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该再见了,我的兄弟们。
愿你们前程似锦,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珍重。
没有署名的信,但他们都知道是谁。
徐乔吸抽抽鼻子,一改平日淡定的样子,怒道:“狗屁!有本事亲自来跟我们说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写信,你才丢人!”
骆瞻沉默不语。
时辰说:“陆子今应该是昨天晚上来学校清的书。”
徐乔愤然道:“就这么躲着我们,说一声会死啊,还删qq,妈|的……”突然他一顿,骆瞻也意识到什么,两人急忙慌张地拿出手机,打开看。
五人聊天群里,一条刺目的消息悬挂着:l已经退出群聊。
还有谢愤发的无数问号和质疑的消息。
“靠!”徐乔气的差点想砸手机,他撞撞骆瞻,“你说句话啊!”
骆瞻将信翻来覆去看了两遍,蓦然发现信纸底部有一行小字,他拿近仔细一看,是陆子今的字:
“骆瞻还有一封信是给你的,在你抽屉里,只能你看。”
骆瞻拍了张照发给谢愤,然后合上信说:“没人会喜欢离别,今儿也不例外,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告别了。”
陆子今已经下决心走了,这些天也说的够多了,见了面也说不了什么,不如就这样,在心里记挂然后在未来相遇。
谢愤的消息刷屏了整个群,群里的人数也回归了认识时辰前的四人。尽管对陆子今的不辞而别,大家颇有怨言,可在心里一致认为,这里永远都有陆子今的位置。
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兄弟,无论你在何方,无论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永远,不会,改变。
由于谢愤在集训,现在在学校里的只有骆瞻,时辰,和徐乔。同样,学校里很多同学都去集训了,各班打篮球的人也大大减少。但生活依旧平静而充实,只是,骆瞻从中敏锐的察觉到了离别的意味。
陆子今的离开似乎拉响了离别的序曲,不只是高中的结束,还有,他们五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子今的告别礼·未来再见
问:你怎样定义孤独这个词?
☆、第24章 幼稚
十二月份,谢愤考完了联考终于能回学校,骆瞻他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四人小团伙的日子。
一月份考完期末考试,学校下发了寒假补课的时间,去掉补课时间,年前年后只有五天休息时间。
时辰和往年一样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他们来看他。时辰说不用了,就五天,让他们自己在家过。骆瞻抢过电话说,他会带着时辰一起过节让他们不要担心,气得时辰直瞪他。后来时辰父母答应了也就没有来。
五天时间可是相当宝贵,尤其对他们这种高三毕业生来说,可骆瞻是什么人啊,天塌下来还能玩的嗨,上次要不是时辰,他照样玩,不过他本身头脑聪明成绩好,他爸妈也就放任他了。
年三十晚上,骆瞻敲响了时辰的房门。
时辰疑惑的开门,骆瞻扒着门问:“今天年三十,你要不要来我家吃团圆饭?”
听到团圆饭,时辰问:“你爸爸妈妈在家?”
骆瞻猛点头回答:“对啊,他们今年没出去玩了,说我高三了陪我一起过个年,”他追问,“你来不来?来嘛,大家一起热闹啊!”
时辰穿得少,站在门口吹风,一下子就冷的手脚冰冷,他退了一步回屋:“你先进来,外面冷。”
骆瞻跺跺脚搓搓手:“不冷不冷,你去吗?”
时辰皱眉:“我冷。”
“啊……噢!”骆瞻赶紧进了屋,“你换衣服吧,我等你,晚上听说江边有烟花表演,吃完发一起去。”
时辰有些心动了,他还从未看过烟花表演,听说江边的烟花表演很是绚烂和j-i,ng彩。骆瞻看时辰有些动摇了,连忙加把火:“你想啊,今天天气好,晴空万里,一片云都没,满天繁星,隔着江都能很清楚的看见江对岸,多好的看烟花的机会啊。”
时辰想了想,点头:“行,不过不会太麻烦你爸妈吗?”
骆瞻:“哪会啊,还是他们叫我来叫你。”
原先,骆瞻本想叫时辰一起来吃饭,因为说好会带着他一起过年,结果骆妈抢先一步对骆瞻说:“你那个朋友,就对面的那个时辰,叫他来吧,过年还一个人,太可怜了!”
