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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级余震 第13节
    这里布满了他们爱的痕迹,不论是他们热爱的事物,还是他们深爱的人,今后是他们的新家。

    这天霍长隽接他下课,一起到超市买菜做饭。徐耘安学厨比霍长隽早,但煮得远没有他的好吃,于是多数时候是霍长隽掌勺,他就在旁边打下手,锅巴则从旁观战。

    霍长隽一进屋就不安分,只消在同一个小空间里就老往他周围蹭:比如帮忙戴个围裙也能抱着来来回回,活像在跳华尔兹,又比如做着做着菜就假借拿各种调料,不是亲他脸就是亲他嘴,美其名曰充电。一顿饭下来,负责择菜切菜的徐耘安比大厨霍长隽还累。徐耘安老听霍长隽撒娇吐槽工作巨累,可动手动脚占便宜这种事他却比谁都来得勤快。

    吃完饭洗完碗,一对猫男男看了一部很老的文艺片。片尾一出现,徐耘安就被霍长隽软磨硬泡拉去洗澡,留下锅巴孤零零地在沙发上。

    两人在浴缸里身体不漏一丝缝隙地相贴拥吻,自然而然就擦枪走火,室内水温迅速攀升至沸点。霍长隽对徐耘安这副身躯足够了解,还热衷于开发各种姿势和情趣,跟徐耘安一起奇文共赏析,边冒险边温故,彼此总能收获新鲜的快感。

    徐耘安嘴上嫌弃霍长隽装可怜,一边抱怨工作忙一边还有j-i,ng力在他身上c,ao`弄得不可开交,可一跟他缠绵就乖得不行,日渐容易动情,曾经懵懂的他也被调教得越来越知道怎样让彼此享受情事,体内仿佛有耗不尽的激情等待霍长隽予取予求。

    他躺在浴缸里感受体内那硬根肆意撒野,温水浅浅漫过神经敏感的身躯,双腿夹着霍长隽的腰尽情嗯嗯哼哼地嘤咛,喘着气喊他再快点用力点。

    徐耘安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轻飘飘一瞥,如一个特殊而隐秘的开关,瞬间就释放出霍长隽体内那只难驯的野兽,于是握住他的腰使劲儿自下而上地撞击上去,野蛮地席卷而来。股`间的酸痛连同高`潮瞬间交织而至,他一时承受不住这汹涌来势,死死抓住霍长隽的后背感受腺体颤抖不止地攀上愉悦巅峰。

    可这还远远不够,霍长隽完全沉浸在徐耘安从脸到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变化,每一处声响,将自己全交付于欲`望本能,继续猛烈地c,ao`干那紧紧痉挛收缩的地方,徐耘安用牙齿细细磨着霍长隽的肩膀,不能承受更多的刺激。

    好不容易熬过了第二回 s,he出,徐耘安浑身乏力,吃不消,整个人挂在霍长隽身上一时求饶,一时泄气般嗔怪,说话的声音都染上隐忍的哭腔。

    “你个混蛋,我都说了不要,你干嘛还来?”徐耘安半眯着眼,咬了口他的下巴泄愤。

    霍长隽被他迷糊的小模样逗得发笑,将他的刘海一把拢到头顶,吻了吻光洁的额头。

    “宝贝,记得以前我教过你弹钢琴吗?现在老师要检查你功课了。”

    徐耘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来这一句,没想清楚就点头答应。

    下一秒,霍长隽将他半抱起来,托住他的屁股抱到书房的那架钢琴前,对准后再度挺进去。

    徐耘安被摁着弯下腰,后`x,ue再度被撑开的酸胀感沿着脊梁快速延伸至四肢,手肘一哆嗦砸在琴键上,厚重的低音顿时在耳边炸开。

    “不是说弹钢琴吗?”徐耘安得知自己上当,红着脸控诉。

    霍长隽挑起好看的眉毛,整个胸膛覆在徐耘安的后背上,像只小猫一样伸出舌头舔`弄他的耳垂,含糊带笑说:“现在不就是吗?宝贝,该你弹了。”

    弹个鬼?!徐耘安被顶弄得头顶贴着钢琴上,霍长隽用手掌护住。徐耘安体内将熄未熄的情欲又被轻易撩拨起来,敌不过快感的魅惑,几十下抽`送后他下意识握住肿胀得不可纾解的下`体套`弄,在做了隔音处理的房间里,伴着被颤抖的手敲打的破碎琴声发出甜腻入喉的呻吟,很快又s,he了。

    头顶传来霍长隽委屈的声音,“宝贝,你怎么就不等我呢?”

    徐耘安侧脸贴在冰凉的琴键上,纤细的手指搭在琴键上拨动几声清脆,渐渐才从顶峰的眩晕中回过神来。

    “管你的……谁让你言而无信。”他撇撇嘴,小`x,ue持续的一收一缩催促霍长隽赶紧滚蛋。

    霍长隽那根被深深吸附不舍得抽离,体内生出无与伦比的快乐。他低头啄吻着徐耘安的侧脸,双手依次数着他的每一寸脊骨,尽情在体内释放。

    一场酣畅欢爱过后,霍长隽抄起遥控器开了暖气,捞着徐耘安坐在钢琴凳上,两具白花花的r_ou_体在一条薄被里互相依偎,享受片刻的宁静。

    徐耘安抚摸琴键,奏出不知名的悦耳旋律。霍长隽兴起,单手配合他弹奏了一段。

    霍长隽吻走徐耘安白皙脖颈上的细汗,问:“其实你会弹钢琴的,对吗?”

    徐耘安脚底故意踩在霍长隽脚背上,想到自己往日辛苦装出笨拙的滑稽的场景就噗嗤一笑:“对啊,你才看得出来,我装得可辛苦了。”

    “徐同学,你可真够狡猾的。”

    “不狡猾怎么套牢你!”

