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三班的在接力上得了冠军。
后来的体育课,骆瞻寸步不离的挨着时辰跑步,就怕他再次平地摔。
现在回想起来,一切仍旧历历在目,而当初的疼痛已经消失。
真快啊,时辰想,一晃我们就毕业了,一晃我们就要……分别了。
毕业典礼结束后,各班下发了毕业照——集体照加活动照的纪念册。
谢愤和徐乔在一旁吐槽着集体照后的活动照,千奇百怪的姿势和表情,展现着高三三班三年的历程,无数令人难以忘怀的瞬间,引得看照片的同学们阵阵爆笑。
骆瞻伸手摩挲着一张张照片。
从纪念册中间开始,各种活动的集体照上多了一个人——时辰。
从那时开始,他加入这个班级,两年从未缺席任何活动,然后,与他们一起走到毕业。
诗朗诵比赛中的时辰,篮球赛中的时辰,运动会上的时辰,春游,烹饪,还有那么多活动。
一下子,记忆如潮水般涌出,骆瞻蓦然热了眼眶。
两年,像弹指挥间般一晃而过,又像走过一个世纪般历经无数。千般感情压上心头,复杂交错,足以令他回味无穷。
最后,骆瞻的目光停留在那张最大的毕业照上。
全班四十几人,横纵四五排,女生在前男生在后,大家穿着黑白的校服,脸上洋溢着笑容,朝着镜头站得笔直。
在那张毕业照上,他站在时辰身旁,寸板头和齐刘海与两年前一样,他在笑而时辰面无表情。谢愤和徐乔站在时辰的另一边,四个人如往常一样密不可分……唯独,少了陆子今。
骆瞻的指尖划过照片上时辰的脸,然后划过他们所有人的脸,轻轻的,勾勒着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照片定格住他们的这段时光,从此很多年。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风华正茂,拥抱过美好也抵抗得了风暴,是他藏在心底的梦中佳酿,也是无尽长空中最耀眼的星光。
本文时间线拉的有··长:p
木得错字叭。。。
☆、第33章 准备
七月份,时辰父母来了一趟武汉。
隔了很久,时辰再次看见父母两人同时出现,他心里有些道不明的滋味。眼前这两人各自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也没有原来的针锋相对,只有历经时间沉淀后的淡漠。
“有什么打算?”晚上在家吃饭时父亲问。
“暂时没有,”时辰淡淡的回答。
父亲停下夹菜的动作:“和你说吧,我们这次来,是带你办护照的。”
闻言,时辰抬起头。
父亲继续说:“爸爸在国外有认识的人,你成绩不错,我想让你去国外读书。”
“呯”的一声,时辰拍下筷子。
“小辰!”母亲也停下,声音有些忧虑。
父亲看了时辰一眼,叹了口气:“不想去?”
“嗯,”时辰沉声回答。
“时辰,”父亲顿了顿,“在国外你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会有更好的发展,爸爸的公司需要你继承。”
“跟我有什么关系,”时辰冷声说。
父亲皱眉:“你是爸爸的孩子,怎么会没关系。”
那一瞬间,怒火将时辰吞噬。
“嘭”的一声,时辰猛得把桌子一拍,父母一下子怔住了,时辰握紧拳站起吼道:“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都多少年没管我了,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这些?!你不是有个孩子吗?你让他继承啊!关我什么事!我不想出去!我在这里很好!”
