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脑海中始终徘徊着他清醒时,父皇印在他唇上的吻,还有那句话……
北堂未泱已经分不清北堂傲越到底想要干什么了,如果是单纯的因为他殁族人的身份,大可不必花费心思,还有那个……吻……
北堂未泱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间,看到熟悉的挂饰,不禁自嘲的一笑。果然这玉佩和父皇说的那句话有关么?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要一直带着那块玉佩,一旦离开这玉佩,在不久的时间内一定会在身体哪个部位不适。他解下腰间的玉佩,仔细的看了很久,凝神专注的看着。
北堂未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的眼睛花了,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的话,玉佩应该是整体通透雪白,可是现在看起来,反倒是浑浊了一点,不仔细瞧瞧倒也看不出来。
“你醒了?”
看得入神的北堂未泱被北堂傲越的一句话吓得脸色惨白,“父……父皇。”
北堂傲越看了他一眼,摸着他的头说:“怎么了,被吓到了?”说着指着他手里的那块麒麟玉佩,“一醒来就看这块玉佩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习惯带着它了。”北堂未泱不敢直视北堂傲越的注视,撇开眼说。
“父皇想问你一件事。”北堂傲越想要和北堂未泱对视,却一再的被避开。
“父皇请说。”北堂未泱隐隐察觉北堂傲越要问什么事情,事实是他没有猜错。
“朕想知道太子为何要把你囚禁在那里。”即使北堂傲越已经对这事有了自己的看法,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北堂昊好像重生了?知道珍惜他了?北堂未泱想自嘲,这些是绝对不能说给任何人听的,可是又要如何和父皇解释呢?没有好一点的借口圆圆,按父皇的能力,或许也要找到一点苗头。
“未泱。”
“诺。”
“还需要想吗?”
“回父皇,儿臣只是想想怎么和您说。”北堂未泱想了会才继续开口道:“回父皇,其实儿臣也不知道二皇兄为何将儿臣关在那里,不过二皇兄还算待我不薄,知道我吃不惯肉食,还特地交代御厨给儿臣备了些素菜。二皇兄并没有多和儿臣一起。”基本的父皇一定调查得到,所以他也不打算隐瞒,至于其他的,他是怎么都不能说的。
“是吗?”北堂傲越明显怀疑的口气,“好了,饿了吗?父皇命人传膳。”北堂傲越没有再问下去。
“回父皇,儿臣不饿。”北堂未泱边说话边把玉佩系会腰束中,“父皇,这些日子不知道蕖妃娘娘有没有担心儿臣?”
就是这么一个系玉佩的动作,让北堂傲越发现他右手上戴着的女式镯子,他微微不悦。
“蕖妃?”北堂傲越在想要怎么回答,毕竟蕖妃的事闹得这么大,估计他想要掩盖都很难,况且他北堂傲越也不屑于掩盖。
“是的,父皇。”
“蕖妃被朕处死了,日后她不再是你的母妃,冉荷宫也变成冷宫了,以后你便住在父皇的寝宫。”北堂傲越随意的望了下北堂未泱的神色,顺便检查下北堂未泱的眸色是否恢复了。
北堂未泱以为他听错了,蕖妃被父皇处死了?“为什么?”北堂未泱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呢喃说道。虽然蕖妃对他也是怀有目的的,但是总的来说,其实蕖妃对他很好,为什么他只是被北堂昊拘禁十多天就什么都变了?
“蕖妃意图谋反,在朝堂上当场被处死,就如此简单。”
“父皇,儿臣能冒昧问您一句蕖妃娘娘被葬于何处吗?”北堂未泱红了眼眶。
“她犯下的错,罪不可恕。”北堂傲越避而求其次的说。
这个回答让北堂未泱尤为心寒,父皇的这句话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蕖妃连个安葬地都没有?他似哭似笑的出声:“是不是和母妃一样,连个草席都没有,便丢弃于渝河,任尸体被鱼儿群蚀?”
