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你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清晨”这名字取的有点随意,我都怀疑陈年是不是参照了自己的取名。(哈哈,开玩笑的。)不过我依旧比较喜欢弟弟清晨,长得像你。姐姐清露的鼻子随他爸,不是很挺,但眼睛随你更好看些。两个孩子性格都好,因为像你们哪一个都不会太差。
清露今年是不是也该上幼儿园了?听我妈说我老家那边上幼儿园可费劲。
相比之下,我个人还是不太接受小孩子的,有点太闹腾,可是戎玫喜欢。她那边亲戚家有个小孩四五岁,过年来我们这儿总要留人多住几天。就算她多么喜欢孩子,我们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小孩。对于这点,我总觉得对不起她。
昨夜无风无云,我们去阳台上看星。大熊和小熊悬于北方天际,北极星依旧永恒。戎玫的眼里全都是星星,往常性感却又纯真的眼神那一刻莫名变得忧郁和感动。
“蓓,我们一人坦诚一件事,好不好?”
我站得离她更近了些。“好。你想听什么?”
戎玫似乎皱了皱眉,但她并没有不开心:“不是我想听什么,是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吃醋。只有在吃醋的时候,她才会紧紧咬住下唇,然后以两只手臂环住自己。她缺乏安全感,这和她早年失去母亲、又不愿同继母亲近有关。戎父对她的溺爱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什么都可以对你说。”
“游小小呢?现在提她,你还是会难过吗?”她吃醋、嫉妒,却又担心我难受。我想,她一定是看了我写给你的信。
“对不起,小玫。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我的大学舍友游小小,她是一个美丽而又真诚的人。”
戎玫伸出一只胳膊来揽我的肩,又往我身边凑了凑。“你很爱她是不是?”
我反手揽住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是,曾经,很爱很爱。”
戎玫将脑袋抵着我的脑袋,轻声细语地。“那她一定很优秀。”
“她是很好很好的人,所有美好的词都可以用来形容她。”
“白月光对吗?”
我笑了笑,转过脸去看,她的目光就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是吧。”
“除了性格、人品、相貌和学业,你还喜欢她哪些方面?”
“单是这几样便足够叫人泥足深陷了。”
“啊,我问的不对,我应该问,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喜欢她?”
“大概……她是我上大学后第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虽然她不知道那些好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从来不看轻任何一个人,我总觉得,在她眼里所有人都有许多个闪光点,但是她并不亲和,相反的,她比一般女生都高冷。”
“怎么办,我竟然觉得,要是遇见她我也会拼命喜欢上的。”
“你不拼命,就已经叫很多人都无法抗拒了。”
“那……你呢?”戎玫定了定神。
“我跟‘很多人’可不一样。”我半开玩笑似的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现在,我一眼就看穿了你在想什么——”
戎玫歪了歪头,脸瞅着我的侧脸。“为什么?”
“虽然你足够叫人无法逃离,但主动接近别人总会过早暴露自身弱点,除非你心机深,懂得深藏不露,而事实上,你比很多人都胆大、莽撞、心眼儿小,或者说天真、外放、无所畏惧,仿佛跌跌撞撞受了伤也能很快自动愈合,但其实这样的人反而比一般人更容易受到伤害,而那些伤了你的人,往往又意识不到自己伤了你。”
“貌似被你说穿了。不过,大傻子蓓,你知道你身上最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什么?”
“神秘——对,神秘,睿智,理性超过感性,又懂得,嗯……节制!当然,我这个‘节制’是说你的生活态度,在逆境中依然自持是我非常羡慕的。你善于调节气氛、换位思考,常常吸引了人而不自知,就算是苦,也苦的毫不拘束——”
“什么叫苦的不拘束……”这理科女被我长期以来的“咬文嚼字”影响得不轻。
“我是说真的,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内心强大而又体面的人,表面看上去罗曼蒂克,实则活得清楚明白又不墨守成规。”
“……好吧,我接受你的告白。”
戎玫哈哈大笑起来,转而依偎在我怀里,我就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手握着她的手。
她仰着头,后脑勺蹭了蹭我的鼻子。“那么,该我坦白了。”
“好,你说。”
“我也喜欢过一个人,在遇到你以前的好久以前。”我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早已放下过去的种种,“她明知道我喜欢她,却还是和我身边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了,我那朋友自然……也知道我的心意。”
“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滋味一定非常难受。”我紧紧抱住她。
“我可是很小气的。虽说爱情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可对于我来说,做不成恋人也做不成朋友,就只能好聚好散。”
“你和她们一刀两断了?”
“是,我干脆删除了与她们两人的一切联系,微信,游戏,博客,手机号码。人总是这样,做着一些连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事。”
“这是你的风格。起码当时这么做,你可以少一些痛苦。”
“不过幸好……”她转过头盯着我。
“什么?”
“幸好我还没有像喜欢你一样地喜欢她。不然我真的会发疯。”
夜色在流淌,就像钢琴键上缓缓跳动着的音符。灯光又在暗夜里行走,把一切过往和陈旧消磨在街角深处。
“你……”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更为用力的抱紧了眼前这副柔软的身躯——一个坚韧、洒脱、勇敢、炽热的女神,“你这样很好。”
“……我也觉得……只是,我的鼻子……无法呼吸了……”
我赶紧松开她,结果她已憋得脸都红了。突发奇想地,我拍了拍她的肩提出一个略微疯狂的建议:“我们去拍照吧!”
“你……不会是想去拍……结婚照吧?”
“不行吗?”
“你岳父大人一定不会答应。”戎玫泄气地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因为去年我就对他说过这事了,果然他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喷了我一通。”
“你这小幼稚鬼。”想得比我还远,不过真的很可爱啊!“大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能擅自做决定!”
“yes madam.”
戎玫发现了我写给你的信,而我也从没想过要瞒着她。感情的事向来不需要掩藏,过去就是过去,现在还是现在,人们要走好的是眼前的路,以及想好怎么走未来的路。
我和戎玫两个人加起来快有五十岁,早已过了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