“时辰!”父亲失声喊道,他没想到时辰会有这么大反应。
时辰胸口起起伏伏,目光锐利逼人。
母亲站起来,柔声说:“小辰,先坐下来,咱们慢慢说。”
时辰撇过头,咬牙:“……还有什么好说的。”
父亲站起来,伸手想按上时辰肩头:“我们是为你好啊,时辰,那学校不差,等你顺顺利利的毕业,回来能干一番大事,爸爸的公司交到你……”
“别说了!”母亲一听感觉要坏事,急忙阻止。
时辰已经一脚将凳子踢开,“哐当”一声巨响。父亲脸色发僵,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时辰蹙着眉y-in沉着脸转身离开饭桌,将门发泄般狠狠一关,任由父母在身后怎么说都不理会。
最后,父亲和母亲对望一眼,二人皆是苦笑,儿子对他们的怨念依旧很深。
“晚上,再去说说吧……”母亲放缓语气。
父亲坐下,用手支着头,沉着脸:“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够了,”母亲平静地说,“你这样无缘无故给他安排一切,任谁都会生气的,他不是小孩子了,要他自己决定。”
父亲静静的看着眼前的饭,须臾他说:“晚上你去说,我跟他谈不来了。”
卧室内,时辰躺在床上木然的看着天花板,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更多的是失落和空荡,灯光照入他的眼睛,刺得眼睛干涩,他打开手机翻了翻,点开骆瞻的电号码。
然而,手指在拨通键上停住,指尖晃了晃,最终时辰关上手机,转个身趴在床上,将头深深埋入被子。
晚上十点,母亲小心翼翼的敲响了时辰的房门。
“小辰,我可以进来吗?”
时辰没有回答,母亲犹豫了再三,最终轻轻推开房门。
时辰侧身躺在床上,耳朵里c-h-a着耳机,闭着眼也不知睡了没。
“小辰,“母亲拍拍他。
时辰睁开眼,侧目扫了一下,背对着母亲坐起:“什么事?”
母亲坐在床边,看着时辰的背说:“妈想了很久才来跟你谈谈,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时辰不冷不热地说。
母亲缓声:“你爸爸,他也是好心,可能语言不恰当,你……别往心里去。”
时辰沉默。
母亲继续说:“你若不想出国,我们也不会逼你,你的路你自己决定。这些年,我和你爸爸的事伤害了你,我们也很难过和遗憾,我们亏待了你,让出生在这个家庭,我们已经分崩离析,往后也不知能弥补你什么,所以会想着尽力送你去更好的大学,让你的未来轻松点。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好好补偿你。”
时辰神色微动几分。
“这些年,我一直很害怕你会钻牛角尖的一路走到黑,还好,我看着你身边有了很好的朋友,你改变了很多,有人能带着你走出那片y-in霾,我真的很高兴,”母亲微微一笑。
时辰脑中一下子出现骆瞻的笑脸,初见时少年明朗的笑容还记忆犹新,如照进他心底的一束光,让他的神情也慢慢柔和下来。
“这样吧,先去把花护照办了,其他的事先不管,你看怎么样?”母亲见有转机,用商量的口气轻声问。
时辰沉默的想了想,最终低声说:“……行。”
母亲松了口气,起身:“好,那你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去。”
母亲出去后,时辰再次闭上眼。
突然,电话响了,时辰伸手摸索了一阵,打开手机。
骆瞻的声音传来:“喂,时辰,睡了没?”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时辰抿了抿唇,说:“……没。”
“我猜也是,哈哈哈,不然你怎么会接电话呢,”骆瞻一如既往地欠揍。
时辰静静地盯着黑夜:“有什么事吗?”
骆瞻一下听出什么不对劲,问:“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对。”
时辰翻个身,仰躺在床上:“哪有……你说,什么事?”
骆瞻满心狐疑:“不对,我这么了解你,你别想混过去,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真是了解我,时辰极轻的笑了一下,他满不在乎地说:“就是我父母来了,也没什么别的。”
“什么?你父母来了?那你……”骆瞻有些担忧。
“我没事,”时辰淡淡。
骆瞻话不过脑子地问:“那我要不要来你家见一下你爸妈。”
时辰:“……”
骆瞻掩饰般咳了一声,改口:“他们来几天?”
“两三天吧,很快就会走,”时辰回答。
骆瞻在那边低声说了句“yeah”。
时辰奇怪的问:“你打电话到底有什么事?”
“咳,噢!”骆瞻恢复正常,回归正题,“那啥,我,阿翔,墩子,我们准备暑假出去旅游,你来不来?”
“旅游?”
