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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 第3节
    “趴趴熊就是……趴着的熊,很懒很可爱的那种。”时钟找不到准确的描述词,“以后我模仿给你看。”

    宋祺佑想象无能,点头。

    “熊……养只熊估计不太可能了,怪危险的。不过我们可以认养只熊猫,如果你想的话。熊猫……你想不想养只猫?”

    “猫?”宋祺佑不太懂这由熊到猫跨科的联想,“我不太了解猫,呃,以前没想过要养小动物。”

    “我也没有。我自己从小都没什么人养。我养过多r_ou_,就是结果不太美好。哎,我是传说中多r_ou_都能养死的人。”

    宋祺佑被他的撇嘴的表情逗笑。

    “你笑什么。”时钟眯起眼睛,像聊斋里魅惑的女狐狸,“是不是觉得我迷人又有趣,一不小心就快要爱上我了。”

    宋祺佑不笑了,也不说话,筷子拨弄着一块鱼r_ou_。

    时钟垂下眼,盯着空空的碗:“不这么快误入歧途也好。”

    “不是误入歧途。”宋祺佑把那块鱼r_ou_夹给他,“没刺了。鱼r_ou_应该还是可以吃一点的,高蛋白。”

    时钟笑,想着不是误入歧途你为什么不爱上我,没动。

    宋祺佑“呀”了声:“你是不是不吃辣?”

    “没。”时钟夹起鱼r_ou_,“你们这种科学家对包养这种事是不是挺不屑的?如果可以,我很想包养你呀。”

    “咳……”宋祺佑被呛到,“我……咳……我不是科学家,我只是个科研工作者。”

    “这么不经逗。”时钟不动声色地给宋祺佑和自己各倒了杯水,“只否定了不是科学家的话,是指可以包养咯?”

    “呃,不可以。”宋祺佑心虚地换话题,“你今天挺活泼的。”

    “是指我废话多了吗?以前总不确定你态度,不敢说这些,怕惹你讨厌;现在你说了愿意了解我,这些颅内弹幕自然要分你一份。我可是在等你了解我后爱上我。”

    这个话题也很危险,宋祺佑“哈哈”了两声继续换:“你今天的裙子很好看。”

    时钟没拆穿他,笑着配合:“是吗?你喜欢这种?那我以后多穿这类简朴风格的。”

    宋祺佑不懂设计,这种在时钟看来和窗帘桌布没什么区别的宽大素色裙子,他却觉得舒适好看——可能就是因为和窗帘桌布像所以有亲切感吧。

    记下了宋祺佑毫无审美能力的时钟学着趴趴熊,趴床上快乐地给宋祺佑发微信,想,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喜欢,我把床单被套披身上也没有怕的。

    せーの:其实吧

    球:?

    せーの:我不吃辣

    せーの:会胃痛哈哈哈哈哈哈哈

    球:你还好吗?胃痛了吗?吃药了吗?

    球:对不起,我不该自以为是给你夹鱼。

    球:我们下次还是换家餐馆吧。

    宋祺佑打字不快,时钟特地给他留够了说很多的时间,才接着回:你问我“还好吗”的时候,我特别好,觉得胃痛好值啊[/爱心]

    球:多喝热水,早点休息。

    哎,又是这句话,这个人怎么这么呆板呀。不跟自己的话,跟别人谈恋爱也谈不起来吧?

    时钟脑补一番除了自己没人爱宋祺佑、宋祺佑抱着自己惨兮兮说“别走”的和谐画面,傻笑着,回了他一个“亲亲”的表情,光着脚跑出房间:“妈——”

    不像时喻苏有自己的房子,时钟一直和时父时母住在时家小别墅。一是时钟没有置办自己住处的想法,毕竟他回国也才一年;二是时父时母也并不放心这个小儿子一个人住,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总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时母听到时钟喊,从卧室出来,看到他穿着睡裙,微笑着问:“钟钟怎么了?”

    那笑一看就是强撑出来的,不过时钟没心思管:“我想买房。”

    时母一愣:“买房?钟钟要搬出去住吗?”

    时钟清楚法国之旅后,她肯定知道了自己和宋祺佑的事情,甚至派人详细查过,也就不避讳地说道:“我要谈恋爱了。”

    短暂的错愕后,时母还是摆出了标准微笑:“好。今天太晚了,我明天给你张卡,好吗?”

