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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谱 第1节
    文案

    顾丰年祖上造谱,天南地北去寻根,但是谱造完竟漏写了一家三口人,作为漏写的报酬,顾丰年父母惨死并且失去了一双眼睛,唯余年迈的祖父,他的人生从此只为找到那三个名字。

    老气横秋受顾丰年×嘴巴很毒攻苏明宇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恐怖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丰年,苏明宇 ┃ 配角: ┃ 其它:灵异悬疑

    第1章 红糖发糕

    八月,太阳照s,he大地,地面上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的热气,就像是水沸腾后冒出的热气,热得滚烫。

    顾丰年手持着细竹竿,细竹竿慢慢往前挪,试探着前方是否有障碍物,他慢慢挪到一处树荫底下,感受到y-in冷的空气,顾丰年弯下腰用手摩挲着地面,看是否有s-hi的地方,这才坐下来。

    坐下之后从包裹中掏出了早上吃剩的红糖发糕,咬了一口,红糖发糕没有早上的松软,但是入口能尝到些微的甜意,顾丰年又从包裹中摸摸索索掏出一瓶水。

    他走了大半天,腿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水是早上灌的温开水,到现在还是温的。

    喝了一口,顾丰年干渴的喉咙舒服了一点。

    不过也只是喝了一口,顾丰年便将手中的水往自己右手边匀匀地洒,“您也喝一点吧,这天气太热了。”

    头顶上的叶子被风吹的哗啦啦地响,顾丰年浑身松快一点。

    坐着歇息了一会,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顾丰年没有太在意,他只是在这里歇一会而已。

    脚步声逐渐近了,在离顾丰年不过百米的地方,脚步声杂乱,应该不止一个人。

    “哎呀,坟墓这里怎么坐着一个人?!”是个女声,听声音,岁数应该不算轻了,大概有四五十岁了。

    这里太安静了,所以人一说话声音就显得洪亮。

    大概是被同来的人阻止了,女声变小了,但是仍旧在讨论顾丰年。

    顾丰年虽然是个瞎子,但是耳朵却灵得很,就算她们那么小的声音讨论,顾丰年也听得一清二楚。

    “是个瞎子。”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探究,应该是在看顾丰年,顾丰年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

    “怎么坐这里?”另一位也是上了年纪的女声。

    顾丰年慢慢咀嚼着红糖发糕,他从早上到现在就还吃了半块红糖发糕,大概是饿过了头,饥饿感并不重,对别人的目光也不甚在意。

    “别管那瞎子了,上坟要紧,不然你家还得出事。”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邪门,这人老了不死就是会出怪事。”

    顾丰年一块红糖发糕很快就吃完了,他摸到细竹竿,背好他的包,慢慢站起来往前走。

    走了两步,他停下了脚步。

    活人的世界,死人的世界,两个世界泾渭分明,所以明明是大中午看到这个一身黑头发银白眼神y-in鸷的妇人,顾丰年也会觉得苦恼。顾丰年看不清楚活人的世界,但是他能看到死人的世界。

    “妈,你怎么来了?”女声响起,接着是仓促的步伐声。

    老人走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颊是不自然带着病态的苍白,瘪嘴里是一排好牙,顾丰年转过头,他能看到老妇人。

    女声仍旧在说话:“妈,您身体不好,还是在屋里休息比较好,大中午的太晒了。”

    另一位女声响起,“娇美,娇美,你看那个瞎子。”

    被称为娇美的妇人一抬头,就看到正转头看向她们这边的瞎子,瞎子眼神涣散,但是头却冲着这边。

    “真邪门。”娇美嘀咕一声,扶起了她的婆婆,明明是大夏天她婆婆身上怎么这么凉,娇美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就松开手,她婆婆就那样直直看着她,人老了,眼睛都变小了,又凹下去,看起来像是两个黑窟窿盯着她,娇美战战兢兢又扶住了她婆婆。

    “大中午的,你们来烧什么纸钱,这样不吉利。”老妇人中气足,说话声音带着训斥。

    长久习惯了被老妇人发号施令,娇美唯唯诺诺点头,同她一起来的几个妇人也没说什么。

    顾丰年摩挲着细瘦的竹竿,忽然开口了,“这位婆婆,您是不是长期卧病在床,近期才有好转?”