    霍长隽故意掐他腰挠他胳肢窝,扯住徐耘安不让他往后缩。徐耘安瘙痒得很,干脆双手放开来反击他,两个怕痒的人又稀里糊涂地抱成一团嬉戏。

    徐耘安笑得欢畅。十八岁的他苦心缠在霍长隽左右,连借学琴来增加肢体接触这拙劣招数也想得出来,而二十九岁的他却不必费心也能拥有这一切。

    那一晚玩得太过了,以至于过后几天徐耘安的腰都疼得厉害,更辛苦的是还要在画室的员工和学生们面前直起伤痕累累的腰板佯装正常。霍长隽很是狗腿,每天回家承包所有家务兼给徐耘安按摩。

    徐耘安看在他手法还不错,态度又诚恳,就勉为其难地赦免了他。

    画室员工得知徐耘安跟霍长隽交情匪浅之后,时不时就向他八卦圈内动向。这天他们讨论起東博为明年即将出道的creation推出的出道推广视频,出道专辑由霍长隽和林臻共同c,ao刀,纷纷问起徐耘安内情。徐耘安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只得像往常那样含糊其辞。

    莎莎说:“不许爬墙头,我youth x是全世界最好的。”

    另一个女老师说:“我们博爱啊,而且养成多萌啊。”

    徐耘安不解:“什么叫养成?”

    那女老师解释道:“养成就是将小女孩或者小男孩从小就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creation的四小只都是未成年的小男孩,老板你不觉得看着他们一步步长大成霸道总裁或者清纯学长,很萌很浪漫吗?”其他几个在场的姑娘纷纷赞同。

    徐耘安再次被她们所折服。

    临近下班的时候,霍长隽发来信息,说今晚要继续录制专辑,可能要熬到凌晨,让徐耘安不必等他。

    他已经连着一个星期都待在東博录音棚,徐耘安也就偶尔早上醒来能见他一面,然后就匆匆吻别各自上班去了,大多数时候只能靠短暂的视频聊天解一解相思之苦。

    徐耘安在画室待到九点多打烊,回到家偌大的房子就只有锅巴等他。

    “锅巴,你想不想爸爸啊?”锅巴在脚边打转儿示好,徐耘安抱起他问。

    锅巴喵呜喵呜地叫着,徐耘安lū 他后背的毛:“我也很想,可你又不喜欢出门。”锅巴懒得很,对外面世界毫无兴趣,上次打疫苗也是哄了半天才肯躲进猫包带上街。

    “你乖乖待在家,我替你去看一下爸爸,就这样定吧。”徐耘安笑起来,脚步轻快地溜去厨房准备宵夜。

    说起来,他还没参观过霍长隽工作的地方。霍长隽每天在视频里撒娇说想见他,这回就让他见一见呗。

    他煮好宵夜装进保温盒,撇下锅巴出门,在路上截一辆出租车去東博。

    进東博大楼询问前台姑娘时,徐耘安碰到多日不见的方霓,两人都有些怔忪。

    方霓最先反应过来,她一改往常的冰冷态度,脸上浮起点笑意:“来找人?”

    徐耘安点头。那个人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不介意的话,我们聊聊?”方霓支开跟在她后面的助理,直直看着徐耘安问道。

    他们在東博的员工咖啡厅找了个僻静的角落,面对面坐下。

    “最近他的确挺忙的,公司明年要推一个新组合,需要他把关出道专辑。”方霓喝了口黑咖啡,先聊起来。

    徐耘安问:“那你的呢?之前看新闻说,你们俩要合作。”

    方霓笑了:“我的就不劳他费心了,早就转交给其他制作人。一来是因为我们合作太多次,彼此很熟悉,不会有什么新突破,二来……他嘴上说着我们还是朋友,可彼此都清楚,我们早就不是什么朋友了,能少见则少见吧。”

    徐耘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

    “这些天我彻底想通了,一直很想找个机会跟你澄清些事情。一直以来我跟霍长隽就没有过超过朋友之外的关系,这么些年都是我自作多情。所谓的床照也不过是我妒火中烧,趁他喝醉拍下发给你的。我不知道这张照片在你们六年前的分手中扮演什么角色,但我确实做错了。现在你们应该复合了,我的心也稍微好过点。对不起。”

    从方霓口中听到一句“对不起”,徐耘安确实震惊。在他印象中,方霓从来姿态高傲冷淡,可以摔伤但绝不允许自己展现狼狈软弱的一面,如此低姿态的忏悔和道歉出乎意料。

    “爱而不得或许才是人生常态,过去是我太执迷了,以至于做错了事情,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方霓嘴角扯出一丝自嘲苦笑,“我很羡慕你,以前是羡慕你能得到霍长隽的垂青和一往情深,现在是羡慕你的勇气和坚持。”

    徐耘安已经不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了,可他也没法做到一笑泯恩仇。不管那场分手海啸多么剧烈,都改变不了方霓的恶意是最初那颗引起波涛翻滚的小石子。

    他说:“你有道歉的意愿和权利,我也有不接受你道歉的自由。我不是什么圣人,做不到什么以德报怨。我能理解你苦恋多年的心情,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俩挺像的,一厢情愿地爱着一个可能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放弃。可再苦再累也是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这不能构成你伤害别人的理由。朋友就该有朋友的距离,如果你当初真的了解和尊重霍长隽,就该尊重他的性取向和选择,而不是诋毁我或者暗地里使手段。”

    的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徐耘安是个认死理的人,他有自己必须要坚持的原则,就像他有自己必须要爱的人。

    “不管你彻底放下了没,霍长隽过去现在和将来都不会是你的。”

    这么多年了,徐耘安终于能坚定地撂下这句话。不仅是霍长隽的爱给他底气,更是锤炼多年后他给自己的勇气。

    他爱得起霍长隽,也信得过霍长隽,护得住这份爱。

    方霓被震得久久说不出话,直到热咖啡温了,才开口:“你,真的很不一样了。”

    徐耘安这才绽出笑意:“谢谢,我就把你这话当做夸奖了。”

    作者有话说

    23章提过坐车的细节。

    关于方霓:我并非想写恶毒女配,但可能写歪了或交代不够(╯﹏╰)b。

    方霓是可怜又可恨,可怜在于爱而不得又放不下自尊开口,苦恋多年一厢情愿,做了很不像自己的坏事并自我嫌弃;可恨在于没有朋友的分寸,以爱的名义从中作梗破坏。当然,方霓的可怜不能成为她作恶的理由,我不持“你弱你有理”的观点,因此我同情方霓却不能接受她的做法,至于原不原谅她那是安安、霍长隽这些当事人的选择。我不太希望只单纯去批判方霓是bitch(婊)或者贱,人性是复杂的,不是一两个词可以概括的,而且这挺不尊重女性的。以上是我的一点小感悟,共勉。

    第五十四章 爱心便当

    接到内线电话,霍长隽匆匆赶到一楼大厅,一眼就看到徐耘安提着个保温饭盒,傻傻地站在前台边上。

    徐耘安婉拒了前台姑娘让他坐在沙发上喝热茶的建议,一直盯着电梯口,见到头发被吹乱的霍长隽就笑。

    霍长隽小跑到跟前,上手搓他脸说:“来了干嘛不提前告诉我?”