    时钟心满意足准备回房间,时母突然又喊了声:“钟钟——”

    时钟回头,看到她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与担忧。她说:“谈恋爱不要伤害别人,也不要伤害自己。”

    自己的性格是有多糟糕呀。时钟笑了笑,走近她,走近她努力做一个合格母亲的心,抱了抱她:“我知道。不用担心。”

    又补充:“他能懂我,也在认真地对我好。”

    这句话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的意思,抱着人的和被抱着微微颤抖的人都清楚。

    宋祺佑在办公室看带的研究生提交的开题报告,恍了会儿神想今天没课,时钟会来找自己吗?来的话要是被人看到,漂亮“女孩”总进自己办公室,会不会影响不太好?那要不要让他在外面等到下班?

    没神游出结果,微信提示音响了,想的人发了消息。

    せーの:我在你办公室门口啦

    せーの:我想见你,不过总是去你办公室影响会不会不太好

    せーの:不过还是想见你

    せーの:算了,我就在这层楼的休息区坐着,就正对电梯的那个,旁边摆了好几大盆丑丑草的那个

    せーの:今天也穿了布(桌)裙(布)呢,是绿色的

    せーの:中午见,我和丑丑草作伴啦

    宋祺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时钟说一下,上班时间不用来找自己,毕竟自己不是自由职业者,总还是有固定工作要做的。

    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宋祺佑起身准备去休息区找时钟,让他来办公室等。结果打开门,时钟就在门外,低着头摁手机。

    两人看到对方都怔住了,时钟先笑出声,把手机递给宋祺佑看。宋祺佑看到屏幕上有一段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话:[抱歉,语句出现循环]我在你办公室门口啦,我

    宋祺佑抬头:“‘我’后面的话没说完?”

    时钟刻意不应,弯着眼睛,“你怎么出来了?”

    说“找你”不好意思,说别的更不好意思,宋祺佑斟酌再三,一本正经:“我想问你,‘丑丑草’是什么?”

    时钟拿回手机,微仰了点脖子对上宋祺佑的眼睛,点了点屏幕上那个没有后续的“我”字,笑:

    “那可太巧了。我正好要说,我来告诉你,什么是‘丑丑草’。”

    ☆、08

    趴趴熊是趴着的熊,丑丑草就是……很丑的草。

    其实是万年青,但确实是草本植物,说成“草”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想到分明有更准确的表达,宋祺佑还是觉得时钟生物不太好。

    不过这些都没有“午饭吃什么”的人生难题重要。宋祺佑不肯再去马氏小炒,时钟拍拍帆布包无奈地说:“我今天带了自己的口粮。”

    时钟穿着深绿色布裙,侧面印了棵落叶的树。布裙随他拍包的动作起了褶皱,风正好吹过,宋祺佑恍惚觉得那些叶子窸窸窣窣要落到地上。

    “宋祺佑?”时钟拿手心在他面前晃,“怎么呆住了?实验有了新思路?”

    “没,那就去吧。”宋祺佑回神,又盯了时钟的脸几秒才朝校门走去,心思飘着,声音落在身后,“和我在一起时,不用用伪声。”

    宋祺佑缥缈的心思在上菜后发现时钟并没有自带口粮时落到了实处:时钟的话果然不能信!时钟在对面乐,好像自己又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谋划。

    “你吃点这个j-ir_ou_吧,就是酱油多一点,别的还好。什么都不吃怎么行。”

    “我每次一回去就会吃东西的。”时钟筷子拨弄着宋祺佑夹来的一块纯r_ou_,就是不往嘴里送,“你信我呀!”

    宋祺佑懊悔的目光在盘里转着,企图再找一块能入时钟眼的r_ou_:“我站你旁边你都能骗我说包里有饭盒。”

    这是说见不着人时的事更没法信了。时钟把筷子搁碗边,手肘撑上桌子,脸往宋祺佑面前送:“那我说我特别喜欢你,你信不信?”

    目光停在一块桂皮上,宋祺佑觉得大脑散热系统不好,飞速运转时总要烧起来。他谨慎地抬眼,看到时钟捧着脸蛋儿的乖巧模样,问:“你是在模仿花吗?”

    “什么?”

    “捧脸不是模仿花吗?”

    “那也该是花仙子吧?不然我一高等动物模仿植物,也太掉价了。”

    花不是植物,花只是植物的器官。宋祺佑想起时钟生物不好,很宽容地说:“那就花仙子吧。”

    时钟把不知不觉装了好几块j-ir_ou_的碗往宋祺佑面前一推:“我们仙子不吃饭的,都只喝露水。”

    怎么转回来了?宋祺佑目瞪口呆,时钟笑意入眼:“不逗你了。我下次一定带吃的,可以了吗?以及……”

    “什么?”