北堂傲越听出了北堂未泱话语间的埋怨,“朕如今才知道,你虽然在年纪小的时候绮妃就被赐死了,可是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在耿耿于怀。”北堂傲越还真不知道北堂未泱记得如此的清楚,过却了这么多年。
“儿臣只想父皇告诉儿臣一句,蕖妃娘娘是否有个全尸?!”右眼滴落一滴泪水,泪水落在地上。
北堂傲越嫉妒起死去的蕖妃,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他的十五子对谁都有感情,偏偏对他防范至此!
“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北堂傲越背过身说。
果然吗?北堂傲越、北堂昊,如果这就是帝皇的天性,他还能说什么?他现在是完全看清了,也许他就不能多期待北堂傲越和北堂昊比起来会有多不同,也许北堂昊也没有北堂傲越狠。
“你在这好好的休息吧,朕猜你现在也不想见到朕。”北堂傲越大步走出寝室,留下北堂未泱一个人在屋里。
北堂未泱泪莹满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眼前出现的只有双手鲜血淋漓的画面。为什么?他亲生的母妃死得如此,蕖妃也是落得一般的下场?
北堂未泱觉得也许一切都是因为他,凡是和他有什么关系的人,都会死,是吗?难道他就是书上所说的天煞孤星?
假如母妃没有生下他,也许现在还会每天期盼父皇的回眸,不至于落得这般地步;假如蕖妃没有当他的母妃,他不知道蕖妃的命运会不会改变,至少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用‘死于非命’恰当吗?他不确定。
北堂未泱抱住自己的双腿,眼泪不停的往下流。
继母妃后,冉荷宫也成了一座冷宫啊~!
张烙走到冉荷宫,出来时手上牵着一个小孩子,是伏召。
“张公公,我们这是去哪里?”伏召天真的问道。
“伏召随我来便是。”张烙不多说,手里握着的小手很是冰凉。“你身上可是不保暖?”
“不会不会!伏召很暖和的!”伏召不知道张烙为什么会这么说,现在只是快秋天了而已,哪里会冷?他身上可是穿了四件衣服呢,热都来不及。
“恩。”张烙不再多说话,继续牵着伏召,脚步微小步的迁就伏召。
☆、99
伏召站在北堂傲越的寝宫外,不解的看着张烙,“张公公,这是哪里?”
“日后你便在这里当差了,十五皇子就在里面。记住看见陛下一定要行礼,不得放肆懂吗?”张烙和他说道,然后牵着他继续往前走,没有注意到一旁小晨子哀怨的眼神。
小晨子努了努嘴,忿忿不平的暗道:“师傅不会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吧?呃……这个比喻恰当吗?”小晨子想了想,觉得应该算可以了,回头想向张烙抱怨几句,却发现张烙早就带着那小孩不见了。
张烙领着伏召进入内殿,从他多年服侍北堂傲越的经验来看,北堂傲越现在好像心情不好,不发一语的拿着个小物件看着。
“叩见陛下,奴才带十五皇子的贴身太监来了。”张烙拉着伏召一同跪下。
“起来吧,张烙领他去见十五皇子吧。”北堂傲越眼睛没有离开过手上的小物件。
“诺。”然后拉起呆若木鸡的伏召,“我先带你去找十五皇子。”
“哦,谢谢张公公。”伏召小声说道,然后念念不舍的看着高高在上的北堂傲越。
“陛下,奴才告退。”
“恩。”
张烙听到这声应答后,就带着伏召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张公公,刚刚那个就是陛下吗?”伏召恍若不经事的小孩一般问出口。
“恩,日后见到陛下记得和刚刚一样先行礼,懂吗?少说话多听话,等你理解了这句话,我就能放心了。”张烙语重心长的说,“十五皇子就在里面了。”
“哦。”伏召点头,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下,没有发现十五皇子,“张公公,十五皇子不在里面呀?”
话音一落,就听到有一个悦耳的声音说:“谁?”就是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回十五皇子,是奴才。”张烙躬身道,伏召也跟着照做。
“张公公,有事吗?”
