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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很熟稔。这么说,应该是认识的,常来这里吃饭吧。阆苑仙葩在业内的名气还是有的。dona经营有道。

    他转开脸,又喝了一口茶。有点儿凉了,岩茶那独特的带有矿物质味道的感觉越发的明显。塞牙。他把茶杯一搪。

    “铁子!”

    一听这没大没小的痞劲儿,他就知道是哪个,嘴角一牵,抬眼看过去,果然,过来的是邱潇潇。没有像他这样,穿着拘人的西装,潇潇一身细致又舒适的装扮,显得身长玉立,风采夺人。佟铁河看在眼里,嘴角的笑越发的深。

    “潇潇啊。”他笑着。

    。

    邱潇潇也没等他让坐,便在他对面坐下来,笑道:“可不是我怎的?”

    “过来吃晚饭?”

    “周末,跟几个朋友聚聚。”潇潇笑着看铁河,“这两天怎么哪儿哪儿都碰到你,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踪你呢。”

    铁河想起在西村那一出,心里明白潇潇的意思,但是没接话儿,只示意潇潇要不要抽烟,潇潇摆手。瞧着佟铁河的样子,自管笑着。两个男人,心里揣着明白,互相装着糊涂。

    “还不就这几个地儿……邱伯伯这程子好?”铁河问。

    “托福托福。”潇潇笑着,“现在知道保养了。和我们家老太太整日研究怎么能活的更久呢。哈哈,关阿姨给了很多独门秘方。”

    铁河笑了下。他六姨的独门秘方……“管用嘛?”

    “管用不管用的,用着觉得心里滋润了就行。”潇潇一笑,眉眼弯弯的。

    佟铁河看着,只觉得潇潇那张脸,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奇了怪了,明明是很俊俏,在他这个男人的角度,也觉得是很英俊潇洒的类型,可就是碍眼——私底下是痞痞的,正经起来也能一本正经,亦庄亦谐,圆滑世故,修炼的好啊……佟铁河想着,大约真的没几个人能让他破功。景自端应该算一个。

    “哥!潇潇哥!”季家同从外面进来,随手摘下来脸上的黑超。铁河与潇潇看着他的打扮,电影明星似的炫,前者皱了一下眉,后者乐了,说了句:“家同,你这是要出镜啊还是怎么的?”

    季家同穿了一身皮衣皮裤,手里抱着一个头盔,大咧咧的坐下来,笑道:“你就损我吧,潇潇哥。这说着,你们二位可难得碰个头啊。巧哇!”

    潇潇笑道:“可不是巧怎的,要不就找都找不着,要不就这样,我这个周已经遇你表哥两回了啊……得,不耽误你们,我那边还有朋友在等着。”他说着站起来,看着佟铁河,像是想起来什么,笑道:“哎,什么生癌不生癌的,那话少说啊……不就一小瓶儿酒嘛,至于嘛,还什么下半辈子不生癌?瞧你这比方。”

    铁河揉了下鼻尖儿,也笑道:“我那是吓唬阿端呢,谁让她不看好了点儿,找不到酒精,只管拿贵的给我降温?”

    潇潇听了,“哈哈”笑着,转身走掉了。

    铁河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淡了。

    家同脱下外套来,听着铁河的话,他“扑哧”一乐,笑道:“不是吧,哥,端端姐这样给你降温?你们这是玩什么新花样?那还不给你点着了?”

    佟铁河扫了一眼家同。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七)

    佟铁河扫了一眼家同。

    家同立即闭嘴,招手叫侍应。两个人分别点了餐。dona果然过来,依着他们的菜谱,给选了酒。家同请她一起,她见铁河脸上淡淡的,当下也没有多说话,退开了。

    家同是常来这里的,跟dona熟悉。他忖度着,之前虽然也没见两个人当着人起腻,但是瞧这二位的眼神,感觉出味道有些个不是那么回事了。他看看表哥的脸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哥,我刚才,在路上,刮蹭了一下……才来晚了。”