    “没什么。”时钟摇摇头。他本来想说,你应该相信,不然我不会由着你随便逃避话题,还顺着你的话题往下说。但他想想,又觉得算了。

    小事。

    时钟之后找宋祺佑一起吃饭,真的都自备了食物,每次只尝一小口马氏小炒的菜,就去吃他的“身材维持餐”——一大块看起来只是熟了而已寡淡至极的j-i胸`脯r_ou_,和一盒蔬菜或水果沙拉。

    宋祺佑提过一次时钟太瘦了,时钟无辜,说我是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下次脱了衣服给你看,你就知道我不瘦了,惊得宋祺佑被饭噎着,喝水又呛着,消停下来吃菜又咬到舌头。

    一星期下来,马氏小炒的菜差不多吃了一轮,时钟咬住一颗草莓,含糊地问:“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没事。”

    “早点下班吧。我做饭给你吃。”

    “呃,去哪儿做?”

    “你家。”时钟又啄颗圣女果,“我和我爸妈住一起,不方便。”

    宋祺佑想到时钟一早就说过要做饭给自己吃,大概已经期待了很久,就应下了。往常他都五点半下班,今天便提早了半小时。

    天还明晃晃亮着,时钟站在物院大楼前低矮的灌木旁,捧着一大束艳红的玫瑰花。他回家换了件绣了花鸟的粉红高腰半袖长裙,裙上绣花与捧着的鲜花缠在一处,鹊儿像噙着绣花,又像停在鲜花的枝上。

    时钟不想宋祺佑为难,这些天都是到下班的点才来等他,一般是在休息区玩那几盆万年青,浇点水拽一拽什么的。不负众望,几盆万年青的叶尖都出现了明显的枯黄。

    他偶尔也在楼下等。物院大楼离校内亲属楼近,宋祺佑下班正好也是s大附幼放学的时候,那些偶尔里,宋祺佑能看到时钟逗路过的小孩玩。小孩儿叫时钟“姐姐”,时钟笑得特温柔。

    可是“一般”和“偶尔”里的时钟或可爱或邻家,都不像今天这样,冶艳恣意,存心要与捧着的花比比谁美似的。

    宋祺佑步子都别扭了点儿,到了时钟面前也不知道说什么。时钟把花递给他,说:“拿着。”

    宋祺佑拿着了。

    时钟又说:“给我。”

    宋祺佑给他。

    “算你送我的了。”时钟笑起来,特别勾人。

    宋祺佑自觉有了什么不好想法,磕磕巴巴地说:“不算吧,下次,下次我再送你。”又看向花企图掩饰:“这有多少朵?”

    “待会儿我做饭的时候,你自己数呀。”

    “哦,好。”宋祺佑摸摸鼻子,“我们去超市买菜?”

    “我下午已经买好啦。”

    于是宋祺佑看到时钟那辆粉红色敞篷车后备箱里塞着j-i鸭鱼r_ou_果蔬生鲜。

    “你开了这辆车?”

    “对呀。第一次去你家,要隆重一点。”

    这真的是“一点”吗?宋祺佑看着那些菜不敢再说话了,依他对时喻苏和遗传学的了解,再多问一句“用敞篷车后备箱装菜真的合适吗”,时钟八成要说,这后备箱这么小,装菜我还嫌弃呢。

    时钟不让宋祺佑帮忙,说是会影响发挥,只许他在客厅待着。不知是天赋还是在美国独自生活四年练出来的做饭速度,他做了两荤两素一汤,还没过晚饭的点。宋祺佑被解禁后捧着那束玫瑰坐到餐桌前,惊道:“做了这么多?”

    时钟在厨房洗锅,丁零当啷:“吃不完的你拿保鲜袋套好放冰箱呀,明天还能吃一天。”

    宋祺佑愣愣的:“我家没保鲜袋。”

    时钟停下手里的活儿,回身笑:“我买了呀。”

    平常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围上围裙就能洗手做羹汤,太神奇了。宋祺佑忍不住起身去厨房,时钟看着他接着笑:“这花粘你手上了,怎么走哪儿带到哪儿?数了多少朵吗?”

    宋祺佑忘了自己来厨房是要夸人的,老实答:“九十九朵。”

    “真数了?”时钟噗嗤笑出来,“对这个数字有什么想法?”

    宋祺佑查了九十九朵玫瑰的含义,但他不好意思说。时钟放过他,时钟总是会放过他的,他亲昵地踢他小腿:“拿碗盛饭吧。”

    魂被这一踢踢掉四分之一,宋祺佑按时钟的指示每个菜尝了一口,魂又被菜的美味震撼掉四分之一。他惊诧地问:“你学过烹饪?”

    时钟没动筷子,身子往前探:“自己琢磨的。好吃吗?”

    岂止是好吃,简直是“人间能得几回尝”了,只是宋祺佑表达不出如此赞赏,半张着嘴呆愣地反问:“你想做厨师?”

