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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云瑶、云景之死的真相,全部告诉了燕帝。

    听到当年之事的真相,燕帝本来一直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色来,他是真的病了,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然而此时听完了话,在勃然大怒之下,竟硬生生气的咳了血,整个人就像忽然苍老了十岁。

    看着燕帝的模样,燕文灏的眼里闪现了几分波动,但很快又归于了平静,他从旁边拿过了一块锦帕递给燕帝,让他擦了嘴角的血,安静了会,淡声道:“儿臣猜想,他们很快便会行动了。”

    擦干了血迹,燕帝面色仍有些苍白,但他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冷硬,冷冷道:“朕知道了。”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这几日,你替朕看着瑾儿一些,他性子急躁,恐会误事。”

    燕文灏闻言,深深地看了燕帝一眼,隔了一会,才应道:“儿臣知道了。”

    撇开头,燕帝又咳了几声,他皱着眉,疲惫的眨了下眼,想了想,便摆了摆手,对燕文灏道:“行了,你回去吧。”

    躬了躬身,燕文灏朝燕帝行了礼,便依言退了下去,走了几步,他又忽然回了头,却见燕帝已然重新躺在床上,闭着眼,脸色毫无血色,呼吸也浅浅的,一如德贵妃在时的模样,真像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收回视线,燕文灏讽刺地笑了笑,然后重新迈开步子,出了乾行宫。

    今日福喜也在,他见燕文灏出来,便主动送了他一段路,走到转角处时,福喜出声叫住了燕文灏,又从怀里拿了一封书信和令牌交给了他,低声道:“殿下,这是陛下手谕。”

    接过令牌和信件后,燕文灏便低头看了一眼,但在看清令牌的模样和字迹后,他的瞳孔猛地一缩,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福喜交给他的,竟然是一块虎符。

    当年,先帝封了云琛为大将军,将虎符一分为二,半块交给云琛,而那半块虎符,便能召集大燕五十万的兵马。

    后来燕帝登基,对云家逐渐离了心,又因为云景和云瑶,云琛终于心灰意冷,将半块虎符交还燕帝,两块虎符终于合成了一块,兵权也尽在燕帝掌握之中,如今燕帝将这合二为一的虎符交给了燕文灏,这其中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他告诉了燕文灏,他在信任他。

    福喜看了一眼面露惊讶的燕文灏,又低声说道:“陛下还让老奴转告殿下,请殿下拿着虎符,尽快召集兵马,而其他详细之事,都写在了这信中。”

    闻声,燕文灏回了神,他把信件和虎符收进了怀中,微微颔首,道:“我知晓了。”

    ※※※

    三日过得很快,转眼便已然过去。

    这一日,天有些灰蒙蒙的,但由于昨夜下了一夜的雪,一眼望去,倒是满目的白。

    燕文灏身穿铠甲,坐在高大骏马之上,他的目光淡淡地注视着眼前已经紧闭的宫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身后,整整齐齐地列了一队队的将士,他们或持刀,或持盾,个个都肃然着脸,站的笔直。

    约莫一炷香后,队列的后方,隐约有了骚动,燕文灏转过身,便看见不远处,谢景钰手里提这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认识谢景钰的,此时见他提了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过来,便纷纷让了一条路出来,但又忍不住往他们身上看去,眼里皆是好奇。

    谢景钰也任由他们看着,然后抓着李宣,直接来到了燕文灏跟前,抬起头咧嘴笑道:“幸不辱命。”

    燕文灏对他点了下头,而后低头去看跌落在地狼狈不已的男人,冷声道:“你便是李宣?或者,我该称你为赫连宣?”

    赫连宣闻声,仰起头来,看到燕文灏后,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技不如人,落到了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居高临下地看了赫连宣一眼,燕文灏忽然翻身下了马,蹲下身,说道:“杀了你?不,我不会杀你,反而还会好好供着你,让你平安无事地回到匈奴。”

    轻笑了一声,隔了一会,燕文灏又道:“你想要合众人之力进犯我大燕,如今我便要让他们看看,他们到底都受了怎样的蒙骗,而之后,你要面对的,则是集合了所有国家的报复,就是不知,你能否承受得住。”说罢,他便摆了摆手,示意来人将赫连宣带下去。

    谢景钰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赫连宣,随后便转回了头,问道:“可知道里头如何了?”

