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掩下那一丝笑意,却不想女皇突然之间唤他的名字。
“宁君兮。”
微微一顿,他行礼道:“臣在。”
“天明将军统领一方兵马,你身为兵部监察使,若有什么不懂的,可向将军询问,此次兵部与西征大军交接,不得出差错。”
“是,遵陛下之令。”
宁君兮再次行礼,稍稍看了眼楚天明,果然发现他眼里的不屑更深了些,恐怕是觉得他媚颜惑主,才勾得女皇说这样的话吧,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检察使,楚天明乃一方大将,怎么着也不至于来指教他,若不是女皇有令,两者之间根本就不会有交集。
不过楚天明依旧顺从应下,仿佛对宁君兮的不屑从不存在。
稍后他便行礼退下,临走之前宁君兮还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些微的不舍之意。
而后他听见女皇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响起:“君兮日后想做文臣还是武将?”
宁君兮稍稍一怔,平静笑道:“臣体魄比不得天明将军,便是想当武将只怕也是徒劳。”
“哦?”
女皇虽然和他说着话,却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反倒是打开了一张明黄色的圣旨,沾了沾墨,提笔书写,只是一边写一边还和他说着话。
“孤倒是觉得君兮的体魄到也不错。”
宁君兮目光沉下,拿起墨块继续给她研墨,口中淡淡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孤自是亲身体会过,才能如此断言。”
他研墨的手顿时停下,然而抬眼去看女皇,却发现她依旧在认真的书写着圣旨,仿佛刚才那句调戏的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一样。
宁君兮干脆闭口不言,只是沉默的研着墨。
女皇很快写完旨意,加盖玉玺,也没再调戏他,宣了大太监出去宣旨,她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宁君兮道:“陪孤出去走一走。”
宁君兮原本以为她说说的‘出去走一走’指的是去御花园走一遭,游玩赏景,结果发现女皇口中的‘出去’竟真是出了很远,不指皇宫内。
女皇不知要做什么,带着他出了皇宫。
除了他们两个,身边竟没带一个侍奉的人,倒是明里暗里他能感觉有许多暗卫跟着。
宁君兮不明所以,但他不会多言。
女皇带着他坐了马车,从皇宫侧门里出去,而后马车一路往外,车帘掩着,宁君兮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只是隐约感觉是一路向东。
最后马车停在了一座三层高的阁楼面前。
阁楼附近行人稀少,且街道也不宽广,可见是远离了城中大道的,只有中央的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承天阁’,且比划颇有些笔走龙蛇的味道,用这般笔画来做牌匾的却很少,但如此人烟稀少的地方,女皇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宁君兮有些疑惑,不过没问出口,只是静静随着她走进这间阁楼。
这阁楼分三层,从外面看只是个普通的楼阁,顶多就是占地面积大了些,但进了里面才知道,这里面竟然别有天地。
且不说装饰有多豪华,就是随处摆放的盆栽都是罕见的珍品,楼阁中间镂空,有巨大的台子,而四周则是一间间精致的包房,第一层还有许多位置,看起来不像是茶楼,到是有些像······拍卖行?
宁君兮自然也是见过不少富贵荣华的地方,是以很快就猜到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但女皇带他来这里做什么?若是宝物,还有哪里的宝物比得上皇宫的?
他怀着这样的心思,和女皇入了一间三楼的包厢。
周围的包厢陆陆续续坐满,直至拍卖开始。
宁君兮就坐在女皇的身边,看了眼那拍卖台,轻声问道:“陛下若是想要什么宝物,何须自己来买?”
只要一声令下,便会有无数人愿为她效犬马之劳。
“能用钱买到的东西,何须用武力去解决,都是孤的臣民,孤可没有强抢人宝物的习惯。”
出乎意料的,女皇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却很认真的回答了他的这个问题,只是这个回答让宁君兮有些诧异,为君者寡情无意,顾央央这种皇帝,他着实没见过。
“况且孤之前不是说了吗?要送一只耳坠子给君兮。”
宁君兮微微挑眉,到没想到女皇还记得这句话,他还以为只是戏言而已。
“陛下是来这里买耳坠子的?”
若是如此,倒真的是小题大做了。
“不。”
女皇却摇了摇头,以手支额慵懒坐着,看着底下拍卖台上显出一件件宝物,眼里没有一点波澜。
“这次拍卖有块石头不错,买来送给你吧。”
“石头?”
宁君兮严重怀疑这些天女皇的宠爱其实是在逗着他玩。
女皇不置可否,然而等她说的那样东西送上来之时,宁君兮才知道她所说的石头是个什么样子。
这哪里是石头,明明是取自深海的碧玺,虽然算作玉石一类,但比寻常玉石可珍贵多了,就是皇宫中只怕也没有,难怪要带他出宫来买。
不过女皇看着那块小小的碧玺,仿佛真的是看着一块石头,待到这块碧玺的争夺到了最后阶段的时候,这才淡淡开口道:“十万两。”
虽然珍贵,但用十万两去买一块这么小的碧玺······若不是见了她勤于朝政的模样,宁君兮只怕自己会觉得她是个喜爱享乐的昏庸之帝。
于是这块泛着深海之蓝的碧玺毫无疑问的被女皇陛下拿下,她随手取了侍从送上来的宝物,拿起来放在宁君兮耳朵边比了比,赞道:“挺配你的。”
但随即又看了眼他的耳朵,微微皱眉,再次道:“算了,便做一枚配饰吧,压压衣角最好了。”
宁君兮眼看着她拿着这块价值连城的深海碧玺随手又丢在盒子里,似乎有些不满意,便开口问道:“陛下可是不喜?”
“我只是忘了。”
女皇随手挽了挽耳边发,朝他露出一丝温柔笑意道:“君兮似乎没有耳洞,带不成耳坠子。”
宁君兮当即便温声道:“臣回去便可扎一个。”
然而女皇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耳垂,叹道:“会痛的,索性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无须在意。”
宁君兮垂着眉眼,却突然感觉到她意外的温柔,只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沉思许久,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陛下······喜爱我?”
女皇摸着他耳垂的手抚上他的侧脸。
“君兮如此问,莫非你不喜欢孤?”
宁君兮顿了顿,垂着的眼看不清神色,但许久之后终是缓缓回答她:“喜欢。”
女皇便笑了起来,目光越发温柔,然后宁君兮听到她的声音响起,似有脉脉温情。
“君兮喜欢我,我便喜欢君兮。”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