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一把拉住拖到殿外,但是在后面的时间里,也一直提心吊胆着,生怕自家公子会出什么事,好不容易熬到一个时辰过去,他能把公子接回府里了,结果却看到自家公子晕过去了。
“公子!”
再也无法继续保持冷静,阿临瞪圆眼睛,几步就冲了上去,甚至连燕文灏皇子的身份都忘了,就伸手要将慕子凌从燕文灏怀里抱出来,一张圆圆的脸上满是焦急。
理所当然,阿临的手还没碰到慕子凌的一片衣角,就先被几个太监合伙按住了,无奈只能伸着手使劲儿去够,一双眼睛瞪着燕文灏。
福全吓了一跳,登时就捧着大肚子喘着气跑了过来,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燕文灏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开口说道:“殿下,让奴才抱慕公子吧。”
他是看着燕文灏长大的,自然知道,他这位主子最厌恶人家触碰到他。
抱着怀中暖呼呼的身体,鼻尖闻着一股淡淡的药香,燕文灏闻言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些,他偏头,对着福全抬了抬下巴,“你去宣御医来,再派人去通知慕大人一声,谦和今夜留宿凌霄阁。”
第11章 照顾
慕子凌被安置在了偏殿,与燕文灏所居住的正殿,只有一墙之隔。
此时,偏殿内。
慕子凌依旧昏迷着没有醒来。
这次的过敏症状发作得尤其严重,他发起了高烧,脸颊烧的通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人明明是清新着的,但眼皮很重很重,怎么都睁不开眼。
看着这样的公子,阿临急的团团转,眼圈都红了,只能不停地用冷水浸湿巾帕给他降温。
老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胡子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他以为是燕文灏又发病了,一来就要朝正殿跑进去。
“大人,病的不是殿下,是慕公子。”福全站在门口,见他没头没脑要往里冲,一把拦住他,出声解释道。
老御医一听不是燕文灏又出事,立刻便松了一口气,他停下脚步,抬手理了理翘起来的胡子,眯着眼看福全:“慕公子?”
福全一边领着老御医往偏殿走,一边回答他:“是左丞相慕大人的嫡子,今日是奉旨入宫与殿下见面的。”
昨天皇上下的那道圣旨,仅仅半日时间,其内容就已经传遍京城,老御医自然是知晓的,于是也不再多问。
走进偏殿,看到燕文灏居然坐在上位,并没离开,老御医心下一惊,连忙躬身就给燕文灏行了个礼。
“免礼,”燕文灏摆了摆手,语气中有难掩的怠倦:“裴御医快去替谦和诊治吧。”他今日已经耗费太多心神,如今整个人已经十分疲惫。
闻言,老御医不敢多耽搁,快步越过屏风,走到床前,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一个软垫,置于慕子凌的手腕下,又将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放在慕子凌的手腕上,闭上眼睛,开始把脉……
“谦和的身体如何了?”
燕文灏在福全的搀扶下,脚步缓慢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慕子凌,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老御医睁开眼,收回号脉的手,恭敬回答:“回禀殿下,慕公子只是过敏症状,加之他之前曾经中毒,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才会高烧昏迷不醒,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再喝几日要便可痊愈。”
阿临把慕子凌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替他敛了敛被角,听了这话,忍不住插嘴道:“我家公子自幼便会对杏仁过敏的。”
说完话,阿临便鼓起了腮帮子,满脸疑惑,公子怎么吃下杏仁酥呢?
“谦和中过毒?”燕文灏问了一声,目光含着疑惑看向阿临。
对于燕文灏,阿临本来就不喜,听了他的问话,便鼓着腮帮子,没好气地回答:“半个月前,府里曾有奸人下毒妄图毒害公子,幸好公子命大,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这几日公子的身子刚恢复了一些,如今又这样了。”
说完,他看了看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二皇子,又很轻微地“哼”了一声。
燕文灏并没错过这声轻哼,他沉默地扫了一眼阿临,眼神有些冷,去也没说什么。
福全在一旁看到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圆圆的肚子,心里为不知天高地厚的阿临捏了一把汗。
好在燕文灏并未真正去计较,他收回视线,示意一旁的宫女奉上笔墨,对老御医道:“写药方吧。”说罢,便抬一只手揉了揉额角,神情越发疲倦,脸色也又苍白了几分。
“是。”老御医行了个礼,提笔写下一张药方。
简单地扫了一眼药方,燕文灏就将药方交于福全。福全接过,忙招来一个小太监,让他跟着老御医去拿药。
老御医退下后,燕文灏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原地,支着一只手撑着额头,又坐了一炷香的时间。
瞧着燕文灏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福全胖胖的脸皱了起来,他上前一步,恭敬道:“殿下,您该回去歇下了。”
今日殿下已经起来太久,刚才下棋又耗费了许多心神,此时若是还不回去歇下,只怕本来有些起色的病情又该加重了。
“无妨。”燕文灏换了个坐姿,语气淡淡的:“我再多坐一会,看看谦和能否醒来。”
“是。”
偷偷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情,福全不敢再多言,恭恭敬敬回应一声后,就退回了原地。
福全方才站的近,其实是听得到燕文灏与慕子凌那一番对话的,起先他不懂殿下为何明明最厌恶的便是杏仁酥,却故意说成自己最喜欢,又在言语上逼得慕子凌不得不吃下……如今看来,殿下分明就是故意的。
而至于殿下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何,他一个小小奴才,只需要本本分分地做好奴才份内的工作便是,其他的,他不需要知道太多。
※※※
慕子凌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了,他的烧已经退下去一些,不过头依旧很疼,也没什么力气,撑着手臂坐了起来,他偏过头,仔细打量这陌生的房间,随后不禁皱了皱眉。
他居然还在宫内!