骆瞻简直要给他妈叫好,这太合他意了,于是他立马换了衣服跑到时辰家。
等时辰换完衣服大概六点多,烟花表演是八点,骆瞻琢磨着,反正他们住在江边,一个多小时够吃饭了。
这是时辰第一次去骆瞻家,也是第一次见到骆瞻父母。
骆瞻家在十四栋的顶楼,顶楼都是两层,在这样的地段,不便宜,由此可以看出骆瞻家是多么的有钱。
坐电梯时,骆瞻见时辰老是时不时攥衣角,他瞅了瞅时辰看似平静的脸,了然一笑,调侃道:“怎么?紧张了?我爸妈又不会吃了你。”
时辰瞪了他一眼,谁紧张了?!
“不是,”时辰淡淡的回答。
“哎呀,你不用掩饰了,就是紧张。不过你不要怕,我都跟我爸妈说过你了,不然他们怎么会叫你来呢。”骆瞻好笑的戳戳时辰的脸,好软!
时辰挥开他的手,骆瞻不泄气,更大胆的拿手捏他的脸,时辰皱眉一摆头,挣脱骆瞻的魔抓。骆瞻眉毛一挑,坏坏一笑,心道,就这么小个电梯看你跑哪去。他一把抓住时辰的手腕,趁时辰没反应过来直接将他往墙上一推,整个人压了过去。
于是,两个人在电梯里,呈现出一个无法描述的姿势----骆瞻抓着时辰的手腕,将他的手扣在电梯壁上,他的另一只手被压在他自己身后,由于还有骆瞻贴着他,加之冬□□服穿得多,这只手根本拿不出来。骆瞻的腿一下子分开时辰的腿,让他不得不跨立着,骆瞻的另一条腿挤着时辰的一条腿,将时辰固定住,动惮不得。他腾出来的那只手对着时辰的脸又摸又捏还拍拍
时辰瞳孔微缩,厉声道:“骆瞻,你走开!”
骆瞻果断回答:“我不!”
时辰面色涨红,耳朵更是红的能滴出血,他何时被这样欺压过,他气愤无比,胸口起起伏伏,眼神更像是能将骆瞻吃掉:“你……放手!”
骆瞻再次果断摇头拒绝,开玩笑,现在放了,时辰铁定会将他揍得鼻青脸肿,他一世英名绝对毁得干干净净,于是他极快的说:“我好不容易压你一次,你让我压压呗,马上就到了。”
时辰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吐出一句话:“那你……动什么手?!”
“我这不是,看你脸好软……忍不住嘛……”骆瞻忸怩的眨眨眼,很是欠揍。
时辰气得太阳x,ue直突突,他恨声说:“你能不能要点脸?!”
骆瞻扯扯自己的脸,理所当然地说:“我有脸啊。”确实很不要脸。
时辰突然眉峰一蹙,吼道:“你起开!”
骆瞻吓一跳,时辰的声音在电梯里都有回音了,他含糊着说:“嗯,我让开可以,你……”
“你压到……我了,”时辰沉着脸,似乎在隐忍什么。骆瞻不解,压什么?不是一直压着在吗。
见骆瞻丝毫没有动的意思,时辰板着脸,难以启齿的开口:“下,下面……”
骆瞻一愣,瞬间恍然大悟,大腿上凸起的触感越来越明显,他表情凝滞了片刻,尴尬的一下子撤开腿,用最快的速度抱住头撤到电梯的另一边,大喊:“啊!我有罪!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注意啊!”完了!现在轮到他无处可逃。
时辰扶着墙喘息了片刻,他恶狠狠的盯着骆瞻:“你……”
“我不是有意要压你小兄弟的!我只想……”骆瞻脸也红了,原来也不是没抓过别人的,可是这个人是时辰,苍天啊,大地啊,他罪不可赦啊。
闻言时辰剧烈的咳了起来,他的手捏着衣服握紧拳,到没有要揍骆瞻的意思,骆瞻却小心翼翼挪了过去,拍了拍时辰的背问:“你没事吧,要不……你也压我小兄弟,这样咱俩就公平了。”
时辰被骆瞻震的难以言表他此刻的心情,他忍无可忍的问:“骆瞻,你的羞耻心呢?”
“呃……”骆瞻挠挠头,“被狗吃了吧……”
时辰:“……”
骆瞻摸摸鼻子:“那被你吃了……”
不是,这话怎么觉得有些奇怪?
