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点,就势必要制造出更多的爆点。
但是这会跟前期的营造大相径庭。
她一琢磨就好久。
有人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她。
“不睡觉啊,那明天矜矜我去送呗。”
温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阮湘转头,温年已经坐到了她边上,“我看看画到第几话了。”
“怎么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被读者挂了?”
温年笑嘻嘻的。
她洗完澡之后头发披着,现在客厅的大灯都关了,这么一个小角落只有一盏落地灯开着。
橘猫睡在阮湘书桌边上的三层猫屋里,在温年过来的时候咕噜了一声。
“没有。”
“别装了。”
温年拎了个抱枕,还是阮湘之前作品的周边,签约的公司送的。
还挺软,温年抱着蹭了蹭。
她一般不会披着头发出门,即使没睡够白天也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这种夜里屋内的姿态也没人见过。
垂落的头发遮了遮天生就有点锐利的眉,灯光笼罩下,熏出了几分有点温柔的懒气。
“就是不想和我讲。”
说的小声,但也足够阮湘听到了。
“真的没什么,”阮湘抿了抿嘴,“就是编辑和我意见有点不合。”
“那就磨合磨合。”
温年不太懂她们这一行,“市场需求和你自己的情怀,有个度就好了,你是靠这个吃饭,但也没必要全部赌在上面。”
她打了个哈欠,“尽量为自己的想法争取争取嘛。”
她靠着椅背,仰着头,闭着眼,嘴角还是翘着的。
“嗯……我在和她说。”
“阮湘。”
“嗯?”
“我问你啊,你的主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爱情吗?”
这个问题温年早就想问了,其实也有不少人想问。
有时候最怕自己带着主观猜测,导致作品的角色变了质。
“你好像问过。”
“有吗?”
温年扭头看着阮湘,阮湘皱着眉,她的五官精致,嘴巴很小,唇色有点淡。
“那我还挺啰嗦。”
“那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和你对我的是一样的吗?”
温年闭了闭眼,脑海里却还是阮湘的模样。
她觉得这样挺烦的。
但是躲不了的沉湎,和一空下来浸透四肢百骸的探知欲。
“是爱的话,我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阮湘放下笔,她关了电脑,转椅转了转,面向温年,“我好像天生对这种感情,很不敏感。”
“以为结婚了就有爱了,又忘了自己父母的婚姻并不圆满。”
温年眯着眼,看向昏黄里的人影,阮湘摘下了眼镜,她的眼睛挺大,以前被笑称是三眼皮。
这时候垂眸,眼角到眼尾,那一抹弧度,却直直地勾到了她的心底。
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非她不可呢。
好像就没别人这个选项。像
“你爱我吗?”
阮湘拿着眼镜,看着自己的手指,问了句。
第37章 不信
“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温年扭头, “你连喜欢都不肯跟我说一句, 却还要我先说爱。”
她这句话听起来不带任何感情, 还蛮冷的。
阮湘有点不安, 捏了捏自己的裙角。
下一秒温年倒是笑开了,“我好幼稚。”
她吹了吹自己有些长了的刘海, 凑到阮湘眼前盯着对方看,“你想我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说多少遍都可以。”
“这些都是嘴皮子嗑嗑就可以说出来的话而已, 你以前肯定不是没听过。”
温年的嘴唇挺薄的, 都说这样的人薄情, 但温年好像是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散发她那点爱心。
不会错过任何一个可以帮别人忙的机会。
运动会谁暂时上不了,她拿过号码牌就去了, 周末有冰场的活动, 缺个人的,她也去。
她的爱心泛滥,阮湘又害怕自己不过是被殃及的那一个人。
她在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不要动心, 但太难了,以前就心动, 即便那时候不懂, 现在沧海桑田, 人和还是和以前一样。
本性难改。
她可以在自己的作品里塑造出一个百折不挠的角色,塑造别人的铁石心肠不为所动,但轮到自己,太难太难。
“阮湘,我是不是太委婉了?”
温年的睡衣又宽又大, 但睡裤却又有点短,她换了个坐姿,露出了一截脚踝。
凑过来的时候阮湘可以看到对方的锁骨,晕了一层暖黄的灯影,使得肌肤都充斥着她多年以前梦寐以求的靠近。
阮湘还是不说话。
她心烧得慌,又恨又无力。
衬得温年咄咄逼人。
“我喜欢你,喜欢了有点年头了,想和你好,最好是能好到死的那种,但这样好像有点太过分了所以还是先好一阵子吧。”
“我也没谈过恋爱,之前不是很想谈,那会儿也没觉得自己是同性恋。现在觉得我可能也不太像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我可能只是阮湘恋,除了你,别人我都不想费心思。”
“哦对了,说起来挺丢脸的,以前老逗你是因为想你多看看我,啊虽然我以前也没什么可看的,还是老季好看。但也太不爽了你老黏着她凭什么啊,明明是我把你从地上捞起来背走的好处都被她占了。”
“以及,你要是觉得很突然或者你觉得你其实觉得跟女人一起很不适很……恶心,我也没关系,你要搬走就搬走,但是现在你带着矜矜还是有点辛苦,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也不要客气,当然我是不会当备胎的,我只当正房啊。”
“以上,温年求爱完毕。”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都不带喘气的。
说完又靠回了椅背,一条腿架在一边的小柜子上,另一条腿晃着,拖鞋挂在鞋尖,摇摇欲坠的。
乍看漫不经心,其实只要阮湘稍微大胆一点,靠过去,就能听到温年如擂鼓的心跳声。
“不要一阵子,一辈子做不到吗?”
阮湘蓦然抬眼,直勾勾地撞进温年试图放空的眼神里,带着一点她与生俱来的偏执,倔得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小孩子才许诺一辈子。”
“如果要做没胆量的大人,那也太无趣了。”
阮湘回道。
温年伸出手指,挑起了阮湘的下巴,“你当初结婚,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去赌的吗?”
温年的手指很烫,这种温度在阮湘的记忆里出处留下烙印,当事人毫不知情,其实在后来一个人在外念书的日子,阮湘其实也不是没想过温年,但也只是某个瞬间。
这个背影有点眼熟。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