    听一句“好吃”这么难的吗?时钟被气笑:“想做你一个人的厨师。”

    宋祺佑接不上了,闷头吃菜。菜都是马氏小炒那些菜,只是没像小炒那样受酱油迫害,看起来清淡得很,味道却出奇的鲜。宋祺佑又吃了口j-ir_ou_,忍不住问:“这是怎么做的?”

    花椒换成松子,大葱换成千层塔,开水换成海鲜汤,料酒换成上世纪的白葡萄酒,再加上时钟本身厨艺j-i,ng湛,这一桌菜不好吃才奇怪。可时钟并不准备告诉宋祺佑这些:“干吗要知道是怎么做的,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再做给你吃就行。”

    “那多麻烦你。”

    宋祺佑真是很好懂的人,尴尬时总摸鼻子,欲盖弥彰。

    袖子上的扯绳晃呀晃的,时钟起身把剩下的半瓶白葡萄酒拿来了。宋祺佑一杯他一杯,他没喝,身子往后靠着椅背,双脚踩上椅面,手环着膝盖,饶有兴致地看宋祺佑喝,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宋祺佑喝完一杯后,他把自己的那杯酒推过去,点开手机里的音乐,选了衬得环境愈发宁静的歌单。这样好的气氛,宋祺佑忘记自己不胜酒力太理所当然了。

    时钟收拾桌子时,宋祺佑耷拉个脑袋,昏昏沉沉坐在沙发上。时钟收拾好走过来时,他看时钟一个像两个,越近两个时钟越叠在一块,裙摆左摇右晃的,招人。

    最后的那一个时钟踢掉了拖鞋跪在沙发上,宋祺佑扭过头看他,他的眼睛可太美了,眨着,眨着。他说:“我给你做了顿饭,你该给我点奖励吧。”

    这要求很合理,宋祺佑意识不太清明地“嗯”了一声,眼前时钟俊秀的脸就开始放大,耳边传来蛊惑人心的刻意压低的声音:“跟我学接吻。”

    宋祺佑一个激灵,酒醒了。

    醒得太晚了。

    他感觉到了嘴唇上的压迫与触感,先是略干燥的,后是s-hi热的,是时钟很虔诚地碰了碰他的唇后,不满足地开始舔舐,用舌尖描摹他的唇形。

    亲吻宋祺佑的感觉,他惦记了两年多。

    舌尖一勾一勾的,从唇珠到唇峰,再恋恋不舍地到下唇。时钟的动作缓慢又温柔,像是有无限的时间来做这事儿,一点儿不着急。

    时钟不着急,宋祺佑却是面对海啸来临地震突发般急切,可这急切又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软趴趴使不上力。触感因陌生而被放大,全身各处都酥麻,心理与生理在未准备时遭此一击,刺激又无助,放纵又抗拒。

    宋祺佑推时钟,结果被时钟勾住脖子,带着两人顺势倒在沙发上。宋祺佑压着了时钟,隔着布料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要逃。时钟不让他逃,吸`吮他的唇,宋祺佑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再做不出反应。

    可怜地巡游在脑海中的只剩:时钟的嘴唇真的很软。

    舌撬开宋祺佑的唇,宋祺佑没防备地松了守卫,舌便更深一步地进了口腔。时钟身体在下方,却是胜利的进攻者,放肆地由浅入深与宋祺佑的舌交缠,感受宋祺佑在他身上轻微颤抖。

    宋祺佑原本坐在沙发上,倒下后脚未离地,身体以奇异的姿势歪扭着。时钟长腿一勾,不顾长裙散乱露出粉红三角内裤的蕾丝花边,将宋祺佑的腿勾上沙发,让宋祺佑完完全全压在自己身上。

    宋祺佑像被欺负的小孩,反抗无能,任凭他摆布。时钟乐得自在,咬他的舌,慢慢地引出他的口腔,像珍馐一般,含在自己嘴里。又腾出一只手抚他的紧闭的眼,加大力度又逼又哄地,让他睁开了眼。

    宋祺佑眼神委屈又迷离,汗从额上流到眼角,像被欺负出了眼泪。时钟受不了他这眼神,吸`吮的频率加快,故意漏出色`情的声音,漏出津液沾在两人嘴角,再把他的舌送回去,自己的舌在他口腔里进出,像另一种抽`c-h-a的暗示。

    同时一刻不落地,眼睛望向他。

    时钟皮肤白,折腾一下,满脸都是红,艳红的眼角,绯红的脸颊,粉红的舌。视觉冲击让宋祺佑崩溃,他想闭眼,时钟纤细的手指不许,他垂着眼看大片大片的红,仿佛见证一次火山喷发。

    红像岩浆淌进他的心。灼热且痛,势不可当。

    剩下那一半的魂丢了个彻底。

    ☆、09

    最后,时钟终于舍得放过宋祺佑时,在他身下问:学会了吗?