时辰:“……”
骆瞻彻底放弃,他把时辰一揽:“管它呢!让它随风飘荡去吧。”
时辰一把推开骆瞻:“走开!”
骆瞻眼瞅着电梯到了自家那层,最后飞快的揪了时辰的脸一把,得意洋洋的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冲出去,冲到自己家门前猛拍门:“妈!我回来了!时辰也来了!”他像个干了坏事的淘气孩子,回过头对时辰笑得万分狡黠。
时辰:“……”
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咔嚓一声门开了,骆妈伸出手狠狠敲了一下骆瞻的头:“混小子,家里门都要给你拍掉了!”
骆瞻可怜兮兮的捂着头,伸手指着后面:“妈,时辰来了。”
就看见骆妈脸色转变飞快,一下子满脸笑容:“哪呢?外面冷,快让他进来。”
骆瞻:“……呵呵。”
时辰从后面走出来,脸颊有些红,在骆妈看来应该是被冻的,她一把推开骆瞻走过去伸手牵住时辰的手,温柔地说:“你是时辰吧,长得真俊,跟我家那臭小子说的一样,哎哟这小脸都冻红了,来来来,快进屋。”
骆瞻:“……”他那彪悍的妈呢?
时辰很不好意思,他连声道谢,跟着进了屋,骆瞻跟在后面不满的小声说:“见到帅哥就控制不住自己。”
骆妈耳朵很好,她立马转头眯着眼看着骆瞻:“衣服洗完了吗?屋子收拾了吗?放了假在家里什么都不干,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骆瞻连忙躲到时辰身后,连声说:“马上马上!”
骆妈“哼”了一声,在鞋柜里给时辰找了个拖鞋:“时辰啊,骆瞻房间在楼上,离吃饭还有些时间,你让骆瞻带你上去转转吧。”
骆瞻立刻比了个ok。厨房里忙碌的骆爸被骆妈揪出来,时辰连忙打招呼,骆爸围着围裙连声说好,然后挣脱骆妈赶回厨房,因为锅里的菜要糊了。
真的是很好的一家人。
屋里暖和和的,骆瞻拿过时辰的外套放在衣架上,然后带着他上楼。
骆瞻家以棕色和淡卡其色两色为主,有些欧式的豪华。客厅的沙发后有一幅巨大的画,画着池塘,芦苇和天鹅,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生命,栩栩如生,生机盎然,看着很舒服。地毯是白色的羊毛毯,两只小猫在地毯上打滚,正是时辰熟悉的蛋黄和蛋清。正方形的白色茶几铺着一条纯粽色的桌布,几上摆满了糖果和水果,很有过年的氛围。过道两边有两间房,过道尽头是楼梯。
骆瞻带着时辰上了二楼,左侧的房间是他的,门上挂了一个大牌子:古灵j-i,ng怪小淘气的房间。
骆瞻:“……”他不是走前就拆了吗……他立刻横身一挡,“咳,那个欢迎来到我的小窝!”
时辰伸手握成拳挡在嘴边,眼中有淡淡的笑意,骆瞻脸一垮,自暴自弃的打开门:“你想笑就笑吧。”
时辰觉得有意思,就问:“谁起的名?”
骆瞻一脸无奈:“小学的时候瞎起的。”
时辰淡淡一笑:“我觉得挺好的,很可爱啊。”
“骗人,哪可爱了……”骆瞻嘀咕,突然他一脸期待地看着时辰,眼睛一眨一眨,“你给我起一个呗,我想换了。”
时辰一愣,推脱说:“这个挺好,我不会取名。”
骆瞻不依不饶的围着时辰转悠:“不行,我就想你取一个名,我不急,你可以慢慢想。”
时辰拗不过他,抿了下唇说:“好,我想到就告诉你。”
“那你别忘了,”骆瞻暗自高兴,“你忘了,我可记着呢,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时辰看着他,眼睛微动,最后动了下唇:“……幼稚。”
骆瞻倏地一笑,吐吐舌头:“略略略……”
作者有话要说: 勤劳的me又来了!
