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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体暖和了。那人头上还戴着一顶斗笠,斗笠上带有长至腿部的黑色纱巾,风一吹估计都不会吹起来,只是这么静静的站在尘嚣下,却依旧能维持自己身上独有的气质,云月又一瞬间的失神。

    愣神的云月不自觉的吐出四个字,“十五皇子……”小小的脚更是不由自主的朝那人走去,离得越近,那人身上带有的独特香味就更明显,更浓郁。

    殁烎的腿已经有点麻了,毕竟以致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身上更是被寒风肆虐,终于看到他要找的人,心情自然愉快起来了,“云月。”他温柔的说出面前穿着艳丽,盘着少妇发髻的妇人的名字,一说出口就被迎面而来,等他回神时,身上已经挂着一个软绵绵,带着脂粉味的女人身体。他脸色不禁一红,这是他次和女人如此的接近,上一世的云月都未敢如此的拥抱他。

    殁烎无奈的一笑,右手抬起,把自己的掌心覆在云月的头顶上,一下一下的轻抚,下一刻他就敏感的感受到他胸前的衣服带着一点点的湿意,冰凉的贴着他的肌肤。

    “……十五皇子……是吧?”口吻中带着一抹似不确定又肯定的语气,殁烎发现箍住他身体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他心疼的回抱云月,轻声的回应她,“嗯,云月。”

    伏召看着眼前发生的事,冷眼旁观着,只有站在不远处的桃红发现,被她主子紧紧抱住的人,那被忽略的另外一人,弥漫的阴霾可怕得让人瑟瑟发抖。

    “您真的没有死,没有,我就知道,十五皇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呢?”云月破涕而笑,终于松开自己的手,释怀的一笑。

    她还记得,如今的她是五皇子的妃子,再也不是那皇宫里小小的一名宫婢,她的行为一直被很多人监视着,她不敢想象如果陛下知道她今日和十五皇子如此的亲密,是否会痛下杀手。她死不要紧,就怕连累了她最爱的人。

    “恩,我好端端的,不过这外面太冷了,云月可能请我进去喝杯茶?”

    云月冲殁烎嫣然一笑,“当然可以了,请进。”

    云月让桃红出去冲泡她收藏起来的上好君山银针。

    那是十五皇子最爱喝的茶。

    殁烎一进屋就摘下了头上的斗笠,斗笠下的脸是云月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银白的发丝垂放在脖颈处,长长的刘海盖住他的半边脸,另外半边脸上盘踞着凤涅槃的图案,不细细看的话都不能分辨出那霸着半张脸的究竟是用绣的还是纹的。

    云月的眼睛凝聚了一点水意,她走到殁烎的面前,盈白的手慢慢抬起,就要抚上那张脸时,却被人狠狠的拍下,她不悦的看过去,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

    “没有国师的允许,谁都不能触碰国师。”伏召面无表情,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

    云月‘哧’了声,“本宫是皇子妃,一个小小的太监……!”在她还没有训斥完毕时,殁烎就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不要怪他。”

    云月怔楞的看着殁烎,良久才说:“……是。”

    伏召看到殁烎这么对待云月,心里有点舒爽,这女人真是碍眼。

    云月忽略伏召的存在,继续往下说她早准备好的问题,“当时……脸一定很痛吧?”这么一大片,怎么会不疼?“为什么您又会从十五皇子变成国师?”

    “以前的事就不说了,现在我已经是国师,日后见到我要记得叫我国师,不要再说漏嘴了,十五皇子……这个人已经从这世上消失了。”

    “诺。”

    “其实我今日来是另外有事和你说。”

    “十五……不,国师大人请说。”云月很不习惯叫北堂未泱国师。

    “你可想当五皇子的正妃,就是所谓的嫡妃?”

    云月伪装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指蔻无意识的往桌子上敲击着,“我已经是五皇子的嫡妃了,国师为何会这么问。”

    “没有傲帝的昭示,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云月已经知足,一生拥有五皇子的爱意,云月就要感恩戴德了。”云月心里正泣着泪,她根本不稀罕五皇子的爱,即使五皇子对她的情意,有一段时间她非常的感动,但是也止在感动,其他只有内疚,再无其他。

    “我今日来这,,只想问你一句,你想当五皇子真正的嫡妃吗?”