“回十五皇子,陛下嘱咐奴才给您的贴身太监带来了。”张烙说着话就把伏召往前推了下,伏召有些慌乱的整理自己的下摆,使劲的低头,很是乖巧的说:“奴才叩见十五皇子。”
北堂未泱走到他旁边,扶起他,温柔的话语容易让他沉溺在里头,“伏召吗?”
“是奴才,十五皇子。”这么说应该不会错吧?
“以后你就跟着我,不用太过的怕我,好吗?”北堂未泱的声量放柔了一些,对于这个伏召,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很想和他亲近,如同北堂鸿煊一样,是因为伏召岁数不大的缘故吗?
“恩。”伏召有些羞涩的应道。十五皇子和那天看到的一样,真好。
“伏召,我还不知道你今年几岁了,可以告诉我吗?”
伏召歪头想了一会,不好意思的说:“回十五皇子的话,奴才不知道自己几岁。”他是真的不知道,嬷嬷从没和他说过,他也从来没有问过。
“不知道?”北堂未泱奇怪了,然后释怀一笑,“看你的身板那些,估计不会超过八岁,要不从今天开始你就八岁吧,如何?”
“恩,谢谢十五皇子。”伏召只顾着点头,其实他真的没有多大的想法,几岁就几岁吧,主子开心便好。这句话还是张烙和他说的呢。
张烙看北堂未泱的样子,想来是很满意伏召,终究是兄弟连心呀。
“十五皇子,没事的话奴才就先告退了。”
“张公公有其它的事情忙吧,那就先退下吧。”
“诺。奴才告退。”
北堂未泱很喜欢伏召,因为他,低落的情绪也有好转,一直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最想的就是在他难过孤单时,有个人能陪着他。重生前有云月的照顾,可是重生后的他对于云月,还是停留在前世的记忆里,想努力的对云月好,可惜他还没有做到多少,云月就嫁人了,只希望云月的归宿是好的。
“十五皇子想起谁了?”伏召仰着天真的小脸问。
“没有,伏召……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吗?”他蹲下身和伏召对视。
伏召不解的点头,他的这一举动换来北堂未泱的大笑。
“谢谢你,伏召。”
伏召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人会如此的容易满足,如果他也可以这样,那该多好?伏召掩去多余的心思,专心看着北堂未泱。
张烙退出寝室之后就回到内室,对北堂傲越行了个礼。
“叩见陛下,奴才已经将人领进去了。”
“十五皇子可高兴?”北堂傲越想现在的北堂未泱应该没有心情开心了吧?在北堂未泱认清事实后。
“回陛下,十五皇子见到伏召是欢喜的。”张烙实话实说,没想到这句话引来北堂傲越扔掷了一个砚台过来,就差一丁点就会砸到他头上去,最终还是落得砚台摔在地上,破碎的四溅着。
张烙不清楚北堂傲越为何生气,北堂傲越很少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除了那十五皇子,估计没有人能令这冷清的帝皇暴露心态吧?
事实是张烙没猜错。
为何?!为何?!北堂未泱对他这个父皇就没几次见到欢喜的,那个孩子北堂未泱也只见过一面,就能如此待见他了?!北堂傲越颇为不悦。
“陛下,奴才还有事情要禀报。”
“说!”北堂傲越隐去自己的怒气。
“边国的太子准备明天面圣,可要安排一个宴会?”
北堂傲越没有回答,静谧了好一会儿才说:“边国带来的那几个人解决没有?”
“暗首还未得手。不过可以肯定如今京城新开的那家妓馆不简单,暗首查不到任何资料。”
“张烙,朕想你也知道边国带来的人会引来多大的动荡。”
“是,奴才会催促暗首,尽快解决那几人。”
北堂傲越摩擦几下右手拇指的扳指,沉气说:“万不得已时,让暗首在宴堂上当场毙命。”
“诺。”张烙低首应道。
北堂鸿煊徘徊在书房外,小福子一脸哀状看着他,好像是在控诉他一般,北堂鸿煊忍不住气的直接说:“小福子,你别看着本王子了,否则我有理由怀疑你意图对本王子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