“对,都毕业了嘛,大家一起出去玩个几天,潇洒潇洒,”骆瞻语带憧憬。
“什么时候?”时辰问。
“七月中旬到八月初,我看看……”骆瞻跑去翻日历,“嗯……对,就这二十几天里,找个清凉的地方,我们去住几天。”
时辰:“可以。”
“哇,你答应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不会答应,”骆瞻欣喜若狂,“我都想了百八十种说服你的理由,嗯,那说好了,过几天我们去你家商量商量。”
“好。”
时辰父母走的那天,父亲郑重的对时辰说:“一个月时间,你考虑考虑,想好了,八月底就搭飞机出国。”
时辰答应了。如果八月份他还不想离开,那就不走,这算是父亲的退让。
现在,跟骆瞻他们出去旅游的事更重要。
旅游的事定下来,每个人都很期待,跟朋友一起离开生活的地方去别的地方闹腾几天,无忧无虑,每天就想着怎么玩,真的太舒服了。
经过一番讨论,四人最终定下,去大理。
他们想了很多地方,却最终被大理的风土人情吸引,苍山洱海,青砖古城,每一处都是他们的向往。
谢愤说,应该把孟宁叫着,风花雪月,一场恋爱,太适合他们俩。
然后他就被揍了,理由是“虐狗”。
很快,去大理的机票由骆瞻定下,两天后下午三点的飞机。
毕业后第一次旅行即将开始,一切烦恼都将被抛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就像在圆我自己的旅游梦一样,23333
☆、第34章 简安
七月,伦敦。
这座古典与潮流交相辉映的城市,古老的西方文明和现代艺术碰撞,高楼林立,数以万计的游客,无处不在的街景,彰显着它在世界上不可替代的地位。
这些天伦敦下着毛毛细雨,平均温度只有十几度,陆子今裹紧了外套走进一家酒吧。
两天前,他的导师带着他来伦敦参加美术交流会,八个月时间,他的绘画水平已经高出同届人太多,渐渐的他也感受到绘画带给他的满足感。
美术交流会上,他见到了很多美术大师,看到很多优秀的作品,而像他这样年轻的人也都是画技高超,他明白自己还只是沧海一粟。
导师说他的能力和创造力远不止如此,他会达到自己也不曾到达的高度,说这次交流会只是一个起点,是为了让他感受一下世界美术的广袤无垠,希望他能找准自己的方向,然后勇往直前。
陆子今在吧台边坐下,点了一杯j-i尾酒。这是他这半年来第一次喝酒,自从离开武汉他就不再碰酒,那些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不在身边,再烈的酒也寡淡无味。
酒吧里灯红酒绿,迷离的灯光流转在每一位顾客的身上,台上的乐队唱着一首首老歌,和缓悠长。这里允许逃避现实烦恼,沉醉,堕落,放纵,放松,是一个梦幻的小世界。
虚幻的氛围让陆子今有些恍惚,他无聊的翻看着手机,突然一张照片映入眼帘,一瞬间他愣住了。
陆子今揉揉太阳x,ue,驱散酒j-i,ng带来的迷蒙感,他擦擦手机屏幕,凝住视线。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一年前的夏季,拍照的人是蹲着的。照片里,晴空下,五个少年穿着篮球服,站在篮球场边,背对着镜头勾肩搭背,通过侧着的脸能看出他们在笑,微风吹起他们的衣角,汗水沿着手臂小腿流下,明媚的阳光落在他们头顶,晕染着飞扬跋扈却无比j-i,ng彩的青春。
陆子今放大照片,一点一点的看。
这个抱球的是骆瞻,这个站得规规矩矩的是时辰,中间这个笑得跟个傻子一样的是谢愤,这个头发被风吹乱的是他,这个壮壮的一个顶俩的是徐乔,这群亲密无间的少年是……他们。
陆子今看着看着突然热了眼眶,可最终他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我很想念的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毕业了。
在酒吧坐了一会,陆子今喝完第一杯酒,起身准备走。
突然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天使之吻,取一颗甜味樱桃置于杯口,在r-u白色鲜奶油的映衬下,恍似天使的红唇,这款j-i尾酒因此得名,”很纯正的伦敦腔。
陆子今闻言转过头,一名男子穿着黑色风衣,随意慵懒的靠在吧台边,黑色头发搭在耳后,五官十分立体,如雕刻般的脸俊美异常,似乎是个混血。
陆子今突然眼睛一亮。
那个人有一双如宝石般通透的蓝眼睛。
知道他在打量自己,男子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在情人节等重要的日子,喝一杯这样的j-i尾酒,爱神就会把思念之情传递给你朝思暮想的人,”男子语气有些戏谑,“可惜,今天不是情人节,你点这杯酒没用。”
陆子今收起惊艳的目光:“我没有情人。”
男子坐到他身边:“一个人?”
