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
“没啥。”郝瑟摆了摆手。
“那个,郝大哥,敛风楼给的是什么消息?”陈冬生瞪着两眼一脸好奇问道。
“呃——”郝瑟双臂环胸,“是一个看起来很复杂听起来很玄幻操作起来很坑爹的阵法。”
“哈?”陈冬生一脸蒙圈状,“很难吗?”
“文书生倒是叽里咕噜解释了一大串,但是老子完全没听懂。”郝瑟皱着脸皮道。
“文大哥能看懂啊,好厉害。”陈冬生一脸敬佩。
“不仅能看懂,而且还指挥大家操练阵法呢!”郝瑟咂舌道,“昨天晌午之后,文书生就强行命尸兄、孙捕头、崔捕快、许门主还有二十多个聚义门兄弟开始背诵阵法要义口令,那口令啰嗦的,简直就像绕口令一样。”
“绕口令?”陈冬生目瞪口呆。
“听起来就是些东南西北中、前后左右冲、蹦擦擦咚咚锵也不知道是啥子鬼的咒语,老子听了一遍脑袋都要炸了,”郝瑟吸了口凉气,“尸兄背的最快,也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更别提其它人了。”
“哇——”陈冬生惊叹,“尸大哥果然厉害。”
“不过最可怕的是文书生!”郝瑟圆瞪一双死鱼眼道,“他只看了一遍,就把每个人的阵法口令全记下来了,一字不差,过目不忘,简直就不是人类!”
陈冬生咽了咽口水。
“更可怕的是——”郝瑟吸了口气,“文书生只给了一个时辰背诵,时间到了,谁若是背错了,就会被文书生虐待!”
“文大哥一个弱质书生,打人也不疼的吧……”陈冬生纳闷道。
“打人算个屁啊!”郝瑟吞了口口水,“文书生用的可是精神攻击!谁若是背不上来,他就站在那人面前,脸上挂着腻死人的微笑,然后开始——骂人!”
“啥?”陈冬生惊呆。
“从你的祖宗上八百辈开始骂,一直骂到你身后八百年,而且还骂得行云流水文采风流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一个脏字不带——”郝瑟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简直就是噩梦。”
陈冬生瞠目结舌。
“尤其是你家大嫂的老哥崔捕快,被骂得最惨,几乎都要羞愤至死投江自尽了。”郝瑟一脸同情道。
陈冬生擦了一把冷汗:“所以,郝大哥你是听不下去了才跑出来的?”
“切,老子又不用背诵阵法口令,老子怕他个锤子!”郝瑟一拍胸脯,“老子出来可是有正事的。”
说着,郝瑟就拍了拍身后包袱:“上次托陈大哥打的兵器已经打好了,今日是特来取兵器的。”
“是大哥用了一个多月时间打造的那件吗?”陈冬生两眼发亮。
“正是!”郝瑟一脸得意。
“郝大哥,我能看看吗?大哥一直神神秘秘的,说什么这是他这辈子打得最好的兵器,一直都藏着掖着,不让我看。”陈冬生一脸好奇道。
“那可不行!这可是尸兄的兵器,除了老子,第一个看的人只能是尸兄!”郝瑟一脸神秘紧了紧包袱。
“小气……”陈冬生瘪嘴。
“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领略这神兵利器的风采!”郝瑟嘿嘿一笑,站起身,“时候不早了,老子要回县衙了。小冬子,好好看着茶摊,就算没客人,咱们也不能弱了精气神!”
“郝大哥尽管放心!”陈冬生拍了拍胸脯。
“老子相信你!”郝瑟一拍陈冬生肩膀,转身疾步离开。
陈冬生目送郝瑟离开,自己慢慢坐回椅子,想了想,从桌下抽出一本册子和半截毛笔,翻开一页,读着上面的字迹:
“玉面狡狐,又名文京墨,现任郝瑟家账房先生,心思诡秘,擅长骗人——嗯,再加两句。”
说着,就在册子上歪歪扭扭在写了起来。
“过目不忘,聪慧惊人,还擅阵法及——骂人!”
写完,陈冬生又细细看了一遍,长吁一口气,合起册子,慢慢摩挲着封皮。
“这次,我陈冬生一定能合格!”
封皮之上,龙飞凤舞写着两行大字:
“九州八荒之景、万古千代之风”。
*
郝瑟背着包袱,一路急行赶回县衙,入了县衙侧门,穿过大堂耳门,来到后衙庭院院墙之外,不由一怔。
但见在院门旁侧的灌木丛中,有四个小捕快蹲在墙角,旁边放着两个大茶壶,一大叠茶碗,显然是给院内众人做后勤的,可是姿势却是怪异,个个都伸长了耳朵,一副听墙角的标准姿势。
而在小捕快旁侧的灌木丛中,还有一坨锦衣正奋力将圆球状的身体藏在树丛之中,看那身材造型,显然是某个被大家嫌弃的县令大人。
再上前几步,几人窃窃私语声便传入耳廓。
“哎呦,开始了开始了……”
“我的妈呀,这小书生看起啦文文弱弱的,骂起人来可真是不含糊啊!”
“谢大人,您若是能学上一招半式,以后定能重振夫纲,不会天天被三位夫人追着骂了。”
“都给本官闭嘴!本官是来视察的!视察!”
郝瑟听得满头黑线,走到茶壶边,给自己腰上的两个水袋里灌满水,抬眼向院内望去。
但见庭院之内,尸天清、许良山、孙莽、崔正和二十多个聚义门兄弟依次排站而开,仿若星罗密布在庭院之中,显然是正在排演阵法变幻。
而文京墨盘膝高坐在庭院西北角的大榕树树杈之上,手里捏着一根竹哨,提声大喊:
“青龙东阵,前攻莫回,朱雀南阵,燃火击杀,玄武北阵,困杀缠死,白虎西阵,援护如盾,诱仙阵第一式:苍龙冲天,走——”
尖锐哨音随即穿透天空。
但见院内众人身影犹如雀鸟叠飞,疾行腾挪,令人眼花缭乱,郝瑟甚至寻不到尸天清的身形。
文京墨一双鹿眼长眯,眸光频闪,死死盯着阵中每一个人。
突然,哨音骤停,所有人动作一滞,齐齐望向文京墨。
但见书上的长衫书生双眸如狐,眸光直直射向北阵中的一人——崔正。
“崔捕快,你适才那两环走位,坤走艮变成坤走震,坎走兑却成坎走离,简直是精妙无比堪比闲庭赏花,当真是风流倜傥花花无敌,若那堕仙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怕是早被你迷得七荤八素投怀送抱,哪里需要我们这些俗人碍眼?!”
阵中众人齐齐低头,肩头微抖。
崔正一张脸涨的通红:“那、那个对不住,文兄弟,我下次一定小心。”
阵中聚义门的几个汉子闷笑出声。
文京墨眼中精光一闪,唰一下射向许良山,嘴角挂上笑意:
“许门主,想不到聚义门的兄弟竟然如此色艺双全才貌惊人,诸位兄弟这嫣然一笑,都快把小生都笑晕了,哪里还有力气在这操练阵法。”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