    一个时辰前,燕文远领着一队兵马,入了宫,一炷香后,他又下令,封锁了所有宫门。

    燕文灏摇了下头,道:“还不知。”

    皱了皱眉,谢景钰上前一步,跟他站在一起,提醒道:“三殿下他们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

    燕文灏凝视着眼前的宫门,半晌后,他点了头,淡声道:“我知道,但还不是时候。”父皇给他的手谕上写了,等到过了酉时,若是宫门还未开,才能领着兵马冲进去。

    燕文灏明白,这是燕帝给燕文远最后的机会。

    谢景钰闻言,偏头看了燕文灏一眼,而后浅浅地叹了一声,到底是没有说什么。

    他也明白燕帝是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却也觉得讽刺。

    两人并肩站立,之后,便谁都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变得安静无比。

    第154章

    皇子府。

    慕子凌站在铺满了皑皑白雪的院子里,束着手,仰着头看着天,见越来越暗的天色和逐渐飘起的小雪,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也带上了浓浓的担忧。

    阿临和多元本是站在他身后的,见飘起了雪,多元连忙给阿临示意,让他去取来披风和油纸伞。

    阿临知道多元是被留下来保护慕子凌的,故而对此没有任何意见,点了头后就转身蹭蹭蹭小跑着上了身后小楼的二楼,不一会就拿来了一件白色的狐毛披风还有伞。

    把披风替慕子凌披上,又将油纸伞也打开,遮在了慕子凌的头顶,阿临瞧着越下越大的雪,低声道:“公子,我们回屋里吧,这雪看着是要越来越大了。”

    摇了下头,慕子凌道:“无碍,我再站一会。”说着,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阿临和多元,道:“你们若是觉得冷,便先下去吧。”

    阿临连连摇头:“我要着陪公子。”

    多元也道:“奴才不觉得冷。”

    慕子凌听了,点了下头,又抬眸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嗯’了一声,回过了头,继续望着门口的地方,表情很淡,神情肃然,手也紧紧握成拳。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由于忽然下起了雪,天黑的更早了。

    掌灯时分,府里亮起了灯,慕子凌看着灯笼眯了下眼,开口问道:“这会几时了?”

    阿临听了,便跑去屋里看了眼滴漏,然后又回来答道:“公子,已经酉时一刻了。”

    闻言,慕子凌沉默了一会,问多元道:“宫里的情形如何了,殿下,可进去了?”

    多元回答道:“宫里的情形尚不可知,殿下和谢将军,还在宫门外,不曾入内。”

    慕子凌皱了下眉:“可是发生了意外?”否则时辰已到,怎么还未入宫。

    多元答:“是封言上将军拦住了殿下。”

    封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整整三日,不曾出门半步,绞尽脑汁地去想他们到底忽视了什么,一直到了今日,才终于想通了,却立即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急急忙忙出了书房门,封言想去告诉父亲,希望通过父亲告知燕文远,却被总管告知他父亲已经随着燕文远入了宫,而且是两个时辰前就入了宫,并且还将宫门关闭了,而燕文灏也领着兵马,进了城,将整座皇宫都包围了起来。

    封言听完,脸色变得极为苍白,他立即便朝着后院快步走去,很快,便骑着一匹马,冲出了府,又一路疾驰到了宫门外。

    宫门外,果然已经有士兵将整个皇宫包围了起来,即便是一只鸟,也飞不出来。

    封言到的时候,燕文灏恰好准备领着一队人马,冲进皇宫。

    高声唤了燕文灏一声,封言骑着马,横冲直撞地就冲到了燕文灏跟前,然后便下了马,直直跪了下来,以己身拦住了燕文灏前进的步伐。

    燕文灏默然看着跪在前头,拦住了去路的封言,冷声道:“让开。”

    封言跪的笔直,他抬起头祈求道:“二殿下,请您再稍等一会,再等一会,殿下他会明白过来的,他不会犯傻的。”

    燕文灏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漠道:“封言,你可知我在此等了多久?”