陆子今不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一个人来酒吧,不是流浪就是有心事,”男子点了一杯酒,“再喝一杯?”
“我们很熟?”陆子今皱眉,对于陌生人的自来熟,他有些不悦。
“世间一切相逢都是久别重逢,说不定我们真的见过,”男子毫不在意地说。
陆子今不想理他,放下钱,起身准备走,男子突然伸手抢过钱。
“你……”陆子今一愣。
男子晃晃手中的钱,笑中带着些邪魅:“你住在斯特兰德宫酒店,同行大概四到七人,但你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我想你应该喜欢安静而你的伙伴都很吵闹。”
陆子今眼中警惕伴着惊讶升起:“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男子扬扬下巴,带着几分张狂说:“坐下来聊聊?”
陆子今眯着眼思考了一会,重新坐下。
这时,侍者将男子点的酒端来,男子举着酒杯朝陆子今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
“蓝色玛格丽特,纪念凄美的爱情。”
陆子今不知他有什么意图,目光锁死在男子脸上,男子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叹为观止的俊美容颜在陆子今看来更加危险。
“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么?”男子湛蓝的眸子在吧台的灯光下极具诱惑力,仿佛能勾出人的灵魂。
陆子今撇过头。
“我似乎忘了自我介绍,”男子手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
陆子今不为所动。
男子继续说:“我叫简安,你可以叫我an,熟悉的人都叫我an。”
陆子今打断他的话:“我们不熟。”
男子胸有成竹的笑笑:“以后就熟了,还有,”他语气一转,“陆子今,打断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
陆子今差点跳起来,他震惊的看着男子:“你,你……”
男子微笑:“我能继续说吗?”
陆子今惊疑不定,张着嘴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男子喝了一口酒,说:“我住在英国,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中国人,所以,你看得出来吧,我是混血。”
陆子今僵硬地点点头。
男子将酒杯推向陆子今:“尝一口?”
陆子今摇头。
男子耸耸肩说:“可惜了,这么经典的酒。”而后,他又说:“你来参加美术界的交流会。”不是疑问是肯定。
陆子今开始想,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男子却举杯喝完最后一口酒,放下钱,起身走了,黑色风衣擦过陆子今的手臂,无比肯定的声音飘进陆子今耳朵,带着些愉悦的笑意,仿佛是恶魔的邀请。
“我们还会见面的,lu。”
门打开的瞬间,陆子今突然感受到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
果然,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
陆子今记住了那张脸,那张脸太过完美,很让人难忽视。
第四天,陆子今跟着团队来到美术交流会的会馆,今天人异常的多,是前几天的几倍,甚至允许一些媒体代表进入。
导师带着他们站在一边,陆子今隐约听到有人说美术界从不露面的巅峰人物今天将会来。同行的学生问导师是谁,一贯沉稳的导师眼中竟然露出点点崇拜和向往,他说,是anlex。
anlex是绘画界的一个奇迹,一个无解的奇迹。他从小绘画天赋异禀,五岁接触绘画,十二岁成名,从此包揽英国画界大大小小的奖无数,直至世界级大奖。二十岁获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被评为英国当年最有成就人之一。执画笔二十年,留下数幅天价作品,堪比上世纪遗迹,本人身价更是难以估计的高。
有人评价,anlex是现代的达芬奇。
奇怪的是他本人的资料少之又少,除了名字和画作,其他的一无所知。
这次,不知怎么的突然驾临交流会。
导师说,如果能拜在他门下,那就是一步登天,可他似乎一直以年轻为由拒绝收徒。
陆子今听着,惊叹着那个人的成就,二十六岁,那该是怎样的天才。他自己才十八岁,他的绘画路程才刚刚开始,而那人在这个年龄已经名动一方。
导师见陆子今陷入沉思,他拍拍陆子今:“你也会这么厉害的,只是起点比较晚,你不必任何人差。”
陆子今点点头,继续沉默着。
上午十点,交流会开始。
所有画界大咖入场,在场内,大家互相交谈着,各个风格的画摆在场内供人观赏。
陆子今和其他的同学站在糕点桌边吃着蛋糕,头顶上的水晶吊灯分外耀眼,楼上有人伸着头往下看,这里是世界级的交流会,多少人想来都来不了。
突然,场外的记者s_ao动起来,匆匆跑过的工作人员用对讲机说着急促的英语:“注意注意!anlex来了!重复一遍!anlex来了!”