    “给你惊喜啊,”徐耘安嫌弃地拍开他手,将保温盒举到他跟前,“呐,宵夜。”

    霍长隽接过保温盒,只想狠狠亲他一口,可碍于前台姑娘还一脸八卦地盯着,只好作罢。他拉起徐耘安的手,走到电梯口,小声说:“来,参观一下你老公的地盘。”

    徐耘安给他理顺头发,笑道:“那就请霍制作人带路吧。”

    “嗻——”霍长隽呼一声,将徐耘安迎进电梯里。

    训练生晚上的舞蹈课正巧结束,一群嫩得出水的少男少女经过,纷纷喊霍长隽“霍老师”或“隽哥”。

    霍长隽说:“长得好看吧,公司未来的摇钱树可都在这里面了。”

    徐耘安瞥眼看他莫名自豪的神情,想起画室那班追星女孩给他普及娱乐圈潜规则的种种,冷不丁开口:“是挺好看的,有你喜欢的吗?”

    霍长隽浑然不觉:“有啊,好些声音、外貌和气质都挺不错的,好苗子挺多的。我现在经手的creation就是四个小男孩,底子很不错,就是还要调教调教。”

    徐耘安意味深长地长长“哦”一声。

    霍长隽马上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憋着笑说:“他们只是一群毛都没长齐的未成年人,小孩子而已。”

    徐耘安想起画室女员工今天给他普及的知识,不高兴地撇嘴:“养成啊,你不觉得养成很萌吗?”

    这可把霍长隽乐坏了,想揽住徐耘安的肩膀却被无情拒绝,他巴巴跟上去赔笑道:“萌啊,你不就是我养成的吗?咱们认识的时候你才刚满十六岁。”

    徐耘安不接受这种典型的和稀泥,没搭理他。

    霍长隽戳他酒窝的位置,终于揽住了一直往前走的徐耘安:“你不会是连小孩子的醋也吃吧?”

    “对啊。”徐耘安笑容明媚,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一脸“你看着办”的神情。

    “有你我哪里还看得上别人?”霍长隽趁势亲他侧脸,掰着手指逐个优点一一数来,“你什么都比他们好啊,长得好、做饭好、画画好、温柔细心、善解人意、大方得体、腰细腿长、出得厅堂、入得厨房……”

    “行了行了。”徐耘安听着就觉得羞耻,连忙喊停。

    霍长隽还不罢休:“除了……唱歌跑调儿。”

    徐耘安深感自己被耍了,直接给他来一拳,哪怕霍长隽捂住胸口连连喊疼装可怜也浑不在意,觉得他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可怜。

    两人闹着到了录音棚。creation集体被折磨得蔫头蔫脑,林臻来视察他的四棵小摇钱树长势如何,顺道带宵夜来治愈他们,其他工作人员也被喊去隔壁会议室吃准备好的火锅。

    霍长隽推门而入打了个招呼,徐耘安介绍自己是霍长隽的“朋友”,向林臻和creation的四小只问好。

    “隔壁有火锅,过去填填肚子呗。”林臻说,四小只则只能在这儿吃热量没那么高的水果沙拉。

    “不了不了,他们吃吧。”

    霍长隽给徐耘安拉开椅子,帮他脱掉外套,又问喝什么、温的还是热的,跑去茶水间捣腾了一杯热牛奶,坐下来后忙不迭打开保温盒。林臻看他这架势,十足十在伺候老婆。

    徐耘安看creation的男孩们被香气引诱,不时眼睛瞄过来,小声问他:“我不知道录音棚有这么多人,下次我多煮点过来?”

    “没关系,他们的我请客,下次你还是煮我的份儿就好。”霍长隽心想,自家菜哪能让旁人染指。

    桌上又是皮蛋瘦r_ou_粥又是饺子,热腾腾冒着气儿,林臻调侃:“哟,爱心便当?”

    霍长隽一口吃一个饺子,鼓起腮帮子回答:“对啊,老公煮哒!”声音明朗得全部人都听到了。

    徐耘安被牛奶噎着了,扯了好几张抽纸擦嘴。

    林臻纯粹想开开被员工们封为“万年单身汉”的自家徒弟的玩笑,没真的以为他跟男人谈了,这下差点儿一口老气喘不上来,未成年的四小只面面相觑,以最快速度收拾好桌上的包装袋,溜进录音棚继续练歌。

    林臻问:“你真的假的?谈恋爱了?”

    “真的,骗你干嘛呢?师父,这是我的前任,复合有一段时间了,”霍长隽抓住徐耘安颤抖的手,凑近说,“来,你也喊声师父,师父可是带我入圈的贵人。”

    徐耘安没想他这么轻易地公诸于世,霍长隽总会让他觉得,他们俩就跟普通情侣没什么差别,一样的相爱,一样的光明正大。这正正是霍长隽最打动他的地方。

    他愣愣的,跟着喊师父。

    林臻一下子多了个便宜徒弟,可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老油条,惊讶了会儿也就镇定下来,问:“长隽,你认真的?”

