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就在他勉强站起来的时候,他听见了清脆的一声“嘎吱——”推门声。
有人来了?
张重己身体紧绷地贴在墙壁上,眼睛下意识地朝推门声响的方向望去,却依旧只能看见漆黑一片。
神经有些紧张着,张重己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大喘,虽然来人没有说话,但张重己却敏锐地听到了对方粗喘的呼吸声和硬皮鞋摩擦地面的声音。
很凌乱的步伐,听脚步和呼吸声都像是体型高大的男人,而且不止一个。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张重己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在脚步逐渐靠近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摸着墙壁缓缓像移动,最后确定眼前无障碍时双脚并拢朝相反的方向蹦跳过去。
其实张重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谓的挣扎,此时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只是瞎蹦了几步便觉得双腿软得像棉花一样,三番两次差点踉跄跌倒,最后还是被身后的人抓住头发狠狠摔在地上。
“唔——”
头上的伤口撞到了坚硬的地面,张重己几乎痛得整张脸都变得惨白,他咬着嘴唇想要坐起来下一秒却再次被推倒在地上,紧接着被一个男人粗鲁地跨坐在身上。
未知男人身上腥气的汗臭味瞬间刺激到他的鼻子,张重己的脸色瞬间僵了,他苍白着脸开始拼命地挣扎,被麻绳紧紧束缚住的手压在背后,被他挣扎的动作和粗糙的地面摩得生疼。
“跑?你还能跑哪里去?”粗犷得像公鸭嗓般难听的声音响起,张重己被一双厚实粗糙的手暧昧地抚摸过脸蛋,浑浊的呼气喷在他的脸上几乎让他几欲作呕,“仔细一看,这小脸长得也是不错的,倒也不是一笔亏本生意,啊?”
随着他的语落,周围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笑声,并不好听,却让张重己的心沉了下去。
三个,三个男人!
事到如今,张重己就算再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就太蠢了,尽管心里的厌恶和紧张愈发强烈,但他表面还是努力控制着镇定,颤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放了我,事后我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
“放了……你?”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跨坐在他身上的那个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探入他的衣衫内来回抚摸,“这么好的触感,我怎么能舍得放开呢?”
“你……”
他的触摸几乎让张重己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不知是药效已经有些过效还是深意识里的潜能激发,张重己猛然有了力气狠抬膝盖,身上的男人便捂着裆部嗷嗷叫地从他身上倒下来。
“该死,把他给我固定住!”
男人一声怒吼,不出几秒时间,张重己便被死死地压在地上。
“他妈的放开我!”
话语未落,张重己的侧脸便狠狠被刮了个耳光,伴随着的是那个公鸭嗓男人的叫骂声。
“我/操他娘的,劲还挺大,老子的子孙都差点给断了。”
感觉到自己的下颚被捏住,张重己挣扎着扭头却无济于事。
“本来想先给你点甜头尝尝,现在看来好像是多余的事情了。你这种小辣货,就得狠狠操/翻你,让你哭的喊爹又喊娘。”
“我呸——”张重己的逆鳞就是张家父母,此时的他也不顾会激怒对方的可能性,朝着说话的方向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你今天最好弄死我,不然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哟呵,这小嘴还挺利,来,给哥哥疼疼……”
腥臭的气味越来越近,张重己就像是疯了一样挣扎个不停,只是就连肩膀的都被其余两个男人死死压住,他整个人都临近了崩溃。
不要……不要!
当男人带着粗糙的胡渣吻在他颈脖处时,他几乎尖叫出声,挣扎越发剧烈。
“重己,不要……不要看妈妈……呜呜……”
“哈哈哈……贱人,荡/妇!”
脑海里被压抑在最深处的不堪记忆被翻出来与现在的情况渐渐重叠,母亲扭曲的哭喊像是蜜蜂一样嗡嗡地在他耳边回响,张重己几乎红了眼,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甚至有种喘不过气的窒息。
不要,不要……妈妈,妈妈!
张重己握紧的拳头中,指甲几乎要掐进自己的手心里,眼角的湿润沾湿了蒙眼的黑布,拼命挣扎的结果换来的是衣衫被粗鲁撕开的绝望。
“白玲玲,白玲玲,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尖叫着,哭着,挣扎着,无力的张重己终于软榻下来,感觉到头上的伤口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他却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大、大哥……他、他流血了!”
“这、这……不管了,速战速决,办完事赶紧走人。”
耳边的声音开始模糊起来,张重己看着眼前黑蒙蒙的一片,低声啜泣的同时开始喃喃一个人的名字。
“袁城……袁、城……”
快来救我……救我啊。
“啪——”
“滚开,你们都滚开!”
