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别这样弄她。”
林冬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他,浑身发着抖。
医生相视,走了出去。
秦树抚摸着她的背,“不怕。”
“不怕。”
“他们走了,不打针了,不怕。”
就这样,林冬窝在他的怀里睡着了,秦树一动不敢动,半边身体都僵了,快到八点半的时候,林冬抽搐了一下,又开始发疯,喋喋不休的念叨。
“还有一只手。”
“还有一只手。”
秦树搂着她,轻抚着她的头。
“还有一只手。”
念着念着又没动静了,睁着眼睛呆呆的发愣。
秦树看她一眼,“睡醒了。”
“我们吃药好不好?”
林冬啃着手指头,不说话。
他拉开她的手,放在手心握着,“很好吃的。”
“吃了药,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去吃好多糖,好多好吃的。”
“好不好呀?”
秦树见她没反应,松开她,倒了杯水,用小瓶盖子盛着几颗药,搁床上放着。
林冬曲着腿,抱膝坐着,视线在他和药之间来来回回。
秦树拿起一颗黄色的药丸,捏在两指间,“你看。”
“吃下去,好不好?”
林冬傻愣愣的不听话。
他把药杵在她嘴边,林冬低下头,把脸藏到两脚间。
秦树想拉她起来,林冬闷哼着往后躲。
“不躲。”
他抚摸着她的头,“我不会伤害你的。”
“别怕我。”他亲了口她的额头,“我帮你把坏人都打跑,好不好?”
林冬不挣扎了。
“我们一起吃药,然后等坏人来了有力气打他们,好不好?”说着,他就把药塞进自己的嘴里,喝了一口水,仰着脸,咕噜一声咽下去,“看,吃下去了。”
“很好吃。”他又捏起药丸,举到她嘴边,“你也吃。”
林冬呆滞的看着他。
“来嘛,张嘴,吃一颗。”他笑着哄她,“好好吃呀,像糖一样。”
他拿出棒棒糖,在她眼前晃了晃,“吃完了给你这个。”
林冬看向棒棒糖。
他把糖藏起来,“先吃药,吃完药才有棒棒糖吃。”
她收回手,低下眼。
秦树歪脸看她,“那我再吃一颗。”
他又塞了一颗药进嘴里,“你看,又吃下去了。”
林冬一点反应都没有,丝毫不理他。
秦树低着头,落寞的坐着。
半晌,林冬突然从床上拿出黄药丸,放进嘴里,秦树开心的把水递到她嘴边,“来,喝一口。”
她乖乖喝了一口,接着把药吐了出来。
“怎么了?没咽下去啊,再看我吃。”说着,他就把她吐出来的药丸吞了下去。
“含在嘴里喝一大口水,仰着脸,让药顺着水滑下去。”他拿了颗新的药丸递到她嘴边,“再试一次。”
林冬张张嘴,吃进嘴里。
“喝水。”
她听话的喝了一大口,鼓着嘴,仰着脸,咽了下去。
“吃下去了?张嘴,我看看咽下去了没有,啊。”他张开嘴,示范给她看。
林冬愣愣的看着他,随即也“啊”了一下。
“真棒。”他微笑着,又把白药丸给她,“我媳妇真棒,来,再吃一颗。”
林冬又不理他了。
“我一颗,你一颗。”
他格外的耐心,“我两颗,你一颗。”
“好不好?”
“好不好啊?”
…
第91章 bsp;91
“不是这样摇,看我来套。”秦树抱着林冬, 林冬抱着一个水压套圈游戏机, 两个人坐在花园里玩, “这样一按, 水就喷上去了,然后对准这个竖针。”
林冬目不转睛的盯着游戏机。
“看吧, 套上去了, 再套一个。”秦树勾着脸, 观察着她的表情,“好玩吧?你来试试。”
林冬按了下塑料按键,却没成功把圈圈套进去, 她晃了晃游戏机,把它扔掉了。
“唉,怎么扔了。”秦树弯腰拾起来, 又放回她手里, “我握着你的手,慢慢来。”
“你看, 套进去了吧。”
就这样, 两人玩了一个上午的游戏机。
近十一点, 葛西君过来了, 她手里拿了个速写本, 倚着石桌看他们两玩游戏,秦树与她微笑,打了声招呼, 继续陪林冬玩套圈圈。
她见他俩玩得开心,不想打扰他们,不动声色的坐下来画不远处的老年人。
秦树看了眼她的画,“画的真好。”
葛西君朝他笑了笑,“你不是也会画画么。”
“皮毛,跟您比差远了。”
“谦虚,我可是看过你的作品。”葛西君翘着二郎腿,悠哉的画着,寥寥几笔便勾勒出那老人的神.韵来,她把画本往前翻上一页,递给秦树,“刚才画的你们两。”
秦树接了过来,“您的线条真棒。”
葛西君眉梢一挑,“这活练了几十年,一天没断过。”
“改天有空还得跟您请教请教。”秦树指着画纸,又对林冬说,“看,这是你。”
她目光寡淡的看着画,脸上毫无波澜。
“这是我。”
葛西君微笑着看着他们两,突然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秦树突然说:“能送给我吗?”
“你想要就拿去吧。”
“谢谢。”他把画纸撕了下来,将本子还给葛西君。
“回去吧,一会她要吃饭了。”
“好。”秦树揽着她的腰,把人拉起来,“我们走吧。”
…
陪林冬在这里的第二十七天,秦树边照顾着她,边远程处理着公事,他最近吃的少,再加上耗神多,人瘦了一大圈。
林冬害怕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刀子,比如肉,比如秦树的残肢,因此,他不敢不戴假肢,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也许是因为颜色与血相近,她甚至于害怕红色,有一次葛西君穿了件深红色的裙子,林冬吓得又开始胡言乱语,闹腾了一下午才得消停。
秦树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有东西会突然出现刺激到她,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比起她倒更像个精神病。
…
第六十四天,林冬出院回到了家里,何信君早在一个月前就搬了出去,他已经很久没回来了,没有人知道他如今在哪里,是死还是活。
回来的第二天晚上,林冬吃完药,被秦树哄着睡着了,他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去了楼下的卫生间,趴在马桶上,手伸进喉咙里抠,把胃里的药吐了出来。
吐完了,他站起来洗洗手,漱漱口,手撑着洗漱台站着。
“幸苦你了。”葛西君不知何时突然站到门口。
他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