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卢先生不卑不亢的抬高下巴说,一副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就不会甘心的模样,禄以桑见他这样,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禄以桑负手而立,“没错,炎烈皇朝近期发生的暴乱有一部分是本太子所为,那又如何?!”
“太子殿下知道这会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吗!?”卢先生激动得脸涨红,揭去那张橘皮脸的他粉嫩的让人有一只捏的冲动,可爱得紧,纵使语气不好,也愣是让人不会生气。
“要得这天下,一点点的牺牲总是要有的,本太子想卢先生也是了然的。更何况刚开始可是炎烈的太子先挑起的,本太子只是混混,让暴乱来得更猛烈一些。”禄以桑悠然的转过头,不以为然的神色再次让卢先生气结。
卢先生右手搭在禄以桑的左肩,教导般的语气说:“以桑,为王者必要抱有一颗慈悲悯人的心,先生这么多年的教导你都忘记了吗?”
“为王者必须该舍时必舍,决不能心慈手软,这是也先生教导本太子的!”禄以桑最讨厌的就是面前的人装成他的师傅,老是当自己是他的长辈!“此时不必再讨论,反正本太子也决定收起□。”
卢先生本来应该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毕竟禄以桑已经退了一步,可是他总觉得在退步的背后还隐藏着他不知晓的,很不安,很不安。眼尾扫到墙上的一幅画上,之前的他哪里会留意禄以桑墙面上挂什么,可是现在可不同,他们现在身居皇宫内院,一时放松警惕,就可能会给边国带来无法预估的伤害。
墙面上的画里不是平常禄以桑喜欢的景物,而是一个人,还是个男人。禄以桑男女不忌,这事可能整个炎麒大陆认识边国太子的人都知道,看多美人的禄以桑从不屑收藏人的丹青,连他的丹青……禄以桑都不屑,可是现在禄以桑居然亲自绘了一张!他绝不会看错,那幅画一定是出自禄以桑的手笔。
也不怪禄以桑会画这人,这人连他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虽然一张脸搭配得很奇怪,明明左脸平常的过目即忘,偏偏右脸纹(ps:画的图,所以看不出那图腾是用绣的)上了一只凤涅槃,一双灰白瞳没有一点多余情感,目视前方,银白头发没有绾起,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微风吹起,发丝向后飘扬。
画中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鹤发蓝颜,天生异瞳。
——国师。
卢先生想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那画中人必是炎烈的第八任国师——殁烎!如果这幅图描绘的真是当今国师的话,那么这一任的国师和历史上的前几任有些出入啊……还有,他总觉得这国师很眼熟,可惜一时半会也想不起什么。
“太子殿下。”卢先生眼神直直的看着画里的人。
禄以桑一点都没有忌讳,毫无顾忌的对卢先生坦言,“他就是炎烈的现任国师殁烎。”
“您这是……?”
“如你所见,本太子现在对他很感兴趣。先生您说,假如本太子三日后回边国,偷偷把炎烈的国师劫走会怎样?”
“殿下!区区男色您居然要让边国处于水深火热中!您想当亡国太子臣可不想!”
“区区男色?”禄以桑伸出一只食指左右摆了摆,“先生,炎烈的国师可不是寻常的男色,倘若我们边国能得到他的帮助,统一天下又有何难?!本太子要么干一番宏图大业,要么就轰轰烈烈死在战场上,你懂吗?!”
真的没有一点私心?卢先生心底默语。
今年北堂傲越的生辰没有铺张的举办,连小型的宴会都没有举办。
北堂傲越筹划着生辰用的银两还不如拿来养兵,反正这两年是一定要开战的。北堂傲越看了一桌子的美食没了胃口,这几年生辰北堂未泱都会陪他用一餐,现在……估计请他来也不会来了吧?
张烙见北堂傲越黯然了,心底也不由叹息,那国师就如此的狠心?
