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lyz。
云绽……原来,那人心里爱著的,是你。
云绽 (七十)lyz(下)
云绽抱著陶乐乐上了车,岳衡便一秒都没有多耽搁,很快离开了那里。
“你怎麽会来?”
“冷非说你会过来看朋友拍戏,我顺路,就接你回去。”
岳衡一边开车一边还分神问云绽,“刚刚是认识的人?他拉著你干什麽?”
云绽和陶乐乐一起坐在後排座位,他手撑著前面的靠背,说道,“是你认识的人,他说他叫楚狸。”
岳衡听见这个名字,倒也不是丝毫没有印象的,於是说道,“样子还真的不太记得住了。他跟你说什麽?”
“他说……说起那架钢琴。说我害他四五年的时间白白浪费掉,又还要再继续等很多年他签下的全约才会到期。刚从拍摄场地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在给人家做助理。”
“不用放在心上。我回头让人告诉他,想解约的话,公司不会要他赔违约金。他想去其他地方发展,也不会阻拦。”
“天王娱乐雪藏多年、最後丢掉不要的艺人,会有别的娱乐公司愿意接收吗?”
“那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不是你能帮忙解决的问题了。” 岳衡目光盯著车窗外的路面,话说得有点冷。
“没有想要帮他解决什麽问题。”云绽说,“他又不是我的朋友。”
看上去简单普通的两句话,云绽认为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上没有丝毫问题。
但是他的话却让岳衡没法集中精神开车,他踩了刹车,停靠在路边。
然後回头,“云绽,如果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接跟我说。不是不愿意猜你的心思,只是我不一定猜得对。而且……”
他看著云绽,对他说,“还没有找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再见到你,绝对不和以前一样。”
绝对不和以前一样──究竟是什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却没有解释。
“可我没有想说的。”在岳衡这样的目光之下,云绽轻轻低下头。
不是他不想,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去说。
“真的?”
“真的。”
“好。那我有话跟你说。”
“要不然,我们回去再谈……”
“云绽,或许曾经的方法是错的,但除你之外,我没有爱过别人。”
岳衡说,“只是那个时候,觉得心累,觉得和你的许多事情都不知该怎麽挽回,所以也想过尝试轻松一点,找那些不爱也不需要爱的、让时间快点过去。”
以为那样就可以解决问题,以为那样,就是他要的,一生一世。
即使错得很离谱,但不觉得可笑。因为曾经时候,那就是心里对於未来唯一的想法。
直到许多时间的等待,把那些想法细细打磨,消耗光了,才发现,其实那并不一定是唯一可以选择的结局。
“记不记得,你曾经问我,什麽是能让我觉得生气的事情?”
云绽恍惚点头,他的确说过,并且还记得是小姨带著巧克力蛋糕去家里找他的那一次。
可是那时候,岳衡对他说:我不告诉你。
云绽以为他今天说这样的话,是想把那个答案告诉他。
然而岳衡把话说到这里,就不再有下文。
他发动车子,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
岳衡没有送云绽会酒店的套间,而是直接把车子开回了家。
一进门,就把陶乐乐交给保姆去带。
他却一路拉著云绽的手不肯放开,也不多废话,直接上楼,目标是最顶层的一个房间。
顶楼只有一个房间,因为门一直紧闭著,甚至佣人打扫也不会进去,所以云绽也没进去过。
房门推开的时候,云绽才看到,里面十分空旷,别的家具一概全无,地上铺著长绒地毯,然後,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架钢琴。
云绽甚至闭上眼睛都能闻到那架钢琴上他所熟悉的味道。
每一个琴键,每一个纹理,他都是那麽熟悉。
德国制造生产、音板是巴伐利亚高山上的优质云杉木、几位顶级制琴大师耗费一年多的心血。诸如此类,关於这钢琴许多许多的细节,他都一一记得。
漆亮的黑色,并不很华丽的外形,没有很张扬个性的设计。但只一眼看去,就仿佛能感受到它与灵魂的共鸣音。
细腻、感性、又沈稳庄重。
那麽美的音色质感,从云绽用他弹奏出第一个音符的时候就知道,再不会有比它更好的。
只是自从楚狸把他要走之後,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云绽走进房间,掀开琴盖,几乎一个琴键一个琴键的去摸。
手感如故、又如新。
失去之後,有时回想也很後悔。觉得那个时候,如果开口说出来:它是我心爱的东西,不能让给别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
“看见别的不相干的人在用这架钢琴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觉得,大概就是我真的是生气了。”
岳衡双手插在口袋中,慢慢从屋外踱步走到云绽的身後。
然後,从背後搂住他,“我的想法告诉你了。你还是没有什麽想说的话吗?”
云绽此时才明白,为什麽楚狸的言语中,一直在指责自己用一架钢琴断送了他的前程。
岳衡因为钢琴迁怒於他,如此说来,这个责任的归属,的确有些不好计算了。
“我把它让给楚狸的时候,并不是想让你生气。我只是……”云绽说,“我只是想试试看,真的把它送给别人的时候,我会不会觉得心疼。”
“那你心疼了没有?”
“……我不告诉你。”
云绽不再说话,轻垂下头,慢慢的在钢琴上弹奏轻缓温柔的音乐。
右手的演绎依然精湛完美,可惜左手的和旋永远跟不上原本曲谱的节拍,听起来总是带著些许奇怪的违和感。
但他依然自得其乐,兀自沈醉,弹得很认真,带著他对音乐独有的虔诚和喜爱。
自然隽永的情感,就像漩涡般,能把人的魂魄都吸得一丝不剩。
岳衡听著那音调节拍稍显怪异的钢琴曲,低著头,下巴轻轻搁在云绽的肩头。
轻声开口:“我让你伤心了,是吗?”
手上的动作一顿,音乐随即停住。云绽依然没有说话。
岳衡从後面轻轻吻他,“一直以为,那时候,让你伤心的原因有很多,但没有一个是因为……你也爱我。”
作家的话:
其实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犹豫了好久,耽搁了发文的时间。
因为我就在考虑,觉得停在这个地方看起来很和谐,似乎标一个“end”就可以了。
……是吧?
云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