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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肩膀被一双手按住,我暗叫一声不好,侧头果然看到一张已经放大了脸。

    “我今天必须睡在这儿。”他说的认真,我的个反应就是伸手摸他的额头,这孩子不是发烧了吧?

    手被不着痕迹的躲开,他越过我,向着里屋走过去。

    我默!大爷您今天怎么了?就算我欺负你了,也不至于这么报复吧?

    他倒是走的熟门熟路,屋里正坐在桌旁说说笑笑的三个小丫头立刻噤声了,估计是被这家伙脸上的死人相惊吓到了。

    瞬间的鸦雀无声让我无地自容了,只能对着她们示意道:“额,你们弄洗漱的水来吧。”别了他一眼,迅速又道:“两盆。”

    我分外郁闷的卸了妆,收拾好了一看,楚大爷已经坐在床边看着我,他身上只穿了中衣,一副诱惑状。

    我抓狂,今天流年不利。

    算了,杀头不过头点地,我豁出去了,管他有什么报复手段,谅他也不敢正大光明的欺负我。

    楚大爷看了呈龟速向前蠕动的我一眼,颇为不耐烦的伸手一抓,直接将我甩进床里,用被子蒙住。

    灯被吹熄了,我眼前一片黑暗,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只能伸手乱抓。

    过了一小阵,我的眼睛差不多能够适应黑暗了,这才小心的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头,观察周围的动静。

    哎,这……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看到有个人影站在床上,就在面前来回来去动弹。

    揉了揉眼睛,没错,确实是站在我的床上,似乎是在用双脚用力的踩着床。

    这张床很配合的发出了不堪蹂躏的“吱呀”声,我为它默哀。

    过了一阵,这人似乎跺得过瘾了,方才停下来躺在我身边。

    哎,完了?这么快也不怕别人质疑他能力……我想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很愤懑的想要转过身去,却又被人从后面抱住。宁远压着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处,凑得很近很近。

    我的脸红了,还好天黑看不清楚,他就在我身边,抱着我,怀里温暖。

    无语,纯属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谁知这家伙再听到屋顶上传来的几不可闻的沙沙声后,猛的一个翻身,向侧面一打滚,一点不留恋的盖上被子睡了。

    我默!就好像我有什么毛病会传染给他似的,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崩溃的吧。

    不过说来也是,任何一个人本人监视的这么彻底,估计都会不爽吧。

    可是阿娘也是为了我好,怕我被他欺负而已。

    “算了,你也不用装的,反正人都已经走了,我估计也不会再来了。”没有人的趣味会真的那么恶劣,半夜跑到人家的屋顶上偷听,所以我怀疑阿娘这个举动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

    没有人回答,我也转过身去想要睡觉了,可是被刚刚那么一闹腾,显然是已经睡意全无了。

    “闻腊月,你挺厉害的。”冰冷的声音在室内回响,一阵一阵刺激着我的耳膜。“这么快就能套牢我婶婶和叔叔。”

    我默!没碍着你什么事啊,存心找堵。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说了几句家常,世子大人的耳朵也真长,这个也管。”

    “婶婶很少说这么多话。”过了半响,他吐出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勾的我八卦的心思顿起。

    “呃,反正你既然没说我是腊月,我们就只能继续装下去,你自己随意了,我是无所谓。”

    似乎听到了一声冷哧,我掏了掏耳朵,就当听不到。

    然而这次许久没人回答,一直到我后来迷迷糊糊的去见周公都没有半分的动静。

    人都说解释就是掩饰,不解释就是默认。他这样我就当他是默认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影,枕头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的,就像没人在上面滚过。

    无聊,我得出了这么个评语,想了想又追加了一个,闷骚。

    苗苗走了进来,快速的帮我收拾好,这才告诉我说:“公主,要到前厅去吃早饭的,您没去,大家都在等着。”

    我寒!不会吧。这样说来以后岂不是要每天都早起?

