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不好。
八年了,他好像再也没见他笑过。
事实上,他们见面的机会很少。自从苏乔离开以后,秦显和他们这群人几乎不联系了,碍着是亲戚关系,偶尔在过年的时候,或者家族节日上还能见上一面。
但仅仅是短暂的见面,他甚至不愿意跟他说话,好几次看见他,也只是看他一眼,连招呼也不愿意打。
前几天除夕,一大家人回老家过年。
秦显也在。
那么多的人,那么热闹的场合。
看电视的看电视,打麻将的打麻将。
秦显却始终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里,跟谁都不讲话,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短短一个小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当时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秦显的烟瘾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
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他看着他,甚至不敢上去和他说话。
后来是外公提到秦显的婚事,说要介绍好友的孙女给他。
秦显当时把烟头摁进烟灰缸,只冷淡的应了一句,“工作太忙,不考虑这些事情。”
外公当场就发了火,“你今年二十七了,一年年拖,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也没让你马上结婚,先相亲,老李家那孙女儿我见过,知书达理的,是个好姑娘。”
“什么时候结婚,和谁结婚,没人能替我做主。”秦显从沙发上站起来,弯身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大衣,然后才走到外公面前,对他老人家微微鞠了一躬,“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爷爷新年快乐,我先走了。”
除夕夜,秦显在家里待了不到两个小时就离开了。
梁逸抽完一根烟,站在窗前深深叹了口气。
这八年,秦显就像变个一个人,他以前性子虽然也淡,但还是会笑,会开玩笑,会和他们打球,也会和他们打牌喝酒。
这些年,他眼睁睁看着秦显变得冷漠,生活里除了工作什么也不剩下。
他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在找苏乔,甚至到现在都还在找。可是苏乔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也没有。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她有没有交男朋友,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已经结婚了。
他真的不懂,秦显这样一年又一年地等下去究竟能等到什么?
……
伦敦的冬天格外阴冷,苏乔已经在家里窝了半个月。
艾莉打电话找她出门喝酒,推了好几次,终于在这个月底被她拖出了门。
一见到她,艾莉就捧腹大笑,用她地道的英英嘲笑她,“我的天,乔,你把自己裹得像个熊。”
苏乔低头看了眼自己。
好吧,她承认自己的确臃肿得像头熊。
加上内衣,她穿了三件打底的衣服,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的大鹅羽绒服,她甚至穿了三条裤子,外面还穿了一件宽松的厚棉裤。帽子围巾全副武装,把自己整个裹得严严实实。
她笑了笑,“太冷了,我真受不了。”
艾莉挽住她,“去喝酒吧,喝了酒就暖和了。 ”
伦敦昨晚刚下了雨,地面潮湿,苏乔和艾莉沿着房檐一路往前走,在过了两个马路以后,终于到了她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酒吧。
英国人出了名的爱喝酒,苏乔几年前来英国读书,隔三差五都被室友们拉去酒吧喝酒。
但她其实不太喜欢,以前在酒吧打工的时候喝太多了,对酒这个东西真是没什么好感。
不过她们常去的那家酒吧倒跟她有点关系。念大学的时候,系里几个男生想合伙开了个小酒吧,跑来找她帮他们做室内设计。
她那时候已经不缺钱了,跑到英国念室内设计,纯粹是因为那阵子对这个感兴趣。于是答应下来,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帮他们设计好。
意外的是,那个酒吧竟然因为她的设计风格火了,刚开业那阵,每天都很多人跑来打卡拍照。
苏乔还因为这在圈子里小火了一把,连着好几个酒吧老板来找她做室内设计。她那会儿想试试自己的专业技能,随便接了两个,后来做烦了就不接了。
后来又有人找她做室内装修,她闲着无聊,也接了几个。
大概是这方面有点天赋,苏乔在这个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尤其是当她设计了一家国内度假区的酒店,她一天能接到好几个打她电话,找她接单子的。
她后来嫌烦,索性将电话都换了。
她这两年越发懒,除非是朋友找她,否则一个也不接。
以至于圈子里都开始流行一句话,想找rabsp;接个单子比登天还难。
周凛还问过她,“你说你又不靠这吃饭,跑去读这几年是为了什么?这不瞎折腾么。”
苏乔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她想了会儿,望着窗外,说:“只是想读书而已。”
“乔,你这次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苏乔和艾莉坐在吧台上,两个人拿着一瓶啤酒。
苏乔喝了一口酒,将酒瓶放下,“再过阵子吧,我出来度假的。”
艾莉噢了一声,羡慕地看着她,“我真羡慕你,一年到头都在度假。”
苏乔笑,“哪有,你没见我忙的时候,我只是难过的时候才会想要休息。”
艾莉趴在桌上,“你难过什么呢?”
艾莉不明白,苏乔那么有钱,但她好像并不是很快乐。
苏乔盯着酒瓶里金色的酒,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艾莉的眼睛,“因为孤独。”
“孤独?”
“是,孤独。”
苏乔仰头喝光了酒瓶里的酒,她对艾莉说:“我去下洗手间。”
艾莉点头,“好。”
苏乔去洗手间抽了根烟,过了十分钟才打开门出来。
她拧开水龙头洗手,冰凉的水冲在她的手上。
白皙的手腕,戴着一根铂金的手链。
她往手上挤了洗手液,又伸到水龙头下冲洗,亮晶晶的手链下,手腕上有一道细长的刀疤。
她目光落在上面,洗手的动作慢了些。
她经历过一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