立时面色一变,双眼四下一扫:“莫不是此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

    陈冬生摆了摆手:“还不至于,但我估摸着,不出三五日,这全县百姓恐怕都会知道了。”

    “这下可难办了,若是谣言四起,恐怕就大事不妙了。”崔正眉头皱成一个疙瘩。

    “听说不是只死了几只狗吗?还不至于吧。”陈冬生奇道。

    “但是那些牲畜死得太过怪异,不得不防,就怕以后——”崔正一脸凝重,“我们本想寻些江湖人士帮忙缉凶,无奈聚义门分舵的乌门门主远行,风门门主又是……唉……”

    “风门门主是那个冯峒吧。”陈冬生一脸不屑,“我听郝大哥他们说了,那的确不是个东西。”

    此言一出,崔正立时双眼一亮:“你那位郝大哥和聚义门有关系?可否走他的路子,帮我们寻个线索?”

    “这个……恐怕不行,郝大哥他们已经和冯峒撕破脸了……”陈冬生摸着下巴,“不过,最近郝大哥一月前收了一位账房先生,或许能帮忙。”

    “账房先生?!”崔正惊诧,“一个算账的,如何能帮忙?”

    “崔大哥,你有所不知,那个账房先生——”陈冬生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可不是一般人!”

    *

    淡云斜照,细风软香,桑叶低绿影,三人围桌坐,茶香淼淼。

    “文书生,怎么样,这个月咱们赚了多少?”

    郝瑟趴在葡架下小桌旁,眼巴巴看着端坐桌后的账房先生。

    身侧尸天清直身而坐,端着茶碗,时不时瞥一眼文京墨。

    文京墨面色阴沉,左手吊在吊带里,右手在算盘上噼里啪啦打个不停,突然,指尖一顿,抬头看向对面二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赚了!”

    “哇!”郝瑟举手欢呼,又瞪着死鱼眼问道,“赚了多少?!”

    文京墨扯了扯嘴角:“三文钱!”

    “诶?!”郝瑟大惊,一把抢过账册,一阵乱翻,“不可能,老子这个月明明接了十桩委托,件件都报酬丰厚!怎么可能才赚了三文钱?!”

    尸天清皱眉:“是不是算错了?”

    “算错?”文京墨眯眼,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总共就这么几文钱,我怎么可能算错?!”

    “这个这个,帮李大妈洗衣服,老子明明收了两筐萝卜!”郝瑟指着账册喊道。

    “郝兄莫不是忘了,你说要促进什么邻里关系,就给街坊邻居每家都送了五斤萝卜,最后两家不够斤两,还自己掏钱去市集买了两斤添上的!”文京墨冷声道。

    “额——”郝瑟挠了挠脑袋,又指着另一项,“那这个,帮吕大伯家搬家,咱们可收了十文钱呢!”

    “郝兄不是又花了十五文钱给吕大爷家买了一个花瓶,说是要给吕大爷暖房吗?”文京墨端起茶盏。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