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忽视造成她内心的自卑,但这种自卑又因她不屈、倔强的心境,变成一种可悲的自尊和傲气。
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卫无忧抬眼,就看到清胥仙子朝自己看来,那刻,她也没顾得尊卑有别,竟兀自跟清胥仙子对视起来。
远远看清胥仙子时,只觉得她容颜脱俗,眉目如画,当看进她眸子时,才发现其间的苍茫,犹如亘古不变的潭水,幽深、寂静。
世间万物在她眼里都如沧海一粟,渺小而微弱,叫卫无忧浑身发颤,仿佛卑微到跌落尘土,她勉强撑着手,牙齿一咬舌尖,剧疼激起斗志,再要奋力看去,却见清胥仙子移开了眼。
是啦,卑微如她,败在清胥仙子徒弟之下的人,有何本事叫她看一眼。
有的人,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偏就叫你内心涌起了说不清的自卑。
卫无忧浑浑噩噩的勉强站起身来,朝着前来的墨震一笑,再也无力支撑,软软倒下,墨震上前扶住她。
江寒月、战无双和云瑄受了掌门亲自赐下的筑基丹,有此丹药,能提升五成筑基的机会,自然喜不自胜。
云瑄握着筑基丹,看着玄明真人朝自己过来,手指轻颤,咬着唇,低头看着他玄色靴子落入眼底,她按捺不住,又抬眼看他,喊道,“师伯”,
见玄明真人神情冷然,语气轻嗤,缓缓说道,“筑基丹药,寒水峰有的是,你师父不会吝啬给你,何至于去拼命?!”,
说罢,玄明真人转身便走,只留下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云瑄鼻尖,她脸色唰的一白,没有领会到玄明真人话语里的关切,脑中只不断想到,他认为我跟卫无忧那样的废物比试,竟是拼了性命。
要说比试到最后,若不是她放出雪羽鹤,少不了吃些苦头,可云瑄早就认定了卫无忧是个废物,自己不过一时大意,遭了她的道,可听此番说来,便觉得玄明真人把她跟卫无忧那样的废物相提并论,不由愤愤不平。
檀香味渐散,一股清新如露的气息传来,云瑄抬眼就看见了站在跟前的清胥仙子,乖巧喊道,“师父”,
“你今日比试,以雪羽簪击败对方,未免胜之不公,为师看那小弟子受了一道雪羽鹤的气劲,你便替他除去寒气,将功补过罢”,清胥仙子手一翻,将雪鹤簪交给云瑄。
“徒儿知道了”,云瑄应下,脸上神色不显,心中更是愤慨。
夜里,卫无忧在炼丹殿翻来滚去,这雪羽鹤的寒气跟冰魄寒气又不同,冰魄寒气只在子时发作,平时便在暖玉的制衡下安分守己,可这雪羽鹤的寒气,连暖玉也没法子,就如一头小兽横冲直撞,把她本就真气枯竭的经脉撞的胀痛酸楚,仿佛要裂开似的。
“卫无忧,出来!”,听的云瑄在殿外喊道,卫无忧输人不输阵地咬牙起身,额头布满冷汗,她抬袖拭去,咬着牙,一步一痛楚,勉力站在云瑄跟前,哼道,“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第25章 历练
云瑄看她脸色苍白, 满头是汗, 心里的憋屈好受了些, 她两手抱胸, 眉眼骄矜,问道, “难受么?雪羽鹤不是一般的灵兽,有你苦头吃”,
“云瑄师姐话说完了, 就请离开罢”, 因为己柳的事,卫无忧对云瑄和风苏九没有好感, 口气不善,
“你!”,云瑄挑眉,她自负容貌脱俗, 又深得清胥仙子疼爱,在五峰谁不宠她几分, 偏就这个卫无忧, 从来就不给她好脸色看。
云瑄说道, “我若走了,没人给你解雪羽鹤的寒气,你可想好了?”,
原来她来此是解雪羽鹤寒气的,卫无忧心道她还没那么坏, 拱手道,“有劳云瑄师姐”,
“本师姐现下没这个心情了”,云瑄嘟嘴,扬起玲珑如玉的下巴,卷翘的睫毛往上扫去,“除非你道歉,以后不惹我生气”,“道歉?”,卫无忧不明自己何错之有,“看来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云瑄转身就走,没走几步,身后寂静,她转身看到卫无忧站在原地,咬紧牙关,宁肯忍受着痛楚,也不肯低头,不由冷哼一声,“有骨气,你可记住了,想让我给你除去寒气,便要跪着来求我”,
卫无忧没见过如此刁蛮任性的人,咬牙道,“你且放心,断不会有那一日”,话说完,冷汗从额角滑下脸颊,跌撞着走回炼丹殿。云瑄看她软硬不吃,气的跺脚,转身就走。
赤阳子到炼丹殿时,卫无忧已疼的昏厥,蜷缩着趴在地上,没有真气护体,地火烤的小脸绯红,皱着眉,不时身体颤动,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赤阳子抬手把脉,感受到一股横冲直撞的寒气,抬手,掌心红光闪动,轻贴卫无忧后背,把一股暖暖的纯阳真气灌入她体内。
卫无忧发出一声轻喟,舒展了眉,两手并在胸前,瘦小的骨架蜷缩着,看上去倔强又可怜。
浑厚的赤阳真气裹住雪羽鹤的寒气,试图将其炼化,可寒气古怪的很,四处乱窜,赤阳子担心自己的赤阳真气与雪羽鹤的寒气碰撞,过于刚猛,会伤到卫无忧的经脉,只得念诀,以赤阳真气暂时封住寒气。
念完口诀,赤阳子才松手,余光扫过站在旁边的炎老,也不说话,起身要走。
“这孩子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爱,饱受师父冷落,天天守在炼丹殿,练着一册随意扔来的法术书,旁人比试都有高阶法器,这孩子扛着一炼丹鼎上去,说是拼了命,也要给赤阳峰争点脸面,可赤阳峰又有谁在意过她呢?”,炎老凉说着风凉话,
“炎老不必拿话挤兑晚辈,无忧能得炎老另眼相看,学的一招半式,是她的福气”,炎老听完,拂袖就走,“老夫才不给你教弟子,要教自己教去”,
炎老脾气古怪,辈分算下来,应该是赤阳子的师叔,当年师尊命炎老掌管炼丹殿,就算炼丹殿归在赤阳峰中,可赤阳子也不敢过问,当下行礼退下。
第二日,墨震来传信,说师父有命,让卫无忧搬去赤云殿住,卫无忧一时愣住,“搬了好,你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墨震看着木屋里的木板床、缺胳膊少腿的板凳,还有不能生火的灶台,“赤云殿有师弟做饭,能吃上热饭热菜”。
卫无忧想起丘宁、丘平平日使坏,只给她留冷馒头,一时有些犹豫,并不想每日看到他们,“你且放心,几位大师兄都在赤云殿,没人敢欺负你”。
赤云殿青瓦飞檐,院前种着芭蕉,殿后是一大片竹林,有二十几间屋子,墨震给她收拾了一间出来,其他峰皆是弟子睡大通铺,可
赤阳峰人丁稀少,屋子空出来不少,故每人一间,卫无忧因此松了一口气,若是真要睡通铺,她宁可下山睡破旧的木屋。
“此处幽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