    没有任何犹豫的,云月马上回答,“不,我已经很满意如今的现状。”云月比谁都明白殁烎为何会这么问,想必是陛下有什么要求吧?一次次的压榨,还不够吗?“云月不想余生都被人议论,现状不是挺好的吗?除了那不要紧的诏书,全府上下都知道我是五皇子唯一的妃子。”所以必须对我毕恭毕敬,无一丝的不敬。

    “倘若到时五皇子另结新欢呢?”

    云月苍然一笑,“云月区区一名宫婢,能到这个位置已经很开心,年华逝去,失宠也就不可怕了,最多一人守住一个小房子过活。”所以您不必为我牺牲任何。

    “云月,其实我一直很想当面问你,你开心吗?”

    云月点头,只要您和我一起活在这个世上,那我便开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殁烎起身冲云月一笑,“我要回宫了,陛下还在等我。”

    云月着急的起来,颇不舍的说:“国师!”转而一想,如果十五皇子多呆的话,还指不定陛下会如何呢,云月勾出一抹勉强的笑容,眼睛里尽是哀伤,“国师……有空可否来看看云月?”他日要见到十五皇子,怕是比登天还难了吧?

    “恩,外面天冷着呢,我自己出去便好。”

    “好,国师慢走。 ”云月半阖双目,迟钝了一会,微启唇,“国师,小心陛下。”

    殁烎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知道。”

    等殁烎和伏召都离开了,云月趴卧在桌子上,一滴清泪流下,“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十五皇子还活在世上,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今后的你就只是五皇子的妃子,也只能是。”云月呐呐的喃喃自语。桃红拿着茶盘,侧站在门口处,脸上有些动容。

    她从来都不知晓,原来她的主子心里装的不是五皇子,而是刚刚的男子。不过那人……是国师吧?

    殁烎迟缓的走出五皇子府邸,身形微微不稳,伏召担心的顺势扶住,“国师……?”

    “我没事。”殁烎牵强的笑容引来伏召更大的不满。伏召愤恨的往府邸里面看去,假如现在有人看到的话,就能看到他的双眼正诡异的变化,黝黑的双眸变成了淡金色的竖瞳,一双只有兽类才会拥有的竖瞳,可是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原状,好像刚刚的都是假象一般。

    一回到皇宫,殁烎就打发伏召回神殿,自己则去了龙璃宫,一路上都张灯结彩的,喜气正浓,殁烎慢一拍的发现,明日便是年三十。

    撇去多余的心思,殁烎继续往龙璃宫的方向走去,还未到达就看到张烙老远的就冲着他笑,好像是料到了他一定会来的一样。

    “奴才叩见国师大人。”张烙行礼后,径自推开龙璃宫的大门,“国师请进。”

    殁烎沉默的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貂毛披风,拿给张烙后就进去了。

    北堂傲越翘首以盼的终于等到殁烎的到来,他无声的一笑,把手上握得紧紧的,绣着龙纹的黑色谕旨递给殁烎,“明日昭告天下,好吗?”脸上虽然表现得十分的自信,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的手心已经全被汗水浸湿,他一整日都绷紧了神经,双眼就没有离开过殿门。

    ☆、137

    殁烎停留在原地,珠帘面罩下的脸面无表情,一眨不眨的看着站在上方的北堂傲越朝他伸过来的,那让他感到无比的耻辱的黑色谕旨,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无数次的让北堂傲越以为是不是自己失策了。

    面对殁烎,他从来都没有十足十的把握,这一次更甚。

    只要殁烎同意,那么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北堂傲越的眼里不敢透露出一点点的信息。

    “……一次,”殁烎脸上的珠帘面罩应声消失,那张半平凡半惑人的脸颊透着隐忍,灰白的瞳目犹如幻化成利刀,恨不得全部插入眼瞳里映射出来的人,“一次……”带着咬牙切齿的声声,“又一次的逼我做我不想做的决定,这样您……才会开心吗,父皇?”为什么任何人都有权利选择的事,到了他的手里,就一次次的变了样?“您真的要让我一辈子都遭人唾弃吗?”灰白的双目并没有多余的水雾,冷静得可怕,好像他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偏偏他的口吻中带着深深的恨意,北堂傲越只得握紧自己手上的谕旨,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朕以后都不会在胁迫你做任何事,朕以父皇的身份向你承诺。”

    殁烎轻声笑了下,用丝毫不相信的眼神看向北堂傲越,带着深深的鄙夷声,说:“您认为我还会相信吗?”