    霍长隽说:“当然是认真的。之前买的房子就是我们的新家。前些天才搬进去的,到时候请您来吃顿入伙饭。”

    林臻点点头,仔细打量徐耘安,视线及至他手指上与霍长隽同款的戒指,顿时什么都明了:“也好,至少不像你师父我那样浪到中年,安定点也好。”又转而向徐耘安笑着说,“耘安同学,你可捡到宝了,我徒弟有才华而且又踏实上进,虽然在圈子里混但也没沾染什么坏毛病,而且他挺有钱的,你不工作当个少奶奶也是可以的,哈哈哈。”

    霍长隽向他投去感谢的小眼神。

    林臻又跟他们闲聊了会儿,见隔壁吃得差不多就嘱咐霍长隽忙完这阵子记得请吃饭,然后就潇洒挥手扬长而去。

    吃完宵夜,霍长隽继续忙着录音,徐耘安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霍长隽见录的效果尚可,十二点半宣布收工,跟小陈确认明天的安排。

    徐耘安靠在沙发上睡意朦胧,他睡得很浅,在霍长隽宣布收工的时候就醒过来,揉揉眼睛等他收拾好东西。

    回到小区泊车后,徐耘安突然想在起风微凉的十月里吃雪糕,霍长隽陪他走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个雪糕。

    吃下第一口就凉透心脾,徐耘安整个人都被冷得彻底清醒:“刚才你干嘛说出来了?”

    霍长隽看他被冷得牙根疼的可爱表情,笑起来:“咱们又不是见不得光,林臻是我很尊敬的人,我很想让我在意的人都认识你,喜欢你。”

    徐耘安很是动容,他把手指发冷的手塞到霍长隽的大衣口袋里,心也被妥帖地放起来。

    他说:“我刚刚见到方霓了。”

    霍长隽脸色一冷,在口袋里握紧徐耘安的手给他暖意:“对不起,不该让你看到不高兴的,我已经很明确地跟她划清界限了。她是不是又刁难你了?”

    “不是这样的,她没有为难我,”徐耘安微笑着摇摇头,往他身上靠,“其实不只是她,其他任何对你有想法的人在你身边晃悠都会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会想,我当年不也是图谋不轨,然后就把你勾搭到手吗?我可以做到的,别人也许也可以啊。你跟她不仅是同一个圈子,还是一个公司的,我能体谅和理解你们工作上有来往,因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除此之外你跟她不许再有其他的接触,有也别让我知道,因为……我会难过的。”

    霍长隽很惊讶徐耘安能如此坦诚直白地说出来,转而又觉得很欣慰,摸了摸他的头:“不会有的,我说了不会让你难过,这辈子心里就你一个。”

    徐耘安觉得这雪糕越吃越甜到发腻,眼睛笑得弯成月牙:“我知道的,你不会让我失望。所以我跟她说了,哪怕她再动任何歪念头使什么手段,你也不会是她的。说的很理直气壮。我难得撂一次狠话,你可不能让我自打嘴巴。”

    徐耘安这样与世无争的淡然性子也肯为他撂狠话,霍长隽心里甜苦交加。他举起手郑重发誓:“保证完成任务,要是我说话不算话,我就天打雷劈,不得……”

    “好了好了,怪吓人的,我又没说不相信你。”徐耘安打断。自从那天见了霍怀进,他就更是担心霍长隽突然有天先他而去,每天都会不厌其烦督促霍长隽戒烟且按时吃饭,还跟刘慧兰学着捣弄些药汤给他养胃补身子。

    徐耘安眉眼流露出明显的关心和紧张,霍长隽看着就暖心暖胃,吻了吻他的发顶,说:“要不以后你也给我做个牌子挂在胸前,写着‘徐耘安所有物’,就你给盖饭和锅巴做的猫牌那样。”

    徐耘安说:“等你老掉牙了,得了老年痴呆不认路,我就给你做。”

    霍长隽突然拉着徐耘安往前小跑,高兴得像个孩子:“那说定了,不许反悔!”

    十月很快就过去,气温骤然下降。

    霍长隽抽空邀请林臻和几个相熟的圈内朋友到新家涮火锅,给他们正式介绍徐耘安。有youth x的地方必定热闹,最后闹到第二天早上才散场。

    好不容易送别一群玩得还不尽兴的疯子,霍长隽拿着张薄被从背后熊抱在收拾残局的徐耘安,想跟他睡个美滋滋的回笼觉。徐耘安迅速躲开,说自己等下还要上课。

    霍长隽捞不着老婆,就只能捞他儿子锅巴上床。

    徐耘安回艺都,中午到附近的店子吃饭,查看手机发现有新的邮件提醒,发送人是许久不露面的苏塘。

    之前徐耘安从赵书瑛那里得知,苏塘最近在跟前任纠缠不清,这段时间也只是不时在微信上跟他闲扯几句,绝口不提那档事。苏塘在寄来的明信片上恭喜徐耘安跟前任复合成功。明信片盖的是欧洲少女峰的独特邮戳“topeurope”——少女峰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之一,该峰上有欧洲海拔最高的邮局,上面写着一句话:

    “天地在,山水在,岁月在,所爱在,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了。祝福,永远。”

    得知徐耘安留学时也见识过少女峰,就他一个没去过,霍长隽为此打翻醋坛子,吵着说过段时间也要跟徐耘安去那边滑雪。

    这封邮件大致内容是苏塘撰写好徐初的人物报道,给采访对象之一的徐耘安过目,可以提出修改建议,邮件附一个word文档。

    徐耘安仔细看了报道,打电话给苏塘确认没有意见,还夸他写得好,能看到徐初皮囊之下的灵魂,倒是比徐耘安过去近三十年所看到的徐初更加深刻。

    电话那边是苏塘清脆的笑声,他似乎待在空旷环境里,声音有点缥缈:“多谢夸奖。不过应徐老的要求,有件事在报道里隐去了,但我觉得你作为儿子,有必要了解一下。”

    徐耘安有点不祥的预感:“什么事?”

    “徐老前段时间例行身体检查验出问题,需要长时间的静养,所以才打算暂时搁笔不画的。你应该知道吧?”

