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禁锢住张重己腰部的手紧了紧,随后还是松开了手,只是失落地低下了头,白净的脸颊上是显而易见的委屈:“老师,很讨厌我的接触吗?”
张重己张了张嘴巴,却道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得轻叹一口气,看着袁君的眼神有些无奈的笑意:“……只是这样的姿势让我感到不舒服。”
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张重己的面容上虽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实际心底却是在低声咒骂眼前这只披着羊皮佯装无辜的少年。
真是扮猪吃老虎。
如果不是他早已经认清袁君扭曲的本性,还真可能被这么一副委屈的伪装所蒙骗在鼓里。
“老师先回帐篷换身衣裳吧,”袁君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对面一脸失措僵直在原地的安韵,嘴角勾起了腼腆而乖巧的笑容,“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张重己随着袁君的视线望过去,不出意料地瞧见不远处安韵通红着脸,揪着衣角而欲哭无泪的表情,心下一沉。
“吴老师,我真的很抱歉……”安韵那双黑亮的眸子已经泛起了一层涟漪,朦胧的雾气笼罩在眼眶间好不可怜,揪着衣角的骨节都有些泛白了,撞上张重己的视线之际想要上前的动作却被对面那双笑意达不到眼底的眸子给硬生生的扼在原地,直至最后还是以视线所传达满满的歉意。
这副本是令男人疼惜不已的模样对于张重己来说丝毫无用,反之却让他对安韵的感觉越发反感起来。
这个女人,总是在恰巧的时机很好地激起自己心底的烦躁感,是讽刺这算是她独有的能力还是总缝恰巧的时机呢?
轻叹了一口气,张重己裹紧了披着的衣服,没有再去对视安韵望过来致歉的目光,只是抿紧了唇线淡淡道:“那么我就先回帐篷,失陪了,抱歉。”
可能是因为真的有些着凉了的缘故,张重己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安韵的道歉张重己没有应答,却是被安韵默认为了不解释以至于那张面若桃花的脸蛋一下子“刷——”地苍白起来。
回到帐篷的张重己虽然是时间地换了衣服,却还是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似乎感觉到身体的抵抗力真的是在逐渐下降,他便预备性地吃了两颗感冒药便躲在了被窝里小憩。
比起刚才浑身湿透还被风吹的刺骨冷感,被窝的暖意更让张重己显得有几分意外的满足感。
对于袁君所说的交给他处理这句话,张重己并没有想太多也没有多大的好奇心,毕竟这件落水的事件是在这么多同学在场的情况下所发生,最佳的解决办法也只是代替自己接受道歉罢了。
比起这件事,更让张重己好奇得反而是之前袁君在他捕鱼之隙到哪里去了。
细细回想方才袁君身穿的衣服,好像不是早晨所见的连帽衫,加上自己披回来这件外套……所以结论就是袁君其实是回帐篷了一趟吗?
张重己无法猜出袁君那个时候为何要回帐篷,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件换衣服就能明了的事情。
裹着充满暖意的被窝,加上帐篷是自己的私人领域,张重己心底渐渐放松下来,紧绷的情绪一旦放松就觉得浑身乏力,困意就像是羽毛般轻拂自己的眼皮,不知不觉张重己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亦或是之前的神经太过于紧绷,心情太过于疲乏,张重己这一觉莫名地睡得很沉,睡梦中似乎有梦到死之前家里养的那一只猫咪,黑色而柔滑的毛发,漂亮而充满妖魅的猫瞳,不停地蹭着他向他撒娇着,他也像是全无压力般尽情地在逗弄它,软绵的喵喵叫声几乎快要融化他的心房了。
实际上,张重己虽在手段上面为人狠辣,却始终是个有感情的普通人,就像对袁城隐隐动情那般,他对于小动物自然有隐恻的喜爱。
梦到自己死之前一直宠养的猫咪让张重己心情很是愉悦,要知道自从父母被害之后他几乎天天都在做那可怕的噩梦,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的呼喊声所惊醒。
这也导致了张重己在睡醒睁开眼睛之后嘴角还是勾着柔和的笑意,下意识地摩挲几下指尖,方才梦中的逗猫场面他还是深刻的印在脑子里,仿佛指尖还残留着那柔软的毛发触感,颇为真实。
“看来我真的是太累了,”张重己自嘲地笑了笑,握了握手掌便丧气地抚上自己的半张脸颊,“竟然会产生这种触觉的幻觉。”
只是个梦而已,现实如此他也不可能再去留恋梦中的悠然自在。
轻叹一口气,张重己一手揉了揉自己一直因睡眠而僵硬着的颈脖,另一只则是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瞄了一眼时间才发觉已经到了傍晚的时候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是够久的。
张重己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脑袋似乎有些晕沉沉的肩膀也有些酸痛,也不知道睡得太久的缘故还是身下的床垫太硬了的缘故。
张重己将手机随手地扔到一旁,继而揉着也有些酸痛的颈脖,指尖却不经意地蹭到一块地方让他痛地差点呼出声来。
指腹反复摩挲着那一块令他觉得有些疼痛的部位,张重己的黑眸中闪过几丝疑惑,好看的眉毛也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摸着好像不是蚊子咬的,也没有肿起来……可是为什么这么痛?
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吧?
