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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   “我想你能解决这个。”夏洛克轻微地耸了耸肩——这个卫阳能注意到,“事实证明你做得比我想象的还好。”

    “你让我做这件事,只是因为这件事让你觉得无聊,而不是因为我能解决。”卫阳无情地指出了事实真相,觉得他在任何时候都能被侦探的任性气死。“不用给我戴高帽,承认吧,这才是实话。”

    “好吧……你很了解我,”夏洛克有点泄气,“你说得没错,但你也得承认,这真的很无聊!”

    听着有点委屈的声音,卫阳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夏洛克演技一贯出神入化,这时候也一定捏准了他吃软不吃硬。“于是你的意思是,你也知道我觉得这些事很没意思,依旧让我去做?”

    夏洛克一时间没吱声,估计在找理由。然后,还真被他找出来了:“难道你想看见宫九一直跟着我吗?”

    这回轮到卫阳哑口无言。说实话,当然不。但这问题很暧昧,夏洛克这么说,岂不是已经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八成还是靠推理,而不是真的想起来了……“所以呢?现在情况变了,你想帮谁的忙?”他果断岔开了话题。

    夏洛克在卫阳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卫阳很明显不想提,就是因为他的记忆还没恢复吗?“谁也不,明摆着。”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卫阳接着问。

    “什么我要怎么办?”夏洛克反问,“这问题要问你自己——你肯定知道,现在他们都只对你有兴趣,对吧?”

    卫阳莫名地从这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但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太多了,才会觉得这话里有酸味。“我觉得你应该说,他们都发现了一个能完全绕过前面的车卒、直接将军的棋子。”

    “也许你觉得你的描述更精确,但我觉得都差不多。”夏洛克说,朝他走近,直到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一步以内。“所以同样的问题——你想帮谁?”

    “难道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过了?”卫阳回答。他自然能发现夏洛克的逼近,身体不由得微微后倾。

    夏洛克一只手按住卫阳的肩膀,顺势弯下腰。“你今天在等人,对吧?”他另一只手滑了下去,按在卫阳身侧。“当你说‘我就知道’的时候,你想说什么?来的人不该是我,而是宫九或者叶孤城?”

    “等等……”卫阳觉得这姿势鸭梨有点大。有温热的呼吸扑在他脸上,实在太近了。“他们可能要找我麻烦,难道我不该警惕点吗?”他试图把谈话方向拧回去。

    但夏洛克显然不买账。“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什么?”卫阳觉得这问题变得实在无法预料。话题转得这么快真的没问题吗?

    “名字。”

    卫阳感觉到他的鼻尖擦上了夏洛克的。与此同时,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向上移动,抚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地按在脖颈和肩膀交接稍后的地方。温暖的指腹与肌肤缓慢摩擦,有种过电般的战栗感。

    他突然明白他哪里露馅了。过快的心跳以及下意识屏住的呼吸……

    “不,夏洛克,”卫阳声音微弱,但语意坚决,“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是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夏洛克侧过脸,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消弭无形,“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

    “等……”卫阳还想阻止他,但不用他说了——

    云层散开,下弦月黯淡的光芒透过东窗。虽然不够亮,但已经足以看清桌椅之类的摆设,投在窗纸上的狭长阴影更是十分明显——

    是个人影。有人站在对面的屋顶上。凛冽的剑意和冰冷的潮水一样涌来,瞬间就赶走了之前那些暗涌的情绪。

    卫阳目光瞬间一凛,而夏洛克几乎同时回头去看——

    叶孤城。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这章又名超级灯泡叶城主,会不会被人拍死?还是赶紧顶好锅盖为妙【。

    感谢欧阳漠漠的地雷~╭(╯3╰)╮今天有事比较晚,二更不一定,有也是很晚了,大家不要等了~~

    第89章

    第89章六月十五南王府

    叶孤城立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剑在腰。月色沉默,人也沉默。但无论谁来到这里,都会眼注意到他,更不用提本身就学剑的卫阳。

    没错,他已经都知道了。他花了几天时间,动用了不少关系,最后查到的结果出乎意料之外。他原本只是找一个易容可能很高超、武功不错的人,找到的人易容术也确实高超;但武功不错就很难说了——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客套话,而是足够让他也不得不正视的不错。

    卫阳,隐居于圣母之水峰,易容冠绝天下,轻功难有匹敌,剑法神秘精绝。

    他以前只听说过圣母之水峰上的剑客,而他现在知道了更多。这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他的确想要那种神乎其神的易容,但剑法在另一方面吸引着他。毕竟,他之前并不知道;而现在知道了,让他忽略过去实在不可能。

    因为,必须要提的是,至今还没人见过卫阳拔剑。只有少数人认识圣母之水峰上的其他剑客,有一点道听途说的传闻——

    听说卫阳轻功极好,若是全力施展开来,一下子上半个山头不在话下。并且无声无息,落脚处连一片最薄的冰晶都不会碰掉。因为和云一样轻盈和云一样高,所以才叫倾云纵。

    听说卫阳内力性寒,别人只消碰到一点,就会立刻寒气入体、经脉剧痛。如果不及时化解,就会演变成终身内伤,实力大打折扣。

    听说卫阳自创剑法,千冰破云。光听名字就知道,它施展起来天地变色,方圆十丈之内冰封雪舞,寒风如刀,一剑抵得上千剑。

    既然是传言,肯定有些夸张和不实之处,叶孤城当然知道。但这的确从另一方面意味着,卫阳肯定不是个可以小觑的对手。

    叶孤城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听听这些传言而已了——因为卫阳从没在武林中真正现过身,也没有人认识他。把卫阳的名字说出去,江湖中十个人有十个不认识。至于圣母之水峰,由于上面的剑客都很低调,故而十个中有三个听说过就不错。

    也就是因为同为当世顶级的剑客,他才知道比别人多的事。但凡是学剑的,在听说了这么多之后,真正面对本尊时都不可能忍得住。

    想要拔剑吗?想要比试吗?

