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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娘。自端看着,其中一位是芳菲,其他人,她都不认识,可都是大美人。

    走在最后的,是挽着父亲手臂的自飒。

    “好美。”自端轻叹。

    高挑的自飒,穿了一袭奶白色复古式样的婚纱,层层叠叠的蕾丝,将婚纱装点的雍容华贵。她脚步缓慢,款款的走向圣坛……来宾的掌声如潮水一般此起彼伏。这是幸福的声音。

    自飒在经过自端身边的时候,竟然对自端挥了挥手中的捧花。

    自端几乎笑倒。

    隔着面纱,看不清自飒的表情,自端猜她也一定在笑。

    她看着金子千对着大伯鞠躬,大伯把自飒的手,交到了金子千的手上……她还是在笑着,可眼睛不知不觉就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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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

    蜗牛尼卡跟大家道晚安。明天尽早。谢谢。

    ps帖帖难产了……不是自端,是我。汗~~抱歉。

    正文 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 (十五)

    耳边是他们的话: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她转头看着铁河,他也在看着她,她轻轻的往后一靠,靠在了铁河的肩膀上……她静静的在心里念着。

    佟铁河握紧她的手。

    若不是济济一堂,非亲即友,他真的好想在这里亲她一下。

    看着她的眼睛,看得懂她的心。

    开他的心就钝钝的疼。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脸来,在他耳边轻声的说了句话。

    他急忙扶住了她。

    效他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说别慌、阿端别慌。他镇定的回头,目光锁定在隔桌的李云茂身上,他对着李云茂点了下头。他镇定的扶着自端起来。大家都发现,景老太太先问阿端怎么了。

    自端轻声说,想去一下化妆室。她以为她掩饰的好极了,没有人看得出来她的异状。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跟了过去。自竣和东方头一个就想跟出去,景老太太摆了摆手。

    他们离侧门近,自端抓着铁河的手臂,慢慢的走出去。门帘在她身后刚落下,她身子就一软,整个人靠在了佟铁河怀里。

    “阿端!”佟铁河手臂撑着自端。

    自端攀着他,只是摇头,说:“恶心。”

    她真担心她在里面晕过去。她是来祝贺飒飒结婚的,不能在里面昏倒。

    “我大概是……中暑了吧。”她轻声的说。

    铁河着急的看着她,“你再坚持一下,车子马上就到。”

    他的汗珠子顺着鬓角在往下滚,她看到,抬手,摸了一下他的下巴,下巴上也是汗……她点点头,说好,我坚持。

    “别说话。”他手臂箍紧了她。

    自端喘息着,没说话,可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站在喜棚外,里面的欢声笑语传出来……大家在笑,她出来的时候,金子千在读誓词。她也想笑。

    金子千看上去很紧张,会不会,也读错了誓词?

    天很蓝。

    眼前是恢弘的古建筑:红色的廊柱,金色的琉璃瓦,苍翠的古柏,清凉的树荫……她动了一下身子——只是树梢的蝉鸣,尖利的很,钻进她的耳朵里来,心底好像有什么在鼓噪,被这尖利的声音挑动起来,她的呼吸开始粗重急促……眼前出现一片又一片的阴影,那阴影向她扑过来,渐渐的,阴影越来越深,终于是黑的了,像黑色的幕一样,她想叫一下,把这块黑色的幕扯开,但是叫不出来……胸口像被压上了石头一样。

    “阿端……”佟铁河眼看着自端脸上已经僵了,她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他捧着她的脸,手底下她的脸冰冷冰冷的,“阿端!”

    自端能听到铁河在叫她,她只是应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压在胸口的巨石被移走了似的,她脑中清明起来,眼前的黑幕被揭开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在船上,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

    “醒了。”佟铁河轻声的叫道。

    李云茂擦了一下额角的汗,松了口气,说:“醒了。”他看着血压计上的数字,皱了皱眉。

    佟铁河没忽略他的表情,心里就是一沉,戴着氧气罩的自端,微微的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他握了她的手。

    李云茂拍了拍佟铁河的肩。

    救护车急速的往医院驶去……

    佟铁河看着自端被早已等候的医生和护士送走,李云茂一边穿着白袍子,一边交代,神情略有紧张,回头对他摆了摆手,不让他跟着进去,“别紧张。不是大问题。 drongaory马上到。tony,别紧张。”他不待佟铁河有进一步的反应,转身进了急诊室。