    娇美看了一眼她婆婆,她婆婆是个厉害人,老公儿子唯她独尊,娶个媳妇当娶了个保姆,生个孙子也是她宠得不像话。那个瞎子倒是说对了,可不,刚刚才好转,现在就下地开始作威作福了。

    老妇人面无表情,“娇美,我们回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年轻小伙子也做起坑蒙拐骗的行当了。”

    顾丰年也不辩解,如果他看得见,那么他的视线应该在被叫做娇美的妇人上,“养的j-i鸭鹅被人无故放血,家里到处都是丢的动物尸体,这已经不是恶作剧了。我会在徐家村待到明天,如果你们要来找我,就在徐家村外的土地庙来找我吧。”

    顾丰年声音仍旧很平静,他说完也不停留,拿着竹竿开路往前走了。

    徐家村外的土地庙就在村外不远处,是个再简陋不过的建筑,虽然没有门,不过幸得有片瓦可以挡雨。

    白天的时候天气炎热,到了晚上却刮起风来下起雨来。

    顾丰年慢慢数着自己包裹中的签文,签文年岁久了,摸得已经很旧了,雨声由大转小逐渐就停了,只能听到土地庙屋檐滴落下来的淅淅沥沥的水滴声,不远处蛙鸣阵阵,夏日夜风吹得一股草木清香迎面而来。

    妇人便是这个时候来的。

    她一走进土地庙就看到坐在庙里朝自己微笑的年轻人,年轻人顶多二十岁,有一张俊秀的脸,五官像是画上画的,可惜是个瞎子,张娇美有点遗憾,如果不是瞎子当个上门女婿也不需要风餐露宿了。

    “小兄弟,不是,大师啊,你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啊,这可真是邪门了。”张娇美压低了声音,“好不容易我婆婆才休息,我才有机会出来。家里这事发生得我心慌啊,大师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病急乱投医,张娇美话赶话一股脑就把情况说出了口。

    顾丰年笑着没有说话。

    像是泼了一盆凉水,张娇美平静了一点,“大师,你们是不是要先孝顺一点?”

    顾丰年把签文装好,扣上包的按钮,按钮的声音在黑夜中响了一下。不远处,像是猫一样的眼睛在远处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就隐匿到了草丛中。

    “张阿姨,对吧?”顾丰年虽然是问句,但是眉眼中却没有疑惑。

    张娇美点了点头,才想到对面的人看不到,“是啊,你怎么知道,你不是我们徐家村的吧?”

    “今天,你们上坟的对象是你的公公对吧?”

    “对,大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丰年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前方,偶尔可以看到抬起头来直直看着他的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凶狠邪恶,已经算不上人的范畴了。

    “如果你要解决这件事情,那么能否让我借宿两天,每天三顿饭,餐餐要有鱼,鱼不用油盐蒸熟即可。”

    张娇美犹豫了一下,但是一想到家里每天出现的死蛇死老鼠死动物,还是点了点头。

    “妈,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们家什么情况问一问徐家村的人,大家都知道,你还供进来一个祖宗?!”说话的是张娇美的儿子,十八九岁,还在念大学,长得高大肥胖,和他奶奶关系很亲。

    张娇美是个没有注意的人,听到儿子抱怨她,眼泪都要出来了,“妈也没有办法,你是不知道我晚上去洗澡,洗手间里面有只流着血的黄鼠狼,哎呀,妈的性命都要吓没了。”

    “你这是迷信,我去看下奶奶,你居然还把那个骗子带到奶奶房间里。”

    顾丰年坐在老妇人床旁的凉椅上,老妇人在吃什么东西,咬得嘎吱嘎吱作响。

    看到自己最心爱的大孙子进来,声音很高昂,“波啊,你回来看奶奶了。”

    不同于对他妈说话的严厉口气,年轻人和他奶奶说话的语气很温和,“奶奶,我回来还给你买了奶粉,你冲着喝,妈太小气了,你都瘦了,肯定没有吃好。”

    顾丰年稳稳当当坐在凉椅上,背着他的斜跨大包,手中拿着细竹竿,听着祖孙俩享受天伦之乐。

    张娇美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顾丰年,“大师啊,馒头我买回来了,还买了碗三鲜r_ou_丝面,您去吃早餐吧,我扶您。”

    顾丰年阻止张娇美扶他的动作,“请您把馒头给我吧。”

    张娇美递给顾丰年馒头,顾丰年从口袋中掏出了两个硬币,“多谢您的帮忙,三鲜r_ou_丝面的话请给您的儿子吃吧。”