    徐耘安想起前段时间赵书瑛曾跟他提过徐初隐退之事,很隐晦地暗示他得空就回家看看,徐初很久以前就不跟他怄气了。

    他刚挂电话就去问赵瑛默认了:“的确是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病,人上了年纪不是痛风就是哪里高啊。师父没让我跟你提,他倔啊,跟你一个样儿,看着性子淡但就是认死理,痛也不肯说。”

    她很为两父子着急,僵持了这么多年的困局,总得有人先示好吧。

    赵书瑛叹气,劝道:“其实……师父虽然对你一向冷淡,但吃穿用度和培养方面从来就最好的,你妹妹也赶不上你的。我想这么多年了,师父对你性取向的事应该看开了很多。反正后天就是那日子了,回去看看吧,顺道跟他促膝长谈。好吗?”

    赵书瑛说的那日子是徐耘安的生日,也是徐耘安母亲王慎心的忌日。

    徐耘安回去画室安排好工作,订下第二天回家的车票——现在徐初一家住在北城邻市的郊区。

    霍长隽煮好饭端上菜,进卧室发现徐耘安在收拾行李,问他怎么了。

    徐耘安心急如麻,一时间也忘了告诉霍长隽这事儿。他被这么一问,立马就没了那种强迫自己赶紧的心情,伤感和隐隐的害怕涌上心头。

    不同于霍长隽对他爸更坚决的憎恶和不原谅,徐耘安对徐初态度相当复杂,一方面失望于他冷漠,另一面又牵挂着他。正如赵书瑛所言,他们父子之间并无什么大仇,也没有互相躲避多年的理由,更多是双方各有心事和立场却不肯交流,久而久之就在两人之间横亘着深深隔阂,可这隔阂在生死面前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徐耘安真怕下一次见到徐初的时候,就是最后一面了。

    “我爸病了,他没告诉我……”徐耘安将自己埋进霍长隽怀里,声音很是委屈,“我是他亲儿子,没什么血亲关系的也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霍长隽知道徐家父子多年的隔阂,抱住徐耘安,给他轻轻抚背。

    “没事的,我陪你回去,没事的,我在呢。”

    第五十五章 回家

    徐耘安没让霍长隽跟他一起回家,怕刺激徐初。

    霍长隽一个人硬生生分裂成两个自己,一个明白事理一个却感性黏人。第二天要赶着回東博,霍长隽不能亲自送徐耘安去车站,临出门时他将自己暂时交给后者,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钻进徐耘安大衣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用鼻音撒娇:“徐先生,你把我放行李箱里带走吧。”

    徐耘安忍住不笑,捧着他的脸从下巴、脸蛋、鼻子到额头又亲又蹭了个遍,最后在嘴上厮磨到自己嘴唇也被吸红了才罢休。

    “好了,我要走了,你要注意安全,好好吃饭,”徐耘安拉着行李箱,向锅巴挥挥手说,“锅巴,记得看好你爸,拜拜。”

    在阳台遥望出租车的车屁股也消失不见了,霍长隽深呼吸为自己打气:“好,老婆回娘家了,我也该上班了,加油!”

    徐家的住所依山傍水远离市区,徐耘安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午饭点。

    保姆见徐耘安是个生面孔,便去喊娟姨来认人。娟姨来大门口一看很吃惊,她没想还能见到徐耘安。自打六年前徐耘安出柜后,他就没给家里打过一次电话,更别说回家了。

    徐耘安鞠躬,将备好的礼品递过去:“娟姨,您好。”

    娟姨这才想起请他进去,笑着接下礼品,跟保姆介绍这是大少爷。

    保姆表面上连连赔罪,可实际在想,这是哪门子的大少爷,她在徐家干了四年了也没见着一次。

    徐耘安一进门就四处张望,娟姨明白过来,便说:“老徐跟他的几个朋友去钓鱼了,晚上才回来。”又使唤司机把行李给搬上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卧室,转头问徐耘安想吃点什么。

    他没什么忌口,就说随便来点就好,娟姨记得他以前的喜好,吩咐保姆去做吃的。

    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有说不上的拘束感,徐耘安宛若客人坐在一边,略紧张地抿了口茶。

    娟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问问他的近况,徐耘安一一作答但也绝不多说,就像以前那样。

    徐耘安也不再客套,直接问:“娟姨,我爸身体怎么了?”

    娟姨说:“也没什么大病,就是检查出有些指标高了点,年纪大了也有点痛风,医生说要好好调理身体。”

    徐耘安松了口气,娟姨欣慰地笑笑:“其实你回来挺好的,虽然老徐表面还那样不咸不淡,但肯定盼着你回来,不然也不会经常跟书瑛打听你的近况。之前有记者来采访,也跟他说了点你的事儿,我看他那时候就挺开心的。”

    “既然他想见我,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为什么他不肯告诉我身体出了问题?”

    娟姨叹了叹气:“你也知道老徐的倔脾气,他心里肯定是在乎你的,但可能觉得这样是在跟你示弱吧,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唉,传统的中国父亲大多是这样的,外表强势、高高在上,从不肯轻易表露感情。”

    徐耘安不信娟姨这一套说辞,爱就应该及时表达,为什么徐初想念他却不便让他知道呢?他自然明白父母不过是有局限性的普通人,可深陷于局限性之中不肯面对又是另一回事。

    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些过去。过去就像一根扎进r_ou_里的刺,哪怕已然拔除的刺再也不能影响到他的现在和未来,可留下的印记依然使他耿耿于怀,时不时就回头盯着看,想想有什么办法能彻底抹平。

    吃完中饭,徐耘安上楼给霍长隽打电话报平安,还在说着话,一推开房门就愣了。

    话筒那头突然没了声音,霍长隽以为是手机信号出问题,在那儿喂个不停。

    徐初搬到新家,可还是给徐耘安预留了一间房,房间摆设跟他上大学前住的那个家相差无几。

    “我以为回来住的是普通客房,可他居然给我留了一间卧室,摆设跟以前那间差不多。”徐耘安说到最后,声音也有点哽咽了。他一边打心里笑自己容易满足,不过是预留一间卧室就自以为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可另一边却不住地沉浸在感动之中。

    霍长隽隐约能听到徐耘安克制的颤抖,心也跟着揪起来,心想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怎么就放心让你独自面对这些呢?