    佟铁河扶了一下额头。

    不紧张。

    他不紧张。为了今天的婚礼,他早已和云茂商量过,他们的急救方案都准备的很周全了。他没什么好担心的。

    只是两个小时而已……预备给她两个小时的,可是还没到,两个小时都不到。

    他深吸着气。

    不紧张。

    云茂最坏的问题都问过他了,他也回答过了……总想着,千万不要真的有这么一个时刻。千万别有。

    他看到他的父母来了,她的父母也来了……急诊室外,这样安静的站着的他们,是她和帖帖最近的亲缘,也会是她最大的力量。

    云茂和drongaory出来的时候,神情比进去的时候要轻松一点儿,他们在解释,病人血压升高,短暂昏迷,现在已经清醒,还需要观察……建议……

    他听着,建议什么呢,进重症监护室,没有问题,马上进;建议计划分娩……他已经很熟悉这个词了,可是……他们的帖帖,才24周。

    佟铁河陪着自端进了监护室,他守在病床边,等她醒。

    入夜,监护室外的走廊上,剩下了容芷云和景和仰。

    容芷云踱着步子 ——监护室里,自端一直都没醒,铁河也一直都没有动——她看了一眼景和仰。

    景和仰抱着手臂,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稳如泰山。整整一个下午了,他几乎没有换过姿势。从婚宴现场,到医院里,他也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只在刚刚,佟胜利夫妇有急事要走的时候,他适时的表达了一下。也仅有几句话。

    容芷云看着景和仰。她很少有机会再这么近的看他——跟二十五年前相比,景和仰的样貌变化很大,不只是发福、有白发、有皱纹了。更是变的越来越冷峻,越来越深沉。此时,就算是在女儿的病房外,心里的焦急,竟然也不愿露出半分。

    冷的像岩石一样。

    她想着,他有没有什么时候,多带着一点儿热乎气儿?

    极少。

    她叹了口气。

    自端有些地方,像了她父亲。只是,还好,自端到底是个温暖的孩子。

    听到她叹息,景和仰睁开眼睛,对上她的目光。

    “回去休息一下吧,”容芷云说。她知道他忙。他也是出院不久。身体看上去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

    他点头,说:“谢谢。”没有笑容,可是眼睛里,有难得一见的温和甚至是柔和,“我等阿端醒了再走。”

    容芷云坐到了他身边。良久的沉默。容芷云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

    正文 第十二章 纸与墨的流丽 (十六)

    戒指边缘的碎钻,卡进了指甲里,一瞬间,疼的钻心。

    很多年了,没有人再这么叫她。

    能这么叫她的人,不是走了,就是远了。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这样叫她了。

    她看着地面。

    开灰色大理石的地面,光可鉴人。

    “云云,谢谢你,”他说的很慢,慢的,几十年的时光,可以在这几个字的缝隙里,穿流而过似的,“给我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这是,他这一生,能得到的最好。

    效容芷云没有出声。

    此刻,如果要她说什么,其实,也只剩下了这句同样的话了。

    她坐不住了,从他身边离开,走近了监护室,她拿起防护服穿上,推开了玻璃门。铁河看到她,起身让了个座位。

    “出去透口气。”她轻声说。自端还在沉睡——景和仰,刚刚说的,谢谢她,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女儿——这么好的女儿,此时受的苦……让她心疼的,宁可没有生她。

    铁河点头,但没动。

    容芷云语气几乎是命令了,“出去。喝口水,抽口烟,随便做什么都行。”

    他还是没动。

    容芷云抬眼,“铁河。”

    “是。”

    “去吧。”

    “好。阿姨,我就在外面。”铁河转了身。

    “铁河啊,”容芷云叫了铁河一声,铁河站住,“什么时候,也改口叫我声妈妈?”

    病房里安静极了。

    容芷云看着女儿的面容,氧气罩里,水雾轻浮。但她没有听到铁河的回应。玻璃门轻轻的滑开又合拢。铁河出去了。容芷云反而微笑了一下,她拉过自端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抚摸着——她还记得她次把女儿抱在怀里的慌乱和感动,件事,是打开襁褓,看女儿的小手指、小脚趾……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十全十美。柔若无骨的小手小脚,激发了她作为女人最原始的爱。

    她隔着被子,将手放在了自端鼓鼓的腹部。

    阿端,只要,阿端只要爱帖帖,她一定能把所有的险境都过去……

    景和仰看到铁河出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铁河过去坐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景和仰听到铁河开口。

    “对不起,爸爸。”

    景和仰合了一下眼。

    铁河继续说:“是我没照顾好阿端。”

    景和仰沉默片刻,才说:“小铁,这不怪你。”

    他明白铁河话里的意思。眼下的事情,岂是说是谁的责任的?至于其他的……铁河,是他眼看着走到今天的孩子,铁河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虽不能说是十分的清楚,可他总知道这就是他要的女婿。他从未后悔过对女儿婚姻的决定,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仍会那么选。

    景和仰的目光穿过了玻璃门,看着容芷云和自端。

    他是个做了决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