    顾丰年拿了一个馒头出来,把塑料袋系紧,然后将剩下的馒头塞到了包里。

    “您就吃这个啊,还给钱我?”张娇美看着手中的硬币,“您太客气了。”

    顾丰年拿出装水的瓶子,“还得麻烦您帮我灌一杯热水。”

    张娇美拿着瓶子出去了,老妇人说道,“波啊,你赶快去吃r_ou_丝面,免得冷了不好吃。”

    “奶奶,我端进来给你吃吧。”

    “算了,奶奶不吃,给你吃,你妈也不知道多买一点早餐,就是推一下才走一步。”

    听见小伙子大步走出去的声音,顾丰年开始小口啃着馒头,馒头很蓬松,有点温软的热气,很容易就咽下去,他昨晚睡在土地庙,今天早上才过来。

    老妇人又开始嘎吱嘎吱吃东西,这声音就像是在吃什么连着骨头的r_ou_,一直响在人的耳边,听得人齿冷。

    早上走过来的时候天气就已经热起来了,但是坐在这间卧室,不自觉就让人通体发冷,顾丰年穿着短袖露出的手臂已经冰冷发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早上六点钟更新一章~

    大家夏天快乐呀^^

    第2章 清蒸鱼r_ou_

    张娇美走进来,就看到自己家的婆婆吃着酥饼吃得被子上到处都是渣渣,但是她温顺惯了,根本说不出指责的话来。

    顾丰年忽然说道:“张阿姨,您能把您家婆婆的鞋鞋口朝床,鞋跟朝外吗?”

    张娇美不知怎么打了一个寒颤,自家的婆婆没有再吃酥饼,而是瞪着坐在凉椅上的年轻人。

    “大师,您的水。”张娇美把装满水的瓶子给顾丰年,然后去换床旁的鞋子方向。

    鞋子是黑色缎面的布鞋,做工j-i,ng良,鞋是早就备好的,请村里的老人帮忙纳的,鞋底针线细密紧实,这双鞋做得极费工夫,就是为了老人走黄泉路的时候好走一点。

    常人说,阎罗殿的小鬼都有一双势利眼,穿一身新衣新鞋,就能少受点折磨。

    老妇人现在身上穿的就是赴黄泉的那一套,都已经洗干净换上衣服了,谁曾想哭丧的时候居然醒了,还破口大骂儿媳不孝顺。

    张娇美拿着鞋子,觉得鞋子不对劲,鞋底都是泥土,鞋两侧的白布染得尽是土色。

    “妈,您这是去哪里呢,昨天出门的时候没有下雨啊。”

    张娇美把脚跟朝着床的鞋子换了个方向,老妇人一双眼睛还是瞪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慢悠悠啃完一个馒头,喝了一口水才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但是手脚却敏捷得很。”

    张娇美把鞋子放好,不由往后退,她是怕了她婆婆了,死而复生之后她就觉得家里开始邪门了,每次看到她y-in测测皱着的脸,她都有点怕。

    老妇人朝顾丰年怒目而视,顾丰年却不理不睬,拿着细竹竿站起来,“张阿姨,我们先出去吧。”

    走到主卧门口,顾丰年停下来,“张阿姨,您是不是不想家里再出怪事,那么把门锁上吧。”顾丰年声音不急不缓,就好像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人一样。

    “大师,我婆婆还在里面。”张娇美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性子,不在婆婆面前抱怨声脱口就来,在婆婆面前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一天一夜而已,送饭的话可以送进去。如果你不照做的话,我也帮不了您。”

    “你说什么,你想把我奶奶锁起来?!”

    张娇美的儿子一听这话怒气冲冲走过来,推了顾丰年一下,把顾丰年推得直往后退。

    “波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大师?”张娇美虽然这样说,但是她不敢去拦她儿子。

    顾丰年站直了身体,“你家奶奶是不是不思饮食,只喜干硬的食物,说话声音高亢响亮,两眼发红。”

    张娇美心里细数,觉得每一条都能对上,“对啊对啊,就是这样的。”

    “老人家是y-in气缠身,如果不做法将y-in气逼出来,恐怕会有不好的结果。”顾丰年面无表情,“张阿姨,看您儿子的态度恐怕我是帮不了你,您还是另寻高明吧。”

    顾丰年转身就摸索着往外走,身后张娇美急急忙忙跟上,“大师,您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肯定是驱邪重要。”