小晨子敲敲门推开门,“禀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快请!”北堂傲越几乎是在下一秒就接上话,他的未泱终究是不忍心。
殁烎今天穿的是简单的青色单衣,外面披上厚重的雪白貂皮披风,银白的头发上还有几个雪花,一向不怎么戴饰物的他今日也特地在绾起的发丝上插上凰展翅,把手上的闪递给小晨子就进了殿。
“殁烎叩见陛下。”
“起。”
“诺。”
张烙无声的退出。
殁烎随意一瞥,看到桌上放满的精致菜肴没有一点动筷过的痕迹。假使他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用膳的时间早过了。
“坐下,陪朕一起用膳吧。”
他找了一处离北堂傲越有点远的位置坐下,一坐下就看见北堂傲越厚着脸皮的带着碗筷移动到他的旁边,然后给他夹了一块豆腐到他的碗里,“你陪朕用点吧。”
他考虑了下,终于还是摘下脸上的珠帘面罩,拿起雕着龙纹的筷子,夹起那块豆腐松露口中。他的肚子根本就吃不下多余的食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北堂傲越那张脸满是期待,他还是狠不下心,吃了。
北堂傲越宠溺的笑了,昨日的事情自动在脑子里剔除,他的未泱只属于他,他的二子没有机会。
殁烎看那人得寸进尺的又夹了块可口的瘦肉到他的碗里,沉默了一会,想到今天是那人的生辰,缄默的把那块瘦肉送进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吞咽。
“谢谢你……未泱。”
他好像没有听到北堂傲越叫他未泱,冷然着脸夹了块蟹肉到北堂傲越的碗里,“你都不用吃吗?”
北堂傲越知道,今天这么乖巧的北堂未泱是因为什么才会如此,可是没有一点介意,对他来说,北堂未泱肯见他就已经不错了,解决完碗里放着的蟹肉,看见有一块蟹肉到了他的碗里,北堂傲越继续夹起,吞下,重复了好几次后,北堂傲越感觉自己的有点饱了。
“未泱,能和朕内室看个东西吗?”
殁烎放下筷子,凝着脸对北堂傲越说:“陛下,我现在是殁烎,国师殁烎。”
北堂傲越释然一笑,“好,殁烎。”语气里尽是溺爱。
殁烎很自然的走在前面,可能他比北堂傲越都还要了解这寝殿的格局,有一段时间他的活动范围就只有这所宫殿,再无其他。走到内室,他停了下来。
“你在这等朕一会,朕去去就来。”
“恩。”
殁烎解下自己身上的貂皮披风,蓦地感受到右胸处灼热起来,他快速跑到梳妆台那,透过镜子他清楚的看到胸口处那隐没的大朵雪昙花出现,雪昙花的花蕊中间的麒麟图隐隐发光,就是这里发热,没错。
“殁烎?”北堂傲越一出来就没看到他,他马上穿好自己的衣服,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我在这里。”
北堂傲越不疑有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一卷画轴,递给他。“看看。”
又是上次看的那幅图?殁烎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就想到了那幅带给很多震撼的画。他调节好自己的情绪,淡漠的卷开画轴。
“这是什么?”
“朕一直想留有一张你的画像,上次带你去的时候,那画师早就备好了。还有每一任国师都必须有一幅画像,虽然前面几任国师外貌本就没有多少区别,可是按照规矩还是要留的。”
“恩。”默默的卷好画轴,拿到北堂傲越的手上,然后再在腰间拿出一个小东西一并放在北堂傲越的手上,“我先回神殿了。”
北堂傲越一直盯着手里的东西,等他回神时,偌大的寝宫又只剩下他一人。
他的未泱呐~
☆、129章
边国太子与卢先生带着几名侍从到神殿门外等候。
“烦请你通报国师一声,边国太子前来告别。”卢先生上前谦卑的弯腰,两手抱拳的对守着神殿大门口的暗首道。
“稍等。”暗首简短的回答,眼睛根本就没有正视过正中央站着的边国太子禄以桑。
卢先生回到禄以桑的身边,“太子,您还是没有放弃。”炎烈的国师怎会随他们去边国?更何况这国师可是一点都不待见他们太子殿下。
禄以桑胜券在握的抬高下巴,让贴身婢女特地化出纵欲过度的枯黄脸颊摆出与他自身极不搭的表情,看着一望无际、被白雾围绕的神殿说:“本太子为何要放弃?”边国在他父王的统治下,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表面看起来好像还光鲜亮丽,只有接触过真正的边国,你才会发现,这个国家变得有多腐朽、脆弱,不要说炎烈,就是换过个小国也能带给边国重创。他只是一个太子,不能为边国做出任何决策,一旦越权就会被他的父王猜忌,他维持这么多年放荡不羁的形象也会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子……?”卢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对这国师的执念会这么深,如果是单单上次说的理由,他不认为他们边国没有这个国师就好会亡国,他反倒是相信,如果扯到傲帝的逆鳞,他们边国被炎烈亡国的可能性会更大。
“太傅不用说了,本太子有自己的想法。”禄以桑全神贯注的盯着神殿大门,好久之后才看到刚刚为他们传话的人出来。“不知国师……?”