没有错别字对叭。。。。
☆、第25章 项链
骆瞻房里放得最多的事书,小说,诗词,文学,各种各样,时辰仰头看看柜都打到房顶上了,满满一柜子籍收藏家。
骆瞻靠在柜子上得意的说:“以后要看什么书,找我,我这不说所有都有,可最火的肯定都有。”
时辰扫过一排排书架,一本包装j-i,ng致的书入了眼,他伸手取下。
“十四行诗?”时辰念出名字。莎士比亚的书一般很难看懂,没想到骆瞻会买。
“初中的时候买的,挺喜欢里面的文字,”骆瞻说,“有时候心情烦躁就看看这种书,会沉进去。”
时辰翻了翻:“写的都是爱情。”
“对呀,”骆瞻拿手点点书柜旁挂着的风铃,一下一下,松散又随意,“这是莎士比亚唯一的一部诗集,莎士比亚说,爱情是恒古长明的灯塔,它会巍然伫立直到末日的尽头。”
“不过,里面也不全是爱情,还有命运,黑暗,人性等等,挺震彻心灵的。”
时辰点点头,合上架,骆瞻突然勾起唇角:“incapablemore,replete wit架:“别看了,去坐着,我下去给你倒杯水。”
骆瞻的书桌很大,对着的墙上有两排架子,摆满了相框,时辰起身凑近一看。每张照片上的骆瞻年龄不等,看来是从小到大都有,婴儿时期的骆瞻,满月时期的骆瞻,还有一岁,三岁,十岁,十七岁,一张张照片看过去,就像参与了他的整个时光一样。
小时候的骆瞻r_ou_嘟嘟的,小脸包裹在衣服里,正对着镜头留口水,他的眼睛像黑葡萄一样水灵灵,里面全是不谙世事的通明。
时辰伸手抚上相框,无声的笑了。
宽大的书桌上摆满了作业,复习资料,和各种电子产品。时辰随意理了理桌子,突然看见透明的桌垫下压着一封信,上面是陆子今干净利落的字:至骆瞻。
单独给他的吗?
时辰看了看,想取出来,但刚碰上信,房门就被打开,骆瞻端着一杯水走进来。
见时辰手碰上那封信,骆瞻心头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紧张,他连忙将水递到时辰面前,故作镇定地问:“看什么呢?喝水了。”
时辰拿开手接过水,骆瞻心里舒了一口气,就听见时辰问:“那是什么?陆子今给你的?”
骆瞻立刻又紧张起来,他目光一闪:“……对,给我的,叫我自己看就行。”
时辰“哦”了一声就没去关注,骆瞻的脸色才稍缓,整个人放轻松了一点,他一屁股坐到桌上,压住那封信,岔开话题:“怎么样?我的房间还不错吧,要不要考虑住一晚”
时辰喝了口水,撇了他一眼:“……不用。”
骆瞻也不失望,他早就料到会是这个回答,耸耸肩他坐在桌上荡着腿,突然他一拍脑袋:“啊,忘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他跳下桌子冲到床头柜前打开柜子,时辰一脸疑惑的跟着看去,骆瞻扒了扒柜子,取了东西神秘的转过身,将手背在身后,他笑着问时辰:“你要不要猜一下是什么?”
时辰淡定的回答:“我不喜欢猜。”
“那你转过去,”骆瞻也不绕弯。
时辰依言转过身坐着。骆瞻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后,将东西绕过时辰的脖子,带起一丝冰凉的触感。
末了,骆瞻说:“睁开眼吧。”
时辰睁眼,一个镜子摆在自己面前,他看见自己脖子上带着一个小小的项链,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是一个绕着银箍的水晶球,水晶球泛着淡淡的紫光,整个组合像是宇宙里的星球和它围绕它一圈的陨石碎片。时辰看了一阵,骆瞻又解下项链,拿过一个放大镜给时辰,让他看看项链里面。
时辰拖着小项链,透过放大镜往里面看。
只一眼,他就被震彻了。
里面,是始料未及的星辰大海。紫蓝色的物质如海水般翻涌,无数闪闪的亮粉如星星般在灯光下眨着眼,像是永恒流动的银河,又像是静谧瑰丽的梦境。
时辰看着,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引得骆瞻轻笑一声。在那水晶球里,一片刻着“sc”的小小的白色亮片露了出来,强势的宣告着它已有所属。
“这是……”时辰一时哑然。
骆瞻将手搭在时辰肩上,俯下身在时辰耳边轻声说:“你的名字。”
耳朵传来酥麻感,时辰心跳瞬间加速,他哗啦一下站起撤开数米,面色通红,他抬手朝外挡住脸,眼睛往左下角飘,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说话靠那么近干嘛?!”
