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尸天清和文京墨立时跟上。
待四人同时步入石门,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巨响,石门再次关闭。
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一惊,回首望了一眼,再回头看去,孟羲和游八极竟是已经走出数丈之远。
二人此时才发现,原来四人乃是身处一处石砌甬道之中,刚刚那道光芒,正是从甬道尽头透出的。
孟羲和游八极二人好似融化在那道光芒之中,身形轮廓已经模糊不清。
尸天清和文京墨立即快步追上,随在二人身后。
甬道并不长,不过几个呼吸间,就已到了尽头,可前方的孟羲和游八极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
“师父?”尸天清和文京墨同声催促。
孟羲和游八极身形同时一震,同步迈出甬道,尸天清和文京墨随后步出。
霎时间,流光万里,光耀瞳目,铺洒全身。
尸天清清眸圆睁,文京墨瞳孔放大,二人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四人身处之地,乃是一处深凹的岩穴,四周绝壁高耸入云,围成一个环形井状。
穴口之上,明净夜空,高月浩明。
而在距地面三丈高处的山岩之上,竟悬着一圈晶莹剔透的月石长壁,首尾相连,光滑明亮,犹如水镜,隐隐泛出月华般幽蓝晕彩,就如同一条半透明的琉璃镜带,嵌绕整个岩穴。
皎洁月光均匀洒在镜带之上,明光散衍,漂游银光形成一串一串的奇形符文,仿若层层波浪在石中中隐隐流动。
石镜淡如秋月,符形亮似夜星,银光青影重叠流转,光华衍射整座谷井,置身其内,仿若畅游梦境。
而在这如梦如幻的光影之中,静静站着一个人,头颈高仰,面色沉醉,可不正是郝瑟。
“阿瑟!”
“郝瑟!”
尸天清和文京墨立时大喜,疾步上前,大叫郝瑟的名字。
郝瑟身形一震,慢慢回头看向二人。
一双眼眸之中,银亮符文犹如一道水纹,在瞳底一闪而逝。
文京墨眉头一蹙,尸天清面色微变,二人同时放低嗓音,轻声呼道:
“阿瑟……(郝瑟……)”
郝瑟眼皮一眨,双目瞬时回复神采,眨了眨眼:“尸兄,文书生,你们啥子时候来的?”
郝瑟一说话,尸天清和文京墨悬在半空的心脏这才落地,长长呼了一口气。
“郝瑟,你又乱跑!”文京墨一脸不悦。
尸天清剑眉紧蹙:“阿瑟,天清甚是担心!”
“担心什么?”郝瑟一头雾水。
“你还问担心什么?!”文京墨鹿眼狂暴,“你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声不响就失踪了,我还以为你被哪里的野狼叼了去,结果你居然藏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你可知尸兄和我为了寻你,险些把山谷都翻过来!
“时辰?”郝瑟眨了眨眼,猛一抬头看向夜空,不由大惊,“诶?怎么一眨眼天都黑了?”
文京墨几乎吐血。
尸天清则是望了一眼那明若皎镜的奇异石镜环带,一脸凝重:“阿瑟,此处甚是诡异,尤其是这一圈月石,亮若白昼,内藏诡符,莫不是阿瑟你被慑去了魂魄?”
“哈?!”郝瑟顿时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尸兄,你想哪儿去了,老子只是……只是觉得此处似曾相识……多看了几眼……”
说着,就又抬头盯着那一圈镜带,开始发呆。
尸天清和文京墨对视一眼,同时眉头一紧,一边一个拽住郝瑟胳膊就向外拉。
“阿瑟,天清觉得此处妖气冲天,还是速速离去为上!”
“没错,小生觉得眼皮乱跳,实为不祥之兆!”
被拖着走的郝瑟一脸哭笑不得:“喂喂,尸兄,文书生,别这么迷信好不好,这只是镜面折射罢了!”
可尸天清和文京墨哪里肯听,仍是死死拖拽郝瑟。
“恩咳!”一旁围观的孟羲和游八极终于看不下去了,同时咳嗽了一声。
尸天清、郝瑟、文京墨三人唰一下看向二人。
“咳,小天清,小竹竹,这儿不是什么妖怪洞啦!”游八极挠着络腮胡子道。
孟羲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瞪着文京墨:“学艺甚是不精。”
此言一出,尸天清和文京墨不禁一愣,郝瑟趁机甩开二人双手,噌一下站到了游八极的身侧。
“看嘛看嘛,二位前辈一定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你们两个先别急着乱下定论嘛!”
“此处到底是何地?”文京墨皱眉问道。
尸天清也定定看着二人。
孟羲和游八极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到岩穴最东侧,拽住石壁上纵横乱生藤条狠力一拉。
藤条坠落,尘灰呛人。
可游八极和孟羲就好似感觉不到一般,仍是直直瞪着石壁,直到灰尘散去,显出了石壁之上一块牌匾。
那牌匾青中透碧,竟是一块上好的润玉,玉匾之上,龙飞凤舞雕琢三个大字:“无名居”。
孟羲和游八极双双望着那牌匾,眸光闪动,神色恍惚,竟好似痴了一般。
四周渐渐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众人放轻的呼吸之音。
“此处,是我二人唯一挚友的故居……”孟羲轻声道:
郝瑟、尸天清、文京墨不禁一愣。
“无名居?”
“挚友?”
游八极点头,望向三人,凝声道:“翊圣剑出风云变,冥步幽影算乾坤,千机散去风华尽,人间不见三圣人——这四句诗你们可曾听过?”
郝瑟、尸天清和文京墨同时摇头。
孟羲轻叹一口气:“百年风烟过,昔日旧人皆无踪。”
“翊圣……冥步……这两句说的莫非是霞儿前辈和师父?”文京墨问道。
“那当然!”游八极双眼一亮,立时得意起来,“想当年,霞儿的翊圣九重剑法独步天下,打遍天下无敌手,江湖上,只要听到我流霞剑客的名号,无不闻风丧胆!”
孟羲冷笑一声:“孟某怎么记得大家都叫你流霞诡道生?”
“诡道生……”
三人扫了一圈游八极的穿戴打扮,立时了然。
“名副其实!”文京墨正色道。
“形容贴切!”郝瑟道。
“……”尸天清表示我想静静。
“那又怎样?”游八极恼羞成怒,“起码比你那个装模作样的负图先生名号好听!”
孟羲翻了个白眼。
“咳咳,二位前辈,咱们还是言归正传,那第三句诗,千机什么的,说得是难道就是二位前辈的这位挚友?”郝瑟问道。
此言一出,孟羲和游八极顿时静了下来,双双看向那碧碧玉牌匾,点了点头。
“我负图自诩聪明绝顶,算尽天下,可比起此人,却犹如萤火比皓月,尘埃比天云,远不及其十之一二矣。”孟羲一脸敬佩之意,“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