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哎,我就说遇上这人就没好事,只能毫无形象的趴在那里,让他把我身上的伤处都揉了一遍。
好不容易像是上刑一般的上药结束了,我可怜兮兮的叫唤着也没人理,郁闷非常。
“腊月。”这厮用手捏了捏我的脸,很是爽快的道:“你刚才那副样子,真跟个良家妇女似的。”
我冲他吐口水,人家本来就是良家妇女好不?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吃亏?偏偏认识了你,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这厮越说越起劲。
我呸呸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眼睛亮晶晶的注视着我,忽然低下身子来,对着我小声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了,刚才上药的时候,好像有人站在门外偷看。”
我的脑袋瞬间轰鸣作响,个反应就是一把把他推开,恶狠狠咬牙切齿的伸腿踢他。
这家伙的皮怎么这么厚?我的脚痛得不行,他却好像是在挠痒痒。
我想挠他!!!!
他被我推坐在地上,看着我手忙脚乱的从床上连滚带爬的下地,嘴角始终挂着不屑的冷笑。
“腊月,他要是真喜欢你,就不会相信你和我有什么。”
“你闭嘴!”我回头吼了他一句,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没安好心。
刚刚上过药的脚痛的不行,踩在地上,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子尖上一般。我咬牙,忍住了一瘸一拐的以最快的速度掀开了营帐的帘子。
宁远就那样的站在外面,脸色苍白,沉默着看着我。
我发现我自己说不出话来。
有时候,倒霉也是自找的。
机会
宁远站在外面,脸色还是惨白的,没有血色,一副随时都要挂掉的样子。
我们两个就这么傻站在,互相对视。
“呵呵,”我干笑着,“宁远,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孩子看来是真的误会了,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听了多少,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
我默!原本被他看到和小黑在一起拉手就已经够暧昧了,这下子暧昧直接升级为奸 情。
他眼睛里的冷然冻的我的心一抽一抽的,这算什么?还带着几分鄙视?
我一咬牙,爱信不信,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小黑这时候掀开帘子出来,扫了我们一眼,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么一副欠揍的笑。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回到宁远身上,他身上仅仅穿了件中衣,想是刚刚醒过来。
他是特意来看我的?我的心硬不起来了,咬着牙低头郁闷。
宁远嘴角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转身迈步离开。
我看着他蹒跚离去的背影,想要唤他回来又觉得心有不甘。就像是小黑说的,如果他真的喜欢我,就会相信我的解释。
可是他的心里就没有我的半分位置,满满的都是正月。
以前是,现在也是。
所以我看着他向自己住的营帐走回去,然后沉默着看着他一寸一寸矮了下去。
呃,不是他矮了,而是因为他直接昏了,栽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个反应就是想扑过去把他拖起来。
就当是自己的手贱吧。
“腊月……”小黑一把钳住我的手,制止我再度向前。
“啪!”一声脆响过后,我呆愣着看着自己的手,还有小黑脸上新鲜出炉的一个鲜红的掌印。
他也沉默了,咬着牙,慢慢的松开了我。
“如果不是你,他也许会试着接受我。”我缓慢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为什么非要这样子?为什么每次都要整我?”
“我是不是欠了你的?还给你好不好?”我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鼻子也堵得慌。
我难受得要死,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喜欢欺负我?就因为我笨?
出乎意料的暴打没有降临在我头上,再次抬头面前已经没有了人影。他那么一个高傲的人,应该是伤了自尊吧。
小黑,我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所以对不起,别怪我。
我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看着赶过来的士兵们把宁远架回到营帐里,一直到他躺在床上,我才放心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面。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欠揍?”趁着把营帐里的闲杂人等都打发出去,而那个大夫还在外面配药的时候,我扯着他的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把我忘了不要紧,偏偏不肯留一点点机会给我。”这句话其实很沮丧。
“还有,我承认当初看上你,就是因为你长的帅点。”然后我就傻瓜似的青春萌动了。
可是后来呢?越是接近就陷得越深,我自己也分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开他一步都已经无法呼吸了。
也许因为唯一一个看见我的傻瓜举动,还会夸我聪明的人,而我就因为这个同样傻里傻气的理由,就注定要爱他如斯。
说白了,我就是欠抽,活该找虐的。
“你知不知道,刚刚因为你,我打了我从小最喜欢的哥哥,尽管他也很欠揍。”我用力掐了一下他的皮肉,确信他是昏迷的才继续道:“他的身份很特殊,我不能和你解释。可是不解释,你这个家伙又会误会。”
我苦笑,真的很悲催,“要是你不睁开眼睛就好了。”
他不睁开眼睛,我就看不到那些透过我的灵魂,飘忽着寻找遥远处另一个人身影的视线。我就不会辨清楚哪些是鄙视,哪些是可怜。就不会想尽了法子,幻想着他能真真正正的注视我片刻。
当然如果失忆了更好,既不记得我,也不记得正月,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命运再度抉择。
喜欢一个人总也没有理由,陷进去就成了傻瓜。每天都叫嚣着要豁达的离开,真的走远了才发现,不管咫尺天涯那个人的影子已经深深的植进了心底最深的角落,剜出来就会鲜血淋漓。流过了血,那里就会剩下一个总也填不满的坑。
我不是神仙,做不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更做不到看破红尘。
门外有人走了进来,我赶忙收敛了情绪,蹭了蹭眼睛,老实的站起来。
“楚叔叔。”打了个招呼,总觉得还想刚才似的愁云惨淡。
“殿下不用客气。”他摆摆手,微笑着看着我。
“您别殿下殿下的叫了,我不习惯,再说我是晚辈,您叫我腊……正月就行了。”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绕了绕衣带,首先要给他的长辈们留下一个好印象。
“好。正月”楚叔叔的神色温和,一点也不像是战场上征战杀伐的将军。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冒牌货这件事果然还是没人知道的。
他坐在宁远的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转头看着我问道:“宁远这孩子不善言谈,你受委屈了吧?”
