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出神入化,但若论实战,小瑟你经验不足,若是多磨炼几年,胜负很难说……”
“你和舒公子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文京墨低喝。
“这天下能胜过舒公子的人,又有几人?”郝瑟又问。
舒珞和文京墨同时一滞。
“天清美人算一个,我自然也算一个,剩下的,不出十人,不过都是些老菜帮子,要么位高权重,要么远遁山林,要么都快老死了。”炽陌翘脚道。
“那便是了,难道那宛莲心的功夫难道比舒公子还胜出一筹?”郝瑟挑眉。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同时语塞。
郝瑟定望三人,轻轻一笑:“你们莫不是忘了,这个团队里,到底谁是老大?!”
三人圆眼。
郝瑟一抹发髻,倜傥一笑:“你们的老大可不是畏首畏尾的只会任人保护的缩头乌龟,而是顶天立地独当一面的绝世大侠!”
灿灿阳光之下,郝瑟身形笔直,如松柏临风,笑容无垢,光丈耀眼。
尸天清抿紧薄唇,舒珞攥紧手指,文京墨狠狠眯眼。
炽陌瞳孔剧烈一缩,好似无法忍受那刺目的光芒,移开了目光。
而孟三石,早就看傻了。
“何况,有你们在,定会在第一时间擒获凶手,又怎会置我于险地?!”郝瑟又是灿然一笑,“老子相信你们!”
尸天清眸光莹震,凝望郝瑟。
郝瑟笑意更深,眸光坚定如磐。
良久,尸天清慢慢垂下眼睫,一抱拳,转身离开。
文京墨叹了口气,旋身出门,嘴里嘀嘀咕咕:“小生出去走走。”
炽陌眸光闪动,却是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舒珞垂下眼睫,正要转身,却被郝瑟叫住:“舒公子,且慢。”
舒珞脚步一顿:“小瑟,何事?”
“你教我耍扇子吧。”郝瑟眨眼。
舒珞回头,怔然。
“那个毕荣华虽然是个废柴,但是扇子玩得很是溜溜溜,我如果要扮成他,恐怕这几日需要集训。”郝瑟拉着舒珞坐下,“扇子。”
舒珞愣愣将扇子递给郝瑟。
“怎么弄?这样吗?”郝瑟抖着扇子,“奇怪,怎么甩不开?”
“先用手指错开扇子,然后用巧劲一甩。”
“这样?”郝瑟手**爪子状。
舒珞叹气,抬手握住郝瑟手指,一错,顺势一甩:“这样——”
啪。
玉骨扇迎风展开,散出一道微弱的清香。
“哦,开了开了!”郝瑟欢呼。
舒珞却是看着自己的无意识握住郝瑟的手,僵住了。
“嗯咳!”炽陌手托着腮帮子,挑眉干咳。
舒珞顿时面红耳赤,噌一下跳起,退了两步。
“舒、舒某唐突……”
“切——”炽陌冷哼。
“舒公子你脸为啥子这么红?”郝瑟一头雾水望着舒珞。
舒珞立时连耳朵都红了,慌乱就往外冲。
“哎哎,舒公子,我还有话要说,你去劝劝尸兄别担心……”
郝瑟一句话没说完,舒珞已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院子。
“怎么跑得跟兔子一样?”郝瑟抓头,“连扇子都不要了……”
“小子,想不到你还是个沾花惹草的高手啊!”炽陌斜眼看着郝瑟。
“怎么,嫉妒啊?”郝瑟横了一眼炽陌,“放心,老子对你这种毒花毒草不感兴趣!”
炽陌嗤笑一声,起身抖袍,迈步离开。
“老子哪里沾花惹草了?!”郝瑟气鼓鼓继续耍扇子。
唯一一个留下的孟三石看着郝瑟,又看了看那院门口,抹了抹汗,“郝军师,你……实在是……”
“啪!”郝瑟一合折扇,三白眼直瞪孟三石。
“我什么都没说!”孟三石赶忙澄清。
郝瑟露出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放下玉扇,沉下神色:“孟三爷,你跟我说说这易容的注意事项。”
孟三石神色一肃,点了点头:“若想扮成另一个人,容貌长相倒在其次,反而是气质、动作更难……”
“愿闻其详。”
“比如说这位毕荣华,说话的语气、动作皆有特点……”
*
炽陌背着手,悠哉晃出后院,路过大堂。
大堂之内,文京墨正在桌旁和知府大人一同饮茶。
“江大人,九月十五那一夜,所有捕快衙役,还有江大人手下的游船,务必听小生调遣。”
“诶?可是,这个……”
“江大人可有异议?”
“没有没有没有!一切都听文公子的!”
“很好。”
炽陌探头,看了一眼文京墨隐隐发绿的眸子,口中啧啧有声,转了个圈,又朝着外间院落走去。
外院之中,碧树参天,树影斑驳,光影交叠之下,一青一藕两道身影,并排而立,忧心忡忡。
“微霜,小瑟此举……舒某总觉得……心中……”
“尸某又何尝安心……”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苦笑。
“阿瑟说的对,如今若想擒住宛莲心,这是最快的法子。”
舒珞叹气。
尸天清长长叹息,抬眸凝望绿叶之上的碧蓝天空。
“尸天清这一生,只求能守在阿瑟身侧,保阿瑟平安,护阿瑟周全,不让她伤一分一毫……”说到这,尸天清神色一动,喉结一动,“可尸某却忘了,阿瑟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被人保护的——娇嫩花朵……”
舒珞猝然看向尸天清,神色略显诧异。
“阿瑟的天空,更广阔、更辽远,胸襟胆识,也绝非我等凡人可窥——”尸天清攥紧手指,“天清,真是自惭形秽。”
舒珞敛目轻笑:“小瑟他,就像自由自在的风,遨游天下,笑傲天下——”
尸天清嘴角不禁勾起,眸光清澈如水,莹莹灿动:“天清惟愿,能陪阿瑟遨游千里浩海,看遍万里河山……”
舒珞仰首,黑褐瞳孔倒映蔚蓝天际,脸上的笑意却是不知不觉消失了:“若有可能,舒某……也……”
可是后半句话,却没说出口……
……再也没能说出口……
院外的炽陌站嗤笑一声,踱步走开。
还笑傲天下?
就那好色的小子?
这帮人是不是都眼瞎?!
*
九月十五,圆月。
莫愁湖边,秋淡风凉,一轮月华,高悬天际,将湖水映得银鳞浩荡。
湖畔,树影重重,迎风摇乱,犹鬼影交叠;
四周,寂静无声,叶声沙沙,似鬼语低喃。
湖东南岸,及雨渡口,荒废多年,破败不堪,渡头之上,木板斑破,藤蔓纵生,更显凋零,平日里不见半丝人烟。
可此时,在这荒废渡头之上,却是多出了一道人影。
身形颀长,一袭锦衣,足踏紫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