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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瑚送去雅间。

    此时却闻那乾位雅间中又传来一句懒洋洋的制止:“且慢——”

    下一刻, 纸扇撩开珠帘,一个风华绝代、华彩摄人的俊美青年步出雅间, 众人在他出现的那一刹那,便是再看不惯他的人, 都不由屏住了呼吸。他凭栏下看,眼神轻慢一扫场中那盆拍出天价的龙血玉珊瑚,叹息道:“果然……罢,不必将这东西送到我眼前, 我也不过是求个由头而已。”

    就在众人莫明之际,青年竟是随意将取过门边侍女捧着的自己先前拍下的一根千年铁杖, 随手往下一丢。

    铁杖径自落下,竟是不偏不倚, 恰好击在龙珊瑚正中最薄弱处。只听哗啦啦一片, 价值二十万两黄金的龙血玉珊瑚,竟是碎成了一滩琉璃。

    全场哑然无声, 而高台之上,温见深嘴角浮现一丝浅笑,瞥了一眼那悄无声息的倾城公主雅间,道:“行了,直接送去它该待的地方吧。”

    碎裂的珊瑚树该待在哪里?答案不言而喻。这盆龙血玉珊瑚,在温见深眼中与渣滓无异!

    “哦对了,”温见深冲着倾城公主的方向道,“机会难再,爱染在此,诚心恭祝倾城公主当选此届毓秀花主,也预祝公主殿下,早日觅得良人。”

    众人这才想起来,倾城公主的婚事,坊间早已传闻陛下有意用来做联姻拉拢之用,否则人家乾元国主不远千里而来,真是来观礼的么?!若是如此,那这一次保不准就是倾城公主唯一一次有可能获得毓秀花主的机会了,自然要好好珍惜。

    倾城公主手指紧握成拳,保养得宜的指甲早已深深嵌入皮肉,却只能强迫自己接受温见深那假惺惺的“恭祝”,咬着牙道:“承蒙斋主厚爱,这份大礼,倾城收下了。”

    她虽然竭力掩饰,然而声线中那一丝颤抖,却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到底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美人垂泪,最是让人痛心,众人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惜。

    当即人群中便有一人愤然不平道:“温少府,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等等,这么犀利,好像有些不对啊!

    众人循声望去,却发现这出声之人竟是——

    “晁衍之?你怎么进来了?”温见深似乎有些诧异,不等晁衍之回答,他哦了一声,“我还道你莫不是真把将军府卖了换得什么小玩意儿,原是蹭着万老板来的。”

    晁衍之被他一语道破,脸色顿时难看十分,特别在感受到周围对自己投来异样视线之后尤甚。他虽然不缺钱,却也绝对不是场中这种一掷千金的豪奢之辈。说到底,这种盛事的确很多人慕名而来,却也有不少人被阻在门外,刚好便与腰缠万贯而地位低下的商贾组成了短时的“合作”同盟,一同进入。用此方法的人,他不是首创,更不是唯一,然而被这般当众揭穿,却让他羞得无地自容。

    晁衍之何等心高气傲之人,面临如此奇耻大辱,气血上涌,竟是口不择言:“是又如何,尔等不过仗着祖上荫蔽,日日穷奢极侈,如此挥霍无度。如今西南大旱,长江水患,流民遍野,你们个个富可敌国,却宁愿将此为了争一个虚幻的名号一掷千金——实为国之蠹虫!”

    温见深一挑眉,竟有些被他的愚蠢给惊到了。

    他甚至都不用出言反驳,倾城公主就急急出口:“晁将军……”

    “公主殿下,您无须顾虑,此等狂徒竟敢对您的如此不敬,和当人神共诛——”

    “晁将军!”倾城公主听不下去了,猛然打断道,“是非曲直,公道从来自在人心。诸位,不必为本宫终止拍卖进程。”

    “呵!”温见深冷笑一声,施施然转身入内,竟是全然不理会晁衍之。

    “好!下一件拍品,乃是爱染斋主所出——血陀罗香珀持珠。此珠由梵音寺二十七位法师施六度不入灭转轮法布道一百零八日。共十八颗极品无垢血珀雕世尊不同法相,至于这一颗最为剔透之血珀之中,乃天然蕴含一朵古莲缩影,净法妙幻,殊为难得。依旧按照老规矩,起拍一万两白银。”

    随着司仪的介绍,持珠被轮流送往各处供以观赏,时不时传来倒吸一口气的赞叹。

    乾位房间内,侍童却有些担心:“主人,晁衍之闹了这么一出,会不会……”

    “哎——”温见深含笑道,“我要的就是他闹这一出,不然怎么会随随便便,丝毫不为难他,便将这条乱叫的狗放进来。”

    “啊?”

    温见深冷哼一声:“血珀持珠本就世间奇珍,价值连城,非是二层之人收之不下。我拿出来之时,便做好了不会有人有本事吃下它的准备。晁衍之闹了这一出,一会儿无人竞拍,我便可顺理成章,将之推为众人摄于天家颜面,也好堵上那些庸人的嘴。”

    言下之意,竟是纯粹为了拿出这精美华丽的血珀持珠来炫耀的!

    侍童十分受教,只是心中暗道,怕是还有一份原因,是主人深知自己人缘奇差无比,在座其余八座,皆是笑里藏刀吧。

    果然如他所料,在场下时为人称奇的持珠到了真正竞拍的时候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待时间差不多了,温见深冷哼一声,刚想顺势将宝贝收回,却忽然听到人群中响起一句疑问:

    “嗯?这持珠乃是当世奇珍,比先前的珊瑚不知珍贵出几倍去,为何反而没人竞拍?”

    温见深摇着折扇的手一顿,竟是坐直了身子,想了想,道:“这位兄台好生面熟,未知如何称呼,可知天下菁奇的规矩?”

    发出疑问的人,自然就是意沧浪。见众人目光都注意到自己身上,他神色自若,似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耿直道:

    “区区不过是一名平凡的异乡人,上楚下虞,表字东煌。至于斋主所说的规矩,可是说这珍奇拍物虽起拍都是白银一万两,但实则最低的拍价,都得是市价,或者附和物主心中的价位,这条潜规则?”

    听见他说这是潜规则,温见深心中轻笑,越发对这楚虞来了兴趣:“既如此,你认为,为何无人敢拍?”

    意沧浪认真地沉吟一番,忽然雪织扇一敲掌心:“莫不是因为他们付不起斋主心中的价值?”

    “那你以为,此物在我心中,价值几何。”

    意沧浪这回想的时间更久了些,末了道:“此物,不值一文,却又是无价之宝。”

    温见深唇角笑意一凝,就在众人屏息之间,又道:“既然你知晓我心中的价钱,那你可敢拍呢?”

    “有何不可呢,这串持珠佛香鼎盛,在斋主手中不值一文,入我手中,却能成为无价之宝!”意沧浪摸了摸鼻子,“不过,这要求也实在是刁钻,我只好用另一样,在我手中一文不值,在斋主手中无价之宝的宝物来换了。”

    说着,意沧浪竟是从袖中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