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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piero餐厅,邓力昭一早已经在等。见铁河进来,邓力昭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铁河不动声色的坐下来。
“点餐了没?”铁河解开西装纽扣,脱下来,将衣服搭在了一边。继续解着袖钮和领扣。
“点什么点?一肚子气,不吃都饱了。”邓力昭看着铁河,不禁眉头一皱。
“那你自便。我可要吃好点儿。”铁河翻着餐牌,“我可不像四少你这么好命,一群顾命大臣由你差遣,我做死做活的拼了一天,肚子早在唱空城计了。waiter!”他揶揄邓力昭,向来是不遗余力,可是今天揶揄起来,脸上半点儿笑都没有。邓力昭也没笑。
waiter过来,铁河点餐,“腓力,五成熟。奶酪焗蜗牛。酒……让调酒师配好了。甜点等下再点。谢谢。”最后几句,他是用法文和法籍侍应生说的。说罢他端起玻璃杯来,喝了口水。
冰的。他皱了皱眉。放下杯子。他忘了,一般,他是不喝外面的水的。
邓力昭看他嘴角淤青,手掌上的伤,掏出烟来。铁河说:“这儿不行。”邓力昭翻了个白眼,没管他。他们坐的位置是半封闭包厢,并不禁烟。只是佟铁河自己在公共场合不太抽烟,更讨厌自己不抽烟的时候,抽别人的二手烟。
力昭点着烟,吐了个眼圈儿,故意的喷到铁河面前。
铁河这下倒笑了笑,伸手拿过他的烟盒,也抽了一支出来点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铁河拿烟的手抬起来,拇指挠了挠眉头。
力昭看着他:“这话是不是该我问你?”
“你打电话给我的。”铁河吸了口烟,眼睛眯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力昭只看着铁河,比划了一下下巴。
铁河嘴角一牵。力昭眉头的伤也不过才刚刚拆线。他们俩,这样面对面坐着……他忽然觉得有点儿荒唐。
“你就说中午是怎么回事吧。”铁河说。
力昭哼了一声,将中午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儿说:“我说,我认识她三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子。你是没看到……我那车……她抬脚就踹!”
佟铁河又挠了下眉头。
“踹就踹了,我也不是心疼这个……你真该看看阿端的样子,看的我……”邓力昭脸上的肌肉有点儿抽,摆着手,形容着中午自端的样子,“就像是……我给你形容一下……我就算是她踩到的一坨屎,也不该是那么厌恶的表情吧?看的我心里直发凉……”
佟铁河猛吸了一口烟。
第十章 茶与酒的涟漪 (二十九)
“我t 的不就是泡了个妞儿?那妞儿是她学生?我又不是回……她那激动劲儿,赶上郭晓庆了!”力昭挥着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而且,她气的……气的浑身发抖你知道吗?我去扶她,她躲开,那手冰的,像是冰块似的。”
他不知道?
怎么会。
他记得她的眼神……
均“修车子的费用,我给你。”铁河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闷闷的说。
waiter给他上牛排。邓力昭哧的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这边,让waiter把牛排放自己面前。waiter看了铁河一眼,铁河点头。示意他开酒。
“我少你那点儿修车费?”邓力昭切开牛排,往嘴巴里送。
耒铁河端起酒杯来,没换气,一饮而尽。waiter给他添了酒,把酒瓶放下。铁河拿着杯子,晃了一下,又喝了。
力昭慢慢的咀嚼,看着铁河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半晌才说:“我是觉得,这里面有点儿什么事不对劲。我得见见你。”
“……”
“说吧。”
铁河哼了一声。
“你和阿端吵架啊?”力昭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开始阴郁,知道自己料得不错,“她宠你就怕宠不上天,还会给你气受?你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吧?dona?541?还是有新纪录?”
铁河不语,只抿了口酒。
“也不像啊……阿端不是从来不管你这些事的?要是说……不会是给她捉奸在床了吧?不过啊,我看她现在的样子,可不是真的不管你,要不也不至于,我又想起来她那个激动样子了……丫的你不是真的吧?我猜中了?”力昭看着铁河,脸上就垮下来了,“dona,对不对?541那个事儿你没整真了,那不算。阿端今天骂我去p大泡妞,我就觉得这话不对。”
佟铁河握着酒杯的手,不由得用力——她是那么说的?p大泡妞?他咬了咬牙。
“我真不是说你……当初我就说,你和dona,简单一点儿、简单一点儿、再简单一点儿。你不听。我就知道这dona的事,一旦出来,阿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邓力昭说。
是的。她没那么容易原谅他……佟铁河看着空空的酒杯。
她是绝对不会原谅的。
“你说你t到底是长情呢还是无情?一个 dona你能留在身边这么多年。铁子我真是服了你。这下呢?”邓力昭点了烟,“你们总不至于因为个把女人看不开吧?要因为这个,你们也挺不了这么些年。”
力昭停下来。
铁河将杯子里的酒一气儿饮尽。
“还有别的事吧?邱潇潇?”