“也没,恩,挺好的。”我纠结着自己的措辞,稍微有点紧张。
“怪我小时候太苛求他了,这孩子是单传,总也怕自己做不到最好,后来索性就凡事都拼命,对谁都是冷言冷语。”楚叔叔提到这个,叹息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不会有姑娘肯嫁给他了。”
“不会啊,他人很好的,我阿娘都说过。”我的头呈捣蒜状。
“大长公主殿下凤体康健吗?”
“很好的,我阿娘还说有空来南疆看楚叔叔你们。”这个是我自己胡扯的,阿娘的动向岂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能够知悉的。
“你和殿下生的真像,一见面就看得出。”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照着阿娘还差得远,正月和她生的最像,不管是气度还是脾性,所以说宁远才会喜欢她。那样的一个小美人,任是谁都无法拒绝。
“您也比我想的年轻。”我支起下巴认真的看着他,心想:而且挺帅的。
楚叔叔呵呵的笑了两声,目光回落到床上的宁远身上才道:“那正月以后若是有什么委屈,我自会管教,保证这小子不敢欺负你。”
我也笑了笑道:“楚叔叔,不用的,他带我挺好的,只是我自己想要出来走走而已。”
“恩。那萧公子可是你的旧识?他五日前来寻我帮忙,倒也是个有担当的。”叹口气又道:“如此少年英雄,可惜……”
我知道他可惜什么,小黑当土匪头子怎么都有点叫人无语。不过既然是小黑来找楚叔叔帮忙的,怪不得在那个客栈里面楚叔叔似乎认识他似的,还没有把他抓个正着。
那他有没有和楚叔叔说自己落草的理由?还是单纯的说只是朋友。
“也算不上是旧识,只是当初我傻乎乎的跑到山上,帮了他一些忙,交了个朋友而已。”我敢打赌就算是小黑再担心我的安危,也绝对不敢把阿娘交代的任务随随便便的泄露出去。
“萧公子也是这般说的,我当初还不信有这么通情明理。如今看来公主真有降人之能。”
“谈不上,误打误撞罢了。”我打算蒙混过关,也不管他相信还是不相信了。“总归他们也都不是恶人,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楚叔叔您就不要为难他们了,再说这次对付百夷,好歹他们也有功劳的,干脆就算了吧。”
“萧公子答应我不再伤及无辜百姓,那便既往不咎。”
呃,如此说来小黑是和楚叔叔妥协了?不过也是他们那伙人从不伤及无辜,都是对付那些为富不仁的,不是说了三不抢吗。
“正月,既然是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妥当了,不如就跟着我们回南疆去吧。”楚叔叔说的恳切,“我已经上表殿下,当初还是殿下派了宁远回来统军,这次也答应了叫公主暂时住下。”
去南疆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心虚的瞟了一眼宁远,他要是不答应,我又干嘛跑过去讨人嫌?
“不用担心他,这次来这里接公主,也是他亲自和我提的。”
是他的意思啊,那……好吧。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见我答应,楚叔叔如释重负的又笑了一下方才道:“那就收拾一下,我们三日后就拔营离开。”
最后我浑浑噩噩的出了军营,边往回走还边恍惚,自己怎么就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也不怕回了南疆他欺负我。
回到营帐我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刚上好药的伤处又开了裂,再一顿惊天地泣鬼神的撕扯过后,我开始越发的觉得对不起小黑。
可是我想尽了办法联系他,人却没有影子,包括派人去那家客栈找寻,得到的消息居然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三天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我站在马车的车沿上向后张望着,风把面纱吹得快要上了天。
可是那个人一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出现。
“算了,我们走吧。”我无精打采的对着车夫道。
于是就这样,怀揣着忐忑和愤懑,我跟着宁远回了南疆,看着躺在马车里的他温柔无害,安静的睡颜,心里一阵轻松。
我沉默!虽然明知道是楚叔叔为了让我们两个和平共处,给他灌了迷魂散。
无论如何,这都是新的开始,我还有时间,就总有机会叫他喜欢上我。
王府
回南疆维谷郡的路途并不算是遥远,尤其是在有马车而且急行军的情况下。一路上只要宁远有要醒过来的苗头,立刻就会有人过来给他继续灌一碗迷魂散,美其名曰怕他乱动,影响伤情。
我有点无语,其实楚叔叔没必要这样子的,我本来就不是很生气。
到了第四天这可怜的家伙都快要被灌出抗药性了,索性我们也快到了,楚叔叔于是决定等他自然醒过来。
我很欢快的坐在马车上翘着二郎腿,间或吹个小口哨,感觉自己就像个快乐的地痞。
反正天高阿娘远,我不在乎形象。
不过我很注意的在宁远快要睁开眼睛的时候,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哎,你醒了?”我非常殷勤的扑过去,扯着他的衣襟,眼睛亮闪闪,自认为是万分纯洁滴。“头晕不晕?要不要喝水?”
他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看清楚是我后,又把眼睛闭回去了。
我默!多么赤 裸 裸的嫌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