    叶孤城扪心自问。其实这问题的答案明摆着,都是肯定。不过现在有个新的问题,就是他刚知道,卫阳会的不仅仅是剑,还有易容。

    这听起来好像不是个问题,但确实是个问题。卫阳的脾性他不清楚,但他至少清楚他自己的。在一次比剑里,胜就是生,败就是死。若是他败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而若是他胜了,卫阳也不能再替他易容了。

    其实这已经算想得太远。因为就算他想要把比试时间推后,卫阳也不见得愿意和他打,西门吹雪就是明证。从这点上来说,卫阳和他及西门吹雪根本不是一类人。因为如果他和西门吹雪碰上,那两人一定会直接定下比试的时间地点,谁都不会拒绝。

    所以叶孤城只是站在屋顶上,不说话也不动静。他在等,等卫阳的反应。是和玉蓬莱时一样,装作没有认出他?还是改变主意,决定以身证剑?

    月色苍白,万籁俱寂。突然之间,有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叶孤城目光凝住了。有两个人他不惊讶,因为他之前就注意到房间里有动静。但是这另一个人是谁?难道就是他之前根本没听过、却和陆小凤一起解决了金鹏王朝的那个人?

    卫阳一出门,就更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铺天盖地的剑意。实话说,他脖颈后头的汗毛再次竖起来了,还是因为那种应激反应——不知道是身体的本能还是原主的意愿,他全身细胞都在鼓动着他做出一个决定,和面前的那个白衣人一决高下。

    其实这种感觉也不太坏,做一件激动人心的事。决战之前,八月十五,紫禁之巅,这是让多少人感觉惊心动魄、血脉贲张的一幕啊!虽然他不是西门吹雪,并且也不敢自比会有那种绝世之战,但该来的总是会来。

    有些时候,做一件事并不是想不想能决定的。而是能不能,或者该不该。

    “卫阳?”叶孤城先开了口,声音清冷。

    “叶城主别来无恙。”卫阳一忽儿就翻上了客栈屋顶,和叶孤城遥遥相对。

    “你这次出来了。”叶孤城陈述。

    别人有可能听不懂,但卫阳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躲就能躲过去的。或者说,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叶孤城目光闪了闪。其实卫阳当然可以躲过一世,谁都拿圣母之水峰没有办法。但是卫阳这么说,无疑是改变了主意。“你这是答应了?”

    “算是。”卫阳承认。叶孤城和宫九类似,都不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但叶孤城和宫九也有差别,就是他们都视剑如命,注定要打一场。而宫九,他的世子身份就注定了他不可能是个真的江湖中人,也不可能按照江湖中人的方式来对决。

    叶孤城盯了卫阳片刻。既然卫阳答应,那易容的问题只能往后排了。“你定时间,我定地点?”

    “我觉得还是反过来比较好。”

    “为什么?”

    卫阳扬起手指。这动作很短暂,但他面前瞬时出现了一根冰柱。“你可能已经听说一些有关的传言。但我必须告诉你,我最近刚刚突破。”

    冰柱粗细均匀,在月光下反射着泠泠冷光。叶孤城盯着它,心知卫阳没说假话。还有刚才的轻功,能看出卫阳没使出全力,却几乎比云还轻。但这种事情卫阳大可以不说,留到真正比试时就会是极大的优势。

    “你这是不想占我便宜?从来没人对我这么说过。”他沉声道。

    “这就看你自己了。”卫阳又轻轻一点,冰柱瞬间碎成了极其细小的颗粒,像是一片雾,又很快被风吹散了。

    叶孤城微微眯眼。“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地点?”

    “没错,”卫阳干脆利落地点头,“平南王府。”

    叶孤城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震动了一下。自从他知道那个商人是卫阳假扮之后,他就不指望事情不会被知道了——就算卫阳真的只听到后面几句,也肯定能猜出事实真相;太蠢的人可练不成太高明的剑法。

    再来说平南王这边。平南王根本没看出卫阳的易容,他在查出卫阳真身的时候就决定不把事情真相告诉平南王,而是杀了另外一个人对付,为的就是保证自己有最多的选择。

    但卫阳提出平南王府,这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他败,固然没什么可说,但他胜了之后,不仅卫阳会死,平南王也有可能知道他真正的意图。换句话来说,退路全无。

    “或者叶城主需要一点时间考虑?”卫阳故意这么问。他这是激将法,叶孤城肯定也能听出来,但叶孤城没法不接下这激将——他太骄傲了。

    “看起来我没有其他选择。”叶孤城说。他现在已经知道,相比于他了解卫阳的部分,卫阳肯定更了解他。知道他的软肋,才能掐得这么精准。

    “叶城主这么说,我可真是惶恐之极。”卫阳知道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