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浪尖,波光粼粼,万里延绵。
即便是满脑子不健康思想的郝瑟,也被这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天清——生在九青,长在九青,天清并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只记得九青的一山一水,一峰一脉……”
哑音轻起,犹如古琴奏鸣,却被凌冽的山风吹散。
“自天清记事起,师尊就告诉天清,九青剑法,独步天下,精妙绝伦,天下无人可比肩……”
郝瑟圆瞪双眼,渐渐回望眼前的谪仙男子。
尸天清眉目舒展,眸光远眺,眸光之中,仿佛腾起了一片雾气,朦胧如梦:“天清十六岁起,就可独自来到这九青之巅,常常一坐就是半日,阿瑟可知为何?”
“为——何?”郝瑟的嗓音干巴巴的犹如枯木拉朽。
“因为……”尸天清唇角勾起一抹轻柔笑意,“在这里,天清可以看到山下的九青弟子,他们每日忙忙碌碌,一起习剑、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一起下山,一起谈天说地……”
一股酸意涌上郝瑟鼻尖,郝瑟猛然瞥开目光,竟是不敢再看尸天清那眸中的羡慕之色,那卑微又悲伤的羡慕……
“他们穿的是和天清一样的衣服,练得是和天清一样的剑法,每次看到他们,天清就觉得,这茫茫世间,并非只有天清一人,天清还有他们,他们都是天清的亲人……”
郝瑟喉头发紧,慢慢攥紧手指。
“师尊离世之时,的确留下让天清游历江湖的遗命,但是天清那时,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天煞孤星命格克死了师尊……早已有了隐居山林的念头……”
“可是,天清……天清还是想去看看……”
“去看看师兄门下的几位师侄,还有那些九青弟子……天清想去和他们一起习剑、一起练功、一起吃饭、一起休息、一起下山游历,一起谈天说地……”
“尸兄!”郝瑟一把攥住了尸天清的手。
手掌之中,尸天清的手竟凉得犹如冰一般。
郝瑟一惊,猛然抬头看向尸天清。
但见尸天清一双清水眸子中漾起层层银波,却隐隐透出红光。
“阿瑟,没有九青派,就没有无尤散人,就没有尹天清……”
郝瑟心头一跳。
“如今的九青派内忧外患,尹天清不能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空尊夜泣,青山不语,霜月之下,谪仙般的男子阖起双眸,剑眉微蹙,绝美面容之上显出清绝高远的神色,令人无法再接近半分。
“阿瑟,你可明白?”
郝瑟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犹如堕入千年冰湖,拔凉一片。
明白个锤子!
完了完了完了!
老子的乌鸦嘴预言要成真了啊啊啊啊啊!
尸兄真的要为九青派献身了啊啊啊啊!
文狐狸!你和二十一别在外面浪啦!赶紧快来救场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墨兔修文简直慢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没错,就是那种可以令头发变成手指粗的地步!
啊啊啊啊,这一章修到想吐血啊啊啊!
*
那么,重磅消息又来了!
今天,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网络剧”的官博大人终于更新了第一条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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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七回 碧苍连战镇四方 心冷如冰割旧意
晨光初晓,朝露晶莹,鸟鸣啾啾,山色晴浓。
华景舍西厢房屋檐之下,一道身影团缩在阴影处,整个人都黑乎乎的一坨,只留两个三白眼珠子嗖嗖放光,直直瞪着华景舍外的山路。
蜿蜒山路之上,晨雾苍茫,忽然,雾气之中飘来一道碧色衣袂,仿若一尾凤竹在随风摇曳,身后,一道黑影飘飘而行,仿若阳光下的倒影,待渐渐行得近了,才能看清,这黑影乃是另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
屋檐下的紫衣一看这两道人影,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噌一下跳起身,急火火冲了上去,大叫道:“文书生,二十一,你们总算回来了!”
听那嗓音竟是激动的都快哭出来。
“郝瑟?”文京墨快步走上前,一看郝瑟这头发乱糟糟、眼圈黑漆漆、眼袋都要掉到裤腰带上的萎靡造型,鹿眼圆瞪,“出了何事?!”
“出大事了!”郝瑟大叫,拽住文京墨的胳膊,死命拖进屋里,从门中探出脑袋四下一扫,确定无人之后,噌一下缩回脑袋,哐当关上大门,一屁股坐到文京墨身侧,一脸凝重道。
“文书生,这次可是大大不妙了!昨天晚上,尸兄拉着我参观了他和无尤散人的故居,然后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总之,最后的中心思想就是,尸兄觉得如今的九青派形势严峻,他要留在九青派,帮九青派重振声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京墨双眉紧蹙:“这是尸兄的原话?”
“中心意思一模一样!”郝瑟言之凿凿。
文京墨神色不禁沉了下来。
“怎么办啊?文书生?!”郝瑟一脸焦急,死死盯着文京墨的脸问道。
文京墨掐着眉头:“……若尸兄真执意如此,怕是很难改变他的心意……”
“仙人板板!他们尸兄害的那么惨,凭啥子要帮他们?就因为他们卖惨卖可怜?”郝瑟怒气冲冲跳起身,绕着屋子乱转起来。
“干脆,全杀了!”突然,屋中角落蹦出一个声音。
“诶呦我去!”郝瑟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看,顿时抓狂,“二十一,你能不能别跟鬼似的突然冒出来,吓死活人啊!”
流曦站在阴影之处,一双琉璃眼珠隐隐透出阴煞之气,一直空荡荡宛若空气的身躯之内,此时却透出一股散不去的浓烈杀意。
郝瑟不禁后退几步,瞥向文京墨:“文书生,二十一这是咋了,怎么感觉像是……”
像是解开了什么诡异的封印。
文京墨抬眼看了一眼流曦,平声道:“昨夜,小生将尸兄从前之事告知流曦,岂料他听闻之后,情绪激动,欲血洗九青派……”
“诶?!”郝瑟一脸惊惧瞪着流曦。
文京墨长叹一声:“小生规劝不得,便只能设了一个阵法先将其困住,静待一夜,直至他冷静下来,小生才敢带他回来……”
“阵、阵法?什么阵法?”郝瑟看着文京墨一脸平静的表情,只觉背后阵阵发凉。
“迷心阵。”文京墨喝了一口茶。
郝瑟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流曦的目光里满是同情之色,抬手一拍流曦肩膀:“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