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尸天清和舒珞皆有些愕然,呆住了。
唯有郝瑟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踏入凉亭,撩袍,坐在了琅叶的对面,朝着琅叶嘿嘿一笑:“琅斋长,久违了。”
这下,轮到几个学子愣住了。
“尸兄,舒公子,愣住干嘛,过来坐啊。”郝瑟招手。
尸天清和舒珞对视一眼,身形一闪,同时坐在了郝瑟身侧。
一谪一雅,一冷一温,顿将郝瑟满身匪气衬托得汹涌澎湃。
对面几个学子的气势立时被压下了一大截。
琅叶双眼眯了眯:“三位此来,到底有何贵干?”
郝瑟挑眉:“自然是来查琅皓山长的死因。”
岂料此言一出,就好似点燃了炮仗,将对面学子的怒火扇了起来。
“岂有此理!是你们官府说,琅山长死于——死于……”
“琅华书院的名声被你们毁于一旦!你们还有脸来?!”
“罪魁祸首还敢登门,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说着,其中两个学子竟是挥着拳头就朝郝瑟冲了过来。
尸天清猝然抬眼,眸冷寒凝,犹剑出锋,铮然扫射全场。
五个学子顿被震住,面色惨白。
“琅皓山长在世之时,最忌妄动秽言,想不到死了才几日,他的学生就将他的教诲抛到了脑后,不分青红皂白,恶语伤人。”舒珞摇着扇子,挂着温柔如春花的笑意,可说出的话,却令对面几人面色青黑一片。
琅叶面色变幻几次,最后,压下怒气,道:“琅洵,看茶。”
“斋长!”
“看茶!”
“是……”
一个学子气呼呼走出列,给三人斟满茶水。
“这才对嘛,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郝瑟咧嘴一笑,端茶一喝,“卧槽,好苦!”
“这是琅山长自制的七苦茶,若是郝大侠喝不惯,就别喝了。”琅叶冷声道。
郝瑟忙吐着舌头放下茶杯。
尸天清和舒珞却是同时端茶一抿,神色一动。
“世间百味……” 舒珞微叹。
“人生七苦——”尸天清敛目。
二人点头:“好茶。”
诶?这跟黄莲似的,也是好茶?
郝瑟表示和古人有鸿沟。
对面五人听到尸天清和舒珞的称赞,眸光皆是一黯,浑身的戾气居然灭下了不少。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这是琅山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琅叶神色暗沉,“山长虽然学富五车,才华盖世,但却是谦虚严谨,一丝不苟,我怎么也想不通,山长他怎么会……会死得如此蹊跷……更想不到,世态如此炎凉……”
身后四名学子眼眶一红。
郝瑟看着对面几个小鲜肉,叹了口气:“别哭啊,一个个长得这么漂亮,哭花了脸多丑啊。”
亭内一片诡异沉寂。
尸天清、舒珞双双扶额。
琅叶等五人一副惊异瞪向郝瑟。
郝瑟托着腮帮子:“有空在这儿哭鼻子,不如帮我们查明琅皓山长死亡的真相。”
“真相?!”琅叶一惊,“什么真相?琅山长不是死于——”
“表面的死因是马上风没错,可背后的死因和凶手却是颇为复杂。” 郝瑟神色一沉。
“凶手?!”琅叶面色大变。
“琅山长是被人杀死的!” 尸天清抬眼。
学子惊呆。
“而且是一名穷凶极恶的连环杀手。”舒珞沉眉。
琅叶一众对视一眼,愕然失语。
“所以——”郝瑟站起身,一拍衣襟,“带我们去琅皓山长的房间看看吧。”
*
一间草屋,无牌无匾,一张木床,一扇书架,一张书桌,上面端正摆着笔墨,干净得一尘不染。
“这是……琅山长的房间?”郝瑟讶异。
“正是,”琅叶抱拳,“这间屋子一直保持琅山长离开之前的模样,丝毫未动。”
郝瑟、尸天清、舒珞不禁对视一眼。
喂喂,这哪里是一个书院山长的房间,简直就是个苦行僧的洞穴嘛。
舒珞皱了皱眉,在屋内踱步一圈,但屋内摆设一览无遗,实在是无甚可查,最后只能走到了书架前,翻看琅皓的藏书。
“琅山长平日里甚少出门,除了教学,就是待在这屋中读书喝茶——”琅叶轻叹气道,“这屋内除了书册,并无它物,恐怕没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
“琅山长出事之前,神态情绪可有异常?”尸天清也上前翻看书册问道。
“或是见过什么特别的人?”郝瑟开始敲敲打打桌子和书架。
琅叶皱眉想了想,摇头:“与平日并无不同——不,好像……好像是心情好了些……”
翻找证据的三人同时一愣,回头:“心情好?”
琅叶点头:“自我进入琅华书院以来,山长一直郁郁寡欢,心事重重,但从去年六月初,山长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话也比平日多了,有一次,我来送饭,还看见琅山长站在窗前望着莫愁湖露出了笑脸。”
说到这,琅叶不禁眉头深锁:“我从未见过琅山长笑过,如今想来,的确有些异常。”
“心情好……”郝瑟抓了抓头。
“微霜,小瑟,你们看这个。”舒珞突然出声。
尸天清和郝瑟忙围了过去。
舒珞手里拿着一张半开的卷轴,展开之后,乃是一张笔墨雄浑的水墨画。
只是画上的内容很是奇怪,并非是江南的小桥流水,而是茫茫大漠、驼队、沙暴的景致。
“这是哪?”郝瑟问道。
“西北,沙州。”舒珞抬头。
“西北,黎家?”尸天清眸光一闪。
舒珞点头。
三人目光再移,发现那画尾的落款俨然就是琅皓的印章。
“想不到琅山长还去过西北大漠。”舒珞看向琅叶。
琅叶也是一脸惊诧:“这……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莫不是琅山长年轻时去过?”
“甚有可能。”郝瑟又转头开始寻找其它。
可是三人将书架上的书翻了个底朝天,却再无发现。
“不应该啊,名侦探的直觉告诉我,这屋里肯定有线索。”郝瑟摸着下巴,绕着书架转了几个圈,左边敲,右边敲,然后又让舒珞和尸天清抬起桌子,将地砖都敲了一遍,仍是毫无发现。
三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犯起了愁。
“莫不是漏了什么?”郝瑟抓头。
舒珞一下一下敲着扇子,沉默不语。
尸天清眸光清冷,慢慢扫射屋内,突然,迈步走到了床边,提声道:“这枕头不对。”
众人立时围了过去。
“有两个枕头。”尸天清指着床铺道。
郝瑟定眼一看,果然,床上端正摆着两个木枕。
“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