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小卡拉比斯,你在做什么?这时候你应该陪在主人的身边才对。”
这句话把卡拉比斯吓得一跳,在他背后,奥比休斯这老头阴森森地出现了,老头身后还跟着好几名身高马大的武装奴仆,“你是想救那个槛车里的女奴吗?”
“不,不是,我只是去王女的车驾里,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陛下伤势的草药丸,那些是我的一个希伯来朋友送给我的,很灵验的。”卡拉比斯急中生智,胡诌了一番。
突然,奥比休斯的枯爪,紧紧拽住了卡拉比斯,“孩子,在我的面前不用说谎,你一定很想救那个女奴吧——看看她,小麦色的肌肤,黑漆漆的头发,多么美丽,多么丰腴,若是我年轻个三十岁,我也会像你这样冲动的。”然后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别怕,别怕,小卡拉比斯,我会替你暂时保密的,老奥比休斯甚至还能帮你救出那漂亮的黑头发的女奴,只要你答应我的一个小小的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卡拉比斯明知道这老家伙要说什么,但还是装傻起来。奥比休斯的枯爪一紧,疼得他都要流出眼泪了,“别装傻了小卡拉比斯,你懂的——王妹奈萨究竟是如何死的?塔克席勒、毕都伊塔他们碍于身份,可能都不会出来指证,但你不一样,你是阿狄安娜贴身的奴仆,只要你一句话当作证言,就行了。我能很轻松地把那个叫波蒂的救出来,我还能赐予你自由之身,给你足够成家立业的钱财。”
看来,这老猪狗是要利用我的证言,来扳倒阿狄安娜。对了,现在奈萨也死了,整个米特拉家族,只剩下阿狄安娜与斯特拉托妮丝两个竞争对手了,一旦阿狄安娜东窗事发,那么斯特拉托妮丝就成功了,她便能独占本都宫廷的鳌头,她将来生下来的子嗣,一定会继承这个帝国。
“我不知道,奈萨王妹的尊颜我甚至都没见过一面。”卡拉比斯平静地回答道。
奥比休斯遗憾地啧啧嘴,松开了卡拉比斯,拍了两下巴掌,落下两滴泪水说:“看来真是主仆情深啊!天真的孩子,你以为我对王女阁下的招数只有一个?你本身就是,索索索。”他干笑起来,“只要我一句话,你在明日就会被去势,没有什么神来救你了,而且我会知会提莫修,他会很用心地使用刀锯,把你阉割得漂漂亮亮的,不过嘛,手术也许会很成功,但病人能不能熬住,就是另外回事了,索索索索”奥比休斯快意地笑着,而后突然淌出了大把大把的泪水,晃着双手朝米特拉达梯的担架跑去,嚎哭着“我的陛下啊”。
看着他背影的卡拉比斯,觉得裆部一阵阵寒意。
“大帝的血被止住了!”几名医生用血手慌张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宣布到。
周围的侍从、王室成员和将军们,都松了口气,互相庆贺起来,米特拉达梯还未苏醒,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昏厥了过去。
“但是这箭簇有毒,大帝还需要解毒。”医生们擦完汗后,把后半截话给补全了。
周围的人又破口大骂起来,“这是种不知名的蛇毒,涂抹在箭簇上,也许是来自于远海的草原地带。”医生忙不迭地解释着,塔克席勒一把把医生像小鸡般的拎起来,吼道:“你快说,大帝还有没有救,我要等他宣布军队的统帅权归谁!”
“走开,庸医们。”人们纷纷扭头,原来是古里古怪的提莫修,举着他的陶瓮,口子是半开的,一条蓝色的小蛇探出脑袋,悠哉悠哉地吐着舌头,众人见状都惊叫着,四散离去——谁都知道提莫修豢养的蛇,能毒到什么程度。
提莫修半跪在米特拉达梯身边,将那蓝色小蛇灵巧地抓起来,一名助手脸色苍白,双手抖着递上了个玻璃器皿,提莫修将蛇头一掐,那小蛇亮出利齿,有些不甘地撑大了嘴巴,慢慢滴下的蛇毒,渗入了器皿之中,那是种蛋清般的透明液体,提莫修随后将这蛇毒,就要往米特拉达梯的伤口处涂抹。
“提莫修,你的蛇毒会不会要了陛下的性命!”一边的斯特拉托妮丝喊到。四周人听到陛下的宠妾如此质疑,都纷纷应和。
提莫修怪眼一翻,喊“那就叫罗马人来治愈他好了!”这时,阿狄安娜急忙拉住了提莫修的胳膊,说:“我以王女的身份请求你,不要受到任何无知者的干扰,大胆治疗父王。”随后,她站了起来,举起腰间佩戴的青铜镶金小斧,对众人喊到:“一旦父王遭遇不测,我阿狄安娜就继承整支军队的统帅权!”
终于,半天过去了,米特拉达梯优伯特,已经能半靠在宝座上喘息了,他的眉角与眼皮都是乌青乌青的,还渗着血,虽然毒已解除,但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咬牙握拳,周围的奴隶川流不息,瑟瑟发抖,给本都的帝王传递各种东西,他们深知此刻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让米特拉达梯的怒气火上浇油,也会给自身带来弥天大祸。
“给提莫修两个塔伦特的金银赏赐,另外,先生们,你们大错特错了,错在因为我的受伤,懈怠了对罗马狗营垒的攻势。”米特拉达梯被斯特拉托妮丝与奥比休斯父女俩,用毛巾敷着伤口,喋喋不休,“必须尽快拔除掉黎克达尼亚的这颗钉子,只要这样,我们才能不受威胁,突入卡帕多西亚和本都,那样我很快就能收取城市的税金,组织起拥有七八万步兵,齐备的战车、舰船的军队,再和罗马狗一决雌雄。”
毕都伊塔进来了,很是沉重地对本都之王汇报:“陛下,罗马人的援军来了。”
这股援军,就是事先留守锡诺普一带的,绰号“独角兽”的第八军团主力,七个大队,还有砲兵分队与仆从骑兵,人数约有四千左右,他们在得到米特拉达梯反扑,黎克达尼亚危殆的讯息后,立刻挥师南下,卷甲疾行,现在已经抵达阿庇斯的营垒边,列阵鼓噪,闹得本都大军个个胆寒不已,以前对罗马军队一系列的惨败的阴影,又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该死!该死!”米特拉达梯将水盆狠狠打翻,这更加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剧痛不已的他心尖就像被利刃反复剐着般,浑身颤抖着嘶叫起来。
“也许,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得获得神的眷顾了。”奥比休斯在一边,乘机说到,“现在恰好是神普里阿普斯的祭祀时刻,我觉得”
“说下去。”米特拉达梯捂着伤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