    “你慌什么呢?”铁河抬眼,黑沉沉的眸子盯在家同脸上。

    就“我不是……怕迟到太多嘛。”家同咧嘴。要不是怕表哥骂,怎么会这么慌。

    “有没有受伤?”铁河沉默片刻,问。

    “没有。”

    堙“让你少骑摩托车。就是不听。因为这个,生出多少事来。”他皱眉。

    家同眼神一暗。

    佟铁河心里明白,家同必是想起来一些事情——有一样,当初他和杨丹定情,便是因为深夜里的一场飙车。

    他看家同。他这个表弟,有时候孩子气的很,也不定性,还风流。这些都是毛病。可是,他当初对杨丹,那是真用了心的。所以家里反对的时候,他虽然觉得有反对的道理,杨丹,并不是他们家传统意义上的标准媳妇,和家同也还是有些不合拍的地方,可是看到家同的样子,他还跟家同说过,要是爱她,你就坚持一下吧。家同是真坚持了。小姨那是什么脾气秉性的人哪,都没扭过了家同。欢欢喜喜的结了婚。他还记得婚礼那铺张劲儿,用太庙的场地办婚礼,杨丹光伴娘就用了6个,都是明星,多风光……只是,没得着好结果。家同有责任,杨丹也有责任。想起来,他觉得自己也有点儿责任。

    佟铁河想到这儿,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仿佛最近有点儿什么风声,跟杨丹有关。他想了想,看看家同,没有开口问这个。

    铁河拿起餐巾拭着嘴角,道:“说吧,有什么事儿找我——你不闯祸从来是想不起来还有我这么个表哥的。”

    家同脸上的笑卷土重来,说:“对我来说事儿不小,到哥哥你这儿,一句话。”

    铁河“哼”了一声,道:“‘一句话’?在你老爹那儿才是一句话的事儿吧?不敢去说是吧?”

    “哥,别这么说啊!多咱弟弟才能求到你这儿呢,跟你这儿说话,有些事儿,比跟我老爹说话方便多了。”

    “滚!”佟铁河瞧着他那架势,忍不住笑骂。

    “真不是大事儿。”

    “说。”

    “我知道京东你那块地上的项目,正在招标……”季家同开口。

    “哎!”佟铁河一摆手,“这个免开尊口。”

    “不是!”

    “不管谁托你开什么样的口,你趁早歇了。”

    家同嘻嘻笑着,“不是人家拜托,是我仗义。”

    “季家同,有一样,我早和你说明白了,事业上的事,别掺和女人的事。你不长记性?这是第几回了?”

    “哥,我都还没说是谁呢!”

    华语。

    “不管。”佟铁河把餐巾扔桌子上,“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新近的那女朋友,是ea家的女儿吧?”

    “瞒不了你。”家同笑。

    佟铁河拿起水杯,喝了口水,“你认真的?”

    家同笑笑,“哥……”

    “你认真的也没用。”佟铁河把话堵死了。

    “哥……你今儿火咋这么大?”他来的时候就预料到,想必是会碰钉子,倒是也不怎么在乎被表哥疵搭——反正也是被他疵搭惯了的,知道他就会这一种表达方式——想着刚才表哥看邱潇潇背影那眼神,有那么一两秒,冷箭飕飕的往外放,他笑着问,“不会是因为潇潇哥吧?”

    佟铁河瞪他。

    “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叫的这么亲热。心想邱潇潇这厮,怎么人缘儿这么好。

    “还真是啊!不过,话说回来,潇潇哥是,很有意思。”家同见铁河脸沉的什么似的,就笑的愈加厉害。只管摇着头,吃盘中剩下的牛扒。

    佟铁河也没什么特别可说的,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吃边聊。他们离开的时候,潇潇已经不在位子上了。佟铁河看一眼dona,她正在和职员交代着什么事情,像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她抬眼看过来,见他要走,脸上的表情变了。佟铁河点了点头。他没过去,她没过来。季家同走到了门边,回头看着,出声叫了句“哥”。

    佟铁河走出餐厅。车子停在不远处,他们俩走过去。家同站在他那辆suzuki-rg500旁边,铁河看到,眉尖一挑,说:“小子,怎么淘来的这辆老爷车?”

