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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依旧有愠色,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目光落向一旁的某处:“你翁翁与人吃多了酒,三言两语的把你妹妹说给了包师傅的孙子!”

    这时,魏长安看见,向来开朗得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心上的沈余年的眼角,隐隐闪起了泪光。

    沈去疾的眉头又一次在毫无意识之中被紧紧蹙了起来,清冷的眸子逐一扫过屋中众人,却满眼见的都是一词“各怀心思”,说实话,沈去疾的心头烦躁极了。

    但无论如何,作为晚辈,沈去疾暂时只能先看母亲有何决定,然后才能根据母亲的吩咐去行事,不然可就又是一场争端——因为母亲沈练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没有人敢明着违背她的意思。

    除了“儿子”与“儿媳”一脸担忧,沈练目光所及,皆是这一屋子人冷冷的作壁上观,沈练捏捏眉心,她大概早已经忘了家是什么滋味了。

    “爹,你穷了前四十年,之后至今你当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老太爷当了将近三十年,”沈练脸色深沉,好似在追忆着什么,眼睛里有痛楚一闪而过:“我沈家也是家大业大,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利益竟然能驱使您不看门当户对,不问出身高低的就把女儿给我卖了。”

    沈西壬原本就紧绷的心弦嘣一声被女儿沈练亲手挑断,他干脆怒气十足地将手边的紫砂茶杯“咣当”扫到了铺着一层榉木的地上,声色俱厉,眼神闪躲:“简直笑话!哪儿来的什么‘利’!普天之下,凡结儿女亲家,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余年是我的亲孙女,我有权力定她的亲事!”

    在祖父虚张声势的咆哮声中,沈去疾突然想起来了包师傅的孙子是谁——大概年纪和沈介相仿,却要比沈介还能喝酒,沈去疾还曾经在一家赌坊外帮那孩子还过赌债,那样的人,绝对配不上她的妹妹。

    沈余年伏在魏长安肩头,已经从小声抽噎变成了放声大哭,沈练刚想开口呵斥女儿让她闭嘴,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沈叔胜开了口。

    他问沈去疾到:“冯家你表兄此番前来咱们家,可曾说过全部的来意?”

    听见“冯家”二字,站在沈去病身后的张姨娘一双眼睛立马跟放了光一样,直勾勾地看向了她家大少爷。

    只见她家大少爷犹疑地看了家主一眼,而后才回答说:“冯表兄说他目的有二,一是咱们家在京城的酒铺子,二是他妹妹倾城的婚事。”

    沈叔胜咂了一下嘴,挠着眉梢问:“结果呢?你怎么回他的?”

    沈去疾:“合并酒铺之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倾城的婚事……”说到这儿,沈去疾有意无意地看了魏长安一眼:“我给冯家表兄说,沈家还有两个少夫人的空位供她挑选。”

    听了这话,张姨娘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她顾不得许多,两步来到沈去疾跟前,质问到:“大少爷,冯家表小姐不是早已给我家去病说好了吗?你怎么还能让老三再插一脚啊!”

    沈西壬正在气头上,终于拿着烟袋沉声呵斥到:“放肆!张氏,这是你能对大少爷说的话吗?”

    张姨娘身子一抖,顿时噤若寒蝉,然后被儿子沈去病拉回了他身后。

    秦姨娘站在自己儿子沈介身后,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受益者,嘴角都抑制不住地扬起来。

    沈叔胜撑了撑额头,又转了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说:“去疾你错了,你冯家表兄此番来河州,最终目的可能就是奔着你余年妹妹来的。”

    一句话,点醒所有局中人。

    沈余年与沈去疾同龄,今年二十有二,四年前因学习琴艺去了京城楚家借住,期间也多得冯家少爷照拂,与此同时,因为沈去疾一直不曾婚配,沈家也就没人想过余年的婚事,每当有人来给余年说媒,都被沈练以“她哥哥尚未成家”的借口给回了。

    老祖宗仙去之后,沈练一时未能从悲伤之中抽身出来,竟也忘记了女儿大龄待嫁之事,这才被有心人利用,闹了这么一出闹剧出来。

    沈练理了理思绪,还没来得及将想问的话问出口,就听见沈余年边哭边嚷嚷着说:“嫁嫁嫁,我愿意嫁给半城表哥,我愿意呜呜呜,我不要嫁给爷爷说的那个酒鬼包孙子呜呜呜……”

    大概是沈余年把“酒鬼”一词咬的太重了,向来爱喝酒的沈介不由得挑起双眉,唔,怎么着,喝酒的都这么招人嫌吗?

    沈练被女儿的话这么一搅和,遂改口对众人吩咐到:“先这么着,明日,去病介儿你俩带了厚礼,亲自去十八里铺的包师傅那里一趟,把情况给人家说明了,该道歉就道歉,该强硬就强硬,总之把这事儿给我解决了,去疾你亲自约了你表兄出来,再探一探他,叔胜,你就辛苦一下,去一趟京城,暗中把冯楚两家的近况打听清楚。”

    沈练做事,从来干脆利落。

    众人离开沈老太爷这里时,家主沈练还在数落老太爷沈西壬,沈练脾气大,掌控惯了,丝毫不容许有人越了她的掌控,而沈西壬对女儿的数落,则是采用一贯的装聋作哑,东拉西扯的不予正面理睬,再或者是哼哼哈哈顾左右言他。

    魏长安的脚还不能落地,沈去疾犹豫了片刻,最后决定背着她往回走。

    一层秋雨一层凉的河州已然没了前几日烈阳当空的暑热,这会子方不到申时二刻,空气里就已裹上了些微的凉意,魏长安趴在沈去疾的背上,没崴伤的脚随着沈去疾走路而一晃一晃的。

    “那天,有人跑来家里给我说你喝得不省人事,说沈盼托他来家里喊我去把你弄回来。”魏长安垂眸盯着沈去疾腰间一摇一晃的青玉佩饰,犹豫了许久的话如今想来也越来越可疑。

    “认得那人是谁么?”沈去疾托着魏长安的膝弯,每一步都走的平稳小心,好像魏长安现在说的只是一件用来闲聊的小事。

    魏长安把下巴搁在沈去疾的肩膀上,有些硌得慌,她想了想,说:“他说他是春风误的小厮,我也没记住他的长相,哎,主要是那人长的太没特点。”

    沈去疾倒是笑了:“那什么样的人才叫有特点啊?”

    “你啊。”魏长安回答的干脆利落,明明是浓眉大眼却偏生带着几分眉清目秀的模样,明明是生意场上纵横捭阖的老手却动不动就会红耳朵根,多有特点啊!

    沈去疾没吭声,耳朵根再次悄悄爬上一层红色。

    当天夜里,沈余年抽风了一般非要和魏长安一起睡,说是有悄悄话要和小嫂子说。

    沈去疾什么也没说就点了头。

    沈余年觉得从来都是碎碎念的沈去疾这回这么爽快地就答应她应该是和往常一样——有陷阱的,于是她狐疑地看着站在多物架前的沈去疾,正准备试探着开口,沈盼在外面敲响了屋门。

    沈盼:“大少爷,家主请您到主院一趟。”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