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声音来了?”
苏绒虽然心里腹诽一串,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的眼神温和而又安然, 仿佛归巢的燕子一般。
“你在这儿就好,我陪着你慢慢的好起来。”
苏绒也眉眼弯弯,勉强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她与这个人, 从过去的一年到现在, 都没有过太亲密的身体接触。
这对于苏绒而言,简直如同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从前见好就收,也把一个个任务当成任务, 可以说雁过不留痕。
可是对这个人, 她一直心里多了几分小心, 又或者说……是珍惜。
是真的上心呀。
“你这一走,就又到了九月,一批早收的稻谷都已经陆续报了情况过来。”他接过琅华递来的药汤, 动作小心的吹凉了喂给她:“托你的福, 江东一带这一年大丰收,国库也充盈了不少。”
“太医们说,你的腿脚大概有两个月才会好, 不过说话方面还不算清楚。”澹台夜接过丝绢,替她擦了擦嘴角,松了口气道:“我原先提心吊胆的,不敢同你言语,看你今儿能哼哼两声,向来事情不会差到哪里去。”
苏绒无奈一笑,又嗯了一声。
湖水寒彻伤了喉咙,现在一发声就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待一碗汤药喝完,澹台夜放下了瓷碗,握住了她的双手,浅浅摩挲:“也不知道天天喝粥,你会不会觉得厌烦,我也问过厨子了,可此刻你勉强能嚼些东西,怕吞咽时难受。”
他们像一对老友,每日只陪伴着下午和傍晚的几个小时,似乎怎么也不够。
等又过了一个月,苏绒终于能说话了。
她成天跟老干部似的喝着热茶,说一句喝三口,澹台夜便陪在旁边,不厌其烦的给她续茶。
手脚和胳膊都渐渐能活动,身子却太虚弱了些。他便等着晴光灿烂的时候,给她裹紧狐裘披风,再用轿子把她抬到花园里,抱她坐上软椅晒晒太阳。
苏绒虽然闲得无聊,把小说和电视剧又刷了几季,但脑子没有停过。
她这次回来,是想做什么?
女人有时候做些事情,等做完了,自己都未必能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如果说喜欢,她确实喜欢澹台夜。
他与所有人不同,也明白她与众人的不同。
他和她有共同的玩世不恭,温柔起来眉眼也温润好看。
但是——然后呢?
苏绒知道,只要自己有意主动,两人总能萌芽再发展些什么。
可是系统也说过了——她最多在这里,只能呆五年。
“二狗子。”她望着澹台夜为她读书的侧影,轻声问道:“如果我不想回去,有办法吗?”
“按照机制判定,在你离开之后,宿主的身体会自然消亡,任务也会随之作废。”二狗子头一次变得严肃起来,仔细解释道:“你将再也无法进入这个世界。”
“同样的,如果你选择了解绑系统,你会失去所有的额外能力,同时再无与我们联络的可能,至死都会留在这里。”
苏绒愣了下,没想到还真的可以。
“那——我那边世界的家人呢?”
她的母亲在多年前去世了,父亲虽然年纪大了,但好歹有哥哥照顾着。
可是就这样,她也无法放心啊。
“我们系统在检测到被强制剥离的时候,会自动为穿越者的原宿体创造一个克隆的灵魂,她会忠实的复刻原有穿越者的言行,继续原有的生活。”
苏绒怔了半天,心想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她没有办法把澹台夜带到现代,却也无法放下他——哪怕两个人此刻都未谈及爱这个字。
我这次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心目中的婚姻和爱情,为了他舍弃这一切,真的可以吗?
现代先进的一切,还有她的资产和各种牵挂……
“实际上,由于各种原因,穿越局也并没有严格管理这件事情。”二狗子叹了口气:“每个快穿者都要面临各种层面的心理问题,有很多人在回到现世之后,哪怕得到了丰厚的回报和奖励,也会陷入抑郁中。”
“所以系统也被允许与穿越者提前讨论这些,免得他们破坏欲发作,在其他世界疯狂作恶,或者发生其他层面的事情。”
苏绒想了很久,又开口道:“那如果……我想把澹台带回去呢?”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二狗子果断道:“灵魂和躯体的双重穿越都需要规划局的层层批准,目前没有任何可能。”
她略有些失望的沉默了几秒,心想自己不得不做一个选择了。
是陪伴他几年,佯装自己病逝,回到过去的那个世界,还是放弃现代的一切,留在这里,与他相伴到老?
丞相大人再来的时候,女皇正坐在蝴蝶兰旁,窝在厚实的绒毯里,小口小口的喝着荞麦茶。
“怎么提前下床了。”他俯身查看了下腿部的保暖,随手拖了椅子坐在旁边,撑着下巴浅笑道:“下午在做什么?”
“澹台。”苏绒低头喝着茶,闷闷道:“你喜欢我吗。”
丞相大人被问的哽了一声,头一次有点懵。
他精于算计,擅长操纵人心,却也没有和哪个女子如此交好过。
其实有些事情,澹台夜自己心里也明白,可真的被苏绒这么一问,他反而支支吾吾的,头一次有种被制住的感觉。
“嗯?”苏绒抬起眼,打量了他一眼:“不敢说话了?”
“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直接。”他哭笑不得轻咳了一声,却又有些别扭的低头,小声道:“喜欢的。”
苏绒看着澹台的这幅样子,心想两个人怕都是中招了。
维克多·雨果当年说过,雨果说的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澹台夜在旁人面前都沉稳从容,在她面前越来越像个大男孩,半分仙气都没有。
自己过去几年里放纵肆意,现在奇迹般的找回了节操,脑子里只有他。
哪怕自己真被放回去,恐怕也得相思至死吧。
就跟被下了咒一样。
她不敢轻易的做任何决定,只想贪心的依偎在他的身边,两个人静静地晒会太阳。
澹台夜见苏绒半晌没有说话,还以为她生气了。
“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他轻声问道。
“嗯”苏绒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猜呀。”
墨眸里划过一丝慌乱,他垂下头来,小声的辩解道:“我虽然书读的多……可快三十了都没有婚娶,你也是知道的。”
“如何处理这些事情……也要慢慢学。”
“噗……”苏绒失笑道:“你就不关心,我喜不喜欢你?”
澹台夜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