    宋祺佑不答,他又问:好吃吗?

    宋祺佑懵得不行,串错频以为他问晚饭,直接肯定。时钟伸出舌头,像蛇吐出信子,舔他嘴角,说,你也好吃。

    这四个字大概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宋祺佑彻底丧失应激能力思考能力对话能力等一切能力,压在时钟身上像死掉的骆驼。

    时钟太喜欢宋祺佑这副呆傻的模样了。在国际大会上气宇轩昂如何,心怀科学征途是星辰大海又如何,在自己裙下还不是俯首称臣,在自己身上还不是梦死醉生。

    时钟越想越高兴,抬手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后,这动作就显得温情。宋祺佑一点儿反应没有,时钟不介意,又亲亲他的额头,推开他,坐起来整理仪容。

    “没吃完的菜我都用保鲜袋装好放冰箱了。没用完的食材也放冰箱了。其他带来的东西,就放你这儿吧。”

    宋祺佑没吭声。

    时钟轻轻叹口气,咬他耳垂:“就接了个吻,不会怀孕的。”

    宋祺佑还是不说话。

    时钟瞪着美丽的眼睛:“宋老师不会想告我性s_ao扰吧。宋老师自己也承认了‘好吃’的。”

    “老师”这个称呼让宋祺佑回了点神,他虚弱地解释:“我当时……没能思考……”

    “不听不听宋老师念经。”时钟夸张地捂住耳朵站起来,“我先走了,宋老师慢慢回味吧。”

    回味什么?错误需要回味吗?

    宋祺佑被巨大的自责攫住,觉得这是自己意志力薄弱导致的错误。两人现在的身份还是朋友,自己怎么能不推开时钟呢?

    宋祺佑失眠了,因为一闭眼就是那些温度s-hi度汗液唾液,他不敢再睡。漆黑中望着天花板,他思考清楚自己得给时钟道歉,却丝毫不去想为什么自己作为强吻的承受方,在并不恼人甚至是甜蜜的亲吻之后,觉得是自己的错。

    时钟的邀请先于他的道歉来到,电话里,时钟笑着说准备买房子,宋老师帮忙做个参谋吧。

    时钟自然地沿用了“宋老师”这个称呼,他觉得这称呼挺甜,尤其他俩并没有师生关系。

    车换回了沃尔沃,时钟换回了低帮板鞋配牛仔布裙的休闲装扮,宋祺佑坐在副驾驶沉默地想着道歉的计划。

    时钟没细想这沉默。再次拐走宋祺佑的吻,他像偷偷摸摸做坏事的小孩,快乐又心虚,还佯装随意地问道:“宋老师明天有事吗?”

    “明天要去实验室。有个数据明天上午出来,下午没事。”

    “又快出做出什么成果了吗?”

    “没,还早。”

    “这语气真不着急。”

    宋祺佑正色:“本来也不能着急。”

    科研圈是有怪象的,不少人做事急功近利,为了尽快得到“某某问题解决者”的称号浮于问题表面,不肯多花时间多费心思;或是做出点成绩就不可一世,四处宣扬,自此止步不前——好像做科研只是为了名利,不是为了推动科学发展。

    但又没法指摘他们,谁不想得名获利?大环境下,科研工作不被大多数人理解,一般的科研工作者收入平平,要求他们经年累月地研究艰深问题,未免太苛刻了。

    或许这些都还是小事,更意难平的,是付出的所有努力都石沉大海的可能性:问题太难,难到完全没法解决,或是其他团队的成功残酷地标注你的失败。比如在数年研究出现曙光之际,某某团队恰攻破同一问题、获得举世赞誉,这种打击有多少人能经受得住。

    所以比起费心研究不一定得到回报的问题,为什么不做那些能快速获得成果的去挣得一些实质利益?

    宋祺佑的答案是反问:“不一定会得到回报,不是还有可能得到回报吗?费了很多心血的事做成且产生些许影响力时,不是很令人激动吗?”

    时钟挑衅地问:“全世界那么多科研团队,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先做出来?”

    “我不知道呀。”宋祺佑笑,“但整体来看,多我一个做这事,这个问题被解决的速率就能快那么一点。我当然希望是我成为那个‘第一人’,但如果不是我,也就那样吧。问题被解决了,科学又迈进一步,挺好的。”

    红灯处,时钟歪着头看这科学痴人笑:“宋老师心里挤满了科学,再塞不进一个我了。”

    时钟是丘比特之箭成j-i,ng吗,人生价值探讨得好好的,突然就谈起情说起爱。宋祺佑尴尬地咳两声:“我没有你说的那么高大,我就是个很普通的科研工作者。”

    “普通的科研工作者周末都去做实验的吗?周末的办公室实验室应该都很空吧?“

    “呃,毕竟大多数老师都成了家,周末陪陪家人,在家里办公也一样。我没有这些事,习惯了来学校。”

    绿灯亮,时钟踩油门:“是呀。宋老师之前没事,可现在有事了。宋老师要谈恋爱,这也是家事吧?”