    北堂傲越一步一步步下台阶,又有谁理解,这几个短短的台阶却是有如万金重,每跨一步,他内心的煎熬就多一分,他如今最想守护的人,似乎真的不会再对他有任何好感了。

    陆白卿,你果然还是赢了。

    直到走到殁烎的面前,北堂傲越把手上握得紧紧的谕旨伸向殁烎,“最后一次,这是朕最后一次逼你。”因为对于他来说,保住殁烎的命是他最重要的事,所以被眼前人唾弃又如何?

    这仅仅是身为帝皇的北堂傲越保护最爱之人的方法,过程不重要,最后的结果才重要。

    “朕向你承诺。”也许北堂傲越也不知道,现在他的目光里只剩下了执念。

    殁烎瞥向那绣着龙纹的卷轴,几次即将伸出的手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他内心非常的挣扎。

    一旦他接下这圣旨,就意味着他要以男子的身份成为受万人诟病的帝后,一朝为帝后,除非身死魂灭就永生永世都为帝后,等于是和北堂傲越死死的缠绕在一起。

    再也没有任何退路。

    “今日是最后的期限。”

    “朕不会让你以国师的身份成为帝后,只需要你在大婚时扮以女子之身嫁与朕,大婚过后你依旧会是炎烈唯一的国师。”

    “朕向你许诺,不会有任何人阻挡帝后真正的身份。”

    北堂傲越每隔一会就说一句话,让殁烎在挣扎时更加的混淆起来,一步步的蛊惑着。

    殁烎半阖眼,一言不发的踌躇了几次,终究还是从北堂傲越手上接过沉重的御诏。

    北堂傲越满意的一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一半。

    “你要记住今日你说的一切。”

    “定不会忘。”

    十日后,你便会是朕炎烈唯一的帝后,终此一生都将脱不开朕给予你的枷锁,牢牢的锁住了你。

    “云月变五皇子正妃的旨意什么时候才会下达。”殁烎半阖的双眼一直看着自己手中的谕旨,说。

    “年后,不出五日。”毕竟还要时间给那女人洗白。

    “好。”殁烎没有和北堂傲越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拿着谕旨离去。

    北堂傲越看了下空了的手心,“还好……他还是收下了,不是吗?”

    或许晚上要去找找那火麒麟?

    在北堂傲越失眠的第二天,也就是除夕,朝堂上被一昭告震了下,一时间各官员纷纷交头接耳,不过北堂傲越心情还是很愉快的,所以也放纵他们把肃穆的殿堂弄得和宫外的集市一样。

    北堂傲越好整以暇的调整了个自认为很舒服的姿势,身形微微斜靠,右手握拳,支撑自己的下颚骨,左手放在宽大的御座扶手上,嘴边的弧度一直没有改变。

    北堂昊和安陵墨垣或许是整个嘈杂的殿堂上唯一还保持着理智的。对于一早就扔来晴天霹雳的消息还算淡定。

    北堂昊还在想着北堂傲越突然宣布十日后会迎娶闲置了将近三十九年的帝后人选,偏偏不和说被选为帝后的是哪家的千金。他早就知晓,现在与前世的际遇相差了太多,比如他的父皇没有在他二十二时离宫远游,没有在二十六岁时把帝位传与他,连盛宠一时的蕖妃在这一世下场都有点凄凉,如果他打探的没错,蕖妃只被北堂傲越宠幸过一两年,并没有前世将近十年的圣宠,蕖妃这一世还在芳华依旧之际就魂归皇权,最令他觉得不解的是,蕖妃还胆敢篡位?!上一世孤老深宫、安稳一世的蕖妃这一世只换来遗体被随意丢弃在宫外,可能连个凉席裹身都没有。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乱了套,完全搭不上边,偏偏他连个合理的解释的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