    索性我去的还算及时,否则当真是罪过了。

    饭桌上没有宁远的影子,也没有楚叔叔的,我的眼神不受控制的一个劲的往外面飘忽。

    “婶婶,叔叔和宁远,他们……恩……不吃早饭?”嘴贱的问出了口。

    “恩,他们一早去了军营,估计是在那里吃了。”婶婶浅笑,眉宇间一股淡淡的和气,“怕是要在那边呆上半个月。”

    半个月?我毫无形象的张大了嘴巴,这么久。

    大概是我的沮丧被看了出来,婶婶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没事,很快就回来的。”

    半个月还算快,我更郁闷了,仔细想了想也好,一段时间不见,都冷静一下吧。

    我试着淡定,并且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婶婶,您知不知道宁远平时都喜欢去哪里?”

    这个应该不算献媚吧……

    冷淡

    日下西山,我方才从婶婶住的主屋中走出来,腰酸背痛,纯属自己蹦来跳去的闹腾的。

    出来了以后,苗苗和小绿跟在我后面,有说有笑的一路走着。

    哎,这才是人过的日子,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更没有什么面瘫或者是腹黑男出现。

    我扭了扭目前还算纤细的腰,琢磨着怎样才能多养几斤肉出来。

    “小绿啊,反正天色还早,不如你带我熟悉一下地理环境吧。”我努力让自己笑的温柔无辜一点。

    这个不算是犯忌讳,所以小绿欣然同意,在前面引路。

    “额,这个石头好奇怪啊,你看四四方方的,像块基石。”我指着花园里的一块巨大的石头,越看越觉得像。

    “公主,那个是王爷当年打百夷的时候,带回来的战利品,恩,据说有纪念意义。”小绿提起这个一脸严肃。

    我看了一眼旁边也有点明显被惊悚到的苗苗,心道这是什么怪癖,打胜了仗先搬块石头回来,怪不得阿娘很信任楚叔叔,他们明显是同一类大人物啊。

    又看到了那边有一处很是简朴的院落,看着像是好一点的下人房,只是院后居然栽着一棵巨大的槐树,旁边还有一棵差不多粗细的柳树。

    我默!柳树招灵,槐树聚阴,这屋子谁住的,真不拍闹鬼啊。

    询问状的看了一眼小绿,她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在看到那两棵树的时候,居然两眼放光。

    “公主,公主,那个……我跟你说……”这孩子忽然兴奋的跳脚道:“当初王妃总是半夜梦魇,王爷就将这两棵树栽到了自己居住的院落后面,说是自己杀孽太重,孤魂野鬼的尽可以找他索命。”

    “然后呢?”

    “然后这就说明王爷和王妃简直是夫妻情深啊。”这丫头说起来一脸的崇拜。

    “那你那么高兴做什么?”我想逗逗她,“难不成你暗恋你家王爷?”

    “不是不是,公主,王妃是很好很好的人,所以我们都希望她和王爷好好的。”小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可是他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一旁的苗苗已经忍不住抢话说。

    小绿这下子不吭声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呃,这是怎么了?我想了想她刚才说的话,忽然意识到什么,抓紧了她的胳膊,问道:“哎,你说楚叔叔住那边那个屋子?他不是应该和婶婶住在主屋吗?”

    “我也不知道,我进府的时候他们就这样,王爷经常一个多月不回府里住,后来把世子也接过军营去教导,回来也都是去看看王妃,就单独住在前面的那个小院子里。”

    唔,八卦,大大的八卦。

    “哎呀,公主,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是我告诉你这么多的,被其他姐姐们知道了,就不理我了。”小绿可怜兮兮的扯了扯我的袖子。

    “你放心,这里就我们三个,其他的我都不认识,你叫我和谁说去。”我摸了摸她的头,又在小脸上轻薄了一把,方才继续在王府里面逛荡。

    哎,不过这件事大大的刺激到了我的求知欲,诡异啊,为什么是夫妻却不在一起住呢?而且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吵架,感情很好的样子。起码婶婶脸上一点怨言都没有,府里也没有其他的妾室。

    难道说楚叔叔生性冷淡?还是婶婶冷淡?联系到宁远冷冰冰的冻人面孔,我打了个寒噤。这个不会是传代的吧?我的后半生堪忧,莫非也要这样一个住前院,一个住后院?