骆瞻揉着下巴和脖子哀嚎,刚才时辰一下子站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下巴就那样磕到时辰肩上,痛得他半边脸发麻。骆瞻愁眉苦脸的看着时辰:“你动静那么大干嘛,哎哟,可疼死我了,嘶……”
小豹子真是一点没变,骆瞻念叨着这个久违的称呼。
“谁要你靠那么近!”时辰有些羞愤。
骆瞻扶着椅子站好,他拖着一边下巴咧着嘴,幽怨的说:“不就靠近了一点吗,咱俩都睡过一张床了,靠近点怎么了,都是男人,你害啥羞?”
“我……”时辰蹙眉,一时无法反驳。
骆瞻丧气的摆摆手,说:“算了!你先看看你喜欢这个不?”
时辰打开手,小小的项链还握在他手心,仿佛沉静已久的j-i,ng灵。
骆瞻走过去拿过项链:“我给你带上,你别乱动。”
时辰正要转过身,骆瞻制止了他:“别动,就这样可以,你这么喜欢把后背给别人吗?”
时辰垂下点。”
骆瞻抿嘴一笑:“得嘞!”他不拒绝,就很好了。
项链展开,骆瞻的手擦着绕过时辰的脖子在他脖子后面交汇,使时辰的脖颈一阵颤栗。由于视线被挡住,骆瞻倾身侧头往后看,两人一下子贴得很近,时辰顿时浑身僵硬。骆瞻的气息充斥鼻腔,让他恍惚,一时难辨虚实。骆瞻低眼看看时辰强忍想赶人的面容,心里发笑,不过好不容意有这个亲近的机会,骆瞻硬是磨蹭了半天才给他带好。
“好了,”骆瞻退开一步,有些戏谑的看着时辰。
时辰如释重负,他瞪了骆瞻一眼,走到镜子前看看。
净白的脖子上,蓝紫色的珠子宛如一颗启明星,荟萃着流转的光y-in,微芒渺渺,一闪即逝的光晕带起时辰眼底片片涟漪。
这是只属于他一人的项链,也是他一人的万千星辰。
“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时辰轻轻握上项链问。
骆瞻站在他身后,目光幽深却笑容灿烂:“新年了,算是一个祈愿吧。”
“祈愿?”时辰微微怔神。
“是啊,”骆瞻点头,脸上是少有的正经,他启唇,一字一句,如温茶醇醇,似乎要将世间所有美好的词汇吐露。
“愿你,历尽世间疾苦,归来仍旧眉眼如初吧……”
也愿,无论时间走过多久,你依然是我心中不灭的星辰,年少是,老了,依旧会是。
“时辰”二字于我,便是如此。
☆、第26章 烟火
骆妈在楼下喊他们吃饭了。
时辰咳了一声移开眼,骆瞻笑得一脸坦然:“走吧。”
时辰伸手想取下项链,骆瞻将他手一握:“别动,塞进去就好了,取下来我的祝福就不灵了。”说完他不容置疑的将项链塞进时辰的毛衣领,项链很小,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时辰抬手摸了摸,毛衣下一丝凸起的触感,真切的传达过来。骆瞻在站一旁安静的看着,眼中是莹莹不灭的光,在时辰看不见的地方,他将刚刚碰了项链的手抬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
等他们下来,骆妈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饭菜的香味飘了一屋,虽然只有四个人,但过年热闹的氛围丝毫不减。
时辰和骆瞻坐在桌一边,等着还没忙完的骆爸,骆妈喜滋滋的开了一瓶红酒,给他们倒上。
“喝点酒,一顿饭都是香的,”骆瞻喝了一口砸吧着嘴说。
时辰尝试着抿了一口:“……拉菲?”
骆妈眼睛一亮:“你懂酒?确实是拉菲。”
骆瞻也侧头看看时辰,他喝过所以他知道,那时辰是不是也喝过?