    “够老爷吧?绝对的经典。我从一个老摩客手里花了好价钱弄来的。”家同很开心,“这东西,现在,可比我的命都矜贵……”

    “屁话。”

    “真的……”

    铁河说:“还是别骑车了,我送你回去。”

    “没事儿。小刮小蹭,常有的。”家同戴上头盔,抬腿上了摩托车,一脚下去,摩托车发出“呜呜呜”的调调,是很让人热血沸腾的动静。“哥,你先走。”他笑着。

    “家同。”铁河开了车门。

    “哎!”

    “ea的那个计划书我看过,还是很不错的。”

    家同愣了一下,随即得意的点点头,“我就知道。”

    铁河又看着家同,“小心一点儿。”

    “好!”

    “你先走。”他扶着车门,看着家同的摩托车在自己面前转了一个圈,呼啸而去。空气里都是火爆爆的味道。

    佟铁河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他得去官帽胡同。

    ……

    自端带着福膳坊的鲍鱼五脏粥和水果去了官帽胡同。料着就是一大家子都在,果然,除了婆婆,二叔三叔四叔家里的人,虽然不齐,可都有人在,济济一堂。自端进门,少不得一一的打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怎么这么多人?一圈下来,她觉得额头上密密的出了汗。佟家人多,总让她觉得聚在一处的时候,特别有压力。

    关友梅看出来,她待自端打完招呼、众人嘘寒问暖完毕,她笑着,给自端递了个眼色,便说:“阿端进去瞧瞧爷爷,把粥盛给爷爷吧。爷爷听说晚上有好吃的,晚饭只吃了小半碗米饭。”

    华语。

    关友梅也不管众人嘁嘁喳喳在说什么,自管站起来,和自端一起往爷爷房间那边去,悄声说:“都是来看爷爷,爷爷一个不让进去,只在门口打个招呼,然后就聚在这儿吃水果了……”她轻声笑着,“爷爷晚饭的时候还说了句——让小铁阿端一起来吃晚饭嘛。”

    自端心里一动。

    从她嫁过来,爷爷面上一直是淡淡的。从不说好,也从不说不好。就是淡淡的。她总尽量的做好自己的本分——和自己的爷爷是一样的——可是心里是明白的,爷爷不是太喜欢见到她。

    她“哦”了一声,对婆婆微笑了一下。

    “你晚饭吃的什么?”关友梅问道。

    她愣了一下。

    晚饭……她根本没吃呢。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八)

    关友梅瞧着她的样子,眉尖一蹙,抬手轻轻的拧了一下她的脸,“你呀!难怪今儿胃不舒服,明儿头晕……你这样,不生病才怪。小陈才能不在家几天,你就断顿了?”

    自端不好意思了。明明是责怪的话,从婆婆嘴里说出来,竟是这个味道。

    关友梅说:“等下我下厨,给你做点儿吃的去。”

    “不麻烦,妈妈,我……”

    就“麻烦什么。”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爷爷卧房门口,关友梅先敲了敲门,听到里面应声,她推门进去,笑着说:“父亲,阿端看您来了。”

    佟子坚正坐在床上看书。床头的灯颜色温暖,照下来,他雪白的发,清癯的面容,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到自端进来,将花镜摘下来,顺手将书放在床边——那床很宽大,里面有一半的空间,摞着高高的全是书。自端细看一眼,有些书是线装的,有些书是崭新的。

    “爷爷,您好点儿了?”她过去,将粥放在床桌上。

    堙佟子坚点了点头,“没事的,甭听他们吓唬你……友梅,你去让他们散了吧。”

    “父亲。”关友梅笑着,“才都刚来没一会儿。”她知道老爷子这是嫌弟媳侄子们烦了。这都罢了,佟援朝家的佟金戈今天带了个女朋友来,老爷子一眼瞧见脸就沉了——老爷子跟前儿规矩大,尚没名分的女子,一向是不准带来给长辈瞧的——金戈也是知道的,露了个脸,急匆匆的带着人走了。剩下的那些,就在上房里聊天。她瞅着也是有点儿心烦。

    “吵。”佟子坚不耐,“跟他们说,就说我说的,以后都甭来——要是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