想到这里的张重己脸色有些苍白起来,毕竟是在野外,各种虫蚁类数不胜数,何况他只是搭了一个帐篷,殊不知哪个地方会有小虫爬进来噬他一口。
可不要是有毒的虫蚁才好。
张重己这么想着,眉头却是丝毫没有松开的迹象,他抿紧着嘴唇坐起身子,盖在身上的被子因为他的动作而滑落下去,本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简单动作,张重己却瞬间僵直了身体。
该死,为什么……胸口那处也这么疼?
张重己眉头皱的更紧,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弥生,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小心地解开自己的衬衫,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他不禁微微睁大了瞳孔。
这么一道又一道殷红的痕迹是……什么?
张重己的脑海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却让自己变了脸色。
吴景这具身体的皮肤很白,甚至是连一道疤痕也没有,如今这么一道道显眼的痕迹交错在他胸口、肚腹部显得格外的刺眼。
张重己甚至还觉得自己胸口的那两点红肿得厉害,只是指尖微微地一蹭便是令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该死,如果再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张重己真该是愚昧了。
联系之前做梦所触及的真实感觉,张重己几乎是要咬牙切齿地承认——他竟然在睡梦中被人亵/淫了。
恐怕他在梦中抚摸那只猫咪时候,那个人正埋头在他胸前狠狠吮吸出这么一道道吻痕吧!
该死,该死,该死!
张重己不停地咒骂着,眉宇之间的戾气几乎要压抑成风暴了。
深吸一口气,张重己努力控制自己冷静下来,平息呼吸后,脑海里的思绪也开始飞快地旋转。
做出这种事的人,到底是谁?
张重己闭上眸子,抿紧了唇线,再次睁开之际眸底已经是一片冷清。
他想,他可能已经知道是谁了。
傍晚的天空虽不比白日那般蔚蓝,但也另有一番蛊惑的美感,天际的颜色就像是珠宝闪闪泛光般的金灿色,就连那若有若无的朦胧云雾也被蒙上了淡淡的金黄色,加上微风吹拂绿叶飒飒,这番自然美景更是令人眷恋无比。
张重己用手撩起帐篷的帘子,刚才的那番恼怒的表情全然不见,仿佛又恢复了那个翩翩君雅的温和男子,依旧是眉眼弯月,笑意弥生。
只是在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情绪,远远提示着他内心的心情绝无如此愉悦。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会感觉野营事件会写到之十的节奏qaq
嘤嘤,我太拖拉了吗……
顺便说一下野营之后就是袁元的戏份了,喜欢三哥的小天使久等了~~
最后的最后,大家晚安~我去睡觉了咩,么么哒=3=
第70章
张重己找到袁君的时候,对方正背对他弯佝着身子站在溪水中摸索着,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了白皙光洁的手臂,在以身后一片黄昏作为背景下的身体线条显得愈发柔和,就好似全身泛着柔光般令人不禁有一时的炫目。
走到岸边,张重己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静静立在脚下的那只水桶,扬眉勾起唇角。
“看来你的收获很多,”张重己蹲□子,看着水桶里那若干条游得畅快的鱼儿,声音有些意外的愉悦,“还真是不能小看你呢,不愧是天才,样样都拿手。”
清朗的嗓音带着几分明显的笑意让人不禁心神一动,袁君闻声转过身,映入眼帘的便是张重己那张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润脸颊。
对于张重己的出现,袁君只是轻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便扬起了愉悦的弧度,语气很是轻快:“老师,你来了?”
张重己抿着唇“恩”了一声,伸出指尖随意地拨了拨桶里的水面,随着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那些鱼儿也仿佛是受了惊吓般四处逃窜,只是无奈水桶太小,鱼儿也逃不到哪里去,游来游去也只是被圈在那么一处罢了。
再次抬起眸子之际,袁君已经上岸,赤果着脚丫丝毫不惧怕那些岸边细碎的石子会不慎划伤他的脚底。
“老师,我很不错吧?”袁君翘着嘴角在张重己对面蹲了下来,那双黑眸闪烁着隐约带着邀功的意味,“今天的晚餐可以吃鱼吃到饱了哦。”
“那么,”张重己闪了闪眸子,语气一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半响后勾起唇角继而道,“真是辛苦你了。”
“啊,其实也只是用了些小主意罢了。”袁君脸颊红了红,指腹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梁,腼腆地笑了笑,“主要是这群鱼太笨了。”
低头扫了一眼桶里欢游的鱼儿,张重己只是勾了勾唇角,笑的温和。
“啊,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张重己轻蹙起眉头,指尖佯装若无其事地抚上颈脖处的那某处疼痛的地方,表情略微苦恼,“不知道这次野营你有没有带一些驱蚊水?”
“驱蚊水?”袁君愣了愣,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对方颈脖的那一撮殷红之上,喉咙不禁紧了紧,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沙哑起来,“……我好像有带,只不过老师要这个做什么?”
张重己的眸子闪了闪,佯作苦恼地捏了捏鼻梁解释道:“野外蚊虫多,只是睡了一觉身上便被咬出不少包来。”
说着,张重己便拉开领口,精致的锁骨上端赫然露出一撮长细的吻痕来:“怕是夜晚的蚊虫更多,想做写防蚊措施。”
袁君的唇角有一丝僵硬,但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下一秒他便笑着眯起了眸子,语气轻快道:“好,晚饭后我给老师送过去。”
张重己勾了勾唇角,将手一抬,随意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宛若长辈对待晚辈间有着淡淡的亲昵感。
“谢谢了,袁君,你还真是个贴心的好学生,”语气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