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与他几乎没有距离的郎千行。
郎千行脑子一片空白, 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跪在了秦朗的脚边。
“你在做什么?”前面传来声音,阴晴不定,听不出来是否已经发怒。
“师尊我……”郎千行解释不出, 也不可能还找得出什么借口。前世向云华表明心迹时那种害怕被逐出宗门的惶恐心情又涌了上来,比前世更甚, 他慌张地抬头去看秦朗。
那张冷漠的脸上, 似乎仍没有情绪, 可他微红的耳尖又暴露了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羞赧。
郎千行看着那抹粉色, 微张着嘴, 忘记了言语。
其实秦朗早就醒了,然而他老公在他嘴上亲了又亲, 他也摸不准他老公是想他醒呢还是不想他醒。他之所以醒了,只是因为他脚麻了。
秦朗还坐在树边, 慢慢等着那阵麻劲过去, 顺便用着磨人的目光紧盯着郎千行慌张无措的脸,企图找出他老公的真实想法。
郎千行被秦朗的目光看得更慌了。他为什么就没忍住呢, 为什么就不知足呢?也许是一夜秦朗都太过安静, 他睡得那样沉那样安稳, 总是诱惑着他不断得寸进尺。
昨夜他捧着那花灯看了又看也没看懂上面的意思后,就一直看着秦朗。他本来也只是在心里想想, 没有到真正大胆实施这种恶行。谁料到两人都太安静, 萤火虫没被惊扰, 于是飞来两只想要停留在秦朗的脸上。
郎千行只是想帮师尊拂去那两只虫子, 免得打扰到他休息,却无意间触碰到师尊的脸,仓促收回手时擦过师尊的唇。那原本只是在心里燃着的炙热一下便烧到了指尖上,灼得发烫。看着月色下的那张脸那双唇,郎千行终究没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吻了上去。
开始时,他小心翼翼,屏息凝神,一触即分。郎千行按着胸腔里那有些让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确认着封了修为的师尊在熟睡的情况下没有醒过来。等心跳逐渐平息下来后,那双唇美好的触感他便又忍不住回味。
于是,一次又一次。一夜里郎千行自己也记不清自己放肆了多少回,这样的机会如此难得,加上师尊一整夜都像毫无察觉,所以即便已在破晓时分,他还想着再亲这一次,就这一次了。
可惜,事实证明,贪得无厌、得意忘形的后果往往不是好的。
郎千行低垂着头,紧抿了唇。最开始到清云峰时的言语冒犯,师尊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这次,他轻薄了他,对于师尊来说一定是亵渎是侮辱,他怎么可能还容得下他?
郎千行又想,说不定师尊不会杀了他,他那样心软,只要他认错也许就能……不,他不想,不想认错。即便时光重来,他应该还是会那样做。明知道结局不会好,但还是……
面前的人在长久的沉默下,移开了目光,郎千行闭了闭眼,静待着他对自己的处置。
秦朗起身,郎千行给他披了一整晚的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的蓝色外衫随之滑落在青草地上。
秦朗垂眸看着郎千行明明跪着,却仍然背脊笔直的模样。单薄的衣服在夏季微凉的晨风中使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可怜,同时却又无比坚定。
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似乎轻叹了一声,又似乎什么也没做,郎千行有些想抬头去看他,可又怕他更生气。
正踌躇着,那人越过他,朝山丘下走去。
郎千行愣了愣,师尊这是什么意思?是不要他了吗?要扔下他,一个人去修行或者回清云峰吗?
也顾不得师尊会不会更生气了,郎千行匆匆抬起头来,去寻找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见到秦朗只是在山丘下的溪流边洗漱后,郎千行长长地松了口气。同时又开始胡思乱想,为什么没有直接处置他呢?是还在犹豫吗?为什么犹豫,是因为在师尊心里自己还是有点分量吗?
秦朗洗漱完毕后,环视了周围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者确定什么事。很快,他又重新回到了大树旁。
山丘不大,不用走几步就到顶了。
秦朗醒来的时间点很好,他刚上山丘,太阳就开始上升了。这座山不是很高,但从茂密山林间的树冠洒在这小山丘上的阳光却也别样的美,虽不够震撼,但像给阳光蒙了层纱,突然间便温柔多情起来。
“还跪在地上做什么?”也许是因为这阳光,秦朗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怒意。
可郎千行这会儿不敢再肆意,他跪得端正,答道:“求师尊的原谅。”
秦朗轻笑了一声,说不上是讽刺,好像只是单纯觉得好笑,“你觉得自己错了吗?”
“……”郎千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抬起头直视秦朗,“没有。”
秦朗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所以你求我原谅你什么?”
“师尊……”郎千行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想了许多结果,却唯独没料到这个。
师尊竟然丝毫不追究,他什么处罚也没有。为什么?
郎千行满心疑惑。
这时,秦朗又说:“日出了。”
郎千行刚刚哪有心思管什么日出不日出,这时秦朗提醒,他才侧头去看东边旭日。
金色的光洒在树梢上,原本微凉的风染了些暧意,让那些阴暗处的地方,也能得到一丝温暖。很美,很舒适,让他方才过度紧张和忐忑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世间有这么多美好的事物,为何还要活在过去?”秦朗的声音像来自远方,有些淡,有些轻,却让郎千行惊愕。
他确信秦朗是在暗示他,但不确信秦朗是在暗指他是因为云华才故意接近他,他的爱慕他的亲吻,都不过是一场报复,还是只是劝他放下怨恨。
应该只是后者,这一世他还没和云华接触,云珏怎么可能会知道?想到这里,郎千行稍稍安心了些。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秦朗赏完了日出的美景后,对郎千行说:“起来把衣服穿上,给我折一根树枝。”
“是,师尊!”郎千行捡起那染了一整夜秦朗身上冷香的衣服,心下又有什么情绪在蠢蠢欲动着,就像被春风吹过的野草,疯狂生长着。
秦朗做了一根简单的鱼杆,坐在溪流边的石头上钓鱼,而郎千行则从山林里找来一些柴火。清晨有露气,好在太阳出来了,曝在石头上,要不了太久就能晒干。
一刻钟前,郎千行以为自己会死,可现在他却等着秦朗钓上来鱼儿,他好为他烹制。
他摸不准秦朗的心思,现在冷静下来后,又觉得不如被罚。秦朗的云淡风轻,只能说明他对这件事根本没放在心上。不生气不发怒的原因无非是觉得不值一提,没有必要在意。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也说得通,那就是秦朗对他也有同样的心思,所以他是高兴的开心的,自然不会生气。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