这个消息引得全场轰动。
一下子所有人都朝大门口涌去,率先进来的保安将拥挤的人群隔出一条道。人们张望着,闪光灯闪不停,所有人都想第一时间看到这位巅峰人物的脸。
门外传来皮鞋打地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在人们心口。
anlex来了!
引路的礼仪小姐走到门口停住,微微弯腰请那人进来。一瞬间相机的拍照声刷刷不停,无比惊喜和兴奋的惊呼声瞬间点燃全场。
那人一出场,就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概碾压全场。
他身穿考究的黑色西服,身材修长,两条腿更是赏心悦目的笔直,胸口别着画笔一样的胸针,里面深蓝色的衬衣衬托着他皮肤白皙如雪。深邃的眼眶,英挺的鼻子,完美的薄唇,整张脸俊美无比,找不出一丝瑕疵。打理过的头发依旧带着不羁,仿佛是他磨灭不了的天性。
简直是上帝赐给人间的至宝,让人忍不住惊呼,天之骄子!
相机,聚光灯,人们的视线,甚至是心跳,通通都被他吸引!
万众瞩目!
在所有人疯狂的呼喊声里,他仿佛置身事外般把手c-h-a在裤子口袋里,不紧不慢,闲庭漫步般走过红毯,走进场内。
场内,站在原地的陆子今还在吃着蛋糕,他听到由远及近的声音,一转头,立刻对上那人的视线,那张令人难忘的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他面前,顿时他眼睛瞪得老大,倒退一步撞上桌子,一口蛋糕卡在喉咙里,差点把他噎死。
an!简安!
卧槽!这么是他?!
这对陆子今绝对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他剧烈的咳了起来,匆忙间灌了自己几大口饮料,然而内心掀起的巨大风暴已不能平静,他大喘几口气有些失态的看着那人。
anlex早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扫来的目光深了几分,闪过狡黠的光。
他用中文的口型,无声的说。
又见面了,lu。
陆子今浑身一抖,一股不详的预感陡然升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第二对cp初次合璧登场233333~
☆、第35章 新闻
陆子今很不明白,他遇见简安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比如现在,简安坐在包厢宽大舒适的豪华沙发上喝着红酒,而他像个小学生一样乖巧端正,还得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他的导师和一众画家站在一旁,整个场面有种朝臣面见君王的感觉,哦,不,那个人确实是个“君王”!
简安瞅着陆子今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坦然的将酒杯放下,用一口正统的英式英语说:“我这次来,是想收一个徒弟。”
一下子,周围的画家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导师看看陆子今随后眼中先是惊讶,然后是惊喜,紧接着是无与伦比的自豪感。
陆子今挑眉,一瞬间他明白了,他将成为整个画界的焦点。
“很明显,”简安交叠双手往后一靠,目光如炬的包裹着陆子今,随后他抬手一指,三分玩弄七分坚定。
“我选的人,就是他。”
画界巅峰人物收首徒的消息铺天盖地席卷整个世界,各大新闻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
骆瞻等人知道时,他们正在候机楼等飞机。
这天下午一点,骆瞻四人到达机场,办完一切手续,托运完行李,四个人的过了安检。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四人坐在自己登机口的区域欢快的聊着天。
左侧墙上的电视正放着新闻,起初他们还未注意,直到……
“近日,享誉世界的混血画家anlex出席英国伦敦的第xx界美术交流会,这是anlex第一次参加此类活动,一起来看现场视频……”
左顾右盼的谢愤正好看到电视。
“anlex身着黑色西服,里搭深蓝色衬衣,从入场开始就获得了所有人的欢呼……”
谢愤内心:这人好帅啊!
