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子里取出右手。
浴室灯很亮,将她手腕的伤疤照得格外清晰。
细长的一条,有些丑。
苏乔低着头,盯着看了许久。
她抬手摸了摸,半晌,心底叹了声气。
她裹着被子站起来,去淋浴房洗澡。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秦显坐在床边,微弓着背,抬着眼,目光紧盯着浴室门。
脑子里全是苏乔手腕上那道疤。
什么样的伤会那么巧地伤在手腕那个地方?
那是一条血管,有人会选择在那里划上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秦显皱紧了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从床头柜摸了一根烟,咬在嘴里。
他伸手去拿打火机,手微微颤抖,打火机掉到地上。
他弯身捡起,拨动打火机想点燃烟。
手却抖得厉害,好几次才将打火机点燃。
他吸了口烟,烟雾吐出来,遮掩了他的视线。
他望着窗外,心口依然像被巨石压着,令他无法呼吸。
他一连抽了两根烟,苏乔终于从浴室出来。
他抬头看她,苏乔对他皱眉,“你怎么大早上就抽烟。”
她走过去,单膝跪在他腿上,拿走他嘴里的烟,不满地说:“你把烟戒了吧。”
说着,又皱了皱眉,对秦显说:“对身体不好。”
秦显看着她,她刚洗了头,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是此刻看着苏乔,他忽然不敢问。
他怕知道她过去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他会崩溃。
他抬手握住她的头发,所有的情绪都克制住,然而开口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低声说:“我帮你吹头发。”
苏乔弯着眼笑,“好呀。”
秦显盯着她看了一眼,起身,去浴室里拿了吹风机出来。
苏乔已经乖乖坐在床边了,见秦显出来,便冲他笑,“快点,吹完我们去吃饭。”
秦显嗯了一声,走过去,俯身将插头插.进床边的插孔。
他站在苏乔身前,将风力开到温和的档位,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他垂着眼,目光无法从苏乔手腕那道伤疤移开。
那是一道细长的伤疤,在血管的位置,像尖锐的利器划破的。
他感觉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胸口有一股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
他拿着吹风机的手都在发抖。
“苏乔,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他问她,声音有些哑。
苏乔点点头,“挺好的呀。”
她抬起头,冲秦显笑,“怎么突然问?”
秦显看她一眼,也想笑一笑,但是他笑不出来。
他垂下眼,摇了摇头,“没什么。”
吹完头发,苏乔拉着秦显去餐厅吃饭。
山庄里的餐厅菜色很好,苏乔每顿都吃很多。今天也一样,因为秦显没怎么吃,所有的菜都进了她的肚子。
从餐厅出来,她拉着秦显去散步消食。
山庄很大很大的,有园林,有高尔夫球场,有棋牌室,还可以爬山,可以骑自行车。
春天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苏乔挽着秦显胳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
她半眯着眼,望着头顶的蓝天,感叹道:“吃饱喝足,走在环境这么好的园林里,真是赛过神仙呀。”
秦显垂眸看她,“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常常带你上来。”
苏乔笑眯眯的,回头在秦显脸上亲了一下,“你真好。”
秦显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想到她手腕上那道疤,他喉咙发紧,像被火灼烧着。
他抬手帮苏乔额角的碎发捋到耳后,看着她问:“我真的好吗?”
苏乔笑,又凑上去在秦显唇上亲了一下,“当然了,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秦显看着她,许久没有说话。
“我们去钓鱼吧,昨天我问了黄经理,他说竹林外面有一条河,河水清澈,有很多鱼。
苏乔拉着秦显穿过竹林,微风吹得嫩绿色的竹叶唰唰作响。
两个人在竹林里走了两分钟,出了竹林,就是一大片空地,地上有很多落叶,空地前方就是一条清澈的河流。
午后静谧,河边一个人也没有。
整片竹林安静得只听得见风吹树叶的声音,偶尔从竹林深处传出一声鸟叫。
苏乔简直太喜欢这里,她觉得这里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河边安放着椅子和钓鱼的工具、水桶,是专门供来客人钓鱼的。
苏乔跑过去,蹲在河边,把插在地上的鱼竿拔起来,“秦显,你钓鱼钓得好吗?”
秦显走过去,在河边的椅子上坐下,“挺好的。”
苏乔回头,冲他笑开,“你能不能谦虚一点?”
秦显总算笑了一下,“我真的钓得挺好的。”
苏乔蹲在地上找饵料,嘀咕道:“但是我钓得不太好。”
苏乔说她钓得不好是真的,因为半个小时过去了,她连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好几次收竿,饵料被吃掉了,结果鱼儿溜了。
回头看一眼秦显的水桶,里面已经有好几条游来游去的小鱼了。
苏乔又坐了十分钟,鱼没钓起来一条,她困了。
春日的阳光和微风让人昏昏欲睡。
她把鱼竿插到地上,然后拖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到秦显旁边。
秦显侧头看她,“怎么了?”
苏乔把板凳挪到和秦显紧紧挨着,左手挽住他胳膊,脑袋往他怀里钻了钻,“我困了,想睡觉。”
秦显摸摸她头,温柔地说:“睡吧。”
苏乔点点头,将秦显胳膊挽得更紧,闭上了眼睛。
整片竹林静谧得没有半点声响,空气中有青草和阳光的味道,春风温柔地吹拂着。
苏乔发丝被风吹乱,秦显抬手将吹散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捋到耳后。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
苏乔靠在秦显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