    他这边好生安慰着,转头就协调好工作安排,回家准备好一切,左哄右哄终于哄得锅巴跟他同行。

    下午四点多徐初就回到家,徐耘安以为他今天收获很少而兴致缺缺,没想娟姨告知徐初他回家的消息,徐初是特意提前回家的。

    当然,徐初自然不会把这些宣之于口,他还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对徐耘安时隔多年回家这件事很是淡漠,看不出任何悲喜情绪。

    这是徐初的常态。六年前为他出柜的事情盛怒是唯一的例外,绝大多数时候徐耘安觉得自己的事情不会引起徐初情绪上的一丁点波动,听过就算然后抛诸脑后。

    饭桌上,徐初隔了很久才问出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回来了?”徐耘安点头。

    徐耘安扒了几口饭,看徐初的碗空了一半,才大着胆子问:“明天一起去看妈妈?”问的时候很紧张,一句问句被他说成了通知式的陈述句。

    徐初抬眼看他,嗯了一声后继续吃饭,然后父子又陷入惯常的沉默之中。

    一顿晚饭索然无趣,徐家信奉“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没任何交流,仿佛是在餐厅拼桌的陌生人。

    第二天是周末,正读高二的妹妹徐云溪正巧也从学校回来,她性子热情放得开,跟徐初的性格简直是两个极端。多年不见的哥哥突然回家这件事对她来说很新鲜,毕竟哥哥在她眼中一直是个很时而高冷时而温柔的神秘人,于是一连串问了好些问题,娟姨本想责怪她多嘴,徐耘安却耐着性子一一解释。

    徐耘安跟妹妹年纪相差很大,加上他内向话少,在她小时候基本没什么交流,唯一记得的是偶尔给她吃糖或抱她、带她种花种草或画画时许她安安静静坐一旁看着。他对这个妹妹说不上喜恶,在他眼中,徐云溪跟画室那些活泼好谈的女孩们没什么两样,不过是多了一层血缘关系。

    饭后,徐云溪大着胆子敲响徐耘安的房门,支支吾吾说自己作业有问题不懂,可溜进来却开始参观房间,还跟徐耘安闲聊起来。

    明眼人也看得出问作业是个幌子。

    徐云溪瞧见徐耘安在画画,不禁回忆起一些往事:“哥,我记得小时候经常来你房间玩,你每次都在画画,看起来很乖。你也不会嫌我是个小屁孩很烦人,把我抱到椅子上看你,偶尔还给我吃糖呢。有一次我问你能不能给我画个画像,你也答应了,还在我生日那天送我,我到时候还保存着呢。后来你读高中就很少回来了,可是每一次回家我问你学校的事儿,你也会跟我说……”

    她跟哥哥接触也就那些屈指可数的小细节,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记得很牢。

    徐耘安能感受陌生的妹妹对他表现出的刻意亲近,她自然流露出那种好奇又忐忑的眼神并不陌生——很多年前,他鼓起十二万分勇气靠近徐初常年紧闭着门的书房时候,肯定也是这样的眼神。敲开爸爸的房门如进行一场伟大的冒险,可徐耘安实在太怵了,光听到徐初冷漠的应答就迈不开脚步,几次落荒而逃后就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些年过去,他对父亲书房有什么已经不再抱期待,或者说不敢再抱有期待,可那个渴望又不敢亲近的孩子依然住在他心里,只消一个相似的眼神就能勾出来。

    “哥,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经常溜进来探险,师姐也经常跟我说你的事情,”徐耘安态度平和,徐云溪很快就放松下来,她伸出手指逐本数着,然后在角落翻到那本伦勃朗画册,“嘻嘻,就是这本……哥哥你的秘密,我是无意中发现的。”

    徐耘安接过那本画册,在徐云溪鼓励的眼神下翻开第三十七页,霍长隽那张傻里傻气的证件照出现在眼前——那是他从高考光荣榜上抠下来的,早已泛黄。

    “这是哥哥你喜欢的人吧,看着挺帅的,就是有点傻。”徐云溪笑起来也有小酒窝,虽然是单侧的,他们都从不苟言笑的徐初那儿遗传了这个为笑而生的特征。

    徐耘安略诧异:“你……知道了?”

    徐云溪点头,迟疑地说:“其实……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消失不回家,缠着师姐告诉我的,她还说你们俩最近复合了。不过你放心,我守口如瓶,没告诉任何人。”

    他出柜那会儿徐云溪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小学生,只知道有天哥哥突然消失不见了,家里对此讳莫如深,就当从来没这个人。喜欢男人这档事也是后来才从赵书瑛那里得知的。赵书瑛的叙述成为过去六年她了解徐耘安的唯一途径,她偶尔会想念这么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哥哥,那心情就像是怀念那些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走失的童年玩伴。

    徐耘安看了她好一会儿,冷不丁问道:“你不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很有悖常理吗?”

    徐云溪脱口而出,说的道理有种孩子的稚气和天真:“不吧,我觉得喜欢这事儿说不准的。既然男人会喜欢女人,那也有可能喜欢男人对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定只能喜欢女人。只要那个人对你好,我肯定支持的。”

    “不过这个你可别告诉爸妈,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揍我。”她吐了吐舌头,补充道。

    徐耘安脸上泛起的柔和笑意更深,他天性中始终保留着纯粹的一面,对他人的善意更加敏感并回以善意。他尝试着摸了摸徐云溪的脑袋,心里充盈着怜爱但动作有些僵硬,不像往时霍长隽对霍长新做的那样自然。

    “谢谢你,云溪。”

    徐云溪没想哥哥会做这样亲近的动作,霎时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恍惚感。她抬手摸着被徐耘安摸过的位置,半晌才喃喃道:“哥……”

    娟姨在外面喊徐云溪的名字,她扯着嗓子应了一声,回头跟徐耘安说:“哎,我妈肯定是催我赶紧洗澡睡觉了。我要先走了。”说罢像匹脱缰的野马从房里冲出去,没几秒又突然折回来扒在门框上,探出脑袋问:“哥,明天我睡醒之后还会见到你的对吧?”