    这大概不是丘比特之箭成j-i,ng,这得是爱神下凡。

    !

    忘了向爱神道歉!

    宋祺佑突然意识到错过了最佳道歉时间,现在理想与爱情聊了这么久,没法再凭空说一句“对不起我错了我昨天应该把你推开”了,顿时懊恼,又惴惴地想该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车拐进第一个目的地小区,负责他们的导购员热情洋溢,嘴咧到耳根,滔滔不绝:

    “我们小区地段繁华,周边休闲娱乐购物餐饮等设施一应俱全;交通十分便利,众多线路的公交地铁经过;空气非常洁净清澈,小区的绿化程度在s市所有小区里名列前茅……”

    时钟对房子好像没有明确要求,全程都在问宋祺佑喜欢吗。导购员见了很上道地继续叨:“如果两位有育孩计划,我们就更是首选了。我们小区附近从幼儿园到大学的配置都是s市最顶级的,幼儿园有……

    时钟笑得像开花花,宋祺佑僵着表情打断:“我们……不是夫妻。”

    导购会错意,脸不红心不跳地改口:“我们这儿过二人世界也很惬意。两位现在看的户型是大户型,三室一厅,要是觉得不需要这么大我们也有中户型,两人住温馨舒适。”

    时钟很满意地点点头,问宋祺佑:“你喜欢吗?”

    宋祺佑拉着时钟到一边,躲避导购的目光灼灼,问:“你是真的要买房吗?”

    “是啊。”

    “那你选自己满意的就好,不需要问我喜不喜欢。”

    时钟莫名其妙:“你不会觉得我买来一个人住吧?”

    宋祺佑不解:“叔叔阿姨也要一起住吗?”

    时钟不开花了,想开宋祺佑的瓢,盯了他半分钟把这冲动压下去,冷漠地说:“我金屋藏娇。”说完转头出门,留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导购愣在原地。

    宋祺佑也不明所以,追过去赔笑:“抱歉,他还是有点不太满意。”

    导购迅速缓过来,做最后的推销:“没关系,先生您太客气了。不过说句真心话,我们这儿的性价比确实是同类小区里最高的,您可以再考虑考虑,有什么想再了解的也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宋祺佑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留了声“谢谢”就追了下去。打电话没人接,小区里转了一圈没找着,问路人也说没看见,最后找到停车场,看到时钟坐在车里。

    时钟没有放下车窗,两人交流无门。宋祺佑拿不准时钟愿不愿让自己上车,站在车斜前方,透过前窗看趴方向盘上的时钟。

    时钟也看宋祺佑,两人视线胶在一处。好一会儿后时钟坐直,倾身把副驾驶的门开了,宋祺佑会意上车。时钟问:“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你……算了。生我气了吗?”

    “没。”

    “我生气了。”

    宋祺佑没太懂时钟为什么生气,但还是道歉了:“对不起。”

    “你真心觉得我说不是一个人住,是要和我爸妈一起住吗?你说‘不是真心的’,我就原谅你。”

    是这句话说错了吗?宋祺佑有点迷茫,一时没说话。时钟觉得来点火自己就能炸,气坏了地说:“你不觉得我是想买来和你一起住吗?”

    宋祺佑被这低吼震了一下。他其实往这方向想了一下,不过只有一下,毕竟两人才是朋友,怎么能同居呢。

    没想好怎么回应,时钟又问:“我们昨天都亲成那样了,你不会觉得我们关系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吧?”

    这下宋祺佑知道说什么了,道歉的话终于能说了,可时钟好像看穿他的心思,有些惊恐地喊:“你要敢说不该亲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宋祺佑愣了。

    时钟也愣了,好像不敢相信刚刚惊恐的人是自己似的。宋祺佑看他这样,心里一阵难过。他并不想把事情搞砸,时钟约他出来他很开心,只是时钟的许多想法和他的好像并不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时钟再安静久一点,宋祺佑大概就开口说“对不起我会反省你别生气生气伤身体”,可是时钟开口了,他又问了一遍,问得稍显卑微:“你生我气了吗?”

    “没。”

    “我刚刚太生气了才那样对你说话的。”又骄傲了一点,“我都想对你竖中指了。”

    “对不起。”

    又卑微下去:“你别说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该询问你的想法,而不是直接通知你我要买房,我们两个人住。”

    话是这么说,可比起道理,宋祺佑好像更想让时钟开心一点。他退一步说着:“没关系。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房子还可以买吗?”

