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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仙子,我们还是早早上路吧。”舞江岚翻身上马,拉缰抱拳,“尸大侠,郝少侠、流曦少侠,南烛少侠,宛姑娘,舞某就此别过。”

    众人同时回礼。

    舞江岚颔首,眸光再转,定在了那纤瘦碧衣书生身上,灿然一笑:“文先生,后会有期。”

    文京墨长睫微颤,良久,才抱拳道:“舞镖头,一路小心。”

    舞江岚颔首,抬手高呼:“出发!”

    “是,总镖头!”普形四人翻身上马,护送蓬莱派众位姑娘启程。

    风起,扬起漫天尘土,将蓬莱弟子的翩翩红衣,舞江岚的玄铁三节棍,都渐掩其中,再也看不清。

    文京墨轻轻叹气,垂下眼睫。

    “怎么文书生,舍不得舞镖头走啊?”郝瑟偏头看了一眼文京墨的表情,微微挑眉。

    文京墨横眼:“如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情逸致调侃小生?”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反正如今是木已成舟,回天乏术了。”郝瑟叹息道。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愈发凝重。

    天空之上,愁云逼境,压得众人几乎无法呼吸。

    江湖,终于变天了。

    *

    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结束了。

    不过一月时间,梅山派掌门宋艾、万仙派掌门朝金仙、福源镖局总镖头郭瑜,蓬莱派掌门怀梦仙子全部殒命,武林遭受大创,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几十年一直虚空的武林盟主之位,终于等到了继任之人——

    正是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将魔头怀梦斩于剑下的九青派掌门宣木峰。

    江湖皆称,那一日,宣木掌门见到怀梦仙子要杀害本派弟子,内力急冲,打通任督二脉,在一瞬间领悟到了九青剑法的秘传心法,使出秘技三玄奉天,一招逆天。

    至此之后,低迷多年的九青剑法再次被捧上神坛,誉为天下第一剑法。

    沉寂多年的九青山也再次成为江湖圣地,每日都有无数人去顶礼膜拜。据不完全统计,不到一月时间,九青山就招待了超过千人,而这个数字在十月初一宣木峰登任武林盟主之时,达到了顶峰。

    据称那一日,九青山上的彩旗从山顶延伸到了山脚,前来观礼的人铺满了九青九座山峰。武林各派,皆遣人前来恭贺,长天盟盟主伍予知亲自率人将将武林盟主令送上九青,四大山庄庄主,龙行掌门、临清掌门、聚义门门主列席大典,梅山、万仙、福源镖局、四方镖局、天兴镖局、甚至就连常年避世的少林、武当、峨眉三派,都纷纷派人送来贺礼,唯一未出席的,就只有蓬莱派。

    当然,还有之前在江湖上风头正劲的尸天清大侠,虽有传闻称此人源出九青,但当日却并未现身,而与尸天清交好的敛风楼楼主舒珞也未曾出席,只送了一份不大不小的贺礼了事,更不要提郝瑟、文京墨等人,更是全无音信。

    当然以上这些,不过都是江湖臆测的八卦消息,最多也只能在酒桌聊聊当下酒菜,此时整个江湖的关注重点,都在宣木峰身上,期待此人的出现,能挽救遭受重创的武林。

    不过具体成果如何,怕是还需要时间的检验。

    *

    秋风起,蟹脚痒,满城皆是蟹肉香。

    阳澄湖畔六安镇,以盛产大闸蟹而闻名天下,每年九、十月间,各地文人墨客、武林浪客,都会汇聚于此,沉浸在大闸蟹的美味之中。

    镇上最有名的酒楼,名为八脚楼,最有名的一道菜就是“全蟹宴”,一席菜品十八道,每一道都是回味无穷的珍馐佳品,可谓名震四海,香飘九州。

    八脚楼有南北双院,南院七十二雅厢,仅提供全蟹宴,且每年每间只可预定一次,若想连吃两顿,对不住了,明年请早。而北苑院落十五所,则是专为特别贵客所备,住在其中,能日日品尝招牌全蟹宴,可谓千金难求,据说在建楼之初,有不少江湖人就为了抢一个院子而大大出手,闹得沸沸扬扬。

    不过,这种混乱只持续了一个月,因为第二个月,八脚楼就在门口牌匾旁多挂了一块祥云纹牌,高调宣布八角楼归入敛风楼旗下。

    从此以后,楼中所有寻衅闹事打架斗殴全部销声匿迹,只留那鲜香蟹味萦绕楼中,引得众人顿足垂涎。

    *

    “全蟹宴到——”

    八名小二高呼口号,高捧瓷碟,一连串涌入院内,将十八盘菜品摆上圆桌。

    “诸位客官,这是我们八脚楼最有名的全蟹宴,十八道菜皆是以阳澄湖最新鲜的大闸蟹烹饪而成,绝顶美味,尤其是这一道蒸鲜蟹,做法最是普通,也最是鲜美,趁热吃方是最好。”

    为首店小二口沫横飞介绍了一长串,却尴尬的发现,这院中根本没人听。

    庭院之内,坐有数人,却都是各忙各的。

    桌旁三人,一位是身穿碧衣,眉清目秀的书生,正捧着算盘盯着账本噼里啪啦对账,他身侧是一个七八岁的漂亮娃娃,正埋头搓——搓泥巴丸子?

    再旁边,是一个姑娘,正低头专心致志给一件紫色外套绣上金色纹边,即使仅有一个侧脸,也不难看出这姑娘长得那叫一个花容月貌,可小二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姑娘身侧突然冒出一个黑衣青年,冷森森瞪着自己。

    小二一个激灵,忙移开目光,这才发现,在院落深处还有一张躺椅,一位红衣卷发的美人斜倚其上,一边摇着脚,一边哼着小曲,很是惬意,可他对面的人就没那么悠闲了,笔直坐在桌后,桌上堆了三大摞卷轴,整个脑袋都埋入其中,只露出一个额头和一抹藕白的衣袖。

    “额——诸位客官,可以吃了。”首次遭受此等无视的小二不得不再次提醒。

    “多谢,辛苦了。”

    突然,身侧流风一闪,多出了一人,一袭青衫,黑纱斗笠,捧着一盘香喷喷的糕点,向自己微微颔首。

    “哎呦,吓死我了!”小二吓得一个趔趄。

    “小心。”青衫人忙探手扶住小二,斗笠黑纱随风轻轻飘起,又缓缓落下。

    惊鸿一瞥,绝美谪仙。

    小二彻底傻了,还附带呼吸凝滞、心跳骤停等一系列后遗症。

    青衫人忙后退两步,压了压斗笠,扫望四周众人一圈,暗暗叹气,将点心放在桌上,提声道:“阿瑟,开饭了。”

    “来了……”

    一个鸡窝头紫衣青年摇摇晃晃走出厢房,一边捏着脖子,一边将胳膊肘里夹着的卷轴递给了青衫人。

    青衫人微微摇头,腾身上树,将卷轴展开打横悬挂。

    那卷轴长过六尺,宽过三尺,乃是一副不知所云的图作,一条长长的黑线将整幅画分成两半,黑线上又分出无数分支叉道,旁边缀满怪异图形,混乱字迹,还有许多不知所云的图腾纹路,猛一看去,就如同一只横爬在画卷上的巨大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