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佛面,佛心点红,慈悲嗜血。
“往生盟?”炽陌慢慢挑眉。
七刃长剑缓缓竖起,凝成七股纯粹的杀意,豁然刺向炽陌。
炽陌耳边金色坠环轻响,身如魑魅拔地而起,手指在腰间一摸,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手腕环抖,飞剑而出。
霎时间,剑光激荡,形成无数道凌厉雷光,狂射罩向那七张佛面。
时间仿佛一瞬间静止,七名杀手停在了半空。
唯有炽陌的大红衣袂缓缓飘下,无声落地,收回软剑。
“轰!”
七道人形碎成无数肉块,合着血浆四喷飞溅,如同一场血肉尸雨,瓢泼而下。
炽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血水洒落,而自己身上,却仅是溅了几滴血点,也在顷刻之间就融入红衣,不见半丝痕迹。
直到血雨停歇,炽陌才蹲身将扑倒在脚边的黑影翻了过来,叹气道:“往生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你说是不是啊,六西?”
地上之人,一袭黑衣领凌破不堪,泛出浓重血气,面白如纸,琉璃瞳孔在看见炽陌之时,猝然一亮。
“哦,还没死啊?”炽陌表示遗憾。
“救——救……人……”流曦嘴唇颤出几个字,目光慢慢移向树林深处的灌木丛。
炽陌眉峰一挑,起身走入灌丛,原来在乱草之中,竟藏着一个巨大的麻袋。
“让我猜猜,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呢?”炽陌解开麻袋探头一看,嘴角斜斜勾起笑意。
*
“为什么?为什么找不到?!”游船之上,文京墨双眼爆出红丝,几乎捏碎手里的珠盘。
“明明没有漏掉任何地方,为何寻不到那鬼船?!”舒珞眸光崩裂。
“这真他娘的见鬼了!”孟三石抓狂。
尸天清表情毫无变化,可是一身凛冽杀意,压得同船的江驰泰几乎都要跪了。
“千竹、琭言,莫急,再想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恐怕连尸天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已经抖成了什么样。
“当然找不到,因为鬼船根本就不在湖上。”
突然,湖中传来一声清喝。
一艘小船破浪而来,炽陌站在船头环抱双臂,一脸似笑非笑。
众人目光唰一下射了过去。
“你说什么?!”文京墨提声。
“过来看看我把谁送来了?”炽陌挑眉一笑。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和孟三石身形一闪,到了炽陌船上,定眼一看,不禁大喜过望。
“流曦!”尸天清抱起浑身浴血的流曦急喝。
“公子……”流曦挣扎睁开双眼。
“他受了重伤!”孟三石从怀中掏出药丸塞到了流曦嘴里。
“流曦,你从哪里回来的?可有望舒阁的消息?”文京墨急声问道。
流曦呼吸顺畅了几分,干裂嘴唇蠕动:“鬼船……不在……湖上……”
“什么?!”四人同时大惊。
流曦目光转向炽陌。
“具体的,你们问她吧。”炽陌从船尾拎起一个大麻袋送到三人面前,一下把麻袋扒开,露出一个人来。
尸天清、舒珞、文京墨同时惊呆。
麻袋中的人,发髻凌乱,衣衫破落,满脸血污,可依旧掩不去容貌倾城,清丽如莲,竟然宛莲心。
*
船舱之内,郝瑟僵直站立,双眼圆瞪。
眼前之人,一身素白飘逸长衫,散发如缎,眉长入鬓,眼如凤尾,唇若染樱,肌肤洁白如玉,眸光流转如水,仿若一朵在夜色中盛开的昙花,纯洁美丽。
但是!但是!
那眼角隐隐的细纹,鬓角透出的银丝,还有平坦得一马平川的胸膛,外加一个凸起的喉结……
二十年前灭门惨案、黎家五名弟子、长生不老的药方、黎飞阙、九羽琴、宛莲心、鬼船、黎钰暴毙、画有草叶的请柬,死尸的验尸报告、琅皓留下的诗词……
所有线索就如开了闸的洪水呼啸奔腾涌入脑海,千头万绪千丝万缕凝成一道灵感,霎时照亮了郝瑟的侦探之魂。
郝瑟喉头一滚,大叫出声:
“你是黎钰!”
面前美人神色一沉:“你怎么知道——到底是谁?!”
“等等,你的身材……我见过你!我以前肯定见过你!”郝瑟狂抓头发,目光好似x光一般在眼前人身上狂扫,突然眸光骤亮,惊呼,“你是那个老鸨!望舒阁的老鸨!”
这次,美人也不禁露出了一个惊诧的表情。
“仙人板板!望舒阁的老鸨就是黎钰!”郝瑟双眼放光,口中犹如机关枪一般开始噼里啪啦,“所以黎钰根本没死、是假死,所以来复仇的连环凶犯是黎钰、不是宛莲心,所以宛莲心是用来迷惑视线的□□,所以——”
郝瑟骤然抬眼:“琅皓居然是和男人——马上风?!”
黎钰眉眼一挑,嘴角微勾,眼角漫上魅惑之色:“所以,最让你吃惊的是这个?”
“不……我很理解……”郝瑟双眼发直,喃喃道,“你这般的美人,是个人都会动心的……”
黎钰嘴角笑意更深:“你——是那位尸大侠?”
“喂喂,明明我比较玉树临风好伐!”郝瑟不爽。
“那你是名满江湖的意游公子?”
“老子明明比舒公子帅!”郝瑟一抹发髻。
“那你定是文公子吧。”
“喂!”郝瑟瞪眼,一把揪住耳后凸起,唰一下扯下□□,“看清楚了!老子可是颜冠九州帅裂天穹的郝瑟郝大侠!”
黎钰双眼瞪圆,怔了怔,轻笑出声:“竟然是你——”
“哼哼哼,这就叫真人不露相!黎钰,你如今落在我郝瑟郝大侠手里,就束手就擒吧,哈哈哈哈!”
郝瑟仰首大笑。
“是吗?”黎钰迈步上前,逼近郝瑟,“那么,郝大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额,自然是、是……”郝瑟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美人脸,不禁心跳失常,浑身发热,频频后退,最后竟被逼的扑通一下坐在了椅子里。
黎钰轻笑出声。
卧槽!太丢人了!
郝瑟面红耳赤,正想帅气跳起身,不料刚坐起一半,身体竟毫无预兆倒了下去。
啥子情况?!郝瑟惊呆。
“郝公子自上船之后,就万分小心,滴水不沾,的确十分谨慎。”黎钰静静看着郝瑟,“可惜,郝公子却是不知,我不光在这酒中茶中下了绿媚,这杯上,也抹了绿媚,你端杯之时,绿媚已从皮肤渗入,虽然不及茶酒酒毒/性浓/烈,但也足以令郝公子全身无力,任人宰割。”
仙人板板,防不胜防啊!
郝瑟全身瘫软在椅子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浑身阵阵发烧,全身血脉隐隐乱跳,不过几个呼吸间,已经汗透全身。
黎钰看着郝瑟潮/红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