结果时辰摇头,理所当然地说:“不懂,我是只知道拉菲……而且,“他看了一眼酒瓶,“商标上有lafite,应该就是了。”
骆妈鼓鼓掌,感叹:“观察的真仔细,”她恨铁不成钢的看向骆瞻,“骆瞻!你瞅什么瞅,学着点。”
“妈!”骆瞻无辜,他干什么就躺枪。
骆妈摇着红酒不看他,她笑眯眯的看时辰:“等有机会了,阿姨带你尝尝罗马尼·康帝的红酒,那可是天下第一的红酒。”
时辰很不好意思的笑笑,骆妈太热情了,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终于知道骆瞻这性格随谁。
骆瞻撇撇嘴,小声嘀咕:“谁不知道是你自己想喝。”
骆妈心情好不跟他计较,起身去厨房催骆爸了。
时辰说:“你妈妈人很好。”
骆瞻戳戳酒杯:“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时辰说:“这很好啊,心态年轻,人就会年轻。”
骆瞻凑近时辰说:“是好事,可是放在我们家就不是了,”他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家是开公司的,现在这社会这种关系拉扯不清,我家公司有多少人盯着,你想都想不到,现在我爸还行,啥事都有他,要是我爸哪天扛不住了,我妈……”
时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说:“所以你要努力,你将来会扛起这个家的。”
骆瞻低声说:“嗯,很大的责任,所以有时候我在想,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的也挺好。”
时辰突然抓住骆瞻的手,用力握住,骆瞻眉头一跳,惊讶的抬眼看他。他看见时辰眼里罩着层淡淡的忧伤,却转瞬即逝。
时辰很认真也很坚定的说:“j-i,ng彩也好,平淡也罢,意外总是会不期而遇的,你遭受的苦难并不会因为你过的是何种生活而离开,它只会换一种方式出现,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强大自己,让自己有足够的勇气和力量去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骆瞻微怔,时辰很少说这么多话,此刻他的目光是锐利的,暗藏锋芒,却无比真诚,让一切伪装都在他的凝视下化为乌有。
骆瞻抬手给了时辰一个脑瓜崩,“当”的一声,清脆无比,时辰痛的一个瑟缩,气愤又不好发作地低声斥诉:“……你干什么?!”
骆瞻舒服的靠在椅子背上:“太聪明了不好,聪明的人看得清苦难,活得会很辛苦的。”
时辰愕然,骆瞻转头朝他轻笑一声:“我都知道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认真跟我说过话的人不多,你算一个了。”
时辰转回头,看着桌上热气升腾的菜。
“还有人这样跟你说过话?”过了会,时辰突然问。
骆瞻手撑着头,在脸上一点一点的:“嗯,对,说了很多,我们差点吵起来。”
时辰:“谁?”
骆瞻底下眼,掩住呼之欲出的温柔,笑容不散:“你认识的,谢愤,不过……谈了什么不重要了。”
时辰没有继续问什么事,每个人都有秘密,他自己也不例外,追根究底从来都不受待见。
骆爸忙完了,和骆妈端着最后的两盘菜出来,过年餐桌上不可缺少的烧鱼和骆瞻惦记已久的红糖年糕。仔细看桌上菜,都挺有讲究的,每个寓意都特别好,骆瞻家是生意人,年关了还挺注重这些的。
“都饿了吧,吃吧,”骆妈招呼着。
骆瞻率先夹起一个大猪蹄,酱汁敷在猪蹄上,光滑细腻,色泽j-i,ng美,让人胃口大开,骆瞻埋头奋战致力于吃完一个再吃一个。
骆妈好笑的调侃:“以前亏待你了?怎么跟饿鬼上身一样?”
骆瞻嘴里塞满r_ou_,支支吾吾,口齿不清的说:“没有……好吃……”
跟骆瞻比,时辰吃饭简直太优雅了,不紧不慢,咀嚼有序,看起来吃得很少。
骆妈一看,这不行啊,这小脸小骨架,还长这么高,得多吃点,于是她一个劲的往时辰碗里夹菜:“你看你这么瘦,多吃点,长身体啊。”
不一会时辰的碗就堆了起来,骆爸满头黑线的制止住骆妈:“人家孩子想吃啥吃啥,又不着急,你这堆得,人家怎么吃饭?”
时辰连忙说:“不要紧的,我吃的了。”
骆瞻在一旁哈哈大笑:“这堆得比我都高,妈,你是要撑死时辰吗?!”
骆妈瞪了眼骆瞻:“吃你的吧,今晚不许浪费!”