    封言仍是一动不动,“您此时若是进去,那一切便成定局了。”视线落在燕文灏身上,他继续道:“您先前答应过我,会拉殿下一把的,所以请您给殿下一个机会,再等一下……”

    燕文灏闻言,静静地看着他半晌,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他轻微颔了下首,“一炷香的时间。”说罢,他便抬了一只手,示意后面的将士们原地候命。

    “谢谢。”封言眼睛一亮,接连点了头,之后又给燕文灏磕了好几个头。

    燕文灏望着宫门的方向,双眸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谢景钰坐在燕文灏身旁,将封言的行为看进眼里,有些无奈,却也为他觉得可惜,到最后,都化作了一声轻轻地叹息。

    等待的时候,总是过得很慢,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却觉得无比漫长。

    封言忐忑地望着宫门的位置,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脸色越来越苍白,眼神也从散发着浅浅地光亮,变成了暗淡无光。

    最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但那紧闭宫门,依旧没有打开。

    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因此没有再去理会失魂落魄的封言,燕文灏肃然起脸,抬起手,直接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宫门被自外而内推开,大门打开时,燕文灏便亲自领着人马,冲了进去,一入了宫门,他们很快就和燕文远留下的禁卫军战成了一团。

    皇城里的禁卫军本就鲜少参与实战,如今对上训练有素的正规兵马,自是很快就落了下风,燕文灏一路过关斩将,很快便浴血杀到了乾行宫外。

    彼时,他身上的盔甲,已经满是鲜血了。

    而此时,乾行宫内。

    燕帝本是闭着眼,听了外头传来的声响后,便缓缓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他扫了一眼这殿内的众人,看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后,便把视线落在了面露慌张之色的德贵妃身上,淡声道:“你们输了。”

    用力攥紧手中的绣帕,德贵妃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骗了本宫,你一直都没有吃本宫给你的药!”

    燕帝仅是看了她一眼,眼里平淡无波。

    一双美眸直直地看向燕帝,看着燕帝始终泰然自若的模样,德贵妃眼神变了好几变,最终定格在了狠厉上,“陛下如今孤身在此,若要杀你,于本宫而言不过易如反掌,你又何来把握能定论输赢!”说完,她便让身旁的燕文远动手,上前去擒了燕帝。

    只要燕帝还在他们手上,那么纵然燕文灏有再多人马,也无济于事,除非,他胆敢不顾燕帝性命。

    燕帝仍是坐着不动,只是缓缓将目光从德贵妃的身上,转到了燕文远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只剩帝王的冷硬。

    没有错过燕帝眼中那转瞬即逝的失望,燕文远怔了下,动作也迟疑了。

    在他心里,燕帝再严厉,再有不好,始终是他的父皇,何况燕帝待他向来不错,他之所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是想要皇位罢了,如德贵妃所言的以下犯上,他却是不愿的。

    眼见燕文远还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德贵妃猛地扭头去看他,眼里迸发着阴狠,厉声唤道:“远儿!”

    被唤回了神,燕文远偏过头,看着眼前完全失了礼仪的德贵妃,蹙了下眉,低声道:“母妃,我们今日前来,不过是想要一份退位诏书罢了……”

    打断了他的话,德贵妃道:“你糊涂!你此时若是不动手,我们今日都将丧命于此,你难道听不见,外头是何情形么?”

    燕文远听了话,立刻便清醒了过来,他用包含歉意地目光看了燕帝一眼,之后便一边走上前一边道:“父皇,委屈您一下了。”

    此时,燕帝却忽然笑了,他笑了一会,便停了下来,又失望地摇头了头,冷声问道:“你们当真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