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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然后背着魏长安,一路步履沉稳地朝新逸轩走去。

    问人间何为离别?

    不过是未再回长亭。

    作者有话要说:  “恨”这个字,文言中有“遗憾”的意思

    你们有什么话没?作者君没有。

    ☆、琐事

    出了年,沈余年并没有在家里久留,方过正月初十,她便要再赴晋国,沈去疾在魏长安的陪伴下,在河州城外的长亭下,送走了沈余年。

    因躺病许久,沈去疾较之前更加清瘦了些,之前在京城时撞裂了的眉骨,好了之后在眉尾处留下了一道月牙形的细细疤痕,反倒显得那她那双眼睛愈发得深邃,仿若能洞察一切似的。

    在京城时有在京城的麻烦,回河州后自然也有回河州的琐碎。

    沈家众多铺子年初七就已开张,代为打理的依旧是沈家二少爷沈去病,以至于一到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沈氏旧族里一些族老,就借着这天节日,一并来了沈去疾这里。

    沈盼大步小步地跑进内堂时,沈去疾正坐在暖榻上抱着女儿灵均玩耍。

    “不是说家里的事交给二少爷么,作何这样慌忙地来找我?”沈去疾一手抱着女儿,一手里拿着一只布老虎,眉目柔和。

    气喘吁吁的沈盼立马拱手,难免有些着急:“大少爷,这回不是家里的事,这回是那些族里的长辈,他们要来见您,二少爷不在家,长辈们自然也不会理会二少夫人,我拦不住他们,他们已经……”

    “去疾侄儿?你可在屋?”外面传进来一道苍厚的声音,打断沈盼的话:“你病了许久,叔伯翁们来看看你呀!”

    沈去疾单眉一挑,眼角微微弯起,她将灵均交给旁边的奶妈抱着,又与坐在圆桌前给灵均做衣服的魏长安对视了一眼。

    “沈盼,扶我出去。”从暖塌上站起来的人两腿有些发麻,她抻抻胳膊,换上一脸病容,扶住沈盼伸过来的手,半倚着沈盼就迎了出去。

    话说外堂——

    沈去疾被沈盼扶着,刚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那帮沈氏旧族的人已经乌泱泱自己进了屋。

    他们携进来半室风雪,冲得尚且“有病在身”的沈去疾狠狠咳嗽起来。

    沈盼久跟在沈去疾身边,也是个颇会看眼色的家伙,他边给自家大少爷拍背顺气,边呵斥门下的小仆,责他们不懂礼数,不知给主子提前报信,以至于让家主在长辈们面前失了仪态。

    坐在客位上的众多沈姓之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沈盼这狗奴才分明是在指桑骂槐,一句一句的却偏偏堵得他们无话可说。

    “咳咳——”坐在客首椅上的一位黑瘦的老者颇为窘迫地清了清嗓子,端着长辈的姿态,和声说:“家主,自打您从京城回来便一直病着,年节时我等不便前来打扰,如今出了年,老朽就想说来探望探望,家主当保重啊。”

    咳红脸的沈去疾摆手让沈盼退开,勉勉强强着说:“君子善保千金之躯,六叔爷年过七旬依旧精神矍铄,当值得去疾学习咳咳……”

    她这一咳嗽,把屋子里这帮上了年纪的男人们,都咳得不敢轻易开口。

    待沈去疾饮热水压下这股咳嗽,众人中为首的六叔爷这才再度开口,他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带着笑意,说:“家主啊,实不相瞒,我等这次来,除了来探望您,便也是为的咱们沈家的生意大权而来。”

    咱们沈家?沈去疾挑眉,不知道母亲一手打下来的这份基业怎么就成“咱们沈家”的了。

    其实,自从沈家老祖宗去世,沈练为自家立下新坟,沈练一家就从根本上同河州沈氏旧族断了渊源——沈氏旧族薄情寡义,沈练一家没必要打理他们。

    而沈去疾之所以还与沈氏旧族有来往,并愿意在生意上照顾他们一二,不过是看在过去一些久远的情分上,没想到,此举竟还让他们误会了。

    沈去疾放下水杯,斜靠进椅子里,墨眸半眯地看着六叔爷,声音清冷:“此前我出门在外,家中生意自然交给我二弟去病打理,回来后我又病下,这里里外外,自然还是由我二弟打理……”

    说着,沈去疾直视着六叔爷,貌似不解地问:“二弟他把一切都打理的挺好的,故而,去疾不知六叔爷所谓的‘生意大权’,说的到底是什么?”

    六叔爷被问得一噎——他总不好直接说沈去病不是沈家人,不能让他碰沈家的生意吧?现任家主沈去疾护短,河州城里没人不知道。

    就在六叔爷犹豫着的时候,他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不耐烦地挥着胳膊说:“家主,我就直说吧,你家二少爷他不姓沈,不是我们沈家的人,他不能掌咱们沈家的生意大权!代理也不成,鸠占鹊巢的事太他娘恶心人!我们这些沈家的正统都还……”

    沈去疾抬眼,闲闲散散地打断这男人的话:“那照这位堂伯所言,我生父姓楚,我也不是沈家的人,想来,我也该是将我家的家主之位让出来的……”

    人群里,不知是那个嘴快不怕死的立马小声接嘴到:“这么说也没错啊,论血脉的话,你们家这一脉就剩东街的血脉最纯正了……”

    沈去疾什么都没说,六叔爷的脸突然就拉了下来,俄而,他才眸带精光地看向沈去疾:“呃,家主,你有富叔的意思是……”

    “这就是诸位的来意吗?”沈去疾突然沉下脸,坐直身体,周身气势迫人,声音若泉水击石,泠泠寒沁:“年前之时我病着,诸位长辈来探我嫡女的出身,质疑我幼女,为难我夫人,若非我二弟去病极力回护,不知当时诸位想怎样处置我夫人与孩儿!”

    年前,自己刚回河州时,确实病得有些厉害,这些沈氏旧族听了东街沈家的撺掇,气势汹汹地来找魏长安和灵均的麻烦,事后至今,这笔账沈去疾一直还记在心里呢。

    敢做不敢当,利字当头唱,一众年过半百的男人,一个个自知理亏,三言两语就被沈去疾这个年轻晚辈吓得噤若寒蝉。

    六叔爷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早说了不能从魏氏和孩子下手,偏有人不肯听!这下可好,让人家抓住话头了吧!

    他压不住家主沈去疾的迫人气势,只好捻捻胡子,端出长辈的姿态,同样沉声说:“我等不是来为难人的,望去疾侄孙你明白。”

    “明白?”沈去疾一声冷笑:“我沈去疾今日将话放下,自我家老祖宗被立新祖之后,我西街沈家便与诸位再无瓜葛,至于我家中之事,诸位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

    当即便有沈姓之人跳出来呵斥傲慢的沈去疾:“无礼小儿不得放肆!沈家众位长辈在此,岂容你这般大放厥词,目中无人!”

    这人声若洪钟的话语,惊吓到了内堂的沈灵均,小家伙哇哇哭起来,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