    徐耘安笑盈盈地点头说:“会的,你快去洗洗睡。”

    “收到!”徐二小姐敬礼,扔下这句就逃了。

    夜间气温跌至零下,徐耘安泡了个热水澡就钻进被窝里捂着,还没捂暖,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回家了吗?有好好吃饭吗?锅巴怎么?”徐耘安一连串问题砸过去。

    那边传来熟悉的笑声,“报告首长,准备回家中,三餐正常,锅巴很好,报告完毕!”

    “那好,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怎么就没有了?你都还没问我想不想你?”霍长隽泊车,瞄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还差大概十分钟就到零点。

    徐耘安就是不顺着他的套路来:“我不问。”

    霍长隽下车,望向前方别墅二楼亮着光的窗户:“那我问,你想不想我?”

    “挺想的。”徐耘安老实回答。

    “那就下楼,到大门来。”

    徐耘安以为自己听错了,霍长隽又原话重复一遍。

    他随便披上一件羽绒服就跑出去,经过书房时特意放慢步伐——徐初每日睡眠时间很短,通常练字到深夜才休息,等到了“安全区”又拔腿就跑,穿过花园一路跑到正门,那辆黑色卡宴就在不远处打着车灯,霍长隽靠在车门边上等他。

    一眼望见徐耘安,霍长隽随即爽朗大笑,朝他双臂一张:“恭喜徐先生,私会成功!”

    第五十六章 至宝

    徐耘安扑到霍长隽怀里,埋在他胸前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你,你怎么来了?”

    “不来我不放心。”霍长隽抱起他掂了掂,发现这孩子居然在一套棉睡衣外面披件羽绒服就跑出来,现在的室外温度可是零下啊。他赶忙将徐耘安塞进车后座,又把猫包放到副驾驶位上并开足暖气,才继续连珠炮似的说道:“我把锅巴带来了,可他睡了就先别管。最重要的是我还给你做了蛋糕,这是我按网上教程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徐耘安呆如木j-i,看着霍长隽变戏法似的捧出一个系着丝绸带子的纸盒,打开是一个6寸的奶油蛋糕,模样跟当年他给霍长隽做的生日蛋糕相差无几。

    “宝贝,你的破壳日要来了,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呢,”霍长隽露出得意的笑容,点燃一根蜡烛轻轻c-h-a在蛋糕之上,又抬手看了下手表,“好了好了,倒数十秒,10、9、8、7、6、5、4、3、2、1。”话音刚落,拍手唱起生日歌。

    “赶紧吹蜡烛,许个生日愿望!”他催促道。

    徐耘安脑子处于震惊中还一片空白,很听话地闭眼许愿,再睁眼吹灭蜡烛。

    霍长隽拿出叉子喂了他口蛋糕,满眼期待地问好不好吃,光线幽暗的车内那双眼闪着别样的光芒,煞是好看。

    徐耘安浑身被暖成一团轻飘飘的云,仿佛在天上荡来荡去,一时间也忘了回答,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揪住霍长隽的衣领吻上他的嘴唇,软s-hi的小舌头很是主动地钻进口腔里厮磨,唇齿交缠之际霍长隽尝到了甜腻的奶油。

    “好吃吗?”徐耘安松开前在霍长隽下唇啃了一口,不怀好意地笑起来。

    霍长隽被撩拨得心火难熄,刚想吻上去却被躲开,轻笑道:“宝贝,你这不厚道。我大老远将自己送到你嘴边,你想吃霸王餐?”

    徐耘安被霍长隽这委屈的小模样乐坏了。他将蛋糕搁一边,艰难地爬到霍长隽腿上曲腿跨坐,然后撩起他的额前碎发轻吻,一点点向下,最后含住他的下唇吮吻,似乎只有不留一丝缝隙的亲密接触才能让他此刻无法言语的感动言说出口。

    “霍老板……我现在埋单,好不好?”热气喷洒在霍长隽脸上,那触感温柔而潮s-hi。徐耘安故意往前坐,让两人腿间鼓`起互相磨蹭了几下。

    “你什么时候学坏的?”换做以前,霍长隽可是打死都不信徐耘安会这样主动勾引他。

    徐耘安攀上他的肩膀,几根手指捏着他的后颈,小声说:“霍老板,我跟你学的。”

    “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车内的暖气已经够热了,两句r_ou_`体相缠更使温度迅速攀至沸点。霍长隽一只手摁住徐耘安的后脑勺狠狠蹂`躏他柔软的唇瓣,瞬间就反客为主,渐渐向下并钻进睡衣里,舌尖有技巧地挑`逗胸前一点红,另一只手则探进睡衣里不断抚摸发热的脊背,沿着向下揉`弄他的t-u,n`尖,又绕到腰间很小力地拧了一把。

    徐耘安呻`吟出声,软着腰趴在他肩膀上,不满地控诉:“你算计我!”

    “宝贝我哪敢?车里没润`滑,我怕你受伤了,这笔账先赊着……”霍长隽抬头重新吻上这张小嘴,含糊地抚慰着。他将徐耘安的裤子褪到腿`根儿,手掌覆上温热一下下地纾`解,力度越来越重,拇指故意在小`孔上磨来磨去。

    徐耘安绷直了发麻的脚尖,圈住他的颈脖微微哼唧,又怕声音太大而捂住自己的嘴喘息。感觉到s,he`j-i,ng的欲`望来袭,徐耘安闷哼一声,不想霍长隽却用手指捏住他怒`胀得厉害的龟`头。这可把他急坏了,咬了霍长隽的喉结一口,不管用。

    霍长隽见他凶狠又紧张得红了眼的模样,与平时清冷乖巧判若两人,顺势把徐耘安压在后座上,唇用力地覆上去,舌尖划圈似的绕着他的舌尖舔吻。

    徐耘安被他又吻又咬,下`身却憋尿似的难受,一股奇妙的电流在全身翻了好几圈,刺得他浑身起j-i皮疙瘩,喉间不自主就发出哭腔,双手毫无目的地在霍长隽的背抓来抓去。

    终于肯放手,达到顶峰的瞬间整个人如坠云端,翩翩然地,s,he了一手掌的粘糊。

    “宝贝你也太快了吧。”霍长隽拿纸巾擦干净,抱住他笑道。

    徐耘安别扭又羞耻,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说“快”,哼声说:“都是你!”