“啊……大哥饶命啊大哥……”
“啊、啊——”
踹门声,惨叫声和发着抖的饶命声,仿佛在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张重己几乎以为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浑身想动的力气都没有,朦胧中,他好像看见了母亲慈祥的面颊,她在冲他笑,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重己——重己——”,一声又一声,温柔而包容,几乎让他潸然泪下。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家。
“二少爷,他、他流了好多血!”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止血!”
等待眼前的视线突然光明的时候,张重己里的意识已经开始浑浊,他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力气出声,直到被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吴景,吴景,别怕,我来了,我来了……”抱着他的男人不停地在用颤抖的手安抚他的背部,甚至是声音都是颤抖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来了,我来了……”
眼前男人的脸很模糊,张重己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什么温热的东西黏住了,睁也睁不开,只是抬起手想摸他的脸。
“我、我……是不是已经被……”
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么一句话,张重己的脸有些扭曲,从头部伤口流下来的鲜红血迹在他脸颊上蜿蜒,有些吓人。
“不、不,你没有,他们没有碰你,没有。”没有丝毫的嫌弃,男人握紧了他的手,在指尖上轻吻着,就像是对待最怜惜的爱物,“你是最干净的,吴景,你是最干净的。”
“是、是白玲玲……把我……”
“我知道,我知道,别说话了好吗别说话了!”男人崩溃般地怒吼出声,随即又像是懊恼自己,紧紧地抱着他,沙哑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痛苦和恳求,“求你别说话了好吗,我看着你这幅样子整个人都快死掉了……”
“……”张重己动了动嘴唇,没有再说话,实际上,他也没有力气再开口了,头上的血流的越来越多,他的脸色白的就像是一张纸一样。
轻吻带着颤抖的不安就像是暴风雨般铺天盖地地落在他的鼻尖、眼睛和嘴唇,张重己被男人结实的臂膀腾空抱起,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妈妈……
第95章
张重己头上的伤口有些恶化了,好像是受到了感染,回来后一直高烧不断,冷汗不停地流,意识不清地一直在喊听不清的字语。
袁柯红着眼眶握紧他的手坐在床边,一遍又一遍温柔地替他拭去额头的细汗。
“不要怕,我在这,我在这。”
看着躺在病床上那张脸色苍白而无生气的脸颊,袁柯只觉得心如刀割,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觉得难以提起。
“白玲玲,绝对……不放过你。”
说到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将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一旁的陪椅上,额头青筋暴起,抬起头时眼眸的里狠戾残暴无遗。
袁柯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就像是满腔的痛苦和自责像汹涌的潮水般淹没在自己的心口,无处发泄却感觉自己整个心脏快要爆裂开来了。
看着他身上的伤口,袁柯要好久才能平喘下自己的呼吸以及快要抑制不住的狂躁,颤抖着手继续为他擦去密密麻麻的冷汗。
就连他都舍不得动一根指头的人竟然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伤害成这样。
袁柯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手掌贴近自己的面颊,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阴沉。
因为在粗糙的地面摩擦过多,张重己的手指和手腕处都有了细微的擦伤和殷红的痕迹,让袁柯心疼至极。
“嘎吱——”一声,病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袁柯却没有太大的意外,就连手上细致擦汗的动作也没有停顿,只是头也没有抬地冷淡道:“人找到没有。”
对方沉默着没有回答,袁柯蹙眉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再熟悉不过的坚毅脸颊。
他张了张嘴巴,眼眸闪烁几分随即紧紧蹙眉。
“你来做什么。”
来人紧抿着薄唇,没有回答他问题,僵硬的面部线条在触及躺在病床上呢喃不清的人时却意外地柔和下来。
袁柯沉下眼色,握紧了拳头,在对方往前走几步想要靠近病床上的人之际,毫不犹豫地挡在了病床前。
“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来了。”袁柯眯了眯眸子,以往掩于眼底的兄弟温情早已经无存,此时那双眸子凌厉冷漠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的男人,“我不管你这次是想做什么,只是你该清楚,现在他是我一个人的,照顾他的也应该是我才对。”
“我亲爱的大——哥——”
最后一字落地,袁柯抿紧唇角带着毫无温度的视线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袁城看起来是非常匆忙地赶过来,虽然穿着一件灰色西装,上面却沾着类似是轮胎溅过污水的点点污渍,就像是一朵朵浪花绽放在他西装与裤管上,里面的领带也系得歪歪扭扭,毫无平日严谨的精英模样。
袁城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即很快又将视线转到病床上的那个心念牵挂的人身上。
床上的人穿着蓝色横条的病服,整张脸苍白得毫无生气,豆大的冷汗布满他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让人心疼。
袁城动了动喉结,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再抬眸看着眼前那张倔强而又熟悉的脸颊,语气已经有些不安稳的烦躁:“让开。”
袁柯没有说话,还是笔直地挡在他的面前,双手展开护在病床前,冷眼看着他没有一丝动摇。
袁城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镜片后的眼睛毫无波澜。
“知道为什么最近公司股东大会的时间会突然待定吗?”
袁柯