    顾丰年没理会,但是他还是停下了脚步,他的细竹竿前面有个阻挡物,竹竿往上挪,竹竿阻挡物好高,然后竹竿被另外一头的人拿了起来。

    “小瞎子。”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哪个?”张娇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顾丰年温声道:“你可以放下我的竹竿了吧?”他的竹竿另一头被抬得老高,顾丰年没有竹竿走路起来没有安全感,他非得拿着自己的细竹竿才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细竹竿被放下了,男人才回答了张娇美的问题,“这是我的名片,是这样的,住在徐家村的徐毅徐老先生您认识吧,他想迁一下坟,要从您家祖坟旁边过,就想问一下你家有什么忌讳的地方没?”

    顾丰年听了一耳朵,拿着细竹竿就出了门,上午的太阳晒得人皮肤辣辣的,顾丰年走了一截路,听着树叶的声音,慢慢往那边去。

    没走两步,被人拉住了手腕。

    顾丰年一脸疑惑,“有什么事吗?”

    “那边是河。”是刚刚那个男人。

    “我只是想找个y-in凉处而已。”顾丰年解释。

    男人松开手,“小瞎子瞎话编得一套一套的,想必也不会那么轻易寻死。”声音带了点戏谑,但是仔细品来却没多大意思。

    顾丰年用手摸到男人的手,不算光滑,手指细长,这样仔细摸男人的手,男人竟没有推拒的意味,相反顾丰年却能感受男人灼灼视线,令人如芒在背。

    “是非口舌亦须防,若不防时定有伤,内外有人多起意,三思行事保安康。先生,您要小心口舌之灾。”顾丰年松开了手。

    “我又不靠嘴吃饭,小瞎子你才是靠嘴吃饭。”男人声音淡然,似乎在说什么圭皋真言。

    被人一直叫小瞎子小瞎子,就连弥勒佛都会火大,顾丰年想用细竹竿打旁边这个男人,但是他爷爷教他不要乱打人,所以他只得忍耐。

    顾丰年停下脚步,他不再往前走,男人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这个瞎眼青年,头发大概是自己摸索着剪的,剪得参差不齐,然后再用干枯的枯草扎起来,留出小半截手指的发尾,就算这样,脸仍旧非常出色,像是氤氲水墨画中画出来的,眉眼鼻梁嘴唇,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眼中没光。

    “你叫什么,小瞎子?”男人问道。

    顾丰年没有回答,就好像他没有听到一样,男人往回走几步,把自己的名片塞到顾丰年的t恤口袋里。

    “我叫苏明宇,如果有人要看风水,你可以来找我。”既然是同行,那么业务交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瞎子话也不说一句,苏明宇把名片塞到口袋转身就走,不过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小瞎子的声音响起来。

    “路远人稠,苏先生你不要太顾忌财务,请选择最快的回城方式,不然恐有血光之灾。”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些算命先生,自以为神通了得,说些模拟两可的话就要让人深信不疑。你看你免费给我算命,那我要不要给你签一张支票?”话中仍旧带着笑意,但如果顾丰年能够看见,就能看到苏明宇脸上如寒霜一样的神情。

    虽然看不见,但是顾丰年仍旧能够听出苏明宇的轻蔑,信则信,不信拉倒,顾丰年也不再劝,他转身去了土地庙。

    今夜是场硬仗,他想他得去吃碗面条养j-i,ng蓄锐,摸摸包内层里的钞票,还留有一点积蓄。

    苏明宇手指细长,手背光滑,手心有茧,指尖的指甲剪得圆滑齐整,手上没有伤痕,身上似乎喷了一点香水,拉他的时候,顾丰年触碰到了苏明宇身上的衣服。

    衣服触感柔和,他应该穿的是皮鞋,能听到非常轻微的皮鞋声音,那是普通人听不到的力度。

    递名片的时候动作轻柔,虽然语气粗暴,但是动作却算不上粗暴。

    顾丰年停下脚步,在空气中他已经闻到了腥味,这种腥味是皮r_ou_腐烂的味道,这种腐烂的臭味中夹杂着一丝血腥味,顾丰年表情变了。

    忽然他想到刚刚为什么没有闻到味道,来不及细想,顾丰年拿着竹竿快速往腥味最浓的地方走去。

    “大师,您回来了啊?”

    就连张娇美身上都是浓得发臭的味道。

    顾丰年仔细问道:“您家婆婆呢?”