禄以桑话未说完,那传话的暗首就制止他余下的话音,冷冰冰的回答:“边国太子请回,国师大人正在专研术法,尽请原谅。”
禄以桑没有生气,反倒是风度翩翩的对那传话的暗首道了一声谢,然后对着周边的人说一句,“我们走。”
“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神殿大门。
传话的暗首对门后轻语,“国师,他们已经走了。”
“谢谢暗七了。”一袭白衣,带着珠帘面罩的殁烎从门后出来。
“国师,这是卑职该做的。”
“恩。”
逵釉殿里全部的宫婢、太监都是提着脑袋做事,谁都知道今天一早太子殿下上完朝后就心情极度不佳,回来没多久就处死了五个太监,现在人人自危,就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小福子跪在北堂昊的面前,“太子殿下,边国太子已经离开皇宫,按原定的方向回边国。”
只看见北堂昊坐在主位上,两脚向左右张开,手心放在膝盖上,带着浓厚的威严感俯视着小福子说:“那些人处理得怎样?”
“回太子殿下的话,那几个边国的探子都被处理好了。”连骨头都不剩。
“恩,退下。”
“诺。”
楚毓楼里,年轻的老鸨依旧戴着她的面纱,巧步走到一个隐秘的房间,放下手上的膳食,“主子,吃点东西吧。”
“幽然,那个人离开皇宫没有?”透过纱帘可以看到床上的人那细弱的骨架连支撑他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鼓足了力气才能颤抖的用手肘支撑住一半的身体,他嘶哑的嗓音就和锯子一样刺耳难听,可以听出他已经许久没有开过口。
“离开了,奴婢已经安排好人堵住他的去路,主子尽可放心。”幽然温语吐出,脸上那闻有一朵牡丹花的细、薄的纱巾随之飘起一点,面纱后的脸伤痕累累,令人触目惊心,为之胆颤。
“赫赫~赫赫~”声音就像地府里跑出来的魑魅魍魉一般,带来阵阵寒栗,本该是芳华正茂的时候,声音就如同步入老年的嗓音一样,粗嘎难听。“禄以桑……我刘梓卿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幽然端了一杯水,搂着刘梓卿愣是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的腰间,手下瘦弱不堪的躯体比一个女子都还比不上,“主子,先喝口水吧。”
“……恩。”刘梓卿顺着那递到嘴边的杯子喝了口水,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带来一点顺畅感,“好了,不要在这里照顾我了,你先出去打理打理店里的生意,还有部署埋伏在途中的人,一定要把那人的首级弄来给我!”
幽然把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给刘梓卿盖好被子,“好,大夫让您吃的药可吃了?”
“吃了。”
“那奴婢给你涂上药膏?”
床上安躺的人马上剧烈的挣扎起来,脸部狰狞得可怕,眼球好像要突破眼眶跑出来,眼白上布满血丝,“我自己会弄,你给我滚!”
幽然低下头,沉静了一会,“……好,您先休息,奴婢就先出去了。”
床上的人没有再回答,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被褥里的人才战栗着身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