    “我现在没什么积蓄……”

    “不要你花钱,你就来和我一起住,可以吗?”

    “这不太好吧……”

    时钟又急了:“你觉得你要出钱才不好,让我自己买才好!”

    话怎么能这么说。可比起道理,好像依然是时钟开心更重要些。宋祺佑点了头。

    时钟声音亮了点儿:“你同意了?真的吗?买了你会来和我住吗?”

    这期待让人那么不愿辜负:“会。”

    “你会和我一起装修吗?”

    “会。”

    “你会和我一起买家具、布置我们的家吗?”

    “我们的家”这四个字太大了,宋祺佑仿佛回到了昨晚醉酒的状态,迷迷糊糊的,知道不对却没法推开时钟,没法推开时钟的期待。他说:

    “会。”

    时钟凑上前,右手小拇指勾了宋祺佑左手小拇指:“拉个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就是……”

    宋祺佑随他晃着,等他说骗人就是什么。可时钟想了会儿,泄气地收回手:“你骗我我也没办法,但我希望你不要骗我。”

    于是宋祺佑主动勾回时钟的小拇指,说:“不骗你。骗人就是小狗。”

    时钟噗嗤笑了。

    “那我们接着去下一个小区吧。我做了六个小区的功课,这才第一个呢。”

    不过他们没逛满六个,第三个小区的大户型深得宋祺佑心。虽然宋祺佑不知道时钟是怎么从自己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把这点看出来的,但时钟就是看出来了。在导购员问他们准备分多少期贷款时,他又壕又霸地拿出张卡说:

    “一次付清。”

    宋祺佑总觉得导购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新房一百五十五平,四室二厅二卫。其实要不是宋祺佑喜欢,时钟还蛮想买一个小小的房子,客厅很小没有书房,只有一间很大卧室,和一个大大的浴室,这样两人只能一起在卧室待着,或是浴室。

    只是好像没有哪个小区有这种户型。时钟揣度着,以后去哪儿盖一小间这样的房子。

    撇开时钟,宋祺佑对房子很满意。房子在十七楼,视野开阔,采光充足,地理位置也好,离s大很近。

    其实如果宋祺佑留心一点,会发现,时钟选的六个小区离s大都很近。

    ☆、10

    时钟起了个大早想接宋祺佑去学校,可敲了好久门没人应,打电话过去也好久才有人接,宋祺佑语气很急:“什么事?”

    “你不在家吗?”

    “我在实验室。”

    时钟不可思议:“现在是星期天早上七点半,你已经到实验室了?”

    “对。”宋祺佑的声音远了点,大概是开了免提,人走开了。

    时钟想了想问:“我可以去实验室找你吗?”

    电话那边过了一会儿才说:“来吧。物理实验楼三楼三零六。”

    声音还是很远,话也是惜字如金,时钟说了声“我过会儿就到”主动挂了电话,不再打扰他。

    进门前敲了门,听见“请进”时进去看到只有宋祺佑一个人,时钟好奇:“怎么就你一个人?”

    宋祺佑对着个仪器在本子上记数据,没抬头:“其他人在别的实验室。”

    时钟点点头:“怎么这么早?”

    “今天的实验周期长,想不间断完成只能早点开始。”宋祺佑把本子一合笔帽一盖,“走,去三零一。”

    三零一的实验台没三零六多,并且摆得很分散,每个台子上放的仪器也不太一样,还有很大的线路很复杂的仪器直接摆地上。时钟猜这是宋祺佑的主实验室,刚想问,宋祺佑先抱歉道:

    “事儿有点多,可能不怎么能顾得到你。这里的东西都不太能随便动,你找张凳子坐着玩手机吧,wifi密码在墙上。想出去走走可以直接去,不用和我打招呼。”

    时钟想表决心一语双关地说自己会一直守着宋老师的,可宋祺佑没给他机会,话说完就蹲在一张实验台前摆弄起仪器来了。时钟做到一半的表情滞住,勾了勾嘴角,坐在宋祺佑不远处看他做实验。

    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时钟看着宋祺佑,高度肯定了这句话。宋祺佑眯着眼调仪器,宋祺佑戴着护目镜看不知道是扫描隧道显微镜还是什么,宋祺佑低头记录,每一个宋祺佑都迷人至极。

    只是不玩耍的杰克会变傻,宋祺佑再迷人,一个小时没开口说话也会让人憋得慌。时钟瞅准一个他没有摆弄仪器也没有记录数据的当儿,喊了声:“宋老师?”

    宋祺佑坐在凳子上,像是在发呆,可是没有回应时钟。

    时钟又喊了声:“宋老师?”

