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天爬到高处去画俯视角度的青山渔村,碧水蓝天中,红色的瓦,青郁的树,码头的船,还有坚实的花岗岩,翱翔的白海鸥,构成一幅美轮美奂的海角风景,心情不错,手感也不错。
中午,我们就近吃了顿午饭,遇到一个卖珍珠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的,卖的价格很便宜,我买了几颗裸珠,乔新也买了一对耳钉,回去画画途中,我们还遇到几个玩耍的小孩子,我给了他们每人一块牛轧糖,小孩子们开心的一路跟着我们,十分可爱。
陈老师晚上给我们讲了讲画,他比顾老头小了十几岁,跟我们关系也好的多,边玩笑边讲画,愉快的过了一晚上。
大家都抱怨被晒黑了,从遮阳帽聊到防晒霜,唧唧呱呱直到睡觉。
好困,睡了。
——尤夏的日记
6.
一大早,班里几个人突发奇想和当地的渔民租了一只船开到海里去画小渔村的远视图,在船上画画,听着挺有意思,尤夏和乔新也跟着上了船。
来的人都没有画油画,只带了个速写本,好在今天风不大,船身还算平稳,勾几张速写完全没问题。
船主把船开到他们说的地方,便登小船划上岸去了,六七个学生待在船上,一画就是一天。
傍晚,夕阳斜照,渔村笼着一层金光,宛若圣境,一团厚厚的云压在西边,落日的余晖向上发散开,颇有光芒万丈之感。
深橙色的大海中,独立着这一只船,有些荒渺,有些凄凉,却也格外的有意境。
乔新抓着栏杆,站的高高的,转头叫一声尤夏,“老夏,你喜欢的那个电影,《泰坦尼克号》,jack和rose的经典动作,咱们也来试试。”
尤夏戴着眼镜,正认真画着速写,看着她笑了笑,“你可算了吧,别站那么高,快下来。”
“不会的。”乔新站在栏杆上,张开手臂,心情舒畅,突然身体往后倒,险险摔下,“哎呦,吓死我了。”
王曼也说,“你快下来吧。”
乔新刚才被这么猛的一晃,眼有些发飘,忽然看到海中游过一只的大鱼,她俯身就去看。
尤夏见乔新那般危险姿态,放下速写本,朝她走过去,“你看什么呢?别掉下去了。”
乔新突然觉得头发昏,眼前一黑,朝前倒了下去。
扑通——
尤夏吓得顾不及其他,伸手就过去拉她,力气不够,竟跟着一起栽了下去。
“啊——”
“掉海里了!”
“谁会游泳?”
“完了完了。”
周围乱成一团。
突然,一个黑影拨开人群,一头扎进海里。
“怎么办啊?”
“还有谁会游泳?”
“不会啊。”
“不会。”
没几秒,荆朋把乔新带上来拖到船边,文瑞赶紧拉人上来,荆朋又潜下去找另一个,半天没动静。
“我水性不是太好啊,游泳池里瞎游游还行。”文瑞紧张的脸都白了,“哎,不管了。”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不久,文瑞冒出头来,喘了两口气,又扎进水里,乔新吓哭了,整个手和腿都在抖。
平静的海面,让人心慌。
忽然,荆朋破水而出,身体浮了上来,怀里夹着尤夏,看到她,同学们顿时松了口气,待荆朋游上岸,他们拉着昏迷的尤夏上来,文瑞也跟着的游上了岸,“怎么样了?”
“没呼吸了。”
尤夏躺着一动不动,荆朋喘着粗气,一下一下的按压着她的胸口,没有反应。
乔新又哭又嚎,“怎么办啊,她怎么不动了,都怪我,她会不会。”
“闭嘴。”荆朋狠狠的呵斥她一声,他抬起她的下巴,捏着她的鼻子,低下头,刚要靠到她的嘴唇,尤夏呛了两口水,急促的呼吸着,胃里难受的厉害。
“醒了”
她一睁眼,便是荆朋的脸。
啪——
一巴掌下去,众人皆呆了。
荆朋愣愣的看着她,居然一时说不出话来,尤夏使不上力气,只是手指轻轻刮过他的脸,猫爪子挠一下般。
她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喉咙和胃难受的要命,这会才清醒点,“我……”
“我……”
“老夏,你吓死我了。”乔新抓住她的手,哇哇的哭。
文瑞也瘫坐在一旁,泄了一口气,“我他妈累死了,还好命大,惊险。”
“还好没事啊。”
“衣服给她披上。”
他一句,你一句,吵得尤夏头更疼。
忽然,尤夏拉住荆朋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还你的。”
...
7.
深夜,荆朋坐在院子里抽烟,烟火星烫的手指一疼,他回过神,才发现一根烟到了底。
他掐了烟,又点上一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冷不丁“呵”的笑了一声。
【谢谢你】
【噢】
不该那么说的。
为什么回了她一句噢呢?
“阿朋。”文瑞突然透着窗户骂了他一声,“你他妈不睡觉坐那跟鬼谈心呢?”
寂静长夜,声音回荡。
活见鬼。
...
8.
2017年10月16日
我疯了。
我打他干嘛?
更疯的是,为什么拿着他的手打自己一下?
一定是脑袋进水了。
嗯,对,脑袋进水了。
——尤夏的日记
9.
崂山的第十天。
班长从烧烤店租借来了烤炉,和团支书两人买了几大袋串串,除了海鲜还有一些素食,以及翅中肉串之类的。
海边风大,班长拖了一条线过来,架上大灯,照亮了大片海滩,一群活泼的同学们吃着喝着玩着唱着,闹腾到十点多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尤夏提着瓶酒往海边走,细软的沙子进了鞋,她干脆脱了鞋,赤着脚往前,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这个点,潮涨的很高,呼次呼次的被海风卷到岸上,每每到她脚前,又退了回去。
尤夏盘腿坐着,背微弓,自在的喝着啤酒,一边是同学们的欢笑声,一边是海浪拍岸的咆哮声,浓浓的夜色里,海与天融在了一起,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尤夏盯着远方的海中的一抹黑影,像一只孤独的渔船,缓缓的飘着,可是眼睛一眨,又什么都看不到了,大概又是错觉吧。
凉酒暖腹,她正独自畅饮,身旁坐下一个白影,尤夏侧脸看去,与来人打招呼,“吃饱了?”
“早就吃饱了。”文轲也学她一般盘起腿来,“我都从西边逛了一圈回来了。”
“好吧。”她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又喝了一口酒。
“你不冷吗?”
“不冷。”
文轲还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到她的身上,尤夏瞬间就要把它拉下来,文轲按下她的手,“披着吧,海风凉。”
尤夏没说话,继续喝酒。
文轲身体后倾,手掌按在细沙上,长叹一口气。
“叹什么气?”
“有点无聊。”
“想打台球了?”
“有点。”
“这边没有吗?”
“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