镜头一晃,anlex走过最后的红毯,而在红毯边的糕点桌旁,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落入谢愤眼里。
“卧槽!啊!”谢愤直接大叫出声,其他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谢愤,一脸一言难尽,等飞机的其他乘客也看了过来。
骆瞻扶额:“你有病啊,惊昂鬼叫个什么?!”
谢愤哆哆嗦嗦的指着电视,一脸震惊,说话都结巴了:“陆,陆,陆陆陆……”
“啊哈?”骆瞻看他这奇怪的样子,也侧过头看电视,紧接着他也被惊呆了。
“啊!”
徐乔和时辰也跟着看过去。
电视里,台上anlex在说话,镜头转向全场时,陆子今的身影清晰的出现在台边,他变了,变得更成熟,风度翩翩,处变不惊,但依旧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人。
“陆子今!”骆瞻揉眼睛,再揉,他直接跑去那个电视机前看。
谢愤,徐乔和时辰也跟了过去。
画面一转,女主持人出现:“消息表示,anlex现身交流会是为了收徒,这次收徒引起轩然大波,作为画界传奇人物,年轻的他已经获得不少成就……”
一张图出现在电视上。
“据了解,被选中的少年来自中国xx画廊……”
骆瞻四人只觉自己下巴都惊掉了。
图里,陆子今站在那个anlex身边,anlex手搭在他肩上跟他说着话,而陆子今只是淡淡的笑。
“卧槽!”骆瞻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
“天,陆子今这么牛逼了?!都上电视了!”谢愤拍拍自己脸,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幻觉。
“是啊,很难想象吧,”骆瞻惊呆过后,心中满是骄傲,他的兄弟没有颓废,没有无所事事,相反的在奋力往上爬,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
“那个a……n……lex是谁?”徐乔问。
骆瞻指着新闻下面一排的字说:“看,世界级大师,身价亿万的青年画家,亚什么卢奇奖的最年轻获得者……哎呀卧槽!现代的达芬奇?!”
“首徒,”时辰突然说。
“啊?”其他三人看向他,不明所以。
时辰看着电视:“首徒,他是这个人的第一个徒弟,所以……”
“所以他是被认可的,他的画技是被认可的,他的潜力是被认可的,他的未来将……一片光明!”骆瞻接过话。
时辰肯定的点头:“对。”
“我记得今儿的小姨是美院老师,原来他家基因继承到他身上了,”谢愤回想起见陆子今小姨的场景。
“那陆子今是不是放弃了上学,去学了画画?”徐乔说。
“多半就是了,不过他找准了自己的位置,”骆瞻看向电视,画面里陆子今跟在那人的身后走过红毯,沿途是聚光灯和欢呼的人群。骆瞻有一种预感,预感陆子今将来一定会带给这个世界无数的惊喜。
“太厉害了!”谢愤开始对陆子今崇拜的五体投地,“除了厉害,我实在想不出其他词。”
其他几人都表示赞同。
这则新闻播完,骆瞻四人却还站在电视机前意犹未尽。时隔数月,他们竟以这种方式见到陆子今,始料未及但更多的是欣喜和骄傲。
伦敦,郊区别墅。
别墅伴湖而建,宽阔的石子路一直延伸到门前,两旁是郁郁葱葱的灌木和石雕,棕灰色的砖墙十分复古,窗户很多,房顶是常见的尖顶,整个别墅做得像个小城堡,无处不透露着富有的气息。
管家带着陆子今走上石阶,推开门,左侧是宽敞的客厅,右侧是餐厅。
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幅鲜明的足够吸引人眼球的画,很明显是主人画的。家具十分古典又奢华,对着落地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陆子今挑眉。
简安穿着家居服正舒服的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j-i,ng致的杯子,见陆子今来了,眼神示意他坐下。
陆子今端着手站在沙发边,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简安了然一笑,放下杯子,站起。
“你,收我做徒弟到底什么意思?”陆子今蹙眉。
简安走过来,手搭在沙发背上,悠悠开口:“我看你挺配合的,怎么,后悔了?”