环看一下四周,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慕子凌便张了张嘴,喊道:“阿临?”他的声音微弱且十分沙哑。
“他去替你煎药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慕子凌有些诧异地转头,就看到燕文灏从屏风后慢慢走了进来。
他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屏风后有人。
“殿下?!”看到来人,慕子凌便要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来行礼。
“谦和躺着便好,你还病着,就不必起身行礼了。”燕文灏摆了摆手,朝他笑了笑,然后走到他身边,再次将手贴上他的额头:“还是很烫,继续休息吧。”
感觉贴在自己额头手掌的温度,慕子凌有些尴尬,身子不禁僵了僵,反应过来后,他将头往后仰了仰,与那只手分开了些。
“谢殿下关心,我已经好了许多。”垂下眼眸,慕子凌停顿一会,又缓缓道:“此时已晚,我该回府了。”
燕文灏按住慕子凌的肩膀,阻止他要起身的动作,“方才我已派人通知过慕大人了,谦和今夜便安心住下吧。”
说罢,不等慕子凌有所反应,燕文灏又道:“谦和可要喝点水?”
本能地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慕子凌刚想说不要,却发现一只白皙的手端着一杯水已经递道自己眼前。
“殿下?”慕子凌仰起头。
“喝吧,高热醒来必然会觉得口干舌燥,饮一些水会好点。”燕文灏低头看着他,眼里含着星星点点的温柔。
他虽然因试探故意引慕子凌吃下杏仁酥,但实际上,他并不讨厌慕子凌,甚至对他十分欣赏,若他不是皇子,慕子凌也非丞相之子,他们二人兴许能成为志同道合的挚友……可惜现实并非如此,他要活着,要报仇,就必须站上那至高之位,而慕子凌,必须站在他身边。
以皇子妃的身份。
——他需要慕纪彦倾力助他一臂之力。
不过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的这份关心体贴,是真心实意的。
“谢殿下。”
从燕文灏手中接过水杯,慕子凌垂下眼眸,心中划过一丝暖意,除了父亲,这是他次从他人身上感到真心实意的关怀……纵然,有些别扭。
微微一笑,燕文灏看着他,神情专注而温柔:“谦和对我无须太客气,一个月后,我们便是夫妻了,你是我的皇子妃,我对你关怀照顾,是应该的。”
“……”
这番话,听得慕子凌表情一僵,眉宇之间,都是尴尬。
第12章 相处
福全端着膳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殿下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慕子凌看,而慕子凌则低着头,若是仔细看的话,耳根还有些红。
笑眯眯地轻咳一声,福全出声道:“殿下,您吩咐的膳食已经做好了。”
点点头,燕文灏道:“端过来吧。”说完,他又叫来两个名监,让他们在床上支起一个张矮桌。
“是。”福全恭敬的应了一声,径直走进来,将手中的托盘放在矮桌上,摆放好后又退下去。
慕子凌只着白色里衣,他靠坐在床头,看着面前摆好的膳食,神色奄奄,没有任何胃口。
福全见慕子凌皱着眉,一副并不想食用的模样,忍不住板起脸,道:“这是殿下特地吩咐厨房做的。”
说着,他停下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燕文灏的神色,见自家殿下并没有反对自己的话,于是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殿下知道慕公子您身子不适,应该没什么胃口,所以晚膳之后,又特地吩咐厨房重新做了几样清淡养生的小菜还有白粥送过来,这会儿,您即便再没胃口,看在殿下心意的份上,也该吃下一些的。”
闻言,慕子凌抬起头来,看了看燕文灏,眼里有一抹惊愕。
燕文灏坦然回视他,眼里含着极淡的笑意,说道:“晚膳总要吃的,何况谦和应该多吃些,这样身子才能早些好起来。”
“……”
“好,”低下头,慕子凌伸手拿起筷子,沉默了一会,又轻声道:“我会吃完的。”纵然他还不知道这位二皇子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也琢磨不透他的性格到底如何,不过这份关心,他确实感受到了。
燕文灏看他一口一口地吃着,虽然吃的很慢,但好歹有吃东西了,便放下心来——无论如何,慕子凌现在不能出任何事情。
接下来,偏殿内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
这么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
慕子凌一口一口细嚼慢咽的,终于将矮桌上的大部分的小菜和清粥都吃掉了,他觉得有点撑。
见他已经吃饱,燕文灏就抬手招来几名小太监,嘱咐他们将床上的矮桌撤掉。
差不多时,阿临也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老御医在药方里头加了一味黄连,清热降火,这会一股浓浓的药味飘散在空气中,闻着就知道很苦。
“公子,该吃药了。”顶着一张花猫脸,阿临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脸关切。
“嗯,拿来吧。”
从阿临手里接过药,慕子凌闻着苦味,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没有任何犹豫,一仰头就将药喝得干干净净。
见自家公子已经把药喝完,阿临怕他苦的难受,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小袋蜜饯,眼巴巴地递给他,“这是我特地找了好几名宫女才要来的,您吃一颗,能去苦味的。”显然,他已经忘记上回的事了。
“不需要这个,我不觉得苦的,阿临。”摇摇头,慕子凌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但……”真的很苦啊。撅着嘴跟自家公子对视了一会,阿临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蜜饯包好,重新塞回怀里。
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燕文灏嘴角含着一抹笑,眼底闪过些许趣味。
吃了药没多久,慕子凌便又有些困了,老御医怕他夜里烧得难受,特地在药方里加了一剂安神草,让他能睡得安稳些。
这会,是药效开始发作了。
燕文灏看他神情困倦,也不再继续逗留,何况他本来就在装‘病’,若是到了这个时辰还精神奕奕,没有半点劳累疲倦的样子,有心之人必然会起疑心。
思及此,他低头理了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