铁河给自己倒了酒,这回,握在手里,却喝不下去。
“不是邱潇潇……”力昭放下刀叉,“不是邱潇潇,那必定是顾惟仁。”
铁河觉得刚刚下去的酒顶在胸口,有一种酸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依旧是没有说话。看了眼酒瓶,已经空了。waiter把力昭点的石斑送来,这回是放在了铁河面前。他却不着急吃,另叫了一瓶酒。
力昭阻止了,说:“吃饭。要喝,等下咱们另找地儿。”他看了铁河一会儿,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
“什么叫别问了!”邓力昭火了,“要是t真的是这么回事儿……咱爷们儿的女人,他都敢动!他活腻歪了吧?!”
“力昭!”铁河喝止他。
邓力昭被他一喝,顿时更加火冒三丈,“你t是不是疯了?你难道要被顾惟仁翻盘?别说你了,你们家几辈子的脸还要不要了?还有阿端,阿端是不是也疯了?我瞅着今儿她那状态就是不正常的,合着……”
佟铁河“咣”的一下把酒杯掼了出去,眼里闪着怕人的光, “邓力昭!”
“怎么着!”邓力昭丢下餐巾,“我今儿还把这话就说透了,就算是你们过不下去了,这也不能说是让顾惟仁这小子给拆的!”他脸色涨红,指着佟铁河,“我还就告诉你,这回你一手软,后患无穷……甭管怎样,凭咱们,掐断顾惟仁小命根儿还不是随手的事儿,就算是阿端她后妈那儿有什么话,那也是哑巴吃黄连……”
“那本来该是他的。”他脑子有点儿发木。胃里空的,酒好像直接灌进了大脑里似的。
“狗屁!嫁了你,就是你的!”邓力昭眼睛都要红了,“阿端她是东西吗?让来让去的?她就是你的!”邓力昭拍着桌子,“你劝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收了心,和她好好儿过,谁知道你们这样?铁子我告诉你,不能够!说什么也不能!”
“你知道什么呀!”
邓力昭,你才能知道几分?
“我什么不知道?”邓力昭盯住铁河,“这些年,任你怎么折腾,她都守着你了……你收了心,好好儿待她,你们俩这日子错不了!我看得出来你现在和我不一样了。我更知道你t现在这个死样子,是舍不得她!舍不得你还装什么大方?不择手段也要给她断了这念头!”邓力昭的眼睛里竟透出一股寒光。
“我不能那么做。”
“铁子你别t死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邓力昭将手里的烟蒂摔出去,“我,你看看我。”他指着自己的眉,阴恻恻的说。
“力昭,”佟铁河吐了一口气,“别说了,转场子喝酒。”
邓力昭张了张嘴。
“已经决定了的事。别再提了。”铁河站了起来。他面前的食物,一口没动。“还有,你,别碰顾惟仁——没意思。别让人回头再笑话我,拿得起,放不下。”他把外套穿上,先出去了。
邓力昭半天没返过神儿来。等他反应过来,佟铁河已经走出去老远了。邓力昭忙追了上去。铁河站在餐厅前等车子送过来,他站到了铁河身边,有一会儿,两个人谁都不说话。
力昭还是忍不住,低声道:“你老婆的脾气这一发作,我才真信她是景家的女儿。”那一瞬间爆发怒火的样子,像极了自飒。只是平时隐忍、乖巧的像只小白兔的女子,突然的爆发,那模样,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不由得又看铁河一眼,“其实,她那么失态,我倒是想……”
铁河看到他们俩的车子被车童开过来了,说了句“等下只喝酒,别提她”便上了车。力昭心里一惊——佟铁河喝了酒是从来不开车的——他急忙拉住了铁河,缺被铁河甩开了手。力昭见已经拦不住,忙上了自己的车,跟上去了。
这一晚他们喝了多少酒,邓力昭是不记得了。
他只知道进了酒吧,佟铁河就开始喝,那喝酒的架势,颇有点儿吓人了——其实他早几日在他女儿的百日宴上,已经觉得有些什么不对,那天,铁河喝酒,就没有平时干脆豪爽中最后留一点儿节制的意思;今天,就更不必说了。他叫了点儿吃的,铁河却只管喝酒。
他气的骂,铁河也不理。
他陪着喝酒。倒是知道在这儿喝酒就算是醉也没什么,熟地方熟人,总不会落着个横尸街头的地步……这是他还清醒的时候的念头。
他是醉了,在铁河醉了之前。
不过铁河那状态,也说不准是真醉还是假醉——这厮就是能装,喝多少酒,大面儿上都挺得住。
那就算是他真醉了之前吧,他好像是听到佟铁河说了几句话。
铁河说我不是舍不得她。
他就想说狗屁。你就是舍不得。但是舌头太沉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说没说出来这句话。就听到铁河又说了一句。
我是舍不得她人在我身边,受罪。
他就想说丫的你变文青了说话这么酸,你脑子有病啊对着我说这种屁话,你还不快去跟阿端说,换个准确点儿的词儿,她就是想跑都被你酸的腿软跑不掉了。
他邓力昭算是完了,趟上这样的兄弟了。死心眼儿。死要面子。还死不悔改。死定了……
邓力昭记得自己最后是趴在吧台上了,恍惚中有人拖着佟铁河走,衣袍带香,应该是女人。他心里还想乐——有阵子没来pj了啊,这儿的妞儿还是这么辣,不过这风水也没转过来,他邓力昭和佟铁河摆在一处,永远是先挑佟铁河……td这辈子他邓力昭大概是只赢过佟铁河一回,就那一回,最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