陆子今淡淡的说:“形式需要,而且,让世界级的你掉了面子对我没什么好处。”
简安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陆子今:“……”呕。
在心里吐完,陆子今问:“你到底是为什么选中我?”
陆子今是真的很疑惑,算上酒吧,他们也才见过两次,可这家伙就直接点了他,交流间无不透露着熟稔。
“我为什么选中你……”简安意味深长的拉长后音,末了忽然低低一笑,“陆子今,你的记性真的很不好。”
陆子今眼波动了动,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简安无视他探究的眼神,凑近他,伸手飞快的在他脸上一刮,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揽过他的肩膀把他往怀里一拉,低头嘴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陆,小姐……”
一个久远的称呼。
陆子今脑子轰然炸开,隐藏的他不愿回想的记忆一下子涌出。
十三年前,五岁的陆子今跟着母亲来到英国。
母亲的好友简夫人在自家庄园为儿子办生日会,邀请了他母亲参加。
那时的陆子今脸庞稚嫩,头发有些长,在脑后扎了个小揪揪。
庄园很大,古树参天,绿荫遍地,草坪上搭着玫瑰花的棚子,白色的餐桌上摆满了吃食。
母亲去找简夫人,陆子今一人在庄园晃荡,周围的人说着陆子今听不懂的语言,他无法跟人沟通,有些手足无措。
他走着走着走进了一个迷宫,当时还不知道,只是哪里有路就走哪里,转悠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进了迷宫。迷宫的树墙比他高出很多,他看不见迷宫的全貌,只能凭感觉走,就这样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出去。
周围只有树和草,巨大的绝望感将他吞没,于是他无助地蹲在迷宫的角落哭了起来。
在陆子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一只白皙冰凉的手将他揉眼睛的手拿下来,用手帕擦干他的眼泪。。
“找到你了,”那人说的第一句话,熟悉的中文,带着和风般的温柔。
年幼的陆子今愣住了,一瞬间他觉得他看到了天使。
那人柔软的黑色头发,被微风轻轻吹动。他眉眼弯弯,湛蓝的眼睛纯净的似有星辰大海,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庞白里透红。
“走吧,大家都很担心你,”那人将他拉起,帮他拍拍裤子上的灰。陆子今吸吸鼻子还在一抽一抽的,那人笑着刮刮他的脸,牵起他的手。
“你是谁?我妈妈呢?”陆子今嘟囔着嘴问。
那人微微侧头,笑着说:“我叫简安,你可以叫我an。”
原来他就是这次生日会的主角啊!
陆子今就那样懵懵懂懂地看着他的背影走出了迷宫。
一出迷宫,母亲看到他,连忙将他抱住,摸着他的头连连道歉,陆子今很自然的委屈的哇哇大哭起来。
简安站在简夫人身边,见陆子今又哭了,他上前握住陆子今的手,陆子今泪眼婆娑的回握。
“嗯……你别哭了,”小简安挠挠头,下一秒他说了句直到现在听了还会笑的话。
“女孩子哭了就不漂亮了。”
陆子今:“……”
陆子今哭得更狠了,但这次不是为了迷路哭。简安摸不着头脑,安慰了几句,见陆子今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于是转头向自己母亲求救。
简夫人已经忍不住笑了,连陆子今的母亲也笑了。
“小今是男孩,”简夫人捂着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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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安恍然大悟,但同时也激发了他狡黠的属性。
这次之后简安对陆子今来说,不再是天使,而是魔鬼。在陆子今住在庄园的这几天里,他左一句“陆小姐”,又一句“陆小姐”,张口闭口“陆小姐”,还带偏了庄园里的侍者。
初见的温柔已不见踪影,只剩陆子今避之不及的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