    宋祺佑的反应像是魂真的飞走了,刚刚才被时钟唤回来。他目光落到时钟脸上,由涣散变得略有光彩,机械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一个多小时了,宋老师不休息一下吗?”

    “我在休息呀。”

    宋祺佑在想时钟会不会太无聊,能找点什么事给他做,这对他来说就是休息。但时钟不知道,腹诽着一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可以陪你唠嗑给你讲笑话,你竟然选择发呆。可到底是腹诽,他撑出个笑:“我可以陪宋老师聊天的。”

    宋祺佑摆摆手:“不用了。那个数据要等五分钟才能记录,就快到了。”

    原来是在等数据。时钟一阵憋屈,说不出口,只能看宋祺佑又埋头于研究,坐在有滚轮的椅子上,从一个实验台转到另一个实验台前。

    直到宋祺佑起身,把实验室灯关了,时钟“呀”了一声,宋祺佑才再次开口:“啊,抱歉忘了说,我要关灯看个现象。”

    时钟恍恍然点头。时钟知道宋祺佑看不到自己点头,他眼里只有他想看的光,没有自己。

    果真是深秋,时钟心里感慨,都觉着冷了。

    好在话没在之前说死,灯再次亮起时,时钟说他出去转转。宋祺佑觉得时钟出去转转可以不无聊些,神采挺飞扬地答应了,落时钟眼里只觉得他嫌自己碍事,是迫不及待地希望自己离开。

    时钟出门没几步看到邓简拿着个本儿走来,邓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时钟,又惊又喜:“学姐,你怎么在这儿?”

    时钟依旧不喜欢这个离宋祺佑太近的人,随意地宣示主权:“来找宋老师。”

    “正好,我给宋老师送个数据,我们一起去吧!”

    时钟耐着性子:“我找过了,他在做实验我就先出来了,免得打扰他。”

    邓简嘻嘻哈哈地和着:“是啊,宋老师今天上午可有的忙。学姐你等我会儿,我送完东西带你去我们实验室看看。”

    时钟不想答应,可邓简已经进三零一的门了,他走了不太好,想想也觉得闲着是闲着,就随便看看呗。

    邓简在三一四做实验,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宋祺佑带的三个研究生。邓简进门高调地介绍了时钟:“宋老师朋友,m大学天文物理的,特厉害。”

    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啊?宋老师朋友怎么跟你到这儿来了?那三研究生心里堵着问号,和时钟客套地打招呼。

    时钟也客套地笑,后悔跟来了,烦得想用他爸的势力让邓简毕业后失学又失业。邓简不知道时钟心里扎小人呢,印象里的学姐还在温婉地讲故事,就腆着脸要求:“学姐,你可以讲讲在m大读书的事吗?”

    又是一个求知若渴的,这么热情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时钟挑眉:“你不是在做实验吗?有闲情听故事?”

    邓简大大咧咧:“我们的实验简单,前期c,ao作已经完成了,现在隔会儿记个数据就行。”

    三一四的布局和三零六差不多,排列较紧密的实验台上放着大概是一样的仪器,看着就像是做基础实验的。时钟点点头,想宋祺佑辛苦得很,他们倒是轻松,也想,m大读书的事,在m大读书哪有什么事呢?

    要说有,在那样一个学术圣地,时钟每天做的事只有在偌大的校园里追随宋祺佑的身影。宋祺佑上课他坐最后一排旁听,宋祺佑吃饭他点一样的菜隔几张桌子坐下,宋祺佑去图书馆看物理文献他就借文学典籍看,日升到日落,他眼里总是有宋祺佑。

    心里也是。

    就连学天体物理也完全是因为宋祺佑在学量子物理,宋祺佑曾感慨的、看似巧合的“一个宏观一个微观”,其实是他j-i,ng心设计的。他并不喜欢物理,专业课都是将将及格,最后不算太勉强地拿到了毕业证,与邓简口中的“特厉害”毫不相符。

    他只是喜欢宋祺佑。

    就像他选了物理里的天文方向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星星,只是因为喜欢宋祺佑。

    所以邓简听不到期待的那些了,一流的物理教学,先进的实验设备,严肃活泼的学术氛围。时钟只能凭借仅有的一点学术记忆糊弄了下邓简,再给他描述了下m大校园。那些古典建筑,青铜塑像,还有乱窜的小松鼠,总是会让人向往的,虽然在时钟眼里,这些都没有那个人赏心悦目。

    这样一遭下来,时钟又想念起那个人了,虽然那个人刚刚才“驱逐”自己离开。时钟和邓简随便聊了几句回了三零一,门“咔嗒”一响,宋祺佑凝着神做实验,没和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