骆瞻挑挑眉,跟时辰无奈说:“亲妈无疑了。”
时辰淡淡一笑,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家庭的氛围,活跃,舒心,甚至斗嘴都颇为融洽,仿佛天塌下来也不会慌乱,一度对亲情失望的他开始忍不住想,如果我也有这样的家庭,那会是怎样的光景。
吃完饭已经七点半,骆妈催促他们赶快出去看烟花,骆瞻和时辰就这样被“轰”出家门,两人站在门口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你妈妈都不让你洗碗吗?”进电梯后,时辰问。
骆瞻耸耸肩,靠在电梯墙上幽幽地说:“才不是,我妈是不想我待在家里妨碍她看晚会,和她跟老爸的幸福时光。我这就是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好惨,”时辰扬扬嘴角。
“不过!”骆瞻突然语气一转,语气变轻快,“跟时辰一起,干啥我都高兴。”
“你说这话你的良心呢?”时辰一脸拒绝。
“啊?”骆瞻不解。
“你是高兴了,”时辰慢条斯理地说,眼中是少有或者说是几乎没有过的狡黠,“可我,一,点,也,不,高,兴。”
骆瞻顿时拉下脸,他想辩解,却瞧见时辰眼中瞬间划过的j-i,ng光,心中立刻起了小心思,时辰你学坏了!
他默默的挪到时辰身边,猝不及防的一下子将时辰壁咚到墙上,这次没有上次的紧密相贴,可时辰还是猛然红了脸。骆瞻歪着头,一脸的狂放不羁,他像个痞里痞气的小流氓,用调戏的语气轻狂地说:“那不如……我们一起快乐快乐……”
缠缠绵绵的话环绕着时辰在他脑中回荡,轰的一下,时辰脑子被炸得七零八落,微弱的呼吸急促起来,骆瞻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刺激着他的每个毛孔。
骆瞻轻笑一声突然撤开,伸手在他脑袋上狠狠一敲,时辰顿时清醒,尖锐的痛感刺痛着神经,时辰忍痛的揉揉头,又来!
骆瞻却帅气的甩甩手说:“不吓你了,快到了,别闹。”
时辰:“……”到底谁在闹???
骆瞻将手c-h-a进口袋,用一种几近轻柔的语气说:“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笑容变多了。”
时辰陡然愣住了,电梯落下的失重感让他恍惚,在他破破烂烂的小半生里,在认识骆瞻前,他哭过,痛苦过,失望过,紧张过,淡然过……却唯独没有笑过,他的笑容早已被他藏在不知名的地方,无迹可寻,却在认识骆瞻后悄无声息的蔓延,一次又一次。
见时辰顿住了,骆瞻恢复到嬉皮笑脸的样子,理所当然说:“所以嘛,我是你生命里的贵人,你要对我好一点,不然,有你好受的。”
时辰扫了他一眼,将眼神定格在骆瞻脸上:“做梦。”
骆瞻倒退一步捂住胸口,一脸心碎的模样看着时辰不说话,时辰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撇过头不看他。
“哇,你也太无情了吧!”骆瞻心痛万分。
时辰看了一眼楼层:“到了。”
骆瞻:“……”
出了小区,往左走几百米,过个马路就是江滩公园。今晚的公园,华灯璀璨,道路两边摆满了花灯,整个公园都沐浴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
此刻公园门口堆满了人,几乎全是进园,骆瞻止不住的感叹,原来大家都不在家看晚会,全跑江边看烟火啊。
在人挤人的公园指不定一个不注意两人就分散了,所以骆瞻拽着时辰不撒手,两人就这样别别扭扭的走了一路。
路过一个买气球的,骆瞻碰碰时辰,提议:“买一个?这气球多亮啊,挂你衣服上,老远我都能找到你。”
时辰一皱眉,果断回答:“不要,”这几岁小孩才买的,他都多大了还买什么。
“那万一你走丢了怎么办?”骆瞻不放心。
时辰撇了他一眼:“不是有手机吗。”
骆瞻不依不饶,一股子非买不可的样子:“这么嘈杂,听不见铃声的!”
时辰:“……”
“你不是一直拽着我吗,哪会走丢,”时辰无奈。
骆瞻一听,低眼一看,自己手还牵着时辰的袖子,他撇撇嘴,内心却忍不住大笑:“好吧,那不买,我牵着你。”
时辰低声“嗯”了一声,骆瞻听见了手抓的更紧了,他牵着时辰的袖子在他身后走着,不,是蹦蹦跳跳,天知道他此刻有多激动,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牵着时辰的袖子了!