    那我宁可找个不冷淡的爬墙去。

    冷淡影响下一代啊!!

    这个折磨的我半夜都在辗转反侧,早上醒来顶着黑眼圈惊叹,人类对于秘密和八卦的挖掘能力果然是无敌的啊。

    白天的时候,我装模作样的捧着书,可是那些字我一个也看不下去。

    “想什么呢?”一双手把我手里的书慢慢的抽出去,晃得我回过神来。

    我低头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婶婶,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别拒绝我,我使劲对着她放电,这个关系到我未来的人生走向。

    “说吧。”楚婶婶展眸一笑,我瞬间就想闭嘴。

    “呃,那个,您和叔叔今年贵庚……”声音小得像是蚊子叫。

    “恩,自谦今年三十有九,我今年三十五,怎么了?”婶婶一开口,那个浅浅小小的梨涡在唇边隐现,美丽的紧。

    “呃,没什么,我只是再想您看着比我阿娘还年轻。”看来不是因为年龄的问题,应该换个角度。

    “大长公主殿下今年四十吧?”她微微一笑,倏忽仿若古画上走下的仕女。

    “恩……”我下意识的点头,又问道:“那个婶婶,楚叔叔和宁远以后要多久回来一趟?”

    “大概半个月吧,长了要一个月。总是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到叫人担心。”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说话功夫,一只翩然的蝴蝶已经显于绣帕之上。

    “那您想不想他们?”一说这个我就郁闷,脸红个毛啊?

    “想啊,不过习惯了就好了。也快,一个月一眨眼就会过去的。”婶婶整齐的银牙咬断绣线,便欲将绣好的东西收起来。

    我默!蝴蝶都是两只的,成双成对,可是婶婶刚才只绣了一只。

    看来果然是有问题的,我暗自里咬牙,一定要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日子过得自在,如果忽略掉那件叫我纠结的事的话。

    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现在眼前要是多了一个人,没准我会嫌他吵得慌。

    出乎意料的是,在我成功的找到了可以不走大门就能溜到大街上玩的第三天,宁远居然回来了。

    我当时正在睡懒觉,乍一睁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我默!午夜惊魂啊,吓唬人。

    他也不说话,一副很郁闷的样子,倒在我旁边的床上,背对着我躺下去。

    又是这么躺了一夜,相顾无话,我也懒得问他为什么早回来了,看那副脸色惨白的死人样就知道没好事。

    很快我就知道了,不幸的被我一语命中,真的死人了。

    宁远拖着我一起去烧纸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说起来死的这位还真和我有些关系,尽管不是我弄死的。

    “楚夜是谁?”我疑惑的问他,刻意忽略掉这个名字谐音的不和谐性。

    “就是那日带你离开的那个黑衣的护卫,他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宁远神情淡漠,继续将手里的纸钱往火盆里面塞。“当天替我挡中了流箭,拖了这么些日子还是没挺过来。”

    我注视着眼前一点一点幻化掉的烟火灰,也能跟着他一起沉默。

    死者为大,宁远应该也很难过。

    “恩,你节哀……”我说不出什么能够安慰人的话来。

    “我有个事要和你说一下。”他把之前都烧完了,这才慢慢起身,瞳孔里面焰色如金。

    “恩,你先等等。”我淡定的吸了一口气方才道:“不要和我说楚夜有个妹妹需要你照顾,这个我不是不同意,只不过你要是照顾出格了那个是休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