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无瑕的男人完全没有伪装被戳穿后的窘迫,一双星眸紧紧将苏遗奴的视线禁锢,深深地将他圈入自己的世界中,如同一只精心的蜘蛛,悄无声息地编织出一张柔韧的罗网,将甜美的猎物不动声色地圈禁。
他说:“想要如何惩罚我这个敢欺骗你的混蛋呢?”这时候玉求瑕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得眉眼弯弯,唇边甚至透出一丝微妙的顺从:“一切皆是我罪有应得,我……”他顿了顿。
“悉听尊便。”
这最后的四个字被男人刻意放得轻缓,每个字都吐得缱绻温存,又仿佛是在那人炙热的舌尖辗转酝酿许久才吐出的暗示,光是这四个字,再加上这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便无端端引起一把无名之火,从尾椎末端酥酥麻麻地升起,跟着仿佛卷起了电流,一路窜过这骄傲青年的四肢百骸。
记忆中的男人是一块捂不化的万年冰雪,清寒的肌肤光是触碰就让人忍不住打个寒噤。
然而此刻他的眼神却燃烧着浓烈的火焰,光是看着便让人感受到那灼烧似的滚烫。
这人的眼神中带着危险的邀请,却让骄纵跋扈的苏大人感觉自己仿佛是那被蛛网笼住的小虫,眼睁睁看着慢慢攀爬而来的蜘蛛朝自己等待已久的猎物注射麻醉的毒液,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他甚至连移开视线的力气都没有。
他似乎得用上全部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要轻易沉湎于对方那双带笑的眉眼中。
“悉听尊便吗?”苏遗奴淡淡地反问了一句,此刻或许唯有心潮起伏才能诠释他的心情。他亲手揭开那纯白无垢的面具,让那被精心掩藏的贪婪与傲慢赤|裸|裸地暴露在自己面前。然而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戳穿除了宣泄自己被欺骗的愤怒之外,更放出了一只怎样流|氓的凶兽。
看着这人此刻依旧光风霁月的模样,谁能想到刚刚就是这个人,说出了那样暧|昧的邀请?
而令人无奈的是,不管他心中的愤怒再炙热,眉眼间的锐气再浓烈,心中却终究有一个角落,悄悄松了口气。
这时的苏遗奴自然辨不清自己胸中的五内杂陈,对着这人厚颜无耻的模样恨得牙痒,男人分明是仗着自己不舍得伤他在恃宠而骄!
等等……恃宠而骄这个词是不是有点问题?Σ( ° △°|||)︴ ?
上面这句话在苏遗奴的脑中从出现到消失还不到一瞬,很快就被此刻怒火熊熊的大脑中枢抛诸脑后。看着玉求瑕这把自己骗得彻底的“柔弱纯良”、“温软乖巧”的伪装,苏遗奴脑中最后一根苦苦支撑的理智也终于“啪嗒”一下断了。
“玉先生,早就听闻你君子六艺,无所不精,如今看来,玉先生运筹帷幄之中,想来对数算定是十分精通了?”
玉求瑕挑眉看去,只见墨发披散的红衣青年忽然扬起一个挑事的微笑。
※
“咳咳咳,宿主,你真的不需要系统帮忙消除痛苦并且暂时关闭或者调低感知系统么?”
身为五讲四美的优秀系统,六六即使脱离主神监管,但仍旧有着身为一个正直系统的自我操守与觉悟:
像它这么贤惠又文静的好系统,当然在检测到宿主散发出不可描述的脑电波时就要识相地爬进小黑屋里免得打扰到大人间的游戏。
顺便还能追追之前在宿主原世界下的那一堆电视剧什么的……别说,要不然怎么说原世界人思路广呢,里头家长里短那几茬子事,新瓶装旧酒就能翻出花来,有些脑洞大开的武打特效做的比真实小世界还要厉害呢。
沉、沉迷刷剧,无法自拔……
于是等六六终于肝完了一部大尺|度小孩子不能看的收费电视剧最新一季更新后,它在小黑屋里头感觉外面没啥动静,偷摸摸爬出来一看——
exm???
没看错的话,宿主膝盖底下垫着的那个长方框一圈木头,里头几根粗实的木头杆子上还各自串着一堆圆珠子的东西,好像叫做……
算、算盘?
“嗯,就是算盘。”(bu)豁(yao)达(lian)如玉求瑕淡定地肯定了六六的猜想。
六六忍不住问:“这是……怎么了?”
当然机智的六六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它暗叫不好,自己围观到了翻车现场,小心眼的宿主不会给自己小鞋穿吧?特别现在主人还不在……六六冷静地克制住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用充满担忧的语气,充分表达自己作为一个过检系统,急宿主之所急的过硬素质。
玉求瑕并未意识到在电光火石之间六六已经戏多地给自己加了一串设定,实际上他的确不觉得现在这状况有什么丢脸。
简要来说重点就只有一个,苏遗奴当时先是用他那张艳色逼人的俏脸逼近玉求瑕,随后用蛊惑温软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告诉玉先生:
“既然玉先生最善算计人心,那便去跪算盘吧。”
然后现在,岭外孤标、云间独步的玉求瑕公子,便跪在这精致也坚硬极了的算盘上。
他温和却坚定地拒绝了系统提出的缓解痛苦的建议,毕竟他现在有内功护体,便是抗下这点疼也不算什么,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所以说,这是大人间的情|趣嘛~”
六六:……
温柔贤惠的六六盯着自己语料库里那张“和善的微笑.jpg”的表情包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感觉到六六那边消停了下去,玉求瑕唇角不易察觉的微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显得更加温良无害些,然后双眼紧紧地透过那重重屏风帘帐的阻隔,借着摇曳的烛火贪婪地视奸里头的那人。
真也教人……望穿秋水。
一条光|裸修长的手臂随意地搁上浴桶边缘,晶莹的水花击打着破碎成颗颗晶莹,水帘从光滑的皮肤上落下。懒散靠在浴桶壁上的俊美青年将手臂轻轻的挡在面上,浅浅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时间差不多了,双臂撑在木桶上唯一用力,因为用力而显出修长的肌肉线条,晶莹的水痕顺延着串串滴落,跌碎在摇晃的水波中。青年抬腿跨出浴桶,修长纤瘦的腿部隐现柔韧的线条,湿漉漉的鸦发蜿蜒在线条优美的玉背上……
然而上述的种种,其中有三分之二来源于玉求瑕建基在事实上的合理推论。
即使他耳聪目明,却也无法透过厚厚帘幕看到后面那磨得自己快要融化的爱人身上迸开的水珠。毕竟他只是五感通达,不是开发出了透视眼。
苏宦郎实在懂得怎么磨人,光是罚他跪算盘尤嫌不够,还要跪在床边,隔着重重阻挠眼睁睁看着苏宦郎极尽撩人地宽衣解带、沐浴打理。屏风和帘幕的阻挡让他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后面的真实情况——却能凭借着跃动烛光勾勒在屏风上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