他几乎要怀疑时辰是不是也对他……骆瞻突然掐断思绪,不对!时辰只不过是一个容易害羞的男生,对他就跟朋友一样,肯定从来没往那方面想,就算跟自己在一起笑容变多了,那也是真正敞开心扉跟他做朋友。
骆瞻闭了下眼,抿嘴微微一笑,现在也很好。
江边有一段保护区,芦苇丛生,隔离着江水和公园,可长江的气势滚滚,就算相隔数迷也能听见它奔腾不止的声音。
江风吹过,寒冷灌入领口,骆瞻打了个哆嗦,他连忙帮时辰裹紧围巾,不过看个烟花,时辰可不能生病。
离八点还有三分钟,最近的看台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专门赶来拍烟花的,都已经架起照相机。骆瞻和时辰挤在最中间的位置,骆瞻将时辰左右护住,免得一旁的人挤着他。
“喂,骆瞻,”时辰突然出声。
“什么事?”骆瞻侧头问。
“你以前,看过烟花吗?我是指这里的,”时辰说。
骆瞻望向江对岸,烟花会从那边升起,在江中心绽开,照亮整片天空,再如流星般消逝。
“没有,”骆瞻想了想说,“这是第一次。”
“真的?”时辰不相信。
“真的,”骆瞻望着江对岸无比笃定,和你一起的第一次。
他突然伸手一指,在时辰耳边兴奋地说:“开始了!”
惊呼声四起,周围的人一阵s_ao动。
等待多时的江对岸横着升起一排烟花,它们蜿蜒曲折的攀升,在临近极致的至高点绽放,仿佛一朵朵巨大的耀眼的花,布满了近几百米的江上天空。硝烟弥散,夜空沉寂了一瞬间,在大家的期望里,陡然间,本该消逝的烟火迎着点点星光再次在空中四散。这次更加绚丽和夺目!烟花凭空而绽,一朵接着一朵,数十朵,金色,银色,五颜六色,瑰丽无比,堪称完美。
美轮美奂的烟花照亮了整片夜空,营造出亮如白昼的璀璨之夜。
然而,这才刚刚开始。
稍作停顿,无数的烟花再次冲上天空,勾勒出一幅幅由火光编织的壮美画卷。图案图形或大会小,有序或无序,火光交织,缠绵缱眷,映照在所有人的眼中,是相机无法记录的空前盛状。
烟火承承,璀璨万分。
美,极美。
时辰握着栏杆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消散又绽放的烟火,夜空中的轰鸣声震荡在他心上。那一刻,周遭的一切离他远去,唯有背后那人鼓动的心跳清晰又真切。
闭上眼,冰冷的江风吹过他额前的刘海。
作者有话要说: 嘭~----咻~----啪~
☆、第27章 上香
初一一早,时辰刚醒,骆瞻就一个电话打来。
“喂,时辰醒了没?”
“嗯……”时辰还在迷糊中,翻了个身接电话。
刚醒么,骆瞻无声的笑了,确实,他们昨晚很晚才回家,估计时辰跟他一样也只睡了五六个小时。
“……有事?”时辰将手机放在枕头上,闭上眼问。
“今天去寺庙上香,一起?”骆瞻短篇声音分外轻快,似乎睡眠不足根本影响不到他。 “几点?”时辰问。
“八点出发,怕那边人多,”骆瞻说。
怕他不答应,骆瞻继续喋喋不休:“去嘛去嘛,新年为自己求点什么,还有,都要高考了,去拜一拜总没坏事儿。”
时辰听着在那边很明显的打了个哈欠,引得骆瞻顿住话笑了几声:“没睡好?”
“……嗯,”时辰声音有些低沉和缥缈。
“那正好,你可以在车上睡,反正去还要时间,”骆瞻灵光乍现,想到一个方案。
“好吧……”时辰拗不过他,看看时间,“那我去找你还是……”
“到时候给你打电话,你下楼,”骆瞻美滋滋的说,“你先吃早饭,别饿着了。”
“好……”时辰应了一声,果断挂掉电话,因为还是困得不行,他把头埋近被子里继续小憩。
骆瞻再次打电话来时,时辰正好吃完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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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骆爸已经将车开了出来,骆妈和骆瞻站在一旁聊着天,嘴里哈出白色的气。
时辰拿了钥匙手机匆匆赶下去。
“嘿,时辰!”骆瞻一见时辰下出了门栋连忙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