    霍长隽简直想捶地大笑,亲了亲他被暖气熏得红扑扑的脸蛋,说:“那现在我就任君处置了,欢迎你来报复我啊。”

    急于“复仇”的徐耘安二话不说将他反扑倒在后座上,故意放慢放柔动作,仿佛在挠痒痒,折磨了霍长隽他弟好一会儿才肯好好抚慰。

    “复仇成功!”徐耘安趴在他身上,得意宣布。

    被他磨得一脑门汗的霍长隽好不容易释放了,也没忍心怪他一句,跟着笑道:“恭喜了。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两人腻歪到凌晨一点多,徐耘安悄悄看了熟睡中的锅巴几眼就要离开。

    霍长隽可怜巴巴地在大门前站成望夫石,徐耘安也是一步三回头的不舍模样。没几步霍长隽就看不过眼,推开门上前,说:“我就送你到门口,到门口我就走。”

    不足百米的小路让他们俩走出了万里的效果。

    到了家门,霍长隽实在放心不下:“安安,让我陪你面对,好吗?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是什么我都给你挡下。”

    徐耘安笑了:“我爸又不是什么河水猛兽,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正说着话,门敞开了,是徐家的保姆。

    徐耘安下意识将霍长隽护在身后,保姆垂眼说道:“大少,老爷说,时间不早了,客人既然来了就住下吧。”

    敢情徐初在二楼书房远远就瞧见他们俩走过来,可他居然没发怒赶人。徐耘安愣住,倒是霍长隽淡定地推着他进门。

    徐初的书房依然大门紧闭,保姆给霍长隽收拾出一间客房,徐耘安说剩下的他来就行,保姆很识相地关门并离开。

    霍长隽把猫包拎到房里,安顿好锅巴,扭头瞅见徐耘安满脸迷惘地坐在床边。他抱住了这位多愁善感的少年,说:“你也揽住我呗。”

    徐耘安听话地靠在他肩上,双手揽住他的腰,闷声不说话。

    霍长隽试图转移话题,好让他情绪晴朗点:“我来这边花了好长时间,没想岳父有钱到住这种级别的大别墅,怕是比霍怀进还有钱吧。”

    “我读小学的时候,他的一幅画就能拍卖出一栋别墅的价格了。”徐耘安很不走心地回应。

    “哎呀,那你岂不是从小就住洋楼养番狗,我还得再努力努力,让你老年也能住大别墅。”

    徐耘安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嘟哝道:“别墅有什么好的?我倒更喜欢咱们家的小公寓……”

    这声音听着就情绪不高,霍长隽双手捧住他的脸,力度大得脸都变形了:“明天有我在,别怕。”

    “行了行了,”徐耘安觉得自己再这样软绵绵的就太丢脸了,撑着一口气说,“我会说服他的,要是他不肯成全咱俩,我们就直接开车溜人。”

    霍长隽笑着点头:“行啊,咱俩到时候私奔就好。”

    第二天徐耘安起晚了,洗漱好到霍长隽房间却发现人不在——为了在家人面前避嫌,昨晚两人分房睡,下楼时只看到娟姨和徐云溪在吃早饭。

    他左顾右盼不见霍长隽和徐初,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先跟娟姨和徐云溪道早安。

    娟姨脸上挂着和蔼的笑,让徐耘安落座吃早饭,转头催促徐云溪赶紧把牛奶喝光去上周末补习班。

    徐云溪趁她不注意对徐耘安做了个鬼脸,耸耸肩。她一口气消灭剩下的半杯牛奶,一边背起书包,一边拈起一块吐司跑出去,没几步就折回来对徐耘安说:“哥,生日快乐!”

    徐耘安望向她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上的洋溢着灿烂笑容,心里除了有说不出的惊喜,还泛着淡淡的暖意。

    他道谢,又问:“谁告诉你的?”事实上,徐家从没有给徐耘安过生日的惯例,徐云溪未必知道他的生日。

    徐云溪说:“哥夫……就是隽哥告诉我的。”

    徐耘安诧异:“你见过他了?”不禁腹诽,才见一面就喊上隽哥、哥夫了……

    “对啊,就刚刚见的,那时候你还没醒。”

    “那他现在呢?”

    “后来爸下楼,他就跟着爸出去了,也没说去哪里了,估计是要谈什么吧。”

    徐云溪瞄了下手表,发现自己快迟到便匆匆告别离开。

    徐耘安打霍长隽的电话没通,这正巧,娟姨从厨房里出来,于是问她:“娟姨,你知道我爸跟长隽去哪儿吗?”语气有些急促。

    “他们出去散步了,小霍说有些话想跟老徐说,老徐就跟他去湖边散散步,”娟姨安慰他,“耘安,没事的,估计老徐也想跟他聊聊吧。他们等下就回来。”

    娟姨的劝慰并没有多大作用,徐耘安坐立难安地吃完早饭,见他们迟迟未归,正打算出去找人,结果在大门口停住脚步,看见他们俩正从不远处并肩走回来。徐初负手走在前面,霍长隽微微屈身跟他讲着什么,还比起手势。两人脸上表情轻松自然,尤其是一向淡然的徐初似乎在微微笑着,徐耘安难得看见他情绪外露。

    这跟徐耘安想象中的场景相去甚远,难得的,这么平和……

    徐耘安愣在原地,等他们一步步走近,讷讷地喊一声“爸”。

    徐初点点头,并未敛起笑意,说:“准备一下,待会儿去看你妈妈。”

    霍长隽没有避讳徐初,直接牵起徐耘安有点发颤的手,比平时更加用力,容不得徐耘安挣脱。徐初瞅见了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落下他们俩走在前面。

    等跟徐初拉开一段距离,徐耘安听到霍长隽在耳边说:“没事的宝贝,你爸爸会同意的,等下咱俩还要见见你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