    大概是看顾丰年表情不对,张娇美直接往里屋探了一眼,“还在房子里面坐……”话没说完,张娇美声音停滞了一下,才说道,“不在床上,这是去哪里呢?”

    顾丰年急促地说道:“你现在赶快去蒸鱼,直接清蒸,什么佐料都不要放,鱼也不需要清洗,蒸熟即可。还有你儿子,请他和我一起去找您的婆婆,晚了可能来不及了。”

    “大师,这是怎么呢?”张娇美也慌乱起来了。

    顾丰年声音平静了一点,“中邪的不是你们家,而是你家的婆婆,她已经不是人了,如果你不想祸及全家的话,就赶快照我说的去做。”

    越平静越能听出其中的恐怖之处。

    “你知道我奶奶在哪里?”

    顾丰年旁边跟着张娇美的儿子,不知道张娇美说了什么,她儿子倒是乖乖跟着顾丰年来找人。

    “你奶奶在土地庙前面。”顾丰年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他仍旧没有表露出多余的情绪出来。

    救不了了,血腥味太浓了,夏日风中混杂着极浓的血腥味,就算是常人也能闻到。

    “这…这是怎么呢?”张娇美的儿子也闻到了味道,急忙问道,“这是出什么事了?”

    不用顾丰年回答,往前走徐波自己就看到了满地的动物尸体,臭气熏天,尤其是一只猫的尸体格外显眼,眼睛睁得老大,整个身体都凝固了一般,毛发上还沾着血。

    再往前走,见到的就是一个啃食婴儿尸体的老太太。

    “啊!!!!”

    徐波大叫出声,声音凄厉,惊得远处的蝉声叫得更响了。

    第3章 星光

    “打电话,打电话。”徐波声音还在颤抖,但是牙齿上沾着血r_ou_的老妇人手脚灵敏地夺走了徐波的手机。

    “奶奶,您怎么可以这么做?”徐波大声喊道,“奶奶,我是波波啊!”

    不去管徐波的崩溃,老妇人的影像固定在顾丰年的面前,不像之前若隐若现,偶尔还会消失,但是现在已经完完全全能被顾丰年上看见了。

    尖牙上还带着血迹,眼睛中出现一条竖瞳,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之前被扎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披散下来,脸上身上手上尽是血迹。

    “鞋子的方向是谁换回去的?”顾丰年忽然问道。

    “什么鞋子?”徐波的声音在发抖,“你是说床旁的鞋子吗,我奶奶说不好穿,我就帮她换了个方向。”

    顾丰年叹了一口气,站到了徐波前面,从包中掏出了一叠黄色的符纸,拿了一张出来,黄色的符纸普普通通,上面既没有红色的印记也没有黑色的字墨。

    老妇人快步冲过来,黑色的鞋子沾满了淤泥,整个人又干又瘦,却像是一头凶恶的野兽直冲顾丰年面门。

    但是顾丰年动作更快,他很快就叠了一个黄色的伞,伞叠好,将之抛出,连口诀都没有念,伞瞬间变大笼罩住了老妇人,老妇人拼命挣扎,露出有着尖牙的狰狞的牙齿,顾丰年没有丝毫触动,他比了一个手势,伞瞬间变小,老人被收在了里面。

    顾丰年摊出手,符纸便轻飘飘落在他的手上,他随手将符纸塞到了包中。动作快到旁边的徐波还没有来得及从惊恐回过神来。

    顾丰年从包裹中拿出自己的外套,他看不到小孩子的惨状,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小孩子的形象。

    还是个婴儿,应该还没到三个月,甚至没有记到阎王爷的生死簿上。

    顾丰年蹲下身用自己的外套大致遮住了小婴儿血r_ou_模糊的身体,开始小声默念往生咒,每念一句顾丰年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人捏在手心,他痛到脸发白,但是仍旧慢慢念完了。

    看着小婴儿发出白光然后消失,顾丰年吐出了一口残血。

    顾丰年站起来,回头说道:“你现在可以打电话通知人了。”

    徐波一脸惊恐地捡起手机,他的世界观受到了重创,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哆哆嗦嗦,根本不见之前和他母亲说话时嚣张的样子。

    张娇美带了一群人过来,有个女人一眼就看到了被顾丰年衣服盖着的婴儿,大声哭喊道,“这是不是囡囡?”

    顾丰年竟然松了一口气,没有取名字,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