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滋味。
或许有感动,但更多的是心酸。
来为她送行的都是不相识的人,而与她有着血脉亲情的亲人、与她朝夕相对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来送她。
“呵,颜又蘅,你做人真是好厉害。”颜又蘅叹了一声,目光苍凉的向着远方望去。
就在这时,殡仪馆左侧为了防止涌入人员太多而拉起的警戒线突然被人撤掉了。一辆车身全黑的劳斯莱斯轿车开了进来,这辆豪车一进来自然吸引了围观群众的大部分目光。
颜又蘅也被这辆车吸引住了目光,不过她不是羡慕,而是在思考。她所认识的人当中自然不乏能开得起这样的豪车的有钱人,但是能来为她送行的人,颜又蘅实在想不出来。
车门被侍者打开来,恭敬的对车内道了句:“郜先生,到了。”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从车内走了出来,颜又蘅看不清他的脸,只隐隐的觉着有些熟悉。
“郜先生?”颜又蘅喃喃道,她所熟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什么姓郜的。
只是郜这个姓她却并不陌生,当初的郜家和颜家在帝都边上的大院儿里是挨着的邻居,如今一个正生机勃勃,一个却已经化作一抔黄土。
被唤作郜先生的人,身姿挺拔,留着寸头,个头远远超过一旁为他撑伞的侍者。
颜又蘅的粉丝们大多都是知道颜又蘅是垮台的颜家独女的,网上爆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骂颜又蘅是活该。
但公众一向都是最宽容的,12年前的案件,颜又蘅才16岁能干出什么坏事儿来?
况且犯事的颜父已经受到了制裁,她们没必要抓着这一点不放。
粉丝甚至都不觉得这是什么污点,从她们不辞辛劳赶来为颜又蘅送行就知道了。
如今看见这位一瞧就知道不是凡人的郜先生,粉丝们也就以为或许是颜又蘅生前的朋友。
侍者引着郜先生进了殡仪馆,颜又蘅作为一个来去如风的灵魂体自然也就跟着飘了进去。她想要看看,这位郜先生到底要做些什么,她可从来不记得自己和他有什么情分的呀。
“难不成是暗恋过我?”颜又蘅有些自恋的想着。
很快就到了停放颜又蘅尸体的地方,被摆在冰棺里的尸体还没有腐烂,因此就更能看清尸块儿血淋淋又破碎不堪的惨状。透明的冰棺里堆放着不成型的尸体,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防腐剂的味道。
颜又蘅自己看了都忍不住皱眉,那几位跟进来的侍者几欲作呕,却生生的憋着,涨得脸色煞白。
郜先生倒是没什么反应,面不改色的抬手指了指颜又蘅的冰棺道:“带走。”
他的声音低沉,不带什么情感色彩听着就有一种命令的感觉。颜又蘅忍不住看向了他,不得不说,论才貌的话,她眼前这位才算得上真正的人中龙凤。
不同于颜又蘅混血儿的五官,郜先生的五官是很东方化的长相。眉眼深邃,鼻梁很挺,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说不出的英气。
这就不只是一句好看可以夸奖得了的了,通身的气派比容貌更出色。
于是就在颜又蘅看得入神的时候,她的尸体连同冰棺已经被侍者抬了出去了。颜又蘅诧异,这是要把她抬到哪里去?
棺材从殡仪馆后门被抬了出去,抬进了停在后门的一辆殡仪车。
郜先生也从后门走,那辆劳斯莱斯已经等在了后门。颜又蘅左右看了看,还是跟着郜先生上了车。
跟自己的尸体在一起,她怕自己膈应。
上了车,郜先生就坐在她旁边。黑色的西装外套被他脱了下来,随手放在一旁。颜又蘅低头看了看,西装外套就正搭在她腿上。
呃,虽然她现在是灵魂体的状态,颜又蘅还是有些别扭的稍微往旁边挪了一下。
郜先生脱掉外套后,又扯了扯领口。然后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休息。英气的眉毛不知道为什么,纠结在眉心。颜又蘅看着,就很想帮他把眉头抚平。
下意识的就伸出手去,刚刚触碰到郜先生的眉头,万千的思绪齐齐涌上颜又蘅心头。
是了,只要是被她触碰到的人都会被她读取意识。
...
郜先生脑海里所想的是一副画面,极为模糊的传到了颜又蘅脑子里。
在她儿时居住的大院儿门口,蹲着一个满身脏污的孩子。天空好像下着雨,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流,滴滴答答的掉到了那个孩子的身上。
临街的院门口周围没有一个人,小孩孤零零的蹲在那里又冷又饿。颜又蘅看到这幅画面只觉得心脏一紧,只想好好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郜先生怎么会在想这些东西?
他不是暗恋她吗?难道不应该想想什么风花雪夜的旖旎?
这个时候,画面中的街口出现了另一个撑着花伞的小孩儿,这个小孩儿踢踏着脚步,踏着一路的水坑蹦跶着往院门口的方向走。刚走到院门口,撑花伞的小孩儿就看见了蹲在门口的孩子。
“你怎么了呀?”小孩儿嘟囔着跳上了台阶,蹲在他身边问道。
那个浑身脏污的孩子,抬起头来,脏污不堪的脸上带着几道擦伤,正往外冒着血珠。童稚的脸庞上,却有着一双和他年纪极为不符的眼睛。
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打量人的眼光却透露出一股凶恶的架势,满满都是防备。
让旁观的颜又蘅都忍不住心惊了一把。
“你跟别人打架了呀?”小孩儿举着花伞往他头上挪了挪,挡住了从屋檐上掉落他身上的雨水。好似一点儿也不害怕,圆溜溜的眼睛泛着水光的看着他。
那个孩子还是不说话,放在膝头的小手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一副防御的姿态。
举着花伞的小孩儿咧嘴一笑,胖胖的脸上眉眼弯成一双月牙。一手举着伞,一手伸进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豌豆黄来。
“给你吃,不要哭了哦。”
脏兮兮的孩子并不接,掩在脏污下的眼睛带着审视一般扫过面前小孩儿的面孔。
小孩儿甜甜一笑,露出了乳白的奶牙。
终于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接过了豌豆黄,僵硬的脸上也露出了个笑容来。
“谢谢。”他嗓子又闷又哑,好半天吐出一句话来。
“嘿嘿,不用谢。”
浑身脏污的孩子显然是饿极了,两三口就吞掉了豌豆黄。
“我叫颜又蘅,你叫什么?”小孩儿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问道。
“郜廷。”
...
颜又蘅?
郜先生?
这边一直读取着郜先生的记忆的颜又蘅一愣,原来是这样么?
一块豌豆黄?换来他为她收尸?
颜又蘅不知怎么言语,